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對于本王妃的處罰,二位可有意見?」
笑語盈盈,一臉和氣,對上面前幾人,韶蘭傾上前,目光流轉著瀲瀲微光,表情無辜,善良可愛。
大有一副害死人不償命的模樣,簡直月復黑無恥到了極點。見此,戶晶怒了,想一下子沖上前去評理,可身後汪甜相拉,示意不要!于是權衡再三之下,她只得怒眼圓瞪,拼命的將火氣往下壓,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
「妾領罪,願憑王妃發落。」
咬著牙,不住的切齒,那洶涌的恨意不斷翻滾。迫于屋檐,她戶晶不得不人下低頭,可是這一次的仇恨,她發誓不忘,一有機會,定是反擊,絕不留情!
手,握著握,怎麼也松開不了。見此,韶蘭傾明了,不由的打趣出聲,意有威脅,「嗯,這樣還像個樣子。但不過……如果戶妹妹的眼楮再這麼瞪著的話,本王妃倒是不介意幫你一把,摘了你的一對招子,免得妹妹你睜著太過吃力!」
笑的無比惡毒,眼中閃過一絲冰冷。見狀,戶晶寒顫,不由的一嚇,連忙收起表情,不住的口中求饒,「不敢了,不敢了,姐姐息怒,妹妹再也不敢了。」
知道韶蘭傾說的出、做的到!此時,為策安全,戶晶她連稱不是,就怕再行惹禍!畢竟被關三天斷水斷糧,這已經是很重的懲罰了,要是再來個雪上加霜,她是肯定頂不住的!
「嗯,既然如此,那就走吧,三七,帶戶妹妹下去,柴房伺候,不足三日,不許出來。」
笑的一揮手,表情然然。聞言,三七上前,極為護住忠心的走到戶晶面前,大手一攤,一個「請」字。
「哼!」
別有憂愁,暗恨叢生,見著如此,戶晶猛甩衣擺,一個跺腳徑自往柴房而去,那漂亮的臉蛋五指印縱橫,漲的紅艷艷的,簡直憤恨的如火一般!
「王妃姐姐,這一次,是柔兒唐突了。柔兒願遵處罰,絕無半點怨言。」
見此之景,余柔兒識相的上前,裝的滿是柔弱無依,一臉的悔意,一個欠身,深行大禮,接著口中復又說道︰「此次實屬柔兒關心則亂,忘了尊卑禮儀,還請姐姐莫要怪罪,妹妹這就回去抄寫《女戒》,直至一百遍為止。」
「嗯,那就辛苦妹妹了。我听說妹妹出生鄉野,沒念過幾年書,想必這一百遍《女戒》,定會抄的十分吃力吧?」
笑笑的一瞟眼,抬手扶起余柔兒,韶蘭傾此時,溫柔可人,表現的落落大方,端莊秀麗。
強壓怒火在心頭,余柔兒臉上微笑,但手指直掐進掌心,極近平穩住自己的情緒道︰「不打緊的。妹妹雖無大學,但臨摹些字也應該還是可以的。所以就請姐姐給妹妹三天時間,等三天一到,妹妹定會捧罰前來。」
余柔兒出身不好,早年跟著酒鬼爹爹在山野以采藥為生,飽受饑寒。所以不曾接受過什麼教育,只是模糊的識幾個字。後來,她爹爹死了,她一個人孤苦流泊,便更是沒有機會接近書本,只偶爾在大戶人家幫幫佣,偷偷念些而已。
韶蘭傾明里上看似對她的懲罰不重,但根本的其實是在打她的臉,譏諷她肚中無墨!所以如何軟肋被人捉住,忌諱被人戳痛,這叫她怎能不怒?心里怎能不恨!
根本就是憤怨的想之對方于死地,但一向善于偽裝作樣的她,經的這些年來的風餐露宿,在大戶人家眼看的勾心斗角,便懂得如何壓制自己怒火,深諳忍一時,報仇十年不晚!所以當下即便是再恨極,但也是勾了勾嘴唇,淡淡笑笑。
「姐姐,如果沒有其他的吩咐,妹妹這廂要回去謄抄了。」
不想再在這里受屈辱,余柔兒轉身就要告辭。然這時候,韶蘭傾的聲音在後響起,不溫不火,不咸不淡︰「嗯,快回去吧,三日之後我等著你。不過……我這個人挑剔,一向喜歡美好事物,所以還煩請妹妹你用小篆抄寫,以便一展你妙筆之輝,筆上繁花!」
笑的看著余柔兒的身影明顯一僵,略一點頭,快步而走。韶蘭傾玩味,莞爾的笑容微微揚著,好看,炫目。
呵,世人皆知小篆書寫最是優美,但同時也最是難寫,筆始中鋒,不得偏移,力透紙背,才成方圓,若是沒有個多年功力,怕就算是寫出那也是難看無比,丑陋不堪,直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為鳳不成反變雞,--貽笑大方!
余柔兒慣愛裝B,處處表現美好,那麼她就挫挫她的銳氣,叫她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心情不錯的望著那離去的身影,轉而看向兩邊,這時,仍留著的四貴妾之二的汪甜和盧可兒不禁相互對視一眼,下一刻的干陪著笑臉,欠身離開。而至于那從始至終都在看戲,一直未發過一言的柳如冰,則是淡淡一笑,仿佛間是有什麼深意般輕斂著眼眸,同是退下。
據說這四貴妾,是當初各國相互聯絡感情時所贈送到大豐的歌姬,因德皇後看之之後不太高興,明和帝便一個下令全送給了風亦辰。
古來歌姬,必是些出身低微,家中貧賤之女,因著長相不錯而被有錢有勢之人選中,予以培養,用于將來取樂或是贈送之用!所以這些人,她們為保自身榮華富貴,境況安穩,一般的都是攀著高枝往上爬,勾心斗角,暗中使詐,極近爭寵之手段!可是這個柳如冰,看似好像不同,全無半點爭寵之意,只冷眼旁觀,像是置身事外,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會因不得寵而哪天被送出。
淡淡的冷漠,不同流合污,不知是本性如此?還是刻意為之?總之,在這個府里,她的時間還很長,便有的是耐心等待真相揭曉的那日。微笑中,韶蘭傾不動聲色,只抬著頭,靜靜慢看。
「我原不知道傾傾的好勝心竟是這麼重?當著自己的夫君之面也敢拋媚眼給我?果真是千載難逢,一朵奇葩!錚佩服,佩服不已啊。」
耳邊陣陣熱氣,伴著一股男子的氣息,濕熱間帶著曖昧,酥酥的,麻麻的,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哦?裴公子佩服就好,我就等著那一天了,你為我當牛做馬,鞠躬盡瘁……」
笑的一轉身,無視于那眼前漂亮的電眼,對上裴錚,韶蘭傾輕笑,和顏悅色的鎮定自如,完全半點被撩撥的意思。
「哦?你很希望看到我為你當牛做馬?可是怎麼辦呢?我對傾傾……亦然。想著日後半躺搖椅,身邊有傾傾忙前忙後,斟茶遞水,洗衣疊被,那滋味,定是十分妙不可言,美不勝收……?」
笑的清風和煦,但卻俊美妖孽,挑著眉頭,一身淺衣,裴錚就那般臨風的微笑,優雅驚人,一如那九重謫仙,秀逸出塵,曠麗仙姿!
哼,這個賠錢貨,居然出動美男戰術!妄想以此美貌誘惑她?簡直無恥,可惡至極!
承認那樣的笑,唇紅齒白,傷害力無敵!而他裴錚,也算是這世間數一數二的美男子,無幾人能敵!可就算是這樣,她韶蘭傾仍保持著清醒,正色淡笑,眼無一絲歪斜,表情從容,毫無半絲造作之情。
呵,她這個人,雖也同樣愛美,可若是在明知道對方用心不純,居心叵測時,她便絕不會亂發花痴,伸著舌頭胡亂去撲!所以,他裴錚想要色誘她?下輩子,恐怕也很難!
「裴公子的笑容,的確無人可及。但是,能否請你控制一下,別讓人以為你是得了什麼怪病,見人就咧嘴,就沒差淌著口水像條……」
學之上次,裴錚在婺遠山林時那般,一個消音,只將之「gou」字對型,韶蘭傾記仇,借機報復,直看的裴錚兩眼微愣,不由的失笑出聲。
「呵,都過了這麼久了,想不到傾傾還記得上次之事?看來這條奪心之路,我勢必走的不平坦啊!」
輕輕的笑著,如沐春風,裴錚就像是遇到什麼開心事一般軒軒韶舉,朗朗其卓,清風和睦,白露未晞!
「彼此彼此啊,裴公子油頭滑腦,奸詐無比,想要奪之你的心,蘭傾的道路,也注定不好走呢!」
反唇相譏,定是半步不讓。看著如此的人兒,裴錚玩味,不由的再次失笑,那俊逸的眉宇中充滿玩意,芝蘭玉襯,猶如那湖水微蕩,令人不覺沉醉。
「好!既然大家都這麼有信心,那就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最終,我們誰能笑到最後?」
話,慢的說著,悠悠然談,最後,在轉身之際,裴錚還不忘微眨了下他的電力十足的桃花眼,俊美邪魅,充滿誘惑。
「我走了,期待下一次的見面,我的傾傾。」
甜甜的,帶著膩人,回眸半看,風月無邊,裴錚一把折扇,瀟灑風流,輕的一下勾住一旁的花缺,口中打趣,半是調侃,「走了,別犯病。人家的妻子,沒你的份。」
「哎哎,等一下,等一下……」
就這樣半被拖拉,花缺跟著裴錚走了,邊走還邊不時間頻頻回頭,模樣苦逼,滿是無奈。
呵,居然還知道她是別人的妻子?那他跟她打賭,豈不是在放屁?注視中,韶蘭傾勾唇,一抹淡淡的挑釁盡顯其中。
……
碧春園余柔兒住處
「韶蘭傾,她居然利用這一點來攻擊我?害我丟人!哼,這一世,我定是與她勢不兩立!」
房間內,余柔兒凶相畢露,狠狠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見此,一旁的李嬤嬤上前,眼楮骨碌骨碌的翻著,口中低聲說道;「余側妃,消消氣,這事也許王爺並不在意……」
「不在意?怎麼會不在意?你沒看見王爺他都允許那個賤人罰我了嗎?還說不在意?怎麼可能!」
憤怒的叫著,未顧忌人,反正旁邊也就只一個李嬤嬤,其他的,都被她打發了下去,礙不到事。
「韶蘭傾那個賤人,搶了我的正妃之位不說,如今居然還挑拔離間我和王爺的關系?我看她是簡直找死,不想混了!」
氣呼呼的握著茶杯,緊接著便是一飲而盡。可未感到怒氣平息的余柔兒,陰沉著臉,一口一個「賤人」,毫不避諱她對韶蘭傾的仇恨!
「哼,想當初我救了王爺,王爺對我是百依百順,可是如今倒好,不僅她韶蘭傾橫插一杠,還煽動王爺對我熟視無睹,眼睜睜的允許那個賤人羞辱我,在我不太識字的事情上大做文章!哼,我恨,真的好恨!」
茶杯握的緊緊的,再一次的猛敲桌子。這時,李嬤嬤皺眉,心微想了下慢慢說道︰「余側妃,這事兒雖說是王爺默許的,但也不能說明王爺他如今就不對你上心?你想啊,你救過王爺,此恩此情如同再造,王爺他雖是面上清冷,不近人情,但內心里卻絕對絕對的至情至性!所以,你放心,今次之事,他定是不想和那韶正妃起正面沖突,所以才會有了那默許點頭。」
「真的麼?王爺他……真的不會怪罪于我?」
「當然。」
滿是肯定的一點頭,口中篤定。看著余柔兒,李嬤嬤開口,接著復又繼續道︰「恕老奴多嘴,余側妃,撇去你不太識字之事不說,王妃她叫你抄寫書本,那其實是根本算不上什麼,所以可能就是因為此,王爺他才默肯,覺得無足輕重,無傷大雅……」
「無足輕重?無傷大雅?王爺他……真的會這麼想麼?」
听了李嬤嬤的話,余柔兒有些恍然,不由的愣怔,低喃自語。
「可是李嬤嬤,就算王爺真的不怪罪我,但經過此事,他必對我不像之前,覺得我不那麼美好,純潔善良,落落大方……還有那個韶蘭傾,不能就這麼便宜了她!此仇不報,我定將寢食難安!」
狠的擺下眼來,一臉的陰郁暗沉。見此,李嬤嬤笑了,笑了滿是賊賤。「想報仇?那還不容易麼?余側妃,你還記得明天是什麼日子嗎?明天,是她韶正妃三朝回門的大日子,如果彼時出現了什麼情況,那想必她韶府的臉,該丟到大豐護城河去了吧。」
「李嬤嬤的意思是……」一听李嬤嬤這般,余柔兒眼中閃現了精光。
見此,李嬤嬤得意,上前一步做心月復狀,低聲慢說,悠悠得意,「余側妃,你知道王爺昨晚是一個人獨自宿在書房的吧?」
「是啊,那又如何?」
「如何?呵,因為那就說明了一件事啊,王爺他,是真的不喜歡韶正妃。你想啊,洞房花燭,**一刻,王爺乃血性男子,又怎可放著那如花似玉的美嬌娘而不有說行動呢?」
「雖說王爺冷清,並不太喜歡韶正妃,可是這男人啊,一向都是兩面而生,不喜歡不代表不回洞房,喜歡也不代表就一定娶回府中,更何況王妃她長得這麼貌美如花,明艷動人,王爺血氣方剛,定是不會忍耐的……」
李嬤嬤邊笑,邊解釋道這其中的各種關系。聞言,余柔兒不懂,又不太喜听風亦辰的洞房之事,所以不由的沉下臉來。冷聲反嗤︰「李嬤嬤,你到底想說什麼?」
「哎呀,余側妃,老奴說的,難道你還不懂麼?昨天晚上,王爺與王妃圓房,肯定是王爺覺得事後不爽,看著王妃討厭這才去的書房。這男人啊,有時候就是憑感覺說話,王妃給王爺感覺不好,新婚之夜便已不宿在新房里,那就說明今天,明天,後天,乃至將來的很多天,王爺也都會如此,不去王妃的新房,所以相比之下……余側妃你的機會就來了,可以借此好好把握,為自己博個美好前程!」
李嬤嬤說話,眼中放光。這時,余柔兒也激動了,不由的連連開口,忙即說道︰「哎呀,好嬤嬤,有什麼話,你就一次性說罷,別藏著掖著,听著怪累人的。」
「好。既然余側妃要老奴講,那老奴這就講了啊。今天晚上,王爺想必也定會宿在書房,如果此時余側妃出現,並能成功誘得王爺對你動情的話,那巫山**之後,彼此心意更近,一來可以防得韶正妃半途插腳破壞感情;二來若是側妃能因此而懷上子嗣,那便更是天大的恩澤;這至于這三來麼……明日回門,所有人都必定早起,如果側妃有手段能拖得王爺不起、或是晚起的話,那眾目睽睽,側妃面上有光,神氣活現,而那韶正妃便只能黯然失色,灰頭土臉,試想如此對比,豈不快哉!」
美好的勾勒出場景,李嬤嬤手段老道靈光。聞言,余柔兒點頭,一副如有神助的底氣模樣。
「嗯,李嬤嬤說的對,今天晚上,如果……」
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女子,說到此事,還是容易有些羞澀。只見低頭中,余柔兒臉紅,一把抓住李嬤嬤的手,小聲猶豫的緩緩說道︰「嬤嬤,柔兒對此事並不太懂,為了一擊必勝,還請你能從旁指點。」
「呵呵,余側妃言過了,你的事,今後也就是老奴的事,咱們互相互助,定要拿下這整個南俊王府。來,這里正好有一本御男手札,是老奴想盡辦法為側妃取來的,還望側妃能好好把握,切莫錯失良機,將來懊悔不已。」
笑的遞過書本,李嬤嬤一臉得意。見此,余柔兒伸手去接,心中早已是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