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素看著一片混亂的現場,想起今天來這里的目的,是要破壞程顥的訂婚,可顯然,這個男人自己就將這場訂婚破壞掉了!
不想喬麗,曾素更有頭腦,她幾個思考,便隱約猜出了幾分事實。
看來,這里並不值得自己呆下去,那個男人的心里,始終都只有一個女人,——梁惜。
她以為,梁惜和程顥之間已經結束了,可事實上,程顥騙了她,甚至是同樣地欺騙了很多人。
自從五年前,她就開始避諱和梁惜見面,但是現在看來,為了自己微乎其微的希望,她只能再做一回壞人。
……
程顥頹廢地趴在梁惜的身上,恨不能將床板瞪出個窟窿!
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哪怕是初夜……他都沒有這麼緊張!
五年來,他沒有踫過一個女人,甚至是自己解決都少之又少,保存了這麼久的精力,竟然在剛剛「起步」,還未及沖鋒的時候,就交兵卸甲!
梁惜同樣怔住了,她想,如果用醫學的定義來說,程顥的這種現象,絕對可以稱之為……早泄!
五年不見,難不成,他縱欲過度,現在變得不行?還是說,壓抑了太久,而得了什麼病?
如果程顥知道她心里的月復誹,肯定能把床都給掀了。
「你……」梁惜怯怯開口。
程顥退了出來,光著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身下同樣光果的她,只是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嬌媚模樣,就又重新有了感覺!
剛剛一定是他的噩夢,攢了五年,竟然持續不了五分鐘?
他不服!
低下頭,重新封住了身下女人的菱口,將才退出來的身體再次擠了進去。
梁惜在他進去的下一瞬,猛地睜開眼楮,又來?
完全被剝奪了說話的權利,只听得身上男人的喘息比之前更為粗重,隨著意識的漸漸抽離,梁惜迷迷糊糊的想︰好像,他這方面的病,又不醫而愈了……
不知過了多久,梁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發現男人還在她的身上趴著。
像是證明什麼似的,程顥已經不厭其煩地宣泄了三次,而且,越戰越勇。
梁惜從床頭櫃上模到手機,一看時間,竟然已經過了午夜一點,小澄肯定是在林家睡下了,對于她突然不能接孩子的情況,自己倒是完全不用擔心,因為林家會很自覺地將小澄這個第二孫女安頓好,而且,小澄在小霖這個小哥哥的身邊睡覺,有時比在她身邊還要踏實、乖巧。
才看了時間,梁惜手中的手機便被程顥奪了去。
「怎麼,還有別的約?」程顥說完,將她的手機隨手拋到角落里。
「啪——」
梁惜有些心疼地想,手機一定四分五裂了,好在,重新組裝應該還可以用。
正想解釋什麼,就見男人一個挺身,梁惜無力地倒抽一口氣,又來?
「作為提出要求的你,這麼不在狀態,你就不擔心我不再考慮你的提議?」
提議?什麼提議?
梁惜終于從即將抽離的思緒中想起,他們開房的初衷。
是啊,她是要主動一些的!
雙臂纏上他的頸項,同時雙腿也環住他的腰際,仰起頭,她輕咬他的耳廓。
果不出所料,程顥悶哼。
梁惜心里壞笑,才發現了他的一個敏感點,還真是……很敏感。
程顥哼笑了聲,听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而他的雙手則用力地揉捏身下女人的身體,「好得很,我會……好好考慮的!」
說著,重新化短暫的被動為主動……
八次,還是九次?
當天蒙蒙亮的時候,梁惜掀著沉重的眼皮,迷糊地想。
還沒有算出準確的數字,便沉睡過去。
程顥點燃了一支煙,一手擁著她的身體,一邊靠在床頭慵懶地抽著。
很奇怪,一晚上鏖戰,竟然絲毫不累,而且,如他所願,自己果然沒有毛病。
在最後一次結束的時候,這個蠢女人居然問他,「考慮清楚了嗎?」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如果不是因為著迷,如果不是因為愛,他會一個晚上跟她做這麼多次?而且,為了她的提議,他連訂婚宴都給毀了,這個女人還看不出來,他其實壓根心底里除了她,就沒有進去過第二個人!
當然,訂婚宴他是故意毀的。
雖然這對喬麗的名聲影響很大,自己有些禍及他人的嫌疑,可怪只怪,喬父當年,太不會做人!
摁熄了煙頭,程顥將手臂從梁惜的頸下抽離,舒坦了一夜,也是時候去收尾了!
……
訂婚會場此時已只剩幾個工作人員在打掃著。
事實上,這次的準新郎失蹤事件,還真是很讓業內媒體關注。
畢竟,程顥和恆生集團的關系擺在那里,雖然記者們顧忌林家的地位,不敢對程顥亂說什麼,可是還有喬家一方在。
有很多記者是知道程顥當年的種種「豐功偉績」的,包括他以政界立場和星坤集團的千金聯姻,以及後來的神秘隱退,雖然被林家壓下來,可這仍是記者們好奇的八卦新聞。
今天,程顥二婚與喬家千金結合,卻在訂婚宴上,讓喬麗一人大丟顏面,記者們動不了他,便紛紛拿喬家開刀,這是喬家想要攀上恆生集團這座高山,所以一廂情願地訂婚。
而提問最尖銳的,就是當年那個在梁惜聯姻招待會上咄咄逼人的菜鳥記者。
喬父氣壞了,一個晚上打爆了程顥的手機,可後者卻在悠閑地吃了早餐後,將手機往地上一丟、一踩,而後撿起那堆電子零件,揣入兜里,直奔麗晨集團的頂層,董事長辦公室。
看到程顥還敢出面,喬父一肚子火都不知道如何出,正想著措辭,程顥已滿面笑容說,「喬叔,真是對不起,昨天家中突然有事,我母親她……,唉!」
什麼事?程母怎樣了?
全都由喬父自己猜去。
「我本想跟你打個招呼的,可是因為著急著走,手機不小心掉車底了,成了這樣……,你看,唉,我人沒出車禍,可真是萬幸!」
喬父如今不及程顥有錢有勢,不敢硬來,又听他說得有模有樣,只能半信半疑,「那昨兒你是怎麼離開的,竟然誰都沒看見你!」
程顥一臉坦然,「就是從正門離開的啊,哎呦,那門口守衛的眼楮真是有問題了,我這麼大個的人出去,竟然都沒看見!」
喬父一滯,看來,眼楮有問題的不僅僅是守衛啊,因為,整個會場,除了喬晨說看見程顥和梁惜搭訕了一下外,竟沒有第二個人瞧見他的影子,更別說,從正門出去。
喬父也知道,追究無益,只能說些亡羊補牢的內容,「程顥啊,我能理解你,但是你也要理解下你昨兒拋下的爛攤子。改天開個記者招待會,澄清一下,不然小麗這顏面,還有我麗晨集團的顏面,唉,股市可惹不起啊。」
程顥點頭,欣然同意,「這是當然!喬叔,這不用你開口,我就是這麼打算的,而且,為了將功補過,我這有一個大生意,想和喬叔聯手,等我們做成這單生意,記者招待會上,你我站在一起,我將訂婚的誤會再一澄清,誰也不能質疑什麼!」
喬父本來就是個貪心的人,女兒的顏面和生意比起來,自然前者更重要,而且,他也覺得程顥說得有理,當經濟利益擺在眾人面前,再澄清訂婚誤會,將更加有力。
終于,老奸商露出微笑,「呦,什麼生意啊,說來听听?」
程顥極不可見地彎了下嘴角,玩了這麼久,就等著面前的老狐狸鑽這個套呢!喬父這人,鑽政策空子鑽慣了的,只要是有巨額利益可圖,不管是不是違法,都會去做,尤其是喬父現在還仗著有汪市長這個後台更是有恃無恐。
只要喬父下了這個套,就等著下半輩子在牢里過吧!
當然,喬父也會顧忌局勢,在梁星坤和程顥談論捧起張副市長之前,他已經找了程顥,說及讓汪市長連任的問題。
因為,林家的背景和關系,實在是太能夠操縱局勢了,一直以來,林家大多數是持中立態度,喬父找到程顥,也只是為了確認,林家不會出面影響,只要拋開林家的影響力,那麼汪市長將繼續連任,也意味著,再一個五年,他喬家的生意就可以在s市恣意妄為!
可是,喬父畢竟是走眼了,這一次,他是太低估了程顥的報復心?還是遺忘了當年自己的不義之舉?他竟然真的完全無視了五年前程顥的身份,坦然的接受了,程顥只是林家私生子的事實!
這大概就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吧。
……
白冰在試完了第三件婚紗後,又開始動搖了。
穿透試衣間的門縫,她看到試衣間外一邊看雜志,一邊等候的林厲,剛開始試婚紗時那微妙的興奮,已經有些被緊張和後怕給壓住。
真的……真的要跟他結婚了嗎?
五天前,她說要考慮。
他果然給她時間考慮,在第六天,備好了一切準備工作,等待她的選擇。
女人結婚,應該是件極開心的事吧,白冰想,可是她現在的感覺,卻是有些患得患失。
每次試完婚紗出來,他都會說,「很好,很漂亮。」
到底哪個更好,哪個更漂亮?
他沒有多余的話,好像,今天來陪她選婚紗,不過就是一種形式。
也是,誰都看不出,他們的孩子都九歲多了……
如果她現在開口說,他們不合適,她不想結婚了,林厲會不會沖上來擰斷她的脖子?
收回了看向林厲的視線,白冰打開了試衣間的門。
林厲聞聲抬頭,笑容清淺,「不錯,很漂亮。」
又是這句!
白冰垂下眼眸,帶著無法壓抑的不悅,「行,那就這件吧。」
以為他可以听出些什麼,誰知道,他竟一臉認真地說,「你最喜歡這件?不再看看別的?……行,那就這個,你再挑一件備用的吧。」
白冰無力地輕嘆,她告訴自己,自己愛這個男人,沒有任何回報的愛了十年,連同他的沒有情調,她也要一並愛著,直到她老,直到她死。
隨手指了下第一次試穿的那件婚紗,「那就選這個當備用吧。」
「好。」
沒有再多的建議,白冰看著自己試穿的,和尚未試穿的,她是不是該自我安慰一下,這個男人預先過濾剩下的,都是很保守的,絕不會讓她多露一點點多余的身體部位出來。
她寧願當做這是他對她的佔有欲,而不願理解為他的特殊審美。
林厲看了眼彎唇不知道在自嘲什麼的白冰,「很累?」
「不累。」才試了三件而已,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對試衣服這種事,樂此不疲。
「那好,再挑兩件旗袍出來吧。」
「……好。」或許,真的把這當做一種過場的形式,會更好吧。
白冰自我勸誡著,讓自己放棄了反抗。
其實,這一次她能夠這麼快地妥協,除了那夜的酒後亂性,還因為當晚他跟她說的那些話。
他說了他的身世,說了他真的可以徹底理解她的心情和處境,還說了很多、很多,包括,他不認為沒有轟轟烈烈愛情做鋪墊的夫妻,就不是好夫妻,相反,像林父那樣,愛的女人、沖動地要死要活的女人很多,可走到最後的,只有最隱忍的林母一人,雖然,說不上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可是只有責任和容忍,才是婚姻的持久關鍵。
這是他的看法。
他也說,任何一種感情,他投入地慢,但是持久,一旦投入,便是一輩子。
一輩子!
這其實已經是白冰想要的一種承諾。
她想要擁有愛,永遠不要離棄,所以,她妥協了。
可現在,豪門婚姻的繁瑣,又有些壓得她喘不過來,因為,婚前的事真的太多,哪怕林厲已經把大部分的都張羅好,她只需做篩選。
某天,白冰終于身心疲憊地躺在沙發上,對著才做完作業的小霖自言自語,「結婚可真是麻煩啊,媽媽又後悔了。」
其實,這只是一句戲言,或是發泄的氣話而已。
但是小霖卻當了真。
天曉得,他盼了等了這天有多辛苦,好容易自家老爸讓自家老媽動搖了,還沒踏入婚禮殿堂,就要再次化為泡影?
不行!
「媽,你怎麼跟小孩子似的,說話做事不負責任?」
白冰被兒子一本正經地訓斥,不由坐直身子,好笑地看著他,「少來,你小小年紀,知道什麼是負責任?」
「你跟爸一起睡覺了,就得和爸結婚,不能不負責任!」
「我……」當著兒子的面,白冰竟然臉紅了,「誰……誰跟他一起睡覺了?!」
小霖一臉鄙視,「爸早就跟女乃女乃、爺爺,還有我和小澄的面說了,你果然不負責任,說謊話不打草稿!」
「什麼,他們都知道?」白冰怪叫,她可想不到,林厲連這事都要如實向家里匯報。好吧,她可不可以理解為,如果她真的和林厲結婚了,以後,他的點點動向,就會像自己匯報?
嗯,听起來也不錯。
等等,她都在胡思亂想什麼啊,而是……而是她和林厲酒後亂性,未來公公婆婆會不會認為她是個隨便的人?
「小霖,你仔細跟媽描述描述,你爸說了這事後,林家里的人,都是什麼表現?要詳細!」
小霖一撇嘴,「你怎麼不自己去問爸?」
「臭小子,我是你媽,我問你話呢,你快說!」問林厲?還不羞死她?
小霖再撇撇嘴,「爸剛剛說完之後,小澄問︰是不是像她和媽媽一起睡覺那樣睡覺?爸說︰是啊。小澄又問︰那哥哥有沒有和你們一起睡?爸說︰沒有,當晚小澄和哥哥一起睡,難道忘了?小澄接著再問……」
「等等、等等!」白冰崩潰了,「怎麼都是小澄的話?」
小霖很無語,「因為本來就是她說的話最多啊!」
「那個,略去小澄,就說你爺爺和你女乃女乃,什麼表現。」
小霖輕嗤,「媽,你早說只想知道爺爺和女乃女乃的話不就得了?真是浪費我的口舌。」
「嘿,你個臭小子,跟我拽什麼?快說!」
小霖少氣無力地回答,「爺爺笑說,好啊,看來是要辦喜事了。女乃女乃則說,別以為這算是本事,真能讓小冰這次嫁進來,才算是真有能耐!」
「然後呢?」
「沒然後了。」
「就這樣?」
「就這樣。」
白冰放寬了心,重新躺回沙發上,還好,還不算很丟人。
這下,換小霖不依了。
「媽,那你現在到底還跟爸結婚不?」
「小屁孩,你管我呢。」
「你真是不負責任!」
「我怎麼不負責任了?」
「把我爸給睡了,還不跟他結婚!」
「我……咳咳……」白冰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地坐起狂咳,有些事可是要澄清的!「噯,你不懂就別亂說話,什麼……什麼我把他給睡了!小霖,你要是再說這種話,小心我打你!」
小霖鄙夷,「別了,不是兒子瞧不起你,就算是十個你一起上,也撐不過我二十招!」
「……」好吧,她是不是又該自我安慰一下,如果當年不是選擇了共同撫養小孩,現在也不會培養出這麼有男子氣概的小霖來,五年前,她算是作對了一次決定,這一次,她要不要再狠一狠心,真的把自己交付出去?
見白冰不再說話,自顧自地不知道想什麼,小霖輕哼了聲,「媽,如果你那天不結婚,我就從教堂頂上跳下去。」怕是不夠威脅,他又補充了一句,「抱著小澄一起跳下去!」
……
小霖的威脅成功!
教堂不過三層樓高,以小霖的身手,自己跳下來,估計最嚴重不過就是骨折,十有**是毫發無損,可是抱著小澄一起跳……
乖乖,白冰可不敢拿別人的女兒來賭。
在被林厲套上婚戒的那一刻,白冰想,十年的長跑,終于走到了這一步。
當牧師宣布說,新郎可以吻新娘了的時候,林厲則只是湊在白冰的耳邊,說了一句他曾經說過的話,「拋開親情,在我心里,你是最特別的女人。而現在,你連親情也一並擁有了。」
白冰失笑地看著手中捧花,林厲的輕輕一吻在頰邊,她想,或許,真的該知足了。
遠遠地,來訪者的最盡頭,站著米揚。
他只在白冰和林厲攜手出來的那一刻,便轉身離去,不僅僅是為了哀悼自己鼓起勇氣的第二段單戀,也因為他看見了,在前排的親友群里,他愛了十幾年的女子,正笑顏如花地挽著一陌生年輕男人的手臂,二人眉宇間交換著曖昧,那樣的場面,讓他不由想起五年前,在程顥的婚禮上的林嵐和自己。
林嵐不愧是林嵐,游刃有余地駕馭著愛情和自由,他對她說出了分手,可痛苦伴隨她不過數月有余,她還是那個瀟灑隨意的林嵐。
到最後,孤獨、寂寞的只是自己……
婚禮的熱鬧,確實讓米揚顧盼神傷,而同時感慨良多的,便是程顥和梁惜這對曾經夫妻。
梁惜是對林厲二人最知根知底的,看到他們一起,由衷地開心,同時也想著,自己會不會也等到這一天?
話說,程顥這男人自從那天要考慮之後,到現在都沒有露面。
逮著機會,梁惜湊過去,讓女兒代自己打了招呼,「爸爸!」
程顥回頭,目光先在梁惜的臉上掃了一眼,而後抱起了女兒。
「爸爸!媽媽讓我問你,你考慮好了沒有!」
梁惜面紅耳赤,果然,讓小孩子傳話
是很不明智的選擇!
程顥差點沒有憋住笑,黑眸炯炯地盯著梁惜窘迫的小臉,而後對小澄道,「那你告訴媽媽,爸爸正在考慮,已經考慮了七八成,你讓媽媽把上次的方法再用一晚,爸爸就可以全部考慮好了。」
話太多,小澄記不住,不耐煩地回頭對梁惜說,「媽媽,你自己都听見了吧,我不轉述了!」
梁惜哪里顧上女兒的心情,滿腦子都在思考︰再用一晚?他什麼意思,再……再開房一次?
這個程顥,到底……到底把她當成什麼?
程顥目不轉楮地盯著她,「怎麼,不敢嗎?十年前……」
「好!」別總用十年前來壓她,現在她是不確定他的心意,才暫時委屈求全,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會壓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