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洪烈,澹台盈和澹台晴走後不久,五位長老稍稍安慰了澹台翎幾句,也先行離去了。弒月表示要再檢查下澹台翎的傷勢,故和花莫染沒有立即離開。
「師傅,你相信翎兒嗎?」
待眾人走後,澹台翎可憐兮兮得看著弒月,雙手更是緊緊得巴著她不放。
「我如果不相信你,就不會阻止你繼續糾纏你爹,讓他相信你了,自然也不會與花哥哥一同留下。不過翎兒,你我還不是正式師徒,不可以叫我師傅。另外,」弒月的目光有意瞟了瞟她纏繞在她身上的爪子,「男女授受不親,萬一被人瞧了去,傳到你俊哥哥耳朵里,他會吃醋的!」
這個小丫頭,若不是她天生敏銳,如動物般有辨別男女的能力,那麼,就是她實在缺少男女之防,沒有性別芥蒂。
「不是正式的徒弟,那也是備用的準徒弟啊。師傅,你放心,這一年多來,翎兒雖然跟了俊哥哥,但是煉丹方面一刻也不但松懈怠慢,每天都有勤加練習。翎兒在丹房里的時間,比陪俊哥哥還要多呢。翎兒很有信心,一定可以奪得大賽第二名的。到時候,我要當著全大陸所有煉藥師的面,拜你為師。而且,俊哥哥不是那麼小氣的人,翎兒一向與人親近,他是知道的,不會生氣的!」談到高天俊,澹台翎的小臉兒暈染了一層霞色,看著甚是嬌顏無比。想必除了這個高天俊,鮮少有人能讓這位大小姐露出女兒嬌態了吧。
「能讓翎兒這般看重和歡喜,這個高天俊必有過人之處,有機會我還真想見見這個讓翎兒牽腸掛肚之人呢。」
見澹台翎如此親近自己,那麼毫無防備、全身心的信賴,弒月的心中漾過一絲淺淺的漣漪。
坦白說,她對澹台翎是極有好感的。在現代的時候,她是北門的大小姐,身邊跟著的永遠都是大幫的男人,鮮少有體己的女性朋友。雖然她從來沒有覺得這樣不好,也從來沒想過需要很多很多的朋友,那時候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有風哥哥和爹地的疼愛,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可是,家逢巨變,一個人孤零零得來到這個陌生大陸,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有的只有心底深處濃濃的仇恨,過著寄人籬下,謹言甚微,步步驚心的生活。雖然環香衷心不二,關懷備至,她也真心得把她當做自家姐妹愛護,但是,環香畢竟是從宮里長大的孩子,主僕觀念早已經根深蒂固,無法輕易輕易改變。而弒月現在這樣的年紀,正是需要閨蜜談心暢聊的時期,澹台翎雖年長她幾歲,但她性格率真豪爽,敢愛敢恨,她倒是真心喜歡。
「師傅,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引薦俊哥哥給你認識的。因為,等這邊的事情一了,我估模著我跟他的事也該辦一辦了……」澹台翎嬌羞地低下頭,嘴角輕咧,臉上紅撲撲的,甚是誘人。
「怎麼,他向你求婚啦?」弒月難得有此八卦之心,當下也是甚有興致地抓著澹台翎,不肯輕易讓她糊弄過去。
「沒……沒啦~只是翎兒出事前,俊哥哥每每找我說話,每次都臉紅,而且老是欲言又止,我在想,不就是問句話唄,怎麼就是說不出口呢?算啦,等下一次見到俊哥哥,我就不難為他了,干脆我向他求婚好了!嘻嘻~」
「那可不成,這求婚之事啊哪能讓一個嬌滴滴的姑娘來做,再難為情也要他說出口才行。在我們那個地方,男子要想取得美嬌娘,必須手捧鮮花,單膝跪地向女子求婚才行,女子點頭後,男子還要親手為女子戴上戒指,以表一輩子真心真心呢。所以,家世背景都是外在之物,但是,這親口允諾求婚之事,絕對少不得。那是他對你,對你們的婚姻忠誠和尊重的一種表示,明白嗎?」
「嗯嗯,翎兒明白了。」眼光落地,澹台翎突然發現屋中還有一人,頓時嬌羞地將整個臉埋在弒月背後,「哎呀,我不知道花公子也在,我不說了不說了,好羞哦!」
花莫染一怔。好吧,她們兩個女人談閨房秘事,他留著的確有那麼點不合時宜。
不過,怎麼看他和狂兒都是男子吧,怎麼她就唯獨對狂兒親近,而他就成了礙事的呢?
「翎兒不是一向與人親近嘛,花哥哥是好人,他不會取笑你的。」
「那不一樣,花公子是男人,這麼嬌羞的事情怎麼能在他面前說呢,真是羞死人了!」
「咳~」弒月偷瞄了一眼花莫染,但見他依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沒有顯露絲毫的疑惑,弒月這才收回目光。她將澹台翎從她背後抓出來,佯裝生氣道︰「翎兒,你這是什麼意思,花公子是男人,你說著嬌羞,難道我不就不是男人了?嗯?」
「這個嘛……」澹台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發覺自己說的話有些邏輯不通,「師傅自然是鐵錚錚的男子漢啊,只是翎兒覺得師傅更親近些,沒有拘束些,而且總覺得我們身上有相同的味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反正翎兒就是喜歡跟師傅在一起!」她也不是見著所有男人都很親近的,除了爹爹和長輩們,也就屬師傅最親近了,就連跟俊哥哥在一塊兒,也沒有這麼親昵過。既然是師傅,那也是她的長輩了,所以心里就這麼接受了,一定是這樣。
「好了,不說笑了,我們說正事。」弒月正色道,「翎兒,你剛剛說得那些都是真的嗎?真的是你兩個妹妹要害你?」
「嗯……」澹台翎的情緒立馬低落下來,「我不確定是不是盈兒下的毒,但是我很確定那晚就是她跟齊德海在一起,設計要對付澹台家。而晴兒當日見死不救,將我交給如來酒樓的那對蛇蠍夫婦也屬事實。」
「可是,澹台盈和澹台晴為什麼要對付你?你們不是親姐妹嗎?」
「師傅有所不知,我娘在翎兒十歲那年,就中了烈焰赤蛇之毒,沒幾日便離世了。雖然娘親去世得早,可是族里的長輩都十分喜愛我,爹爹對翎兒也甚是百般疼惜。後來,爹爹娶了二娘為妻,之後便相繼有了盈兒和晴兒。所以,我與兩位妹妹並未一母所生,平日里雖然看似交好,但是兩位妹妹卻對我素有嫌隙,並非如表面那般信任親近。十五歲那年我因為貪玩,就自作主張去偷偷測試了天賦,誰知,我的火屬性融合力,精神力和靈魂感知力竟然都是八級,長老們知道這件事後,非但沒有責怪于我,還將我視作煉藥師委員會下任會長培養,家主爺爺也不止一次在家族重要宴會上表示,有意讓翎兒接任下一任家主。許是這樣,讓兩位妹妹心里不舒坦了。可是翎兒已經隨了俊哥哥,離開了澹台家,再也不可能威脅到她們的地位了,翎兒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她們還要這麼做?」
「有時候,人的貪念是不需要理由的,有些怨恨也是根深蒂固無法改變的。就算你舍棄了澹台這個姓氏,離開了日月城。可是,只要你還活著,那麼,那些對你心存希望的人依然還會惦念著你,拿你做參考。」
澹台翎茫然得搖搖頭,「翎兒不懂。」
「不懂沒關系,不過,有個地方,我們必須要去一趟。而且,必須要快,否則就來不及了!」倘若這事真的跟澹台盈姐妹有關,那麼,恐怕有兩個人等不到他們報復,就要遭殃了。
「哪里?」
「如來酒樓!」
……
果然,等到弒月他們趕到如來酒樓的時候,卻發現如來酒樓門前早已經聚滿了人,對著酒樓指指點點。
「怎麼回事?」澹台翎不解,為何那麼多人只是光站著卻不進去。
「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弒月與花莫染對視了一眼,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兩人同時進入了酒樓。
「師傅,你們等等我——」澹台翎也立馬跟上。
「怎麼會這樣?」澹台翎一進入酒樓,就被里面濃烈的血腥味給嗆得只犯惡心。
只見酒樓內像是被打劫了一般,洗劫一空。桌椅倒得倒,歪的歪,鍋碗瓢盆撒滿一地,一片狼藉。原在酒樓里做事的伙計丫頭全部死了,而且下手極其狠辣,均是一劍封喉。最慘的要數掌櫃和老板娘,掌櫃的頭顱完全被切了下來,身首異處,而老板娘的眼珠,鼻子,舌頭,耳朵均被人卸了去,可謂殘忍至極!
「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下手竟然這般狠毒?即使是我,雖然氣憤他們那麼虐待我,但是給他們點教訓也就罷了,犯不著取人性命啊,手段還如此辛辣。」澹台翎惱怒不已,眉心緊蹙,「尤其是這些伙計丫頭,他們是無辜的啊,這幫人也太心狠了!」
「有時候心狠未必需要仇恨。」弒月已經大致猜到是誰所為了。「這兩人一死,變得死無對證。沒憑沒據的,要想讓你爹相信就更困難了!」
「那怎麼辦啊,師傅?後天便是大婚之日,拓跋家的人肯定利用婚禮,肆機進入萬劫窟,對澹台家不利的。」
「翎兒,你相信我們嗎?」
「你是翎兒的救命恩人,又是翎兒師傅,花哥哥又是師傅的朋友,翎兒當然相信你們。」
「那我們也去會一會萬劫窟,他們有地圖,我們也有!」弒月意有所指道。
澹台翎會意,開心的笑道,「好,翎兒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