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御史府出來,初晴沒有直接回淺家,而是在城內繞了個大圈子,直到走到一汪湖。
她轉過身,鳳眼凌厲,只等了一會兒,該來的男人便出現了。
「為什麼要跟著我?」
樓諾煌縷了抹笑「不是我跟著你,是你一直躲著我。」
初晴冷笑,眼鋒高挑,掬向樓諾煌,開門見山的說「德妃是听了你的話才打算幫我的吧?」
樓諾煌鳳眼一眯「此話怎講?」
「你們想用我來對付慕容允澈!」她篤定道,雖然並不清楚自己價值所在,但當初那玉戒在她手里有反應時,初晴就知道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
樓諾煌脆響幾聲,不答腔,眼鋒有光,睟在初晴眼底竟那般明亮。
她不想多言,轉身要走,樓諾煌上來想抓住她,初晴瞳孔一洌,揮出水袖,纏住樓諾煌腰肢,兩人在湖泊岸上交鋒。
「你們的事我不想參與,別激怒我!」
他朱唇一牽,不怒反笑「在慕容允澈面前你趨于弱勢,是怕他傷了淺家,在我面前,你如此鋒利,就不怕我也傷了淺家?」
初晴紅唇斜勾,絲絲冷笑睇在他眼簾,竟步步生寒。
「若是就此認為抓了我的小辮子,你還想的太簡單了些。」
樓諾煌斂唇,俊臉轉瞬陰鷙「看來你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沒有太多婦人之仁。」
話落,他棲身而來,初晴往後連翻四個空心跟斗,劈叉在地,繃緊了白綢,剪瞳寒冽,瑩然有光。
「功夫不錯,難怪天下會也奈何不了你。」
「你一樣奈何不了我!」
樓諾煌半眯眼瞼「我只想跟你做個朋友,御史府不留你,我留。」
「呵,你以為自己是誰?」初晴冷笑,眉眼里的樓諾煌陰霾不斷,他咬緊牙關,使出內力,初晴靈機抽回水袖,將它化作兩道利刃,在空中與他對決。
兩人縱身一躍,踩上湖內綠水,初晴的水上漂經過家族修改演練,自然要技高一籌,畢竟還融入了現代不少東西。
水花四濺,她腳尖停在一片荷葉上,水袖突卷,在空中形成一道巨浪,樓諾煌使力躲閃,雙拳緊握,他身後注入一道水牆,初晴鳳眼一閃,心都提了起來。
沒想到又是個武功高深的男人!
「隨我回了相爺府,我讓你做相國夫人。」他笑的邪惡。
初晴瞪視他兩眼,冷冷道「皇後我都不稀罕,還稀罕你個相國夫人?」
「皇帝是個老不死,自然配不上你,我就不同。」
「大言不慚。」她撒開白綢,水袖直線敞開,栓緊兩旁樹干,將初晴拉在空中,那模樣,儼如仙女落塵,染在樓諾煌眼底,竟心生漣漪。
天下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看來你是不準備就範了?」濃眉一挑,他笑的深,初晴眼角多了把戾氣,樓諾煌盡收眼底,雙手高舉,身後的水牆也被舉了起來。
初晴鳳眼一閃,樓諾煌笑著「放心吧,我只是讓你受受輕傷,回了相爺府我會親自為你療傷。」
話落,他兩拳交握,水牆極速而來,初晴水袖收攏,往前揮去,抵著水牆在空中滑了很遠,感覺到水牆的沖擊力變大,她緊了眉,想收袖已經來不及,水牆一聲爆破,一道身影從天邊劃過來,攬過她的腰肢躲開,安全著地。
樓諾煌眼鋒凌厲,睇著岸邊安然無恙的兩道身影,怒目橫眉「能讓寒王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
慕容允澈淡然如菊,也不正眼瞧他,睇著初晴的臉很冷「你先回去。」
樓諾煌笑道「怎麼?他讓你走,你便走?」
初晴朱唇往兩邊拉,鳳眼里溢滿了笑,睟在樓諾煌陰邪的俊臉上,多了把陰霾。
「不好意思,他讓我走,我還真就得走。」
樓諾煌雙眸陰洌,仍舊笑語如珠「我以為你有什麼不一樣,卻一樣受了寒王的迷惑,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兒女情長的女子。」
「哦?」娥眉一掃,初晴笑說「那麼樓相認為,小女子該如何便算好?」
還不等樓諾煌開口,慕容允澈就抿唇淺笑起來「別費唇舌了,這丫頭的性子本王比你了解。」能這麼容易拿下,他早拿下了,又何須等到現在?
樓諾煌仰頭脆笑,飛身踏入陸地,「原來還有寒王辦不到的事呢,果真是奇了。」
他的鳳眼意味深邃,睇了道玩味在初晴臉上,竟與慕容允澈打起了啞謎。
「王爺可想明白要怎麼做了?」
「你不就等著這一天麼?借本王之手,完成你的千秋大業。」
「我這也不是替王爺斬草除根麼,反正你與皇帝老兒也沒個感情,等我坐了皇位,一定將寒王好好供著。」
慕容允澈斜唇而笑,眼鋒淬了陰戾,「樓諾煌,你真以為你那點小伎倆斗得過本王?」
「王爺此言差矣。」樓諾煌上來兩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生意不成仁義在嘛,干嘛撕破了臉呢?」
慕容允澈兩把揮去他的手,一臉輕蔑,初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也沒打算撈上什麼話,倒是兩人話里的話她懂了一半,雖懂,卻愈發看不透徹了。
樓諾煌也不惱,脆笑著,極富深意的望了眼初晴,轉身就這麼走了。
掬著他倨傲的背影,初晴攬了神色,與慕容允澈並肩而站,她側過頭,就瞅見他精細的側臉,他鳳眼里的深邃她沒有看見。
「你不來我也逃得掉。」她不含感情道。
慕容允澈這才側過臉,眼鋒復雜。
「本王知道。」
「知道干嘛多管閑事?」
「就是想來瞧瞧你。」
初晴怔住,掠過慕容允澈的黑瞳,她牟然發現里面有篤定,這讓她驚悸了把,急速抽回眼,轉身便走。
「我不需要你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