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母親的斥責,林厲沉默,更不會說去供出兒子。
林母直接看向小霖,「你上樓玩去吧,我和你爸有話要說。」
小霖懼怕祖母,可看著林厲的樣子,忽而鼓起勇氣,站起來大聲說,「是我破壞爸爸的相親的,我不要媽媽以外的人和爸爸在一起!我討厭爸爸相親,討厭你給爸爸找女人!」
林母本就生氣著,听自己的孫子這麼大聲地說討厭自己,手一下子就氣抖了,「你……你反了天了?誰想給你爸找女人?是你那個別扭的媽!你爸哪點不好,我們,林家哪點不好?還高攀不起她?既然這麼拽,當初干嘛要生下你!」
林母也是幾件事加在一起,氣壞了,口不擇言的。
小霖雖然小,可是林母的話,他卻听懂個**不離十了,反正,林母是在說母親的壞話!
而林厲瞧著自己的娘和兒子竟然會吵起來,沉默不下去了,呵斥了那個小的,「小霖,你回房!大人在這里說話,你插什麼嘴?回房!」
話音剛落,小霖便刷得臉色憋紅了,他很想哭,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個小男子漢,不能哭,但是積壓了好久的委屈,讓他憋不住,握緊了拳頭就對著林厲也吼起來,「我知道你們都討厭媽媽!爸爸不想娶她,女乃女乃不想她進門,你們都欺負媽媽,你們都是壞人!我不要在你們這個家呆著,我呆夠了!」
听小霖這麼說,林厲也有點火了,小孩子太懂事,有時也是個麻煩,他正想抓住小霖的胳膊,把其關到樓上的房間里,卻不想這小家伙一溜煙地跑了出去,平時訓練地好,跑得速度還挺快!
林母這廂也氣得不行,捧著心髒部位就在那狂喘氣。
林厲一見,知道母親又心疼了,也顧不得去教訓出逃的小霖,忙得給母親倒杯水,「媽,你吃藥了沒?」
林母搖著頭,喘息地更厲害,才結果那杯水,「 當!」水杯從她的手中跌落,她的人也當場暈了過去。
「媽!」
……
林厲默默地站在搶救室的門口,醫生還未出來,林父、程顥等都趕了過來。
「醫生怎麼說?」林父看向自己的兒子。
林厲抬了下頭,「還在搶救。」
「怎麼會這樣!」林父有些氣急敗壞了,「我怎麼听家里的佣人說,小霖跑出去了!」
「嗯,是跑出去了。」
「那他現在人呢。」
「不知道。」林厲說著,卻並不擔心,因為,他已囑咐黑道的兄弟盯著了,听那兄弟所說,小霖似乎是往白冰那去了。
林厲對兒子是放心的,雖然小霖才九歲,可是他也覺得應該適當給兒子自由闖蕩的空間,更何況,以小霖的身手,拐騙兒童的人應該得不了手,更何況,還有他的一幫兄弟暗地看著。
知子莫若父,林父一看林厲那表情,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就全心全意地將注意放在了搶救室上。
不多會,林母的主治醫師便從搶救室里走出來,「林夫人的冠心病犯了,而且,我們做透視觀察,發現她的那條冠狀主動脈的近端又變得狹窄,我們商量一下,覺得盡快給林夫人做動脈搭橋手術。」
林父一听,不由大驚,「要開胸做手術?」
主治醫師點點頭,「放心,這個手術在我們醫院的技術已經非常成熟,而且,林夫人還年輕,不建議她做大隱靜脈搭橋,不過,現在有個問題,開胸手術中需要輸血,林夫人的血型是較為罕見的RH陰性AB型血,而我們醫院血庫里的這種血,恰好剛剛缺少,所以,需要親人抽血。」
「我來。」主治醫師的話音剛落,林厲便接口了,「我是她兒子,應該血型匹配的。」
主治醫師聞言,便找了個小護士去給林厲驗血了,林父緊張等待,這時,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程顥的一臉凝重。
他沒有說話,是因為他在國外上學的時候,曾經驗過血,他就是那種血型罕見的RH陰性AB型血。
過不了多會,小護士和林厲一前一後地回來了。
小護士對著主治醫師搖搖頭,「主任,林先生的血型……是O型。」
「O型?」主治醫師覺得不可思議,因為,AB型血的子女,是絕對不可能是O型。
這一鑒定,同樣讓林厲很崩潰,他之前甚至是抓了鑒定科的人,差點就要把人家的下巴給打歪了,再次鑒定的結果,還是一樣。
O型!
林厲已無話可說,心里復雜地很。
母親病重,迫切需要輸血做手術,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似乎掀起一個很可疑的問題,那就是……他不是母親的兒子!
林厲抬頭,冷冷地看了眼林父,後者則心虛地將臉別開。
林厲似乎有些懂了,可這樣的時候,卻不適合去質問父親什麼。因為,林母的輸血問題,還亟待解決。
「醫生,我現在就打個電話,問附近醫院借點。」林厲如此說著,然後拿起手機。
主治醫師阻止了他,「附近醫院的血庫情況,我們都清楚,應該是沒有的,好像……仁安醫院還有點庫存,不過,仁安醫院距離這里太遠……,罷了,似乎只有這樣,你看看能不能說動仁安醫院將血送過來吧。」
林厲心里想了個關系網,已決定從哪層關系入手,可電話才撥了一個鍵,便被一只手給攔住了。
他擰著眉,看向蓋住他手機的程顥。
程顥表情同樣不太好,卻還是艱澀地說了句,「抽我的血,我是RH陰性AB型血。」
林厲像是看著怪物似的看著程顥。
林父則張了張嘴,腦中靈光一閃,便沉下眸子,他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問程母問個清楚了。
主治醫師可不管這些貓膩,趕緊安排去驗血,結果顯示,完全符合。
林厲的心里升起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手術可以實施,程顥則因為一次性抽血400毫升,被要求在休息室臥床休息半小時。
現在,手術室外,就只有林父和林厲二人。
林厲忍不住,看著父親,冷笑道,「有些事,你是不是要解釋一下?」
林父同樣心煩意亂,「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我告訴你,我也同樣是迷惑地很,在我自己理清這些亂子之前,我不可能跟你說什麼?」
「亂子?」林厲有些想抽煙了,他將煙盒捏了個扁,塞進垃圾桶,斷了自己的念想,「你所謂的亂子,是不是包括程顥在內?你該不會想告訴我,因為你的風流債太多,子嗣太多,所以把我和程顥抱錯了吧!」
「沒有的事,你別亂想!」林父呵斥,可底氣明顯不足,在兒子凌厲的目光下,他竟有些招架不住,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可兒子卻如日中天,「好,好,既然你想听,我告訴你!你……你確實不是阿喬的兒子!」
林厲有些咬牙切齒了,一拳砸在了醫院的牆壁上,牆皮破裂了,「那誰是?是不是連你自己也不知道?」
「不,當然不。」林父仰頭,長嘆一聲,「當年,阿喬艱難地生下了一個男孩後,因為出血過多,我們都在陪著她,所以,就沒有顧上那個剛出生的孩子,由著護士們照看著,放在育嬰室里,可是,等阿喬的情況穩定後,我才發現,那個擺放她嬰孩的小床,已經空空如也。」
林厲握緊了拳,很像要再次沖動地擊向牆壁。
「阿喬當時很虛弱,她如今的冠心病,也是和那個時候落下的病根有關,生下孩子後,她的身體就一直很虛,我不可能在那種時候再告訴她,孩子沒了!當時,我也很想把醫院長的頭給擰下來,可是,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林父靠在牆壁上,繼續回憶著,「也巧,就在發現孩子不見的當晚,有個我以前曖昧的女人,抱著一個男孩找到了我,說,這是她和我的兒子,她現在把孩子歸還林家,可是,她卻開口要一大筆錢。當時,頭痛之下的我,覺得這就是上天的安排,我只能先過這一關,讓這個男孩來頂替了阿喬的兒子,我想的是,反正都是我的孩子,緩了阿喬這個危機,我再慢慢地找她被抱走的那個孩子。」
林厲冷笑,「所以,我就是當年你和那個女人生的男孩?」
林父輕嘆,只能點頭。
林厲眨去眼里的崩潰,「而這麼多年,你一直沒有找到當晚在醫院被神秘抱走的男孩?」
「……對。」
林厲恨不能揪住父親的衣領,瞧瞧他都造出什麼孽,「現在,你是不是在懷疑,程顥他……他就是媽的親生兒子?」
林父猛地抬頭,「老二,這話不能亂說。」
「不能亂說?難得你覺得RH陰性AB型血很普遍?這麼巧地,你有兩個女人是這種血型?」
林父無言,只是一遍遍低喃,「不能亂說,我會問個清楚的,總之,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至于阿顥……阿顥?」
程顥冷著臉,就站在二人不遠處,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林父著急地想要安慰,「那個,阿顥啊,今天的事……」
程顥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今天的事,我會去問我媽,一定會問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