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導演 第三章 再回首我心依舊

作者 ︰ 火柴人

張維拄著膝蓋,劇烈的喘息著,久病未愈的身體撐不起玩命奔跑的負荷。

雖然是二零零零年,但是京城的北三環仍舊交通繁忙,來來往往的車輛密如螞蟻。

街道兩側還是自然伸出的枝椏,綠化帶遠遠沒有多年後規範整齊,樹木枝椏橫七豎八的伸出來,馬路邊也沒有漂亮的垃圾桶,電話亭旁邊總是有排隊打電話的人,散發著這個年代獨有的氣息。

張維雖然整顆心都撲在方晴那邊,但周遭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仍舊完完整整的進入眼簾,似惆悵又似懷念又似激動的感觸讓他心髒止不住顫抖起來。

前方的紅綠燈乍一變色,他就飛奔而出,腳下就帆布鞋與地面摩擦時發出吱吱吱的響聲,節奏奇快無比。

到薊門橋的時候,穿出地下通道,視線越過一排濃密的丁香樹叢,北影廠遙遙在望。

張維遠遠的就看見一眾人簇擁在一起,該不會已經出事了吧?一驚之下,腳下的步子更快。

雖然現在已經過了劇組來招人的最佳時段,但仍舊有一眾沒有接到活的人在此流連。如果機會好,也會有臨時用人,或者剛剛開工的的劇組過來招人,但多半都是夜戲,往往要拍到第二天早上去。而且都是些不知名的小劇組,在這里混長了的人精才不會去。

張維跑近了,迫不及待的推開人群,原來是一個人在呼呼哈哈翻著跟頭,做白鶴亮翅,其它人圍在一起只是看熱鬧而已。

看了一眼雜耍的人,有些眼熟,仔細一看,記得這人最後華麗轉身,又寂寂無名的草根一躍成為赤手可熱的大明星,但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又因為心中有事兒,所以沒有過多留意,忙四下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見門口旁邊商店的老板拿出音響正要放歌,他上前問道︰「老板,出事沒?」

「出什麼事兒?」老板是個中年人,身體有些發福,說話聲音有些憨。

張維總算長舒一口氣,忙說了句沒事兒,就朝北影廠院子里跑去。

「張維,張維……」剛進大門,就听後面有人喊他。

他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繼續跑。

「這小子是誰啊?他剛才居然問我有沒有出事兒。」剛才的老板跟喊張維的人抱怨一句,將磁帶放進帶倉,然後仰在藤椅上翹著二郎腿曬太陽。

震耳欲聾,卻因磁帶受潮而有些變調的音樂響了起來︰

如果再回到從前所有一切重演

我是否會明白生活重點

不怕挫折打擊沒有空虛埋怨

讓我看得更遠

……

張維順著廠里的一條小路穿過一個樹林帶,直接跑進一個院子。

叮鈴鈴……

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接著就看見三五成群的靚麗女孩從院子里面的一棟樓里有說有笑的走出來。

她們都是「恆星藝術學院」的學生。

年輕的女孩子就像一枝枝含苞欲放的花朵,雖然藝術院校的學生相對前衛一些,但現在還不是打耳洞穿鼻孔露肚臍眼的年代,這時學生的穿著既有那麼一絲洋氣又帶著幾分樸素,將青春靚麗演繹的淋灕盡致。

身上有著這個年代獨有的氣息。

張維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見一切正常,終于松了一口氣,就朝院子左手邊一個工作室走去。

輕輕推開門,干淨整潔的辦公室里,一個年輕女人正坐在背對房門的沙發上,捧著抱枕,看仍舊熱播的《環珠格格》,聲音開的很大,正演到紫薇被虐打那集。

一邊看,她一邊手舞足蹈的學著里面的動作,一句一句的跟著念台詞。

女人的身姿曼妙。

聲音有些沙啞,顯然是練了很久的後果,但仍舊優美動听,莫名的能勾動心弦。

她的動作也很專業,一點也不比電視里的演員差,甚至從張維的角度看,那充滿磁性的「啞音」和優雅的動作更加傳神。

顯然,這女人學過表演,而且相當專業。

過了一會兒,女人停下來,忽然轉過頭,驚疑的看著張維。

「你找誰?」她很快鎮定下來,不過眼里仍舊帶著深深的驚疑。

女人俏臉的輪廓極美,眼楮黑白分明,深邃迷人。刀削軟發輕輕搭在肩頭。渾身散發著慵懶的氣息,帶著年輕人少有的嫵媚,與剛剛練習演技時的純淨、認真形成鮮明的對比。

張維收回望著對方的目光,臉上滿是失望,雖然重生回到十九年前,但是方晴那雙絕美的眼楮他相信自己不會記錯。雖然這女女也足夠漂亮,足夠動人,但她並不是方晴。

「抱歉,打擾一下,請問方晴在麼?」他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有些冒失。

女人被張維變幻的神情困惑,一頭霧水,搖頭道︰「沒有,你找錯地方了。」

張維皺起眉頭,隨即施展開,問︰「那你們公司最近招聘人麼?」以方晴性格有時會古靈精怪,且自尊心極強,應該不會讓方曉直接送她來上班,而是通過別的方式,比如以應聘者的身份。

「我們公司前段時間招聘過,你來晚了。」

張維微微一笑,道︰「我不是來應聘的,只是想問一下被聘用的人中有叫方晴的麼?她是我女朋友,我找她很久了,但是怎麼都找不到,美女,幫個忙吧?」

「女朋友?」女人打量一番張維,皺巴巴的t恤和女仔褲,t恤領子上滿是油漬,下面穿著一雙破了邊的帆布鞋,而且腳上還沒穿襪子,怎麼看都不像有女朋友的樣子。

張維將女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攤了攤手,自然而然的笑道︰「其實我是落難的王子,在尋找婚禮上被拐走的公主。」看一眼牆上的掛鐘,八點半了,既然方晴在工作室中被毀容,那麼她一定會來這里,看現在的情況,她一定還沒有來這里上班,但是左思右想,無論如何也回想不起方晴究竟是哪一天來公司上班的,索性,那就在這里等她就是,見到她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帶走。

女人疑惑的看著張維,對方說這話,配上他的扮相,有些滑稽。

張維忽然一指電視,笑道︰「看,紫薇又挨打了。」

女人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屏幕上出現紫薇淒苦絕美的面容,就听張維接著道︰「唉……,這林欣如演的明顯沒有第一部好,倒不是因為他演技不行,而是人物性格的張力不夠,而且紫薇這個角色過于傳統,滿足不了觀眾新鮮感。」

「那你來演?」齊夢然學過表演,自然能看出演技如何,雖然贊同張維的話,有些感嘆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流浪漢」的眼光,不過還是嗔怒的看向張維。

張維不以為杵,接著道︰「這部劇據說要籌拍第三部了。」

「這和我沒關系。」齊夢然雖然有些好奇,但還是冷眼看著張維究竟想做什麼。

張維笑道︰「到時候讓你來演紫薇,就和你有關系了。」

「換掉林欣然,讓別人來演紫薇,除非導演那里有問題。」齊夢然指著張維腦袋。

「你還真猜錯了,小燕子也會換掉。」張維可是記得這次《環珠格格》主角大換血和上層利益瓜葛甚深,這里面水渾的很。

哈……

她又仔細打量一番張維。

雖說他穿著確實邋遢,但是動作和神情還真有那麼點氣質,伏在額前的軟發和干淨的笑容,讓人不自覺的就想多看幾眼。

雖說眼前這人是王子貴族的可能性為零,但起碼有些喜感,現在看來並不討厭。

齊夢然嫵媚的笑道︰「行了,別編了啊,說吧,你這個落難的王子來寒舍有何貴干。」

「真是找我女朋友的,就像環珠格格第三部要換掉林欣如和趙微一樣真實。」張維見齊夢然不再持有警惕,就在門口的凳子上坐下。

齊夢然並沒有阻止,而是笑道︰「找女朋友就找女朋友唄,還瞎扯那麼多,不過,我確定你女朋友不是我。」

眼楮眨動著,看著張維,意思很明顯——你走錯地方了。

張維單手指著下巴,笑著問︰「那你們公司為什麼不招人了?」

「招聘完了啊。」

「你是這里的老員工,很顯然被聘用的不是你。」既然新員工名單里沒有方晴,那麼就是直接來上班了。

或許現在的方晴,與前世的她會有所不同吧?而且現在她還是高中生,並不如自己認識她時那樣獨立。

張維有些悵然,問齊夢然,「新員工什麼時候來上班?」

「不是我招聘的。」齊夢然饒有興致的打量張維,此時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張維臉部輪廓的邊緣被染上淡淡的金黃,那不經意間的言行舉止帶著十幾年後特有的隨意和灑月兌,讓齊夢然這個善于觀察生活的表演學生很感興趣。

張維轉移話題,問她,「你們公司五一不放假?老板太不厚道了。」

此時只有套出方曉身在何處,再一點點從細枝末節中搜尋有關方晴的信息。

若是直接問,難免太過冒失,也會引起對方的猜忌。

一個不好就前功盡棄了。

齊夢然笑著說︰「沒有員工加班,老板哪能有時間出去旅游。」

張維心中一動,道︰「旅游?真是有錢人的生活啊,江山美人,英雄志短,看來你們老板也不能免俗。」

齊夢然咯咯笑道︰「少在那文鄒鄒的了,這下你的故事可編錯了,我們老板還沒女朋友呢,不過美人可少不了。」

張維眼楮眯起,戲謔道︰「有錢人要什麼女朋友啊,情人才能證明身份。」

「你少在那瞎編啊,小心禍從口出。」

「還說不是情人?」

「是妹妹。」

張維面色一喜,接著說︰「妹妹……,那看來老板回來之前,你是不能放假了?」

齊夢然托著嫵媚的臉頰,嘆道︰「是啊,沒辦法。」

「那你們什麼時候放假?」

「應該是六號吧,哎?你問這些做什麼,該不會有什麼企圖吧?」齊夢然起身,胸前的高聳頓時解放,似乎要撐破t恤,淺露出一抹膩白,想露出頭來享受窗外明媚的春光。

六號,方晴六號回來?張維按捺住激動,搖頭笑道︰「如果對你有企圖,起碼要找一個更浪漫的地方,找一個更好的借口吧?」

齊夢然眨了眨眼楮,忽然伸出手嬌笑道︰「齊夢然,恆星傳媒總經理助理,你呢,該不會真是落難的王子吧?如果是,我不介意借給你電話報警,相信警察會幫助你的。如果不是,那私事可是免談哦。」說完嘴角高高的翹起,粉紅的櫻唇化作優美的月牙。

「張維。」張維眉頭一聳,伸出手與對方修長的手指相握,笑道︰「我不是王子,只是外面的群眾演員。」暗說這齊夢然看似簡單隨性,笑容可掬,實則滴水不漏,心防很深。

齊夢然驚訝的哦了一聲,笑道︰「群眾演員……,不錯啊,那不是說向上發展的空間很大?你可要努力了。」

這齊夢然就是變向調侃自己地位低嘛!不過看對方的神情語氣,並無惡意,張維不可置否的一笑,說︰「而且橫向發展的空間也很大,不至于被一棵樹勒死。」

見齊夢然先是訝然,隨後眉頭蹙起,他忙道︰「剛才打擾了,再見。」

說完轉身就走。

「不至于被一棵樹勒死?」

這家伙很明顯在諷刺自己這些做演員的是一根筋啊!齊夢然看著張維的背影,嘴角一撇,月牙狀的紅唇變作傾覆的小舟,撥通手中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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