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倒追男也是講求松弛有度的。
當然,對梁惜來說,她壓根不會說是用什麼策略,更不會將三十六計改頭換面地用在追程顥的身上,只所以在一陣風平浪靜後,再沖動地給程顥一記心靈重擊,完全是因為她受了周圍人的刺激。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自以為可以天衣無縫的「侵犯」事件,卻被米老師給撞得無疾而終。
當年,追求程顥的人很多,可知名者,卻只有梁惜、喬麗,一個不畏前輩的小學妹,和二年級的校花四人而已。
說起那校花,梁惜甚至都想不起來那人叫什麼,而程顥更是壓根從頭至尾地就沒把那女生的名字听在耳里。
說起戰斗力,校花妹妹也是點數最低的,大概被冠上校花之名後,人大多清高,只是听說一次學校的植樹活動時,掀起了一次眾女「旁敲側擊」事件,靦腆校花讓好友去探程顥的口風,還沒問兩句話,就被梁惜的智囊團唇槍舌戰,外加武力威脅地給逼退了。
學校的那次植樹是以一個年級為一組,浩浩蕩蕩的,去的時候是以班為單位包車,到了目的地,便開始松散起來,有些愛鬧騰的學生,便各班地攛掇,以示自己的交友廣泛。
像程顥和白冰這種老師心中的好學生,自然是領了樹苗,安安分分地開始種植。
至于梁惜,本來就沒打算踏踏實實地完成任務,在伙著自己的智囊團擊退了校花團隊後,心里就再也按捺不住,趁著米老師發樹苗一個不注意,她拎著自己的那棵樹苗,提著小鍬就奔隔壁一班的地盤而去。
有眼尖而多事的,看見梁惜來了,對程顥曖昧地吹吹口哨,「喂,才子,梁佳人又來了。」
這是早期,別人對程顥和追求他的女生所起的外號,程顥當仁不讓地,被稱為才子,至于那些倒追他的女生,喬佳人、梁佳人、陳佳人、王佳人……,諸如此類。
程顥聞言,拭去額頭薄汗,站直了身子,目光清冷地看著梁惜,時至此時,梁惜已追了他三個多月,並且,經過了她的月兌衣事件,他也心底對她有些迷惑,但面子上,卻是怎樣都不會表現出來的。
「你怎麼又來了?」看了眼梁惜手里的樹苗,程顥心知不妙,眉頭微蹙起來。
梁惜理所當然地將樹苗在自己的面前一撂,「來種樹啊。」
說完,她看了看給程顥面前的那株,驚嘆,「你好厲害!程顥,也幫幫我吧。」
程顥沒吭聲,看著她撈起小鍬對著地面夯起來,看了會,發現自己實在無法無視下去,加上不遠處的白冰還火上澆油,「程顥,你就幫幫她唄,反正你自己的已經種完了。」
梁惜回給白冰一個笑,雖然心里在意著這個和程顥時刻同時出現的女生,但幾個月下來,白冰的威脅似乎沒有增長的趨勢,梁惜決定把白冰定義為良性瘤,就是那種暫時可以與之共處的存在。
程顥目無表情地看了眼白冰,而後撈起梁惜的樹苗,就要往二班的地盤走。
梁惜扯住了他的襯衣衣袖,「噯噯,別走啊,就在這。」
「你是二班的。」程顥指出事實。
「小樹能活就行,跟種在哪個班上有啥關系?就種這!」梁惜說完,恨不能一坐地上賴定不走了。
程顥無奈,拿過梁惜手里的鍬,就要破土。
梁惜又有話了,「噯,等等,跟你的樹挨得近點。」
程顥挑眉,也知道在梁惜的認知里,得寸進尺是沒有任何羞愧可言的。
「株距太近,不利于成長。」
和梁惜講科學道理,是對牛彈琴。
梁惜笑笑,「誰說不利啦,不是有句詩說,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麼?程顥,咱倆的樹挨得再近點吧,這樣,在地底下,它們的根就可以糾結在一起,越纏越緊了。」
程顥垂著眼眸,臉皮已開始抽搐。
周圍傳來吃吃地笑聲。
這件事,以至于後來有好一陣子,梁惜從「佳人」之列月兌穎而出,成為了「梁連理」。
最終,程顥自然是拗不過梁惜的,也不願跟她一般見識。
五年後,程顥出國歸來,還去到那片愛心樹林里看過,當年,梁惜最後很不文明地在他和她種的小樹上刻下了彼此的姓名,時隔多年,字跡仍在,而且愈加清晰深刻。
大概,梁惜的願望是有靈性的吧,如今,他們真的喜結連理了。
看到程顥有些失神地淺淺笑著,米揚伸出手臂,拍了拍他的肩,「是不是想到曾經,覺得很美好?」
程顥收回回憶,含蓄一笑,沒有多言。
米揚再拍拍他的肩,「好好珍惜吧,梁惜這丫頭,人如其名,生就是讓人珍惜的。」
……
婚禮定在中午的十一點五十八分準時開始,在S市,人們習慣地以八分為吉時。
理論上,司儀和雙方父母應該站在台上,等待新人進場,可是程母卻借口身體不適,先行告辭了。
離開時,程母選著距離林父較遠的距離悄悄離開,卻不知,林父還是看見了她的身影,可因為她變化太大,沒敢上前去認。
對于親家母的先行離開,梁父雖然心里不爽,卻也沒辦法,然後程顥的家人發言時,竟然是白冰代替的,白冰讓一個朋友代為照顧著頑皮而會亂說話的小霖,用她自己的話說,程顥就是自己的親哥,程母就是自己的親母親,她祝福他和梁惜。
席間,林嵐偷偷走到米揚的身側,還是那種凡事都無所謂地笑,「今晚,我去你那?」
米揚沒心情。
林嵐見無回應,笑道,「咱們這麼久沒見了,我不信你不想,難道,你有了新歡?嗯,這也是好事啊。」
米揚聞言,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種可能性在你我之間,好像你更加有可能吧。」
林嵐挽住他略顯僵硬的手臂,「我的優點不多,可說話算數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在和你維系戀人和朋友之間關系的過程里,我不會有新歡,我的心是野,但是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