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輕狂 番.血的背叛(二)

作者 ︰ 聆楓夜一

「月兒,不要激動地那麼明顯嘛,看到你那麼傷心,我也是會難過的!不過,你看看義父,如果不快點將他放下來,保持這樣站立的姿勢,他可是會死得很快哦!」赫連如風「好意」提醒。

弒月白了他一眼,不敢有絲毫的松懈。但見他雙手環胸,好似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不要疑惑啦,怎麼說義父也栽培了我那麼多年,我又不是冷血的動物,怎麼會連這點情面也不給呢?」赫連如風說得誠懇,而且保持著一貫溫柔的語調。但是听在弒月的耳中,卻是致命的刺耳。

「好吧,其實我沒那麼善良。」接觸到弒月厭惡的眼神,赫連如風不以為意得聳聳肩,「反正你們的命我勢在必得,最主要的是我覺得你們父女之間的話別應該會很有趣!」

說著,他還真找了塊干淨的地方坐下來,坐等看戲。

弒月快要發瘋了,為什麼她先前都沒有發現他是如此可惡,還心心念念將他視為最信任的兄長。此時此刻,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著想要殺死他。但是,正如他所言,目前最重要的是爹地。

弒月輕輕將北傲天放下,讓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軟劍依然插在他的胸口,她知道,一旦拔出,他的命也就一並消散了。

「月兒……」北傲天取下他大拇指上隨身攜戴了四十多年的玉扳指,將它放在弒月手里,並合上。盡管經過了長時間的歲月洗禮,但是玉體依然通透,尤其是上面用玄力鐫刻的「黎」字,沒有蒼老,反而更加光芒深刻。

然後,他顫抖著雙手,將一粒紅色藥丸放進嘴里。

「爹地,那是?」弒月大驚。北傲天吃的不是什麼救命藥,而是「強心丸」,它能讓人保持一瞬間的清醒,但是藥力過後,身體負擔會加重。以北傲天現在的身體狀況,是不可能抵抗住「強心丸」的副作用的。

「月兒,爹地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但是如果沒有把你的身世告訴你,爹地會死不瞑目的。」北傲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靠著「強心丸」的藥效,他已經能夠順利把話說完整,而且不再氣喘。

「我的身世?」弒月眼神復雜得看了不遠處的赫連如風一眼,確信他沒有出手的意思,她才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北傲天身上。但身體的警惕卻並未放松。

「嗯。」北傲天點點頭,「月兒,我們都是龍玄大路的人,這里不是我們的家……你隨母姓,本姓黎,黎青鸞是你的親生母親,父親是北冥千辰。十五年前,月族女尊月心璃愛上了你父親,為了得到他,她利用各種權利和軍事壓力逼迫黎族就範,並惡意發起了戰亂。但是,想要殲滅黎族並不容易,尤其是你娘已經晉升為神級馴獸師,僅憑她一人之力就可以召喚出上百只上古神獸。可是,他們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了黎族女性尊主的一個秘密……」

「秘密?是什麼秘密?」弒月忍不住問道。

真相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復雜。龍玄大路?黎族?月族?還有馴獸師?上古神獸?這些都是她從未接觸過的名詞。

「這個秘密就是黎族的女人在懷孕期間,會把她的大部分玄力用來孕育她的孩子,而分娩時,自身的玄力會變得最為薄弱。月心璃就是利用你娘剛生下你,體力不支,無法召喚神獸。所以,一舉進攻黎族,很快便突破了黎族的防御網。若不是斷門意外開啟,我想我們也無法順利逃月兌……如今你娘生死未卜,爹地本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救你娘,想讓你單純得開心得活著,所以並不打算告訴你我們的真實身份。可是,爹地恐怕做不到了……」

「不會的,不會的,爹地一定會沒事的,爹地,你相信我,你一定會沒事的!」弒月哭著笑道。

北傲天無力得搖搖頭,「月兒,起初找到你的時候,爹地真的想讓你肩負起復興黎族以及討伐月族的重任,所以對你要求和訓練特別的嚴厲,而且還自作主張得取了這麼一個名字……弒月弒月,誓死弒殺月族!可是,隨著你慢慢成長,爹地發現,沒有什麼比你的笑容和家人快樂得生活在一起更重要的事了。如果換做你娘,她也一定不希望將復興家族的擔子壓在你身上……爹地沒有其他的心願,只求你找到你娘……找……」北傲天的氣息又開始紊亂,想必「強心丸」效力也差不多到達極限了。

「月族……很強……只要救你娘,不要復仇……答應我……拜托了……月兒……是你的話,一定……」北傲天伸出手,想要最後撫模下她的臉,但是時間卻永遠停住在半空。最後,無力的垂下……

月兒,是你的話,一定可以!

「嘖嘖嘖,還以為他能多撐一會兒呢!」不知何時,赫連如風已經來到了弒月身後,「龍玄大陸?月族?真是值得懷念的名字啊!有句話他說對了,我們月族的確很強。你們不會天真的以為,只有你們兩個穿越到這里了吧?尊主夜觀星象,早就算到斷門會開啟,所以,在斷門啟動之時,她將瞳力灌輸在當時年僅七歲的我的眼楮里,派遣我來滅了你們,斬草除根!不過要取得北傲天的信任還真是有點難度,這個機會我等了整整十五年,蒼天有眼,我終于能夠使用它了,你瞧,多好的結局啊!」

「是嗎?」難怪赫連如風肯花那麼多時間和精力來演這場戲。原來他一開始,目標盯緊的就是他們兩個人,而不是北門。

「膽敢傷害我的親人,你們要做好隨時拿命來換的覺悟!」

弒月說得極輕極輕,但是字字冰冷。她將北傲天的尸體平放在地上,將玉扳指套在自己左手大拇指上。

月族嗎?她會讓他們知道傷害她親人的下場!新仇加舊恨,她一定會千萬倍向他們索償!

「赫!連!如!風!我要殺了你——」弒月隨意撿起地上的一把尖刀,朝赫連如風砍去。

砰!

劍氣散發出渾厚的威力,激起濃濃的煙塵。

弒月被包裹在層層塵土中。

「什……什麼?刀……」弒月驚恐得瞪大眼,看到修長的刀只剩下半截刀柄。刀身卻不知何處。

為什麼?赫連如風什麼都沒做啊。

弒月回頭看向赫連如風,赫然發現,不翼而飛的刀身正牢牢鉗制在他手中。

「不是說了嘛,你的動作在我眼中跟漫步沒什麼區別!」赫連如風抬了抬手,象征性的將半截刀身晃了晃,然後,輕輕松手。刀身落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隨著刀身落地,噴涌的血彌散在空氣中。

這是怎麼回事?是我挨了刀子嗎?是從背後刺的……還是從前面刺的……好痛……

弒月鈍重得跪倒在地上,鮮血以她身體為中心開始加速擴散開來。

我要死了嗎?怎麼會?

弒月瞪大雙眼,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不要露出這種驚恐又疑惑的表情嘛,這種感覺不是你最熟悉的嗎?只不過,通常從別人眼中看到,而這次,是你自己切身體會這種驚愕罷了。」赫連如風說得雲淡風輕,仿似很享受看著弒月躺在血泊中垂死掙扎的模樣。

弒月根本沒有听到赫連如風在說什麼,只是隱約看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

他還活著!對啊,他還活著!赫連如風還活著,我怎麼可以先死!

停止!快停止!我不能死!

弒月在心底不住得吶喊著。

「差不多該送你上路了!」赫連如風眯起眼楮,緩慢得走向她。

「真是狼狽!」赫連如風淡漠得看著癱軟在血泊中的弒月,搖搖頭。

下一瞬間,他執劍的手高揚,對著弒月的腦門快速刺下。

奇跡般地,劍口在離弒月腦門的最後一點距離時被擋住了!

「什麼?」赫連如風怔鄂。

本該失去意識的弒月卻赤手空拳擋住了他凶猛的一擊,而且,盡管劍尖抵著她的掌心,卻未見絲毫血液。更奇妙的是,胸口被他砍傷的傷口竟然一點點在愈合。

「怎麼會?」赫連如風意圖抽回自己的劍,卻發現怎麼也無法使力。

弒月緊抓著劍慢慢起身,身體周圍因著她的意念,散發出赤紅的玄氣,並開始圍著她快速旋轉。如瀑的墨發突然轉為妖媚的火紅,絲絲飄散,每一絲每一縷都帶著滿腔的仇恨和無盡的憤怒,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那是玄氣嗎?怎麼可能?」赫連如風吞咽了下,完整怔愕住了。「如血的玄氣……從來沒見過這麼濃烈的玄氣……好可怕……」

弒月顧自沉浸在噴涌的仇恨中,聚齊的玄氣越來越多,旋轉的速度也逐漸加快。

終于——

「啊——」

一聲震動天地的咆哮聲,響徹雲霄。

霎時間,天地變色。

狂風呼嘯,驚雷陣陣。

腳下的地面也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緊接著是一聲更為震動天地的咆哮聲,周圍所有活著的生物都被劇烈的恐懼包裹著,無法移動一步。

赫連如風有種不祥的預感,直覺告訴他不可以這樣任由她發展下去。

他將全身的玄力聚集于掌心,拍向弒月。

誰知,即使耗盡他所有的玄力,對弒月絲毫沒有影響。

「想殺我嗎?」弒月抬眸,冰藍的雙眸已轉化為赤焰的火紅,目光所及之處,均被烈火焚燒。很快,赫連如風的衣裳都被燒毀。空氣中傳來刺鼻的焦灼味道。

「一起死吧!」她將赫連如風拉近自己,她要他知道,背叛她必須要付出血的代價。

「啊——」

隨著一聲高過一聲的咆哮,周遭的玄氣突然直沖雲霄。天空被巨大的玄氣所吞噬,變成一個翻滾的漩渦,越滾越大,逐漸逐漸吞沒一切……

不久,天空開始恢復平靜,漫天的星光閃耀,其中有一顆星星特別的閃亮。而弒月適才所在的位置已經變成一個超大的漩渦,但是,里面卻空無一人……

一一

敖川大陸,東凌國皇宮後院一個不起眼的院落,站立著兩個西裝筆挺的男子。一個年約四十歲,一身的素白西裝,一塵不染,右手拄著拐杖。另一個年輕俊朗,大約二十多歲年紀。

「危險啊危險,要不是事先評估過她的能力,還真的會死很慘呢!」年輕的男子淡淡得說道,依然是溫柔得有些過分的臉。

「那麼,我們算是來到龍玄大陸了,這兩個人是否也一並處理了呢?」瞥了一眼地上陷入昏迷的弒月,和另一具與她一模一樣的身體,眼角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下一秒,又恢復了純情無害的面孔。

「很好!」中年男子回過身,漫步踱到那個男子身旁。只見他身著月白的錦衣,質地十分華貴。是一張美麗得有些過分的臉,胸口依然有起伏,說明他還活著。

「這里並不是龍玄大陸,所以,他們還有活下去的價值。只不過,棋子一顆就夠了。」濃重的玄氣舉手,毫不留情地拍向了昏迷中男子的天靈蓋……

「這樣,棋子就能發揮出她最大的力量了。」中年男子接過年輕男子的黑色手帕擦了擦手後扔掉手帕。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手帕正好覆蓋了白衣男子清秀蒼白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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