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穿過紛亂的人群,走到大廳的門口。
張維朝門外幾個逡巡的人掃了一眼,拉住齊夢然的手,低聲道︰「咱們先回去。」
齊夢然沒做多問,點頭,兩人往回走。
到了剛才的化妝間,張維將厚重的獅子頭摘下來,在屋子里翻找起來。
齊夢然問道︰「找什麼?」
「外面還有一個人,我得再再找個道具服,給他穿上,否則就會被于偉幾個人認出來。」張維找了一圈也沒有收獲。
齊夢然看著趴在桌子底下找的他,撲哧一笑,「你還想打洞啊?桌子底下能有道具服麼。」
張維尷尬起身,冷聲道︰「誰知道你們這些人亂七八糟的心思,沒準褲子里藏手槍呢。」
齊夢然知道張維是狡辯,噓了一聲,道︰「行了,你等著,看我的。」
說完就轉身走出去。
不一會兒,就領回一個人來。
「月兌衣服。」剛進屋站定,齊夢然就佯裝惡狠狠的對那個小鹿斑比打扮的人「恐嚇」。
張維頓時無語。
那人啊了一聲,問︰「什麼?」
「我讓你月兌衣服,快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啊。」齊夢然揮舞著厚厚的唐老鴨拳頭。
那人哼了一聲,轉身就往出走。
唐老鴨快速撲上去,將那人推倒,那人痛呼一聲,唐老鴨起身道︰「啊,失手了,怎麼打不暈他?」
「……」張維快速竄上去,揮拳擊中那人的後腦,小鹿斑比頓時休克過去。
齊夢然驚疑問道︰「你怎麼這麼熟練?」
張維一邊月兌小鹿斑比的衣服,一邊說︰「跟北影廠門口的一個朋友學過幾招。」其實他本是重生前與劇組的香港武師學的,記得當初可沒少挨打。
「不錯啊,可惜了,你就是麻煩事兒太多,每次撞見你,都在趕場子。」齊夢然笑著調侃,一邊也幫他月兌衣服。
沒一會兒,小鹿斑比的「皮」被兩人剝下來,張維不忘將對方的小背心也月兌下來。
「月兌背心做什麼?」齊夢然俏臉一紅,將頭轉開。
張維嗯了一聲,沒做解釋。
臨走前,齊夢然從兜里掏出兩張票子,丟給不省人事的褪毛小鹿,還不忘安慰幾句。
「……」
張維搖了搖頭,拉著她就快速走出去。
兩人都穿著道具服,出去時並沒有引起守在外面幾個人的注意,很快就傳過來時的林蔭小路,到了雲哥所在的草叢。
將雜草撥開,雲哥正倒在地上酣睡,傳來陣陣鼾聲,看來是從休克中蘇醒了,但酒勁還沒過。
張維掰開雲哥小巴,將剛從小鹿斑比上月兌下來的背心塞進雲哥嘴里,以免待會兒發出聲響,將他拽起來,把搶來的「鹿皮」套在他身上。
「咦……」齊夢然棲身上前,蹲打量著雲哥,驚道︰「這不是陸雲麼,他怎麼會在這里,你怎麼認識他?」
「到時候再跟你解釋。」接著張維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著齊夢然道︰「還要你幫個忙,」
「你說。」齊夢然疑惑的看著張維,她十分好奇眼前這個故作從容的家伙,接下來要做什麼。
張維扶起陸雲,又放下,道︰「這家伙太重了,麻煩你打電話叫個人來幫忙,然後再把車開到正門那里等我。」
齊夢然點頭,問︰「打給誰?」
「于偉!」
張維話音剛落,齊夢然便笑道︰「你不是在和他們玩捉迷藏麼?」
「這樣玩才有意思。」張維嘿嘿一笑。
齊夢然眼眸一轉,就撥通電話,對里面道︰「于偉,你現在就來我這邊,嗯……,我在前面的小樹林里,我這邊有個朋友喝多了,又重的跟豬一樣,你過來幫我把他抬到車上。」
說完掛了電話,轉頭,
張維迎著她的目光,贊許的點頭,道︰「劉寶恆想找劉忠明,只有雲哥知道他在哪,所以劉就借著拼酒,想問雲哥,但明問不成,就想下黑手。」
他簡短的將事情說給齊夢然听,相信對方肯定能捋出前因後果來。
第一次見著齊夢然,還以為她只是「恆星藝術學院」的普通學生,但自從第二次見到對方,便知這齊夢然來歷不小,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何屈尊去方曉公司上班,但圈子里的關系本就錯綜復雜,既然理不清,而且對方看來並無惡意,所以便不再深究。
眼前的齊夢然對他充滿好奇,他又何嘗不想將對方看個究竟?
就如對自己的好兄弟董何,此時他們彼此,都感覺與對方漸行漸遠一樣。
果然,齊夢然抱著唐老鴨頭,拄著圓潤秀美的下頜,眯著大眼楮沉吟一會兒,淡然道︰「我聲明,這事情與我無關。」
見張維罕有的深深皺起眉頭,又忽然笑道︰「捉完了迷藏,贏了的肯定有獎品吧?那我照單全收了。」
張維重重點了點頭,就見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語聲。
是于偉帶著幾個人過來了。
走近了,于偉忙整了整衣襟,恭聲道︰「齊姐,人呢?」
「就是那只豬。」齊夢然指著被張維扶住的陸雲。
于偉在張維兩人身上掃了一眼,眯眼與自己身旁的幾個人做了個眼神交流。
張維一見,冷哼一聲,將陸雲往地上一丟,壓著嗓子沉聲叱道︰「這孫子重死了,你們過就是過來幫忙的?別他媽?的磨磨唧唧的了,快點抬起他,夢然,你找的這些人到底行不行?」他故意說了一口半生不熟的「川話」,以免被于偉听出來。
于偉轉頭問齊夢然,「齊姐,這人……」
齊夢然一揮手,冷聲道︰「一個朋友,你快點幫他抬人。」接著又低聲笑道︰「好好干活,沒準兒他相中你,一夜風流,你就飛黃騰達了。這家伙有錢著呢。」
我不是同性戀啊!
于偉頓時打了個寒顫,忌憚的看了張維一眼,忙叫身旁的人道︰「哪能麻煩老師啊,我們幾個抬就行了。」
張維苦笑著看了齊夢然一眼,對方曖昧的朝他眨了眨眼楮。
齊夢然一句半開玩笑的話,于偉幾人已經當真了,一路上任張維如何刁難,也絕不開口,只想著快點到門口,將「包袱」放下立馬走人。
別墅區很大,當幾人走出別墅區時,已快二十分鐘。
到了大門口,見齊夢然正斜倚在車門旁,與一個年輕人說著話。
張維看著那個年輕人,頓時微微一嘆。
怎麼到哪都能遇見熟人?
這小子真是陰魂不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