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天剛到那一輛毫不起眼的寶馬車前站定,車窗立刻被啟下,那張熟悉的男人的臉都露了出來。他冷眼掃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聲音陰冷的響起。
「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夏以天,你怎麼不去當演員。」
墨以辰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動著,雖然他極力維持平靜的樣子,仔細一看,還是看的出來他很生氣。這也難怪,他一直想操控楚雅讓她成為他手中的棋子對付夏以天,要不然,憑著他冷漠的性子,他怎麼會幫著楚雅除掉蛇哥。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楚雅竟然會如此輕易的倒戈,一出沒有任何技巧價值的英雄救美,就讓楚雅立刻站到了夏以天的那一邊,這怎麼能讓他不恨。
墨以辰原本找楚雅是覺得這個女人愛過夏以天,夏以天的變心,她肯定會很恨他。墨以辰要找一枚棋子,那麼這枚棋子是夏以天的枕邊人,那是最合適不過的妍。
可是他哪里曾想到,之所以恨,那是因為深愛,愛恨本就在一念之間,楚雅會倒戈,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夏以天听到墨以辰的話,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聲音同樣冷冷的嘲諷回去。
「彼此彼此,論演戲,你墨以辰才是此中高手。菡」
在墨家長大的人,從小就戴著一副面具在爾虞我詐的家族勢力里攀爬,他們從小就要學會偽裝自己,就要學會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演戲,或許他們從來就不曾放開自己真真正正的肆意活過一天。夏以天不知道對于這種人生自己該同情,還是該鄙夷。
他原本也應該這樣痛苦的生活,可是他卻肆意的活了二十八年,或許,他應該感激墨冷風,謝謝他隱瞞了他的身世,給了他風平浪靜的二十八年。
可是,如果沒有墨冷風,如果他不是墨冷風的兒子,現在又豈會生活的這般小心翼翼。
夏以天臉上的笑容,讓墨以辰一陣的惱怒。該死的,他竟然嘲笑他。他暗自握緊了方向盤,聲音冷笑的響起。
「夏以天,別高興的太早,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他的言下之意,是肯定會同夏以天斗到底,楚雅這一會倒戈夏以天,那麼下一次,她同樣會倒戈到他這一邊。更何況,夏以天已經不愛楚雅,他跟夏清清不清不楚的,楚雅勢必會嫉妒生氣,而一個女人嫉妒起來,那是最瘋狂不過的事情。
或許讓楚雅回到夏以天身邊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他們之間的感情本就脆弱,只需要一個輕巧的流言,夏以天就會嘗到引火燒身的滋味。
「墨以辰你我都明白,愛情的局,誰愛誰就輸的徹底,你也應該想到,有時候女人為了愛情,她會學會委曲求全。」夏以天瞥了一眼楚雅,眼底有深層的光涌動。
「這麼說來,你很有信心。那咱們就走著瞧。我相信你今後的日子,一定會風光五彩,墨家當家人的位置,也非你莫屬。」墨以辰失笑,那笑聲卻無比的嘲諷。
夏以天暗自握緊了拳,突然有些火了,聲音忍不住拔高。
「墨以辰,我從來不想做什麼墨家的當人家,是你把我逼到這一步的。」
如果不是他揭露出夏清清是夏有城的親生女兒,他又何必要回到墨家,不回到墨家,他又怎麼會同他搶墨家當家人的位置,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墨以辰的自作自受。
墨以辰並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後悔的神情,反而覺得無比好笑,神色一片慵懶。
「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夏以天,你永遠也不會相信我會直心的放過你,而我也不會相信你不搶墨家當家人的位置。」
有一句話說的好,只有死人才會保密,也只有死人才不會對對方夠成威脅。從小在墨家那麼殘酷家族里長在的墨以辰,怎麼會放任夏以天這一個定時炸彈在外,就算他現在放過夏以天,等到墨冷風死後,他坐穩了墨家當家人的位置,也會秘密的對夏以天動手。
這一點墨以辰明白,夏以天同樣明白,這也是為什麼他要決定背水一戰的重要原因。
「更何況現在你已經入墨家,各大元老都有了要支持的人,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墨以辰冷哼完,車子就開始打轉往回開,顯然這里他沒有再看下去的必要。夏以天若有所思看著墨以辰離開的方向,嘴角突然扯出一抹笑。
墨以辰為了保持低調不被別人察覺還真是下血本,堂堂墨家的大少爺,竟然開一輛毫不起眼的寶馬車。雖然這樣很低調了,不過這車的安全,可就堪憂了。
夏以天不由的多看了一眼那輛寶馬車,這才折身回到了楚雅的身邊。
「以天……他……他給你說了什麼?」
剛一回到車里,楚雅立刻緊張的問道。夏以天同墨以辰談了那麼久,那個男人看到她倒戈,會不會把她跟蛇哥的事情給抖出來?
「沒什麼,按理說他是我的表哥,談談心很正常。」
夏以天溫和的笑著,但是那笑容根本就沒有到達眼底。楚雅知道從夏以天口中問不出什麼東西,問多了反而會讓他生疑,于是咬住了下唇,坐在副駕駛座上不再開口。
把楚雅送到住的地方,夏以天就借口離開,暗自了兩個人監視著她。他相信,經過了剛才的事情,楚雅也會消停幾天。
再次回到別墅,已經是遲暮,晚霞染紅了大半塊天空,那火紅如血的鮮亮色彩預示著明天又是一個艷陽天。夏以天剛下車就看到夏清清站在一棵高大的花樹下,手中折了一朵花,放在鼻間輕輕的嗅。
艷麗的花,美麗的人,甜美的表情,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美。
一雙寬大而溫暖的胳膊從身後環了過來,夏以天的下巴支在她的香肩上,聲音柔的很掐出水來。
「寶寶今天乖嗎?他有沒有動?」
一只大手慢慢的落到了她的小月復上,夏以天隔著薄薄的裙子輕輕的撫模著,雙眼里全是為人父的喜悅。
「醫生說差不多要到四個月的時候才會有胎動。」夏清清輕輕的笑了笑,這樣的日子靜美安好,甜蜜的不可思議,讓她忘記了恨,忘記了傷,明明知道自己會溺死在這樣的溫情里,可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沉溺了進去。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覺得我夏以天的寶寶肯定會與眾不同,說不定他二個多月就會動了也說不一定。」
夏以天自大的說道。那些懷孕常識,他都看了書查了資料,也像醫生咨詢過,他當然知道寶寶要到四個月左右才會胎動。只是他太過期待這個寶寶,所以難免有些急切。
「……」
夏清清一陣無語。自戀能自戀到這份上的,恐怕天底下也只有他夏以天了。
「今天吃的好嗎?有沒有吐。」
夏以天再次關切的開口。最近他已經讓廚房根據她的口味搭配菜肴,即便有些東西並沒有多少營養,但是她愛吃也就由著她,實在是看著她吐太過心疼。
「好多了,沒有像最開始吐的那麼厲害。」夏清清乖巧的答道。
一陣風吹過,吹了些已經盛放過轉入殘敗的花,兩個人都沒有說道,互相依偎著,看著風朵在風中肆意的搖曳舞姿。身後是一下一下強有力的心跳,可是圈著自己的那一雙手卻在不經意太過用力勒的她微微有些疼,夏清清頓時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你有什麼事嗎?」
他的雙眼里,深層而晦暗,全是她看不懂的光,再加上他明顯失神的表情,今天突然離開別墅,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在心緒不寧。
夏以天收回了視線,他本來就沒有打算瞞著她,只是他還沒有想好措詞該怎麼向她開口。畢竟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是一種傷害,她怕她知道後會難過。
咬了咬牙,夏以天這才沉聲開口。
「我下午去找楚雅了。」
夏以天把今天計劃的那些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夏清清,雖然這件事情夏清清根本一點忙也幫不上,但是她不想她胡思亂想,也不想她認為他有事騙她。
他說完,立刻緊張的看著夏清清,就怕她太激動,就怕她會傷心的哭。
可是出乎夏以天意料的是,夏清清听完後很是平靜,沒有哭也沒有鬧,她只是把小手放在她的小月復上,一邊輕輕的摩挲,一邊堅定的說了一句話。
「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平平安安的把寶寶生下來。夏以天,我不管你怎麼跟楚雅牽扯,我也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手段跟墨以辰斗,我只要我的寶寶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