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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寧禾在羅青市任職,這次回京有事要辦,順便參加了自己干妹妹的訂婚儀式。鐘家老爺子新中國一成立就被放到外地任職,前幾年老的不能動了,才卸掉了職責,回到京城。他的後代們也大多在外邊工作,權力分散,並且沒有掌握重要職位的。前些年,鐘老爺子回到京城,鐘家的情況才稍稍好一點。鐘寧禾自小跟著普通公職人員的父母在一個小縣城長大,一年到頭鐘家子孫難得聚一次。
鐘寧禾在鐘家第三代中屬于很普通的一種,既沒有很過人的智商,也沒有考入名牌大學,但卻憑自己的努力考上公務員,這才被鐘家老爺子多看了一眼。因為到鐘寧禾這一代,鐘家已經沒有幾個公職人員了,有出國的、有經商的、還有普普通通做工人的。
眼睜睜看著和自己一同從戰場下來的那些人,各個位高權重、門廳顯赫、子孫身居要職,而自己一家看看就被埋沒在熙熙攘攘的凡塵中成為芸芸大眾的一個,鐘老爺子不甘心吶。
鐘寧禾二十九歲那年去青城縣任縣委書記,是鐘老爺子拉下老臉,向曾經的老部下請求給鐘家後代一個機會。如果他在青城縣沒有做出任何成就,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和其他鐘家子孫差不多,老老實實做一輩子普通的公務員。
可能老天爺爺不忍心讓曾經在戰場上灑過太多鮮血的鐘家過于悲冷,過得還如不那些毫無功勛,後輩卻能站在權力巔峰的人,所以給了他們這樣一個契機。
鐘寧禾遇上了重生回來的薛小霜,正逢國家促進民營企業發展的時機,吉來公司在青城縣創造了讓整個縣成為s市最早月兌貧致富奔小康的縣,人均收入最高的縣,經濟增長最快的縣,唯一一個創造了全國馳名商標的縣。
鐘寧禾的政績是斐然的,很順利的被提拔調任為n省羅青市市長,這在一度被打壓的鐘家是職位最高的一個,甚至超過了一輩子被打壓在基層的鐘老爺子。
鐘寧禾接到薛繼來女兒的訂婚請柬,還很吃驚,沒想到自己這位無意中收下的干妹妹這麼快就訂婚,當得知馮超就是馮家的長少爺時,更是深受觸動。鐘家是不能與馮家這種在京城經營了幾十年的家族相比的,在京華那樣深的水里,馮家雖然算不上地位過于顯赫,但也算是樹大根深。薛家攀上這種家族,好處是不必言說的。
身處困境的鐘寧禾在京城的事情辦得並不順利,參加薛小霜的訂婚儀式後,心里又有了打算。他雖然也是元老的後代,但因為自己家爺爺常年被外放打壓,與京城這些太子們幾乎不認識,訂婚儀式上,他完全就是作為新娘這邊的親戚參加的。
但在儀式上見到那些曾經功勛遠不如自己爺爺的人的後代張揚跋扈的姿態,心中感觸頗多。
薛小霜訂婚第二天一早,鐘寧禾獨自一人到薛家拜訪。
薛家所在的高檔別墅區的保安把他這個衣著普通、打車來的年輕市長堵在小區外不準進入。直到薛繼來被小區保安的電話從夢中吵醒,接了電話,才放他進去。
薛繼來匆忙洗漱後到門外迎接鐘寧禾到訪。
鐘寧禾看到穿著gucci襯衣的薛繼來笑道︰「薛哥,幾個月不見,小弟對你又該刮目相看了。」
薛繼來誠惶誠恐︰「鐘書記,哦,不鐘市長說笑了,我這不是昨天喝酒太多,睡過頭了嗎?真是抱歉啊,昨天太忙,對您照顧不周今天哥哥擺宴給您賠酒。」
「薛哥客氣了,我們兩人也算多年摯交了,以後就不要再書記市長的叫了,自己家里,我叫你薛哥,你叫我鐘弟就行了。」
在薛繼來心里,官本位思想根深蒂固,官員可是老爺,與官員稱兄道弟,那天大是罪過,忙道︰「這這……這能使得嗎?」。
「怎麼使不得啊,以後就這樣定了。」鐘寧禾做事果斷,但是他忘了,薛小霜可是他干妹妹,薛繼來卻成了他哥。
兩人又切磋了一會兒國內國外局勢,談得十分投機。苗志芬起床準備早飯,王玉秀照顧薛昭起床,家里有了動靜。
苗志芬自然認得這個曾經在自己老家當過書記的鐘寧禾,忙先給二人到了茶水。
薛昭起床後就在客廳跑鬧,薛繼來只好將鐘寧禾請進自己書房敘話。
鐘寧禾終于將自己大早上登門拜訪的真正目的說出來︰「老哥啊,實不相瞞,兄弟我在羅青市的工作舉步維艱啊。」
然後將自己所轄市內經濟落後,國企紛紛倒閉,人口大量外出務工,社會治安混亂的苦衷向薛繼來一一道來。表面看來,他是因為政績突出,被升職了,其實是那些不願意讓鐘家有起色的政敵故意安排他到這樣一個爛攤子的古城任職,而且上級和中央都不支持他的工作,暗中還有人使絆。
市長大人與自己這麼一個小老百姓掏心掏肺的說話,薛繼來誠惶誠恐,但卻一點忙幫不上這位弟弟,只能束手無策地做個傾听者。
最後,鐘寧禾亮了底牌︰「哥啊,你們吉來公司現在是全國知名企業,資產數十億,能不能去羅青市投資啊,利稅土地我都可以給你們最優惠。」
薛繼來十分為難,吉來公司最近實在沒有什麼新項目新工廠要上馬。而且吉來公司從成立以來就一直超音速擴張,按照企業發展的原理,現在應該處于一個穩步鞏固期,他正在夯實事業的基礎。應該說,薛小霜沒有看錯,自己老爸確實有企業家的天分,能夠很好地把握企業發展的步調,並且控制其穩步健康發展。
但是,他的才華也僅限于一般的企業模式,遇上薛小霜這種萬年不遇重生回來的科技天才,一切理論都可以推翻,一切奇跡都可以憑空崛地而起。
鐘寧禾也知道薛繼來的難處,但他依然不死心︰「薛哥,你們企業可不可以嘗試入股我們羅青市的國有企業,那些企業管理落後,虧損嚴重,我不蒙你,但是的確有著深厚的根基和市場基礎,還有有投資潛力的,只要引進你們先進管理技術和人才,扭虧為盈是必然的。」
薛繼來十分為難地問道︰「鐘弟哪里有些什麼企業?」
鐘寧禾立刻廣告道︰「首先要提的就是羅青農機廠,羅青農機廠曾經是全國最大、最先進的農機生產企業,生產各種農業機械,還曾經遠銷非洲呢。還有就是羅青鋼鐵廠……」鐘寧禾一邊介紹一邊觀察薛繼來的表情。
薛繼來表情越來越沉重,這些全都是陌生的跟自己不沾邊的行業,自己一個門外漢,就算砸傷幾千萬進去,照樣無法挽救已經是落日時分的國有企業。
苗志芬做好早飯,便開始通知薛家人用餐。先去告訴王玉秀和薛昭,薛昭一會兒還要去學校,然後上樓敲薛小霜的房門。
薛小霜在自己房間用自己改裝的電腦和無線遠程網絡攔截器在直接操縱青城縣分子材料實驗室的實驗進程。她的三個機器人將試驗速度提高到以前的十倍,她的實驗靈感不斷迸發。甚至在昨天跟馮超跳舞的時候,還靈感閃現,思考通了一個實驗的關鍵步驟。
晚上回來,她徹夜未眠,通過電腦指揮實驗進程。听到敲門聲,薛小霜擦掉自己免費利用移動網絡的信號端口痕跡,關掉電腦,才去開門。
「小霜,吃早飯了,你先下去吃,我去叫薛叔叔和鐘書記。」苗志芬笑笑道。
「什麼鐘書記?」薛小霜不解。
「就是以前在青城縣當書記,現在去了羅青市當市長的鐘書記啊。」
「哦,」薛小霜飛快的思索,「我哥來了,我去叫他們,你先下去吃吧。」說完自己去了三樓爸爸書房。
薛小霜敲了敲門推門進去︰「爸爸,哥。」說著跳過去,從鐘寧禾背後抱住他的肩膀撒嬌道,「哥,听說你都當市長了,羅青市可是歷史名城,你有沒有給妹妹帶什麼禮物啊?」
薛繼來忙驚慌失措地呵斥薛小霜︰「小霜,不能沒大沒小的,不要胡鬧,爸爸再跟鐘市長談正經事,你出去玩去。」
鐘寧禾忙笑道︰「沒事沒事,我的確是想我妹妹了,很久不見,瞧我妹妹越長越漂亮了。還嫁了一個好人家,哥哥打心眼兒里替你高興。」他看著薛小霜寵溺的神情,就差把薛小霜拉到懷里坐大腿上撫模頭發了。不過他還年輕,薛小霜也不小了,如果真用那樣的動作寵溺干妹妹,讓外人看到了,問題是很嚴重的。
薛繼來只能無奈地苦笑。
薛小霜繼續賴在鐘寧禾肩膀上道︰「爸爸,哥,你們倆大清早就關在書房里,商量什麼重大事件?」
薛繼來心中明白,真要幫鐘寧禾,還得自己女兒拿主意,但有薛小霜之前的叮囑,他可不敢在鐘寧禾面前透露薛小霜的實力,只好敷衍道︰「我跟鐘市長在談論工作,你出去玩吧。」但他心里苦笑,其實自己這個女兒工作起來,可以讓全世界人都出去玩兒。
薛小霜站在鐘寧禾背後,胳膊支在他的椅背上,頭伏在他肩膀上,鼻息間柔柔的呼吸吹在他脖頸間,聞著她呼吸中與生俱來的淡淡的近似月桂的體香,體香幽幽,他一時間心猿意馬、心意飄蕩。
他不是沒有經歷過珠環翠繞、鶯歌燕語的社交誘惑,面對那些美貌妖嬈女子,他能坐懷不亂、八面玲瓏,但是當一個這樣的小女子伏在自己肩上,鐘寧禾發現自己的大腦有些充血,反應有些遲鈍,心跳有些加快,身體有些燥熱。
他突然意識到,他的意志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定,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不在乎女人,他之前之所以能夠輕松拒絕色誘,完全是因為他沒有遇到讓他怦然心動的女人。從今天起,他知道,自己有個致命的弱點。這個弱點一旦被人知道,將會斷送他的一切。所以,他必須將它好好的包裹起來,隱藏在最最隱蔽的地方,最好,此生此世永遠不要打開。
混沌中,他端起前面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使勁兒讓自己清醒些,然後依然談笑風生地道︰「小霜,哥是來登門請你爸爸幫我忙的,哥現在四面楚歌,度日如年那。」這不僅指他的政治處境,也包括他此時此地的情感處境。他內心過山車般的變化甚至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薛小霜和薛繼來渾然不知。
「哦,這樣嗎?」。薛小霜一邊朝爸爸眨眨眼,一邊將小嘴巴湊到鐘寧禾耳邊,用手擋住薛繼來的的方向與鐘寧禾耳語,「哥,我爸爸的才智和實力遠不像他表面表現出來的那麼老實巴交,你要想讓他出手幫忙,一定要不惜死磨硬泡、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祝你成功」說完放開鐘寧禾的肩膀,笑眯眯地大聲對兩人道,「要吃早飯了,我先下去盛飯,爸爸一會兒帶哥哥下來哦。」然後調皮的蹦蹦跳跳出了房間,給兩人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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