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陵孤鴻的話語沒有一點的隱藏,二樓的客人們都听見了。舒駑襻
「果然也是為了天聖宮而來。」
「原本以為天魔宮對于此事抱著無所謂的態度……」
「天聖宮中擁有天聖的無數至寶,本來應該是聖子繼承,聖子卻沒有放出任何禁令,不準其他人參與此事,可見聖子的大度……」
「呵呵,大度?」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聖子這麼多的歲月都沒有繼承天聖宮,顯然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這次天聖宮痕跡出現的消息來的突然,讓無數人都措手不及。這天界可不是聖靈堂一手遮天的地方,如果聖子真的敢放出那樣的消息,真真可謂是和整個天界為敵了。」
他們雖然承認了聖子是天聖的傳人,卻不代表在還沒有到手的寶物上就認定這東西屬于聖子,連一爭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完全禮讓給對方。
眾人的議論聲也沒有遮掩。
這里是天魔宮的地方,一般人還真的不敢在這里鬧事。
因此司陵孤鴻之前那番行為做出來後,著實讓這里的人都大吃了一驚。
唐念念這會兒也將玉簡里的情報都看完了。
天魔宮的辦事效率不容置疑,畢竟是有事天聖宮的,哪怕天魔宮和聖靈堂沒有任何的恩怨,沖著那里面的寶物,他們也不會真的不管不顧。
「念念覺得如何?」司陵孤鴻問道。
唐念念放下玉簡,「半真半假。」
「嗯?」司陵孤鴻的目光都凝聚在她的面容上,發出一聲低低的鼻音,讓人覺得他雖然問著天聖宮的事情,心思卻全部都落在了女子的身上,對于別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在意。
唐念念抬眼朝敞開的閣樓外看去,看著一望無際的病原遠方,「天聖宮出現的痕跡是假的,不過這里的確有讓天聖宮出現的根源。」
她神情淡靜,嘴角輕輕的勾著,如此的純淨靈動,像是清晨最原始的那點晨露,給人一種一戳就破的脆弱感,偏偏這樣精致到脆弱易碎般的她,渾身散發著從容淡靜的自信。
這一刻的唐念念,動人心魄。
司陵孤鴻注意到不少望向這邊後呆愣住的視線。
若非看到唐念念如此讓他賞心悅目,心情頗好的話,指不定會一個心思,就將這些放肆目光的人都給滅成了渣滓。
也許是司陵孤鴻那橫掃過來的薄涼余光生效了,周圍人的視線就連忙躲閃,不敢多往這邊看。
唐念念並沒有發現周圍轉眼的變化,哪怕發現了她也不會去在意。
她在思考著事情。
她就天聖傳承之一,知道天聖宮需要八塊地圖才能夠找到,她自己手里就有四塊地圖殘卷,在沒有將八塊地圖殘卷湊齊之前,天聖宮又怎麼會出現呢。
如果說不需要地圖就能夠找到天聖宮的話,那麼聖子他們找就找到了。
因此天聖宮痕跡出現的消息定是假的。
雖然消息是假的,唐念念卻有種身為天聖傳承者的感應,她感覺得到這里有著和她同源的氣息。明明無法定位這氣息在哪里,偏偏就是有這樣玄之又玄的感應。
「聖子……」唐念念發呆,沒有發現自己手指已經纏住司陵孤鴻一縷黑發。
白皙如同春蔥的手指,纏繞著黑墨的發絲,鮮明的色澤的對比,有種動人的美感,更有種說不清的,糾纏不休的親昵感。
唐念念想︰那個感應該是來至聖子。
這個只听聞過聲音,卻沒有見過的人。
天聖宮的消息已經能夠吸引天聖傳承者,聖子也不例外。
這消息還有可能就是聖子自己傳出來,為的就是吸引她出現。
「念念,不要想別人。」司陵孤鴻听到她那聲發呆的呢喃,立即吃味了。
人在這里的懷里,可是這心思卻跑到了別人的身上,這可怎麼行?
唐念念頭都懶得動,斜了斜眼珠子,掃了司陵孤鴻一眼,又將眼珠子移回來。
雖然只是短暫的看了一眼,並且還是連頭都沒有動的斜視了一眼,這些以唐念念做出來後,卻沒有一點敷衍的意思,那短暫的目光依舊將人給完全看進了視線里,直至心里面。
司陵孤鴻收緊抱著她的雙臂,輕聲說︰「念念想要天聖宮,我現在就去殺了聖子。」
啪啦——
兩人的對話並沒有用傳音,也沒有任何有意的壓低或者擴大,只是隨意言語,周圍的人都不是凡夫俗子,哪怕不是有意的去關注,也能夠挺清楚。
這挺清楚了司陵孤鴻這句‘大逆不道’並且‘狂妄無知’的言語後,各種目光都聚集在兩人的身上,有懷疑,有驚嘆,有嘲諷,有不屑,有探索等等。
「不急。」唐念念淡定的回了這一句。
她真心相信司陵孤鴻的實力和本事。
只是兩人的對話和姿態在旁人的眼里則完全不一樣了。
——這夫妻兩未免也太狂了吧!?——
在場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有些扭曲,不敢直接說出心中的想法,只能如此暗罵。
聖子是天界承認的天聖傳入,並且還有可能就會成為一代的天聖。
聖子的背後有聖靈堂,有天聖生前的奇珍異獸,還有一個遠古世界,玄家。
玄家的人脈很廣,聯系著好幾處絕頂勢力,還要幾位天尊。
哪怕不論這些,單憑聖子本人,許多年前就已經是仙帝,如今誰也說不準他是否已經是天尊修為了。天尊,那可是只有天尊才能對付的巔峰。
若說這天底下誰才能如此從容淡然的說出殺了聖子。
唯有那位讓天下生靈都為之恐懼的天魔至尊罷了。
這廝是什麼東西,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哪怕是為了哄妻子,也不可說這種不找邊際的大話吧。
虧得那個女子也信,還回應得那麼的自然,顯然是相信了那個男子的話。
之前還覺得這對夫妻看起來是人中龍鳳,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男兒,另外還有一個不知世事,輕易就相信了別人話語的無知小女罷了。
「呵,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一個生得吊梢眼的男子傳音給身邊的好友。
他這句充滿嘲諷意味的話語,應對了在場大多數人的心情。
不是沒有少數的人按照對方天魔宮中人的身份聯想到更多,只是最後聯想到的結果太恐怖,他們根本就接受不了,還沒有生根發芽就先自己給斬斷了那個念頭。
這天唐念念和司陵孤鴻並不急著趕路,先在酒樓內居住了一晚上。
雖然唐念念還和司陵孤鴻在置氣,卻沒有和他分床而睡的意思,一切依舊和往常一樣沒有多大的分別,唯一的分別就司陵孤鴻想要吃點‘葷食’變得更加的困難了些。
一夜轉眼過去,清晨的日光將蒼寒冰原照得光彩四溢,迷離幻夢。
唐念念迷糊中被司陵孤鴻梳洗穿戴好了衣裳鞋襪,被他幾番親昵親吻臉蛋之後,也就被抱著出了廂房,準備今天深入蒼寒冰原,看似是隨大眾的去找天聖宮的影子,實際上是找司陵無邪,還有心中的感應。
兩人才出了廂房,吳總管就有所感應一樣的出現,詢問著要不要裝備些什麼。
這裝備自然不消他去準備,他要是真的為唐念念準備了什麼,八成不但討不到任何的號,反而還得被司陵孤鴻給惦記上——這廝獨佔欲經過萬年的燻陶,越來越嚴重了。
座位還是昨天的座位,這次吳總管早有裝備給兩人留著。
這次的椅子司陵孤鴻還是棄之不用,拿出平日的專座放著,讓唐念念坐著,撫模著她的秀發,柔聲笑著,「我去給念念做早膳。」來的路上他就已經詢問好了唐念念清晨想吃些什麼。
唐念念淡定的點頭。
雖然現在是清晨,樓里的人卻依舊不少。無論是昨天就在還沒有走的,又或者是新來的人,一听到司陵孤鴻的話,神色都有一瞬間的呆滯。
他們沒有听錯吧?這男人說的是去做早膳嗎?
這里是酒樓,一句話的功夫就能讓人送上吃得,更何況身為一個男子,親自去做膳未免也太掉面子了些吧。
不少人在心中暗罵一聲︰看著人模人樣,原來是個妻奴。
在天界中,無論是哪個男子都不會讓自己成為妻奴,在他們看來這是無比丟面子的事。
他們的想法唐念念和司陵孤鴻都不知道,也許知道也不會去在意。
司陵孤鴻離開之前,朝陰影處看了一眼。
他的身影離去,原先被他看了眼的那處陰影里飄出一個人,真的是飄出來,站到唐念念的身邊。
慘綠色的衣服,慘綠色的面具,慘綠色的手套鞋子,一身的慘綠。
如果他渾身再散發出一股足夠強烈的怨恨煞氣的話,樓里的人一定會相信,這人一定是惡靈顯形。
唐念念看了眼身邊出現的雪津,「事情處理完了?」
「處理完了。」雪津說。
唐念念毫不遲疑的淡定伸出手。
雪津也毫不猶豫的將五個乾坤袋送到她的手里,另外還有五件衣物。
唐念念接了乾坤袋,看了那衣服,也是的不錯的寶物,卻沒有伸手去接,意念一動就將之收入乾坤袋里,淡然問道︰「你把他們的衣服扒了。」
哪怕是扒衣服,也可以將扒了的衣服放進乾坤袋里給她,非要分開的給,顯然是故意給唐念念看,讓她發覺到這個事實。
雪津沒有起伏的說道︰「前些日子,听說少主扒了人衣服。」
唐念念點頭。
當時司陵無邪這樣做還得了她的首肯。
雪津︰「少主有先見之明。」
唐念念再次點頭。
雪津︰「屬下向少主學習。」
「嗯。」唐念念對此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妥,並且還習慣性的夸獎了一句,「做的不錯。」
雪津帶著面具臉輕輕向下點了下,似乎是在回應唐念念的夸獎,「嘎嘎嘎。」
這般沒有情緒的詭異笑聲。
樓里的人腦門上都不由的落下幾條黑線和冷汗。
這時候一陣光華閃過,九人的身影出現在二樓里。
眾人一看,表情頓時變得尤其的好看。
這九人一看就知道領頭是站著最前面的那個俊秀的男子,身穿月白色的華貴袍子,頭戴明珠皓玉冠,衣服上還有不止精美還很有用處的仙器寶飾,儼然烘托出一位世家公子的形象。
樓里的人認出這人的身份,不動聲色的看向唐念念,見她一副不關己事的淡靜模樣,有意的就念叨出來︰「原來是宿月家族的大少爺月痕,果然風姿卓越,不似普通人。」
這人的話有意說給唐念念听,只是唐念念昨天根本就沒有去留意月閩的身份和模樣。一般她不在意的事情,根本就不會費多大功夫去記得。例如之前吳紫晉的真名,她也幾次都沒有記得,依舊叫他為小紫。
月痕一眼掃過全場,視線就落在了唐念念的身上。
他身後的一人小心謹慎的看著唐念念,又看看她身邊站著的雪津,對著月痕不知道傳音說了些什麼。
月痕的神情並沒有多少變化,一雙眼楮不斷的閃過波瀾。一會兒後,他大步走到唐念念的面前,文質彬彬的對唐念念行了平輩的禮儀,「小姐安好,在下月痕。」
唐念念看向他,疑惑問道︰「有事嗎?」
我認識你嗎?
月痕被她絲毫沒有半點偽裝的眸色震了下,竟然不由的懷疑這件事情是否有些誤會,眼前的這個女子真的是迫害自己弟弟的人嗎?他遲疑了下,說︰「昨天我二弟月閩做了些貓範小姐的事情。」
「我不認識月閩。」唐念念神色恬靜,不帶任何撒謊的痕跡。
月痕側頭看向身後的人。
他身後的男人低聲說︰「大少爺,下面的人傳來的消息沒有錯,昨天的事情很多人都看著了。」
月痕又看向周圍,發現周圍的人雖然都沒有說話,可是神色實實在在的告訴月痕。昨天月閩的事情分明就是唐念念做的,只是唐念念不承認罷了。
一個女子竟然可以撒謊到這樣讓人無法懷疑的地步,她到底多會偽裝,心機有多深沉啊。
月痕原本對唐念念的驚艷和好感,滿滿變成了懷疑和謹慎。
「小姐,我知道昨日的事情是我二弟有錯。」他听過了事情的經過,心知自己二弟聰明卻又太驕傲,容易惹事,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就在沒有打听清楚對方的實力和身份之前,貿然的和對方升起矛盾。
這件事情他本來根本就不想管,只是偏偏已經影響到了家族顏面的程度,他就不得不出面了。
月痕的言語誠懇︰「二弟有錯,該有的懲罰也都罰了,還望小姐賣宿月家族一個面子,收手放過他們吧。」
他這話頓時讓樓里的人好奇了。
這女子……也許該說那個詭異古怪的面具人到底對月閩他們做了什麼,竟然讓月痕束手無策的來到這里來道歉,並且還牽扯到了宿月家族的程度上。
唐念念淡然的听著月痕將話說完,然後朝雪津問道︰「他說什麼。」
月痕面皮微微一抽。
這人到底是故意耍弄他呢,還是真的不明白事情的經過。
雪津飄忽古怪的聲音沒有起伏的響起︰「回主母,他說的二弟是昨天搶座欠賬的人。」
搶座欠賬?
這到底是誰搶了誰的座啊。
雖然這里是天魔宮的產業,按理來說這里都是天魔宮的座。
只是這欠賬的話。
十萬仙靈石。
只要想想隨便點了些點心小菜就得十萬仙靈石,是個人都覺得這根本就是搶。
何況,雪津從對方身上扒下來的東西,絕對已經不止十萬仙靈石了。
唐念念一听雪津的話,這就明白了。
她回頭看向月痕,在月痕期待誠懇的目光下,指著雪津淡道︰「他負責懲罰,你找他說。」
唐念念很直白的一句話,在旁人听來根本就是有意敷衍和拒絕——萬事都是主子做主,哪里有找屬下商量的道理。
月痕顯然也這樣覺得,不由皺眉。
他身後的一個人忍不住了,破口就冷聲道︰「不過是天魔宮一個人的玩物寵姬,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宿月家族不能和整個天魔宮相比,卻還不至于兩個天魔宮旁系的人都教訓不了,五荒古樓和天魔至尊可不會為了你們這些旁系的小人物出手。」
月痕並沒有出言阻止說話的人,默許了這人對唐念念的教訓。
唐念念輕輕的說︰「你會死的。」
那人張開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只是這笑還沒有完全展露出來,可以說是唐念念的話語剛剛落下,那人的嘴就一點點的融化。
他並沒有瞬間的死去,反被刻意的折磨,讓他清醒的看著自己慢慢的走向死亡,卻無能無力。他的眼神驚恐,偏偏口不能言,神不能動,只有眼珠子越睜越大,充滿著絕望和不可思議。
「你……你,好狹小的心思,好惡毒的手段!」一人受了驚嚇,月兌口就罵。
罵完之後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他渾身都傳來灼燒的劇痛,然後他就看到了自己和之前那人一樣的下場。
樓里瞬間變得的鴉雀無聲,許多人張開了嘴巴,卻啞口無言。
他們並不是沒有看過殺人,也不是沒有看過比這更折磨人的殺人手段,只是偏偏這一切發生的太迅速且無聲無息了,一點預兆都沒有。
這得多恐怖的修為,才能夠做到這些。
月痕眉頭已經隆起了一座山峰,他緊緊盯著唐念念。
這人分明就是人仙巔峰,哪怕一身衣著飾物都是極品,也不可能動手起來,自己一點察覺都沒有才對。
如果說月痕來之前,心中有七成的把握能夠說動對方的話,現在的他竟然連三成的把握都沒有了。
「大少爺,時間拖得越久……」他身後的人提醒他。
月痕猶豫了再三,最後有些咬牙的對唐念念問道︰「真的沒有迂回的余地?」
唐念念疑惑的看他。迂回什麼,她不是說了,和雪津說麼。
月痕輕哼一聲,依舊很有風度的轉身離開,只是離開之前,看向唐念念的一眼,有那麼一瞬間極為陰森的冰寒,就好似蛇類的冷些動物。
蛇類?
唐念念想,不對,不想蛇。
她家綠綠的紅黎很可愛。
如果紅黎能夠听見唐念念心中想法的話,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為什麼不直接說她家的紅黎,非要要是她家綠綠的紅黎。他分明是和唐念念定的契約不是嗎,為什麼個個都將他看成了綠綠的所有物,連唐念念都如此認定了。
這分明是偏心兒,分明是偏袒!
月痕離開沒多久,司陵孤鴻的身份就回來了。
他的手里還端著食盒。
「主人。」雪津出聲。
司陵孤鴻沒有理會他,也沒有看他一眼。
然而,雪津卻知道司陵孤鴻的意思了。
他的身影消失暗影之中。
早飯正是唐念念一早就點好的素食,兩人無視周圍人異樣或震驚的目光,一如平常的喂食。
之前月痕來找茬還有兩人慘死的事情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唐念念根本就沒有在意,司陵孤鴻同樣如此。
在旁人看來那兩人的身死出至唐念念的手,誰又知道,哪怕是在廚房里做飯的司陵孤鴻,這心思也半點不離開唐念念,任何人來找唐念念,又或者說了唐念念些什麼,他都一清二楚。
唐念念對此也一直有著本能的自信和習慣,因此在那人才開口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那人的下場。
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早飯吃完。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在樓里響起,「那個恃寵而驕的妖女就在這樓里?」
這說話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充滿著好奇和興趣,並無多少惡意,顯然只是道听途說,當做樂子來看來說的。
樓里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的投向唐念念的身上。
唐念念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些目光,拉了下司陵孤鴻的衣裳,示意可以走了。
她根本就沒有去關注那言語,潛意識就覺得那人說的根本不是她。
她是人,並非妖。
司陵孤鴻抱著她起身,身影眨眼就從樓里消失。
一出樓外,寒風簌簌。
唐念念被司陵孤鴻包裹在懷里,一點冷風都吹不到,只能感受他一身的溫潤輕暖,清幽的寒雪梅香。
「嗯?」出乎唐念念意料,她看到了一個‘特殊’的景色。
一眼看去,蒼寒冰原中竟然聳立著一座座的冰雕。
這冰雕中明顯是都是一些真人,他們的動作姿態各異,有的穿了衣服,有的未著寸縷。只是那些未著寸縷的人,唐念念都看不清楚,並非唐念念眼楮不好使,只是司陵孤鴻一早就施了法術。
他可不想唐念念看別的人的赤|果身子,無論男女都不行。
司陵孤鴻對這些冰雕視而不見,抱著唐念念一路行走。
唐念念只當欣賞一樣的看著這些冰雕,意外的發現這些冰雕里面人的姿勢竟然沒有一樣重復,就連神情也都沒有重復,大多都是比較夸張的神情,看去既詭異又搞笑。
很快,唐念念就注意到了這些冰雕里面最引人注目的五座。
這五座的人都沒有穿衣裳,神情更是夸張中的夸張,動作更是如此。
「這個人……」唐念念認出來,最中央的那個冰雕,正是月閩。
他淚流滿面,面部都扭曲得變形了,真不知道這表情都怎麼做出來得,用現代的話來說,根本就是‘囧’的現實版,配上清晰可見的淚痕,滿頭的亂發,似一飛沖天又似摔得狗吃shi的詭異動作,只怕看到的人都會忍不住捧月復大笑,又忍不住為感到悲哀同情,還有對于主導這一切的主導者的惡趣味感到毛骨悚然。
唐念念嘴角忍不住輕勾,雙眼都眯成了月牙兒。
這展顏一笑,燦爛明亮,看得司陵孤鴻喜歡不已。
只是想到令唐念念如此一笑的人並非自己,他又有些吃味了。
「主人、主母。」雪津出現。
唐念念轉頭,看到他里面又有一座冰雕。
這座冰雕里的人有點眼熟,唐念念卻沒有記起來,這是之前不久隨著月痕一起到酒樓的人之一。
這人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個‘=口=’,嘴巴都能夠吞下三個蛋了。
唐念念看得明白,這些神情絕非完全人自己做出來,一定有雪津法術塑造的成分。
雪津說︰「這人造謠。」
原來月痕表面看起來走的瀟灑,一出酒樓後就升起了算計,命人給造唐念念的謠,將很多事情都夸張惡化,言唐念念是恃寵而驕的妖女,不但惡毒還變態等等。
天界八卦的傳播能力可比凡人厲害多了,在有意的傳播之下,一個時辰的時間罷了,便幾乎遍布了慘寒冰原。
唐念念沒有問對方造什麼謠,反對雪津夸贊道︰「有趣。」
雪津將手里宿月家族中人的冰雕放到月閩那堆人里面,對唐念念說︰「主母果然會欣賞。」
司陵孤鴻掃了他一眼。
雪津依舊毫無起伏的說︰「主人教導有方。」
司陵孤鴻對唐念念問︰「念念還想看?」
唐念念搖頭,「看完了。」她可沒有忘記正事。
一眼又看到月閩那張囧臉,發覺他的眼珠子動了動。
唐念念知道這些人都沒有死,他們的生命氣息都很旺盛,只是被冰封在里面,無法動彈。
雪津說︰「主人、主母慢走,這里屬下會處理好。」
他抓的這些人全部都是嚼了唐念念和司陵孤鴻舌根的人。
他的言語如此沒有情緒起伏的盡忠職守,能有幾個人知道,他的惡趣味?
也許,如今在冰雕里面,淚流滿面的囧臉月閩會明白了。
這也難怪月痕會覺得丟臉,並且問題升級到了宿月家族的程度上了。
月閩身為宿月家族的二少爺,從昨天就已這個姿態冰封在這里,無數認識月閩的人看到這一幕之後,對宿月家族顏面丟失程度可想而知。
月痕不是沒有找過修為高深的人來解除這冰雕。
不過無論是大羅金仙還有不死永仙,不管是解除還是破除這冰雕都束手無策,他甚至為了保存宿月家族的面頰,盡快的將這冰雕給解了,哪怕是破了也好,花費高價請來了一位正好在蒼寒冰原的仙帝出手。
結果卻還是不如意。
那位仙帝為了顧及自己的面子,還有為了不為此得罪了那位布置這一切的高人,便欺瞞月痕說是這冰雕用了特俗的手段和材料,並且還帶了一絲有他一位熟悉之人的氣息,他不是解不開,只是不想管此時,這就走了。
由此月閩也就不知道這冰雕連仙帝也束手無策。
如果他知道真相的話,一定就能夠猜測出對方的實力一定在仙帝之上。
這樣的人物,他寧可退讓,讓宿月家族丟臉也不會管了。
何況這位實力在仙帝之上的人還是天魔宮的人。
無論如何,現實就是他不知道這些真相,才會帶人到酒樓找唐念念,不得所願之後就報復唐念念,命人散播謠言,從而帶來一系列的後果。
這些後果在雪津惡趣味的行為下,變得像雪滾球一樣,越滾越大。
自然,這些是後話。
這時,司陵孤鴻正抱著唐念念穿越了一路的冰雕,深入了蒼寒冰原里。
一路上他們遇到的人不少,有結交想要結伴而行的,也有一眼就看不對眼,冷面相對的。
兩人對于這些毫無在意。
「乖寶在哪?」唐念念問。
司陵孤鴻輕聲說︰「會出現。」
他能夠找到司陵無邪的所在,只是不代表他會讓司陵孤鴻又來當電燈泡。
只是司陵無邪那個電燈泡沒有出現,一名素衣嬌小的女子卻突然撞入兩人的眼前。
女子身子嬌小,約莫只有十二三歲的模樣,生得卻極其的美麗。
這種美麗精致,連看慣了美人的唐念念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她衣著頭飾都透著一股異域的氣息。
她有一雙秀麗的眉毛,清澈見底的棕色眼楮,挺翹到妙處的鼻子,櫻花盛開般的嘴唇。這容貌,這五官,無論拆下來看個個都精致好看,合並在一起更是動人絕色。
只是她的年紀尚小,五官還有些稚女敕和青澀,比起迷惑眾生的傾國傾城,此時更多的則是惹人疼愛的可愛嬌俏。
「我听說……」少女說話有些急促和緊張,充滿希冀的眼神緊緊看著兩人,一句話,分成了兩部分,可見她內心的沉重。
「你們能殺了聖子!」
一會兒的停頓,可以听她吸冷氣的聲音。
「對麼?」最後,她這樣問。
她的神色,好像抓著最後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