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汐手機里的照片是秦錚上次傳給她的。
照片拍得不錯,是幾年前的宋朝意,利落帥氣的短發,陽光活力的笑容,她不嫵媚性感,卻是那種輕易攝取男人目光的女孩。
她的身上透著一股子不可抗拒的青春和朝氣,她的年輕和漂亮對大多男人來說,都是致命吸引,並且,這種類型也不遭女性同胞的反感和妒忌。
陳麗雯盯著照片深思了片刻。
她瞥了一眼唐奕汐,雖然不確定對方這麼問的原因,卻也猜得出照片里的女人和這件事有關,否則又怎會突然阻止她驗DNA?
「雖然對這個名字沒印象,不過看著挺眼熟,應該見過。她是誰?」陳麗雯故作鎮定地回答,對宋朝意的身份頓時有了極度的好奇。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照片里的女人。
「她是誰對你來說不重要,但我可以給你提示。」
唐奕汐的情緒沒有多少波動,仿若在肯定陳麗雯應該為寧淮生過一個孩子後就確定了某個可能,所以,她語氣冷淡地說道︰「當年你來芝加哥找我時孩子才出生第二天,正是因為你給了我出生證明,我也親眼目睹了你當時的身體狀況,所以我比他們都早一步認定你生過孩子,也知道那應該是寧淮的女兒。但是現在有我丈夫與孩子的DNA檢測結果在,就足以說明糖寶貝並不是你生的卻是你親手抱給我的那個孩子,問題只可能出在醫院里。」
這其實不算是她的推理。
以她對寧淮和陳麗雯的了解,篤定這個女人沒膽量抱別人的孩子來折騰她。
當初會瞞著寧淮生下孩子,大概是因為無法確定孩子的父親是誰,等到孩子出生後看到那張東方面孔,才拿出寧淮的頭發做了DNA比對。
陳麗雯是原本就打算驗DNA的,否則她生產時寧淮已經去了非洲,她哪來的頭發可以驗?
「你什麼意思?既然糖寶貝身上有胎記就應該是我生的!」
陳麗雯被這番話繞暈了,她緊張地瞪著唐奕汐,很是厭惡這種和寧淮一樣的淡定冷漠,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你是什麼時候看的胎記?雖然現在胎記很顯眼,但當時才米粒大的紅斑,護士沒這麼眼尖吧。在孩子出生前後,你是否有見過剛才照片里的人?如果你沒有說謊,糖寶貝已經確定不是你女兒,或許宋朝意會知道你和寧淮的孩子在哪里。」
唐奕汐清清冷冷的嗓音響在空曠的客房里,微風送來窗外幾縷桂花香,讓這個背景多了一分入秋的涼意,也讓陳麗雯的心跌入了谷底。
她是在出院之前听到給孩子更換尿片的護士說起胎記,並不是在出生的那一刻!更令她惶恐不安的是,經過唐奕汐的提醒,她似乎已經想到一個可怕的事實,難道是宋朝意在醫院把她的孩子掉了包?「不可能的……當時她還這麼熱心幫我……她怎麼會換走我的孩子?」
陳麗雯慌得六神無主,跌坐在床上喃喃自語,已經被帶到了一個特定的想象空間,仿若親眼看到自己的孩子被調包一樣絕望,只一瞬她又驚跳起來,急切地抓住唐奕汐的手臂追問︰「她在哪?我要去找她要回我的孩子!小汐你告訴我,這個宋朝意到底是誰?她為什麼要偷我的孩子?」
唐奕汐沒有理會,只是用手機撥通了秦漠的電話。
「你和寧淮到客房里來,讓爺爺他們散了吧,不必做什麼檢測了。」她的語氣很疏懶,仿佛帶了點疲倦,像是對真相興致缺缺,也更像對一切了如指掌。zVXC。
作為這件事最重要的當事人之一,有了陳麗雯這番話和秦漠之前的坦白,外加秦錚的大膽推崔,結果已基本水落石出。
秦漠跟唐老爺子轉述了唐奕汐的話,打發走醫生就和寧淮進了一樓客房,順便帶進去一套茶具。听他老婆的口氣似乎是要長談的意思,這倆人進唐家後還沒給泡過茶,他作為主人自然不能怠慢客人。
「人到齊了,想知道宋朝意的消息你必須先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否則秦漠可能不願意出賣他同窗六年的同學。」唐奕汐親自給寧淮倒了茶,話卻是對陳麗雯說的。
「中午的菜咸了,我也渴。」
秦漠偷偷瞪了一眼坐在長沙發右側的寧淮,對于妻子先給前男友倒茶卻沒想著他的行為頗為吃味。
「菜是阿姨親手做的,都是適合爺爺和爸吃的養生菜系,我記得中午你還嫌口味淡想吃陝西帶回來的腌蘿卜和醬菜。」唐奕汐淡淡地睨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發現他的幼稚是間歇性發作,只好給他倒了杯茶水。
秦漠僵硬地笑了笑,眸光里閃爍著一絲狡黠,摟著唐奕汐說道︰「我哪是嫌淡?只是想念大元村的醬菜而已,那會兒連著吃了倆月都膩死了,現在沒的吃了就挺想念的,老婆,咱找機會去看看他們,順便多帶一些土特產回來。」
這可是他老婆自己開的頭,他哪能不找機會炫耀一番?
大元村的學校是寧淮捐助修建又如何?大元村有倆孩子是寧淮資助上學又如何?就算他們曾經約好去那個山村支教,但真正陪著她去的人,是他!
何況,現在的大元村大概人人都記得給他們送肉吃的秦漠,有誰知道寧淮吶!
秦漠心里得瑟著,余光沒有離開過寧淮的臉。
這貨還真是能演啊,他居然看不出任何神色變化,都沒什麼成就感了。
「以後再說,先听正經事。」
唐奕汐有些尷尬,悄然推開腰上的手臂坐正了身體對寧淮說道︰「你應該是真的做爸爸了,听听麗雯姐要說的故事吧。」
「小汐?」
寧淮有些意外,雖然他心里也有過猜測,但他卻不敢奢望什麼,這會兒听唐奕汐一說,心中如雷大鼓,一陣激動,把因秦漠的話引起的失落與惆悵都壓了下去。
「不是糖寶貝,但應該是有這麼一個孩子存在。」唐奕汐緩了緩神色安撫慌亂的寧淮,同時為陳麗雯倒了一杯茶,再遞上一盒紙巾。
她能理解寧淮此時的心情應該比那天百貨大樓更難以平靜。
這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麗雯,我希望能看到你的誠意,如果你希望我認下那個孩子。」寧淮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著,頭疼欲裂。
在得知糖寶貝的存在之後他也是不曾安心睡過一夜的人。
「老公……」
噗地一聲,在陳麗雯壓著嗓子叫出這句「老公」之後,秦漠很沒形象地把剛喝進嘴里的一口茶噴了出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你的聲音太好听了。」
秦漠克制著爆笑的沖動,昧著良心找了個最差的借口,然後拖起被他和寧淮夾在中間的唐奕汐,「我想,沒有外人在你們應該能更自在些,你們聊吧。」
他還真是沒辦法面對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怎麼不听了?你不是想知道嗎?」
被拉出房間的唐奕汐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蹙著眉頭詢問。說等不住要找出真相的是他,這會兒能听具體分析了他卻又避開了。
「要我听那個女人一口一個‘老公’不是要我命嗎?」
秦漠直接把人拖到了唐家的院子,遠遠地站在槐樹下通過窗戶看著房里交談的那對離異夫妻,嘴角肆意上揚,嘲諷道︰「我還真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女人,離婚了還對前夫糾纏不休,能利用就利用,眼看著前夫有著落自己卻落了單又相盡辦法虛情假意搶回前夫。可轉身搭上更有錢的立馬又絕情地走人,這會兒被人甩了又眼巴巴地賴上前夫,你說寧淮上輩子是造什麼孽了?」
都是「前前夫」了,居然能把「老公」叫得這麼順口,年紀一大把的女人,能裝女敕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女孩撒嬌……也不知道先去照照鏡子這副鬼臉上有多少皺紋!
「她叫的又不是你。」
唐奕汐沒好氣地瞅著一臉鄙夷的秦漠,覺得他的情緒似乎異常興奮,「你在得意什麼?是因為確定了糖寶貝的生母是宋朝意?」
秦漠聞言,得瑟盡失。
「哪能啊,我沒得意,就是在這件事之前我已經避著宋禍水了,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選擇任何其他女人也不希望糖寶貝是她生的!」
「她就這麼特別?」某汐冷笑。
「不是!老婆你別鑽牛角尖,我是因為大哥的事我對她很反感,她偏偏是很粘人的死性子,我們兩家是世交也不能把事做絕了,我……」秦漠急得有些語無倫次,最後嘆息道︰「好吧,我剛才是在得意,那是因為我得意我比寧淮幸福,我沒攤上那樣的絕品老婆,我得意我娶到了寧淮現在後悔錯過的老婆,絕對跟宋禍水無關。」
「但你似乎對真相沒什麼興趣了。」某汐繼續冷笑。
「那是因為我看出來你已經知道了,既然能听你說我為什麼要逼自己去看那個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裝軟弱?沒看到寧淮都受不了嗎?」秦漠用雙臂環住唐奕汐的腰身,諂媚地湊近她央求道︰「汐汐,我找了你一夜有點困,咱回房躺著說吧。等他們聊完了給寧淮打電話問問,反正大哥已經托人去查那個醫院的記錄了,不用听也沒事。」生听把女。
其實在高婉容出來之後他已經把事情告訴了秦錚,這會兒確實已經沒有看戲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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