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當著滿朝文武和各國貴客之面殺人,你到底仗了誰的威風,膽敢如此放肆!」端麗皇後強忍著沖下去抱住秦嬤嬤尸首痛哭的沖動,一雙美目蒙上了駭人的寒氣。
即墨輕塵和軒轅晟睿對視了一眼,他們兩個也都是紫玄之境的高手,適才弒月出手,他們正好過來,雖然只有幾秒的間隙,兩人還是看到了,但是默契得誰也沒有出聲辯解。
即墨輕塵還未回答,弒月已經搶先一步雲淡風輕得承認了︰「娘娘似乎有所誤會,殺她們三個並非輕塵哥哥,而是本太子!」
回宮後,弒月第一時間趕去了關押祁威父子的監牢。端麗皇後是個極度狠辣的角色,依她的敏銳,她是不會輕易饒了他們父子的。如果猜得沒錯,各國貴客出使南玥國,今晚是下手的最好時機。斬草不除根,不是她的作風。果不其然,他們趕到牢房的時候,祁威父子果真陷入了苦戰,倘若他們再遲來一步,兩人必遭毒手。
剛救下祁威父子,還來不及好好安頓他們,祁雲兒以前的貼身丫鬟彩雲便冒死趕來求救,說端麗皇後意欲對祁雲兒下手,性命危在旦夕。
當下,弒月等人便立即趕往宴會現場。弒月心中急迫,帶著彩雲踩足馬力先行一步,速度之快讓身後的兩個紫玄高手雙雙汗顏。
在彩雲一驚一乍斷續的解說中,弒月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到的當下就對幾個沖鋒的「槍手」進行了裁決。
「即墨輕狂,就憑你這樣玄力都無法凝聚的廢物,怎麼可能殺得了秦嬤嬤!你自身難保,休得多事袒護即墨輕塵!」端麗皇後一臉譏誚得沖弒月怒道。
「就是,不可能是輕狂太子!」
「輕狂太子根本不懂玄力,怎麼可能那麼厲害!」
「打腫臉充胖子,不知羞恥啊!」
弒月理也懶得理他們,直接轉過身看向祁雲兒。
「母後,狂兒回來了!」溫暖的話,說得極輕極輕,卻意外得讓人安心。肅然的面容此時已經換上一張絕美溫柔的臉,她微笑得看著祁雲兒,淡定,從容,漂亮的眸子里,是回憶,是感懷,是清冷的殺氣,是淡淡的溫馨……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那個拼死保護即墨輕狂和自己家人的人麼?即使已經淪落至此,也要高昂著頭顱,驕傲得活著,就為了保全兒子的前途和父親爺爺的生命。那麼,這一次,讓她來保護她吧。
越接近南玥國,即墨輕狂的記憶就越清晰,連帶著他的感情也越來越強烈。就好比這個祁雲兒,明明是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但是她一听說她有危險,心中激起的萬丈狂瀾連她自己也嚇了一大跳。這種感覺只有爹地遇到危險時她會有,他是她的親人,那無可厚非,可是,非親非故的祁雲兒,她竟然也有同等的感觸,難道這就是記憶同享的作用嗎。也罷。既然佔了即墨輕狂的身份,有了他的心情,她就做個真正的即墨輕狂又如何!
「狂兒……」祁雲兒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
「嗯,母後放心,一切都會好的,狂兒保證!」弒月輕輕擁住她,讓她安心。
「狂兒,真的是你?!」感覺到對方身體溫暖的體溫,她不敢置信得伸出手,輕撫上弒月略顯冰冷的臉。
「狂兒,我的狂兒……」祁雲兒淚如雨下。是感念?是傷懷?是流逝?還是其他更多復雜的情感?
「噓——」弒月替她拭去唇角的血,示意她不要多說話,「母後少說話,傷口會疼。等解決了眼前的雜碎,狂兒馬上帶你去上藥。竟敢把狂兒最漂亮的娘親打成這樣,他們簡直找死!」
「可是狂兒……」祁雲兒一臉擔憂,端麗皇後絕非善類,狂兒初回南玥,不知其厲害。
「雲姨,別擔心,」即墨輕塵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狂兒已經長大了,她變得比輕塵還厲害,我們只管相信她。輕塵會在一旁守著,絕對不會讓狂兒有危險。雲姨放心。」
听即墨輕塵如此說,祁雲兒才稍微放下點擔憂。
見即墨輕狂根本不睬她,只管跟祁雲兒親近,端麗皇後當下氣得臉都綠了。
「即墨輕狂,本宮在跟你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
弒月輕扯出一抹笑意,不緊不慢得走向前,仿似端麗皇後咆哮得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任何不相干的人。
「娘娘何必如此生氣,今兒個不是本太子的慶歸宴嗎?何必為了些無關緊要的低賤宮女壞了好興致。瞧,父皇都沒說話,你,又何必呢?」弒月意味深長得看了端麗皇後一眼,這才鄭重得向南玥帝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狂兒回來了!」身在皇室,該有的禮節還是不可少。
弒月的語氣很是平和淡然,好像說得是最平常的事。但是,明眼人一听,就會發現其中的奧妙。
在皇宮里,死幾個宮女太監對高高在上的皇子貴族而言,的確是小之又小的事情,根本不必拿到台面上來講。更何況,今晚招待的都是有身份有臉的大人物,犯不著因為小小的宮女壞了宴會的興致。更重要的是,皇上都還沒開口呢,你一個女人,在那邊耍什麼威呢?
接觸到南玥帝投射而來的冰冷波光,端麗皇後心下一驚。該死的即墨輕狂,竟然拿皇上壓她!
「秦嬤嬤是臣妾的女乃娘,臣妾一時情急,還望皇上恕罪!」
「下不為例!」南玥帝將目光轉向弒月,平穩的語氣中卻暗藏著上位者獨有的威赫。「狂兒,回來就好。連日趕路,可曾辛苦?」
「回父皇,狂兒一路……安好!多謝父皇關心!」弒月特意強調了「安好」兩字。
拜你們所賜,這一路過得很是精彩。她在心底補充道。
「狂兒真是該死,看各位貴客臉色,估計已經等候多時,月復中定是空轆,不如晚宴就正式開始吧!」
「也好!」南玥帝點了點頭。
「不行!」端麗皇後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即墨輕狂想就此蒙混過關,休想。
「秦嬤嬤之事本宮可以不追究,但是祁雲兒的責罰必須執行。適才只行了掌嘴之刑,還沒有完成廢去雙腿的刑罰。來人,給本宮卸去祁雲兒的雙腿!」
「誰敢!」弒月冷冷得轉身,狂霸之氣盡顯,不怒自威。光是一個簡單的眼神,就讓現場的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好犀利的眼眸!好強烈的殺氣!好威猛的氣勢!
那幾個本欲出場執行刑罰的侍衛,愣是定位原地,怎麼也無法動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