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調侃,倚在門口,看著房內的情景,韶蘭傾玩味,悠悠的勾著唇,半是含笑。
「咳,我說王爺,柔兒妹妹既是如此熱情,不如你就從了她這一回吧,也好讓她舒心,別這麼**,如饑似渴的,多嚇人吶?」
眼角一瞟那半果酥胸的人兒,連忙之中慌扣上衣裳,瞪著韶蘭傾,余柔兒大驚,失色中不由的瞪大了眼,渾身顫抖!
色誘男子,這是何等下賤之事!本以為不會有人看見,那她也能圖個心安。可是現在,她最最不想看見的是,撞破她的人,居然是她韶蘭傾?!那個她心中最恨,眼中最恨的韶蘭傾?南俊王府的當家主母,她喜歡男人的名媒妻子!這番情景,叫她如何面對?如何自處?如何有面目再在這里站下去?!
頓時間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扒光了般屈辱下作,愣在原地,余柔兒表情難堪,臉上不禁青一塊,白一塊,不斷的交替,迅猛變換。
淚,含在眼底,半是氣的,半是裝的,知道此情此景,她已再不可能俘獲風亦辰,于是余柔兒便索性打起柔軟攻勢,淚眼婆娑,可憐兮兮。
「王爺,我……」
裝的如小白兔般紅著眼眶,又如驚弓之鳥般怯生膽小,躲入風亦辰身後,余柔兒小聲,低低的說著,似是害怕。
「你怎麼來了?」
一見來人,沒有好感,雖然風亦辰他自身也不支持余柔兒的作法,但當在看到韶蘭傾時,便什麼都暫拋一邊了。
「你該不會也是來為本王送湯的吧?」
其實想說的是︰你該不會也是來勾引本王的吧?風亦辰沉眸,在對上面前韶蘭傾那一臉戲謔的表情時,便什麼都忍住了,直冷冷的靜默著。
嘴角玩味,噙著諷笑,看著風亦辰,再轉而對向余柔兒,韶蘭傾挑眉,一抹輕蔑閃現,濃濃的,滿是其間。
「呵,王爺真會多想,還是如初見時那般喜愛孔雀……」
拐著彎的罵人,嘲笑對方是自作多情,故意的,韶蘭傾空甩了兩只縴縴細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再不需要任何解釋!
「你!韶蘭傾,你就不會好好跟本王說話嗎?」
被氣的不行,好似每次只要遇見她韶蘭傾,他的怒氣就能被挑起,容易的,簡單的,完全不需要任何技巧。
呵,想他風亦辰,素來的冷面俊王,處事淡定,榮辱不驚,遇到再大的事情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冷靜模樣,還從沒被人這般挑釁至此?!動不動就能傷及到他的肝火,使他爆發,控制不住!
眼,沉沉的看著,一臉的冰冷。見此,韶蘭傾嬉笑,倚著的屋門,不邁進去。「嗯?好好講話?難道我這不是嗎?我以為,講話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管自己說什麼,只要能清晰的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行了。所以∼……呵,我確切的感受到王爺你是明白我的意思的,故此……我這完全是好好講話。」
風亦辰只一句,不想卻招來韶蘭傾的長篇大論!見狀,風亦辰氣憤,不禁的寒著表情,不知該作何狀?!
「說罷,什麼事?這麼晚來找本王,該不會是想請本王去你房里吧?」
故意說話氣她,看著韶蘭傾,風亦辰腦子短路,不由的靠近了些身後的余柔兒,微微的,有些親昵狀,感覺是在表達情意,意思是想韶蘭傾示威。
呵,白痴!
沒想到他風亦辰居然會來這一招?嗤笑中韶蘭傾一個白眼,四十五度角望天,表情無語,滿是奚落的玩味。
「王爺多想了,蘭傾覺得王爺還是在書房喝甲魚湯的比較合適。再者余妹妹這般溫柔多情,貼體入微,連月兌衣舞都跳了如此富有情趣,蘭傾這廂委實不敢媲美,甘拜下風,自認不敵,失敬,失敬……!」
連帶著將余柔兒也抨擊嘲諷了一番,看著風亦辰,韶蘭傾故意拱起雙手,連番而拜,就只差伏地膜倒,供為上位。直看著對面風亦辰連連臉色轉變,一而再,再而三的呼吸著,忍住眼見的爆發。
「究竟什麼事?快說。說完給我立馬走人。」既然有些人看著生氣,那他就決定不看,所以冰冷中,他下著逐客令,臉色黑臭交加。
「哦,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想過來跟你說一聲,那明天不是什麼回門日嘛?我看瓊州那邊就算了,派人知會一聲,直接改去定遠侯府就行了。呵呵,你看我對你好吧?這麼大晚上的特意跑來听取你的意見,這說明你面子大啊,我尊重你。」
笑著點頭,一副無心無良的無恥模樣。見此,風亦辰冷哼,不由的鄙棄,嗤聲而答︰「你尊重我?大晚上的特意跑來听取我的意見?可是為什麼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覺得你只是在知會我?所有的事你都已經定好了?明天就按你說的做?」
一連串的反問,帶著聲聲質控!瞪著韶蘭傾,風亦辰緊握起拳頭,心想如果對方是個男人,他不介意請她吃頓大餐!但可惜的是……唉。
所有的脾性都在韶蘭傾的面前土崩瓦解,再懶的跟她多言,風亦辰冷眸,滿是譏諷的挖苦。
「呵呵,這不是差不多嘛!王爺你可以換個角度想想啊。我將所有的事都決定好了,那不就不勞你操心了?這變相的還是說明我尊敬你啊,另外加一條︰我還心疼你,對吧?」
笑嘻嘻的對上眼,一副強詞奪理的無賴表情。見此,風亦辰凌亂,完全崩潰的一干二淨,連土渣渣都不剩的舉手投降,搖著白旗,緩緩沉聲而說︰「好,就按你說的做!事定了,現在請你立刻走人!」
「哎呀,放心啦,人家很識相的!既然事都說好了,那我也沒有再逗留的理由,這就去了,不打擾王爺你的高亢興致,繼續繼續,別停下了……」
笑的曖昧,明顯一看就是沒往好處去想!看著韶蘭傾那最後賊溜溜的樣子,風亦辰無語,真想一個巴掌上前給拍死!從此這個世界清靜了,無紛無擾,多好!
慢的閉上眼,盡量的不讓自己的情緒被左右控制。見此,躲在身後,余柔兒柔聲,低低的喚道︰「王爺……」
伸手還想去抱,仍然心中不死。這時,沒有多言,也沒有多語,只兩個字,風亦辰沉沉說出,帶著他一貫的威儀,凌冽,冰冷,扣入人心,「出去。」
「是……」
知道他是動了真怒,心知沒有轉換余地的余柔兒,此時服從,低眉順眼,伸手穿理好自己的衣裳,微一欠身,告辭離開。
哼,好好的一次機會,卻不想落的如此下場。出門站立,看著月亮,余柔兒咬唇,不禁的暗恨心間︰哼,韶蘭傾,你等著,此仇此恨,我與你……勢不兩立!
……
天氣明媚,鳥兒亂叫,坐在回門的轎子中,韶蘭傾悠哉,全然不理會身旁那一臉黑臭的男人。
「我有一只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我手里拿著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麼嘩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心情無限的好,禁不住想唱歌,掀簾看向窗外,韶蘭傾好奇,不由的東抽西看。
天真的表情,純真的容顏,以及她口中那滿是童趣的歌謠。看著此時的韶蘭傾,風亦辰微沉,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那一副真實的嘴臉,恐怕也是要被之吸引,蒙騙其中。
彎彎的眉毛,柳葉而俏;漂亮明媚的大眼,如果不算計起來,卻是那般的至真至純,充滿暖意;還有那一挺小小的鼻子,略翹微圓,畫龍點楮,增加其整體的可愛;優美精致的嬌唇,水潤芳澤,薄薄的,軟軟的,好想誘人咬上一口,連帶著那兩旁的酒窩,甜甜的,里面說不出的芬香,滋味盡在其中,令人深深沉醉。
可以說以韶蘭傾的容貌,不說絕品,也算是上等,如果撇去其他不說,單單以此,足可以顛倒眾生!只是,他了解她,知道其脾性,所以他是絕對絕對不會愛上她,一定肯定以及確定!
收回目光,冷意而上,搖搖晃晃中,轎駛府門,定遠侯府所有人都站立門前,微笑著迎接他們的到來。
「王爺,蘭傾。」
走下台階,韶陌上前相迎,因是人前,他們彼此都還默契的裝的樣子,相愛相愛,相敬如賓。
「外公,舅舅,舅母。」
異口同聲,同時喊出。見此韶護歡顏,不由的捋著胡須,開心而道︰「好,好。」
「快進去吧,外面風大,小心著涼。」溫柔如親母,拉著韶蘭傾,楚凝笑道,終是滿臉熱情的將所有人迎了進去,大家彼此廳里談。
「傾兒,在王府還過的慣嗎?」
「傾兒,為人妻子不好當,你可要處處當心,小心為是。」
「傾兒,有空就常和王爺一起回來看看,我們大家可都盼著呢。」
「傾兒,在王爺里要好好的,最好是早日為王爺添個子嗣,這樣一來皆大歡喜,我們大家也可放心……」
所謂回門,無非就是帶著自己的老公到娘家听絮絮叨叼一番。微笑間,韶蘭傾看著楚凝,生生憋著,想笑不得笑,模樣真是可憐,形容慘淡。
「哎呀,舅母,快打住吧,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听得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對了,別淨說我,看看表哥,這次好像不錯哦……」
賊兮兮的笑著,將眼轉向一旁默不出聲的顧瓷,沒想到上次一別,韶陌這小子功力突飛猛進,原先人家還死咬著不肯松口,如今不僅八字撇了,還將人都帶到了家里,登堂入室,會見家長,嘿嘿,照此看來,某人好事應該不遠了吧……!
「舅母,怎麼樣?表哥行啊,動作神速!」
猛一點頭表示贊賞,韶蘭傾笑嘻嘻的話說著。見此,韶陌低頭,不由的干干傻笑,模樣憨厚,左手直撓著頭,「嘿嘿,蘭傾,你就別笑話我了。知道你今日要回門,我是專門帶小瓷來的。一開始她怎麼也不肯,你都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口舌。」
「管他費多大呢?結果人來了不就行了。」
笑笑的打趣,抬眼環顧四下。看得出來韶家對顧瓷印象還不錯,不介意她別國侍女的身份,真心的接納,熱情的歡迎。
「陌,別亂說,我哪有。」
嬌嗔的瞥了韶陌一眼,顧瓷有些不好意思,接著她謙遜站起,對著韶蘭傾就是大禮欠身︰「顧瓷見過南俊王妃。」
「哎哎,你這是干什麼呀,一家人,我可承受不起。再說了,什麼王妃不王妃,你還是我嫂子呢,論道理,我該給你心里不是!」
「王妃千萬別這麼說,顧瓷尊卑有別,這些都是應該的。」
「什麼尊卑不尊卑的,在我定遠侯府,只有真心,不講別的。」朗聲在一旁大笑,定遠侯韶護說著。
見此楚凝也連連點頭,不由的開口說道︰「是呀,小瓷,快別說這一些,只要你也喜歡陌兒,是真心待他好,不管你什麼身份,我們都是極歡迎的。」
定遠侯韶護,一身戎馬,不拘小節,所以連帶著家人也都如此。看著眼前,顧瓷感動,不禁的點頭,用力之至,「謝謝你們,我一定會好好對陌的。」
一句表白,用情至深。本是相互有情的兩人,如今終能沖破門當戶對的枷鎖而走在一起,韶蘭傾微笑,樂見于此。
「小瓷……」
交握著彼此的手,大家都歡顏而悅,只韶棠一人始終沉默,低著頭,雙手反扭,像是在克制,又像是在嫉妒。
回門的過程很簡單,一大家子人,彼此寒暄照面,然後熱熱鬧鬧的吃頓飯就可以了。閑聊過後,楚凝忙去張羅,而其余人各歸其位,只一個傻乎乎的方秀實,興致沖沖的來到風亦辰面前,正著衣服,一臉討好,未言先笑,「嘿嘿」兩聲。
「那個……你好,南俊王,我叫方秀實,是傾傾她兒時的朋友。我本人非常有志願想報效家國,你看看能不能幫我……哎,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走了?南俊王,南俊王,我是傾傾的朋友,朋友,傾傾,哎、哎,咦--?」
歪著頭,詫異的看著一臉冰冷,拂袖而去的風亦辰,方秀實回眸,不禁的苦喪著臉,垂頭喪氣,「傾傾,難道南俊王耳朵不好?我都已經自報是你的發小了,他怎麼還能走的這麼干脆呢?想不明白。」
搖著頭,嘆著氣,這邊方秀實撓頭,冥思苦想,那邊韶蘭傾微笑,搖頭做無奈狀態的轉身就走。唉,傻瓜,一開口就提她的名字,他不被斃死誰被斃死!
跟著出了正廳,風亦辰似乎是去找了韶護,而韶蘭傾百無聊懶,隨意四下的走走。
「小瓷,你究竟打算什麼時候嫁我呢?我等不及了,現在就想去向雲愁皇子求親。」
「陌,我不知道。我是孤兒,從小跟著皇子,今生只要皇子一日不開口,我是絕對不會主動離開他的。」
「啊?那怎麼辦?那萬一他要是哪日期滿回國了,你豈不是要跟著他一起走?」
「不會的。皇子告訴過我,等他回國的之前,他會給我自由,讓我追求自己的幸福。」
「這麼說……你要保護你家雲愁皇子,直至他回國嘍?天哪,那究竟是個什麼時候?不會要等到我牙齒松落,頭發掉光吧?哎哎,我說小瓷,你忍心看到我這樣嗎?」
「不忍心!不過……用不了那麼久。皇子他……應該快走了吧?」
「啊?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總之你不要貪心。這一次,我之所有能接受你,完全是听了我家公子的話,不然單單以你……哼!」
「呀呀,我的好小瓷,我這還不是因為太想你了嗎?別生氣,別生氣,大不了我等還不行嗎?我等,等一輩子都等!」
「……」
不遠處的林間,傳來了愉悅又懊惱的對話聲,不用說,肯定是那韶侍郎!如今他可算是春風得意,情場順利,也難怪要得瑟,情不自禁一把。
呵呵,韶陌得了愛情,有了顧瓷,可是怎麼上官雲愁要回南夏了嗎?一般的,質子送出,不到年限是不得而歸的。貌似這雲愁兄也才來了沒幾年啊,怎麼這會子卻要回去了呢?難道這其中,是有著什麼變故?
思慮中,韶蘭傾挑了挑眉,雖有疑惑但事不關己,于是乎便沒再多想的高高掛起,轉身欲往反方向去。
樹葉搖動,聲音已遠去,韶蘭傾隨走,心不在焉,可是不經意間,她卻突然發現了韶棠的身影,那模樣靜听,神態很是專注,莫非……她是在暗中偷听韶陌和顧瓷?她想干什麼?她要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