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一行人風馳電掣的趕往許純良家,敲響房門時,卻被告知許純良半個小時前已經出去了。
陸雲心頭一驚,看向張維道︰「不會是劉寶恆找他吧?」不知不覺,他已經把張維當做主心骨。
張維道︰「雲哥,你先別急,我想想。」
這時,陸雲的電話忽然響起,他接起來,道︰「導演,嗯,好,我馬上就過去。」
「三兒,開車帶我去馮導家里,王總也在,維子,這邊沒事了,許純良在馮導家里呢,你先回去,明天咱們劇組……」話音未落,就听三哥的電話響起來。
接完電話,三哥沉聲道︰「劉寶恆找我,馬躍,你開車帶雲哥去那邊,我過去一趟。」
「好!」馬躍剛要說話,雲哥看了三哥一眼,便吩咐馬躍開車。
兩人一路小跑著上樓,進屋,發現客廳內,華藝總裁王忠軍正與馮曉剛聊天,而帶著金絲眼鏡的許純良恭謹的陪坐。
許帆正忙著端茶倒水,笑著招呼。
見他和馬躍進來,馮曉剛朝他們擺了擺手,道︰「直接進來吧。」
「不行,你倆趕緊著把鞋月兌了,我這才擦完地板,這地板可是新裝修的,有錢也經不起你們那四個大腳板呀。」許帆忙取了兩個干淨的拖鞋過來。
馮曉剛家裝修的非常雅致,古玩字畫與現代家具相得益彰。
陸雲見氣氛不是很緊張,就笑道︰「導演,嫂子,還是你們家里好啊,這氣派,這情調,沒的說。」
許帆笑道︰「怎麼樣,我這品位不錯吧?」
「邊去,竟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品位不錯,那我不成了達芬奇?」馮曉剛佯怒。
王忠軍笑而不語。
正襟危坐的許純良笑道︰「品位都不錯,呵呵。」
陸雲進屋,王忠軍向他點了點頭,略點贊許,出聲道︰「听說你們剛去純良家?」中氣十足。
陸雲點了點頭,將前前後後一說。
馮曉剛訝然道︰「張維這個年輕人,以後了不得。」
王忠軍道︰「昨天你和我談起的年輕人?」
馮曉剛笑著點了點頭。
「雲淡風輕,寵辱不驚,是個好苗子。」王忠軍繼續道︰「不過曉剛,你可不要揠苗助長啊,古往今來,江郎才盡者不盡其數。」
陸雲接過話道︰「我想不會。」將張維拒絕過早見王忠軍的事兒說了一遍。
馮曉剛也道︰「我想張維比別人最清楚自己,這樣真是難得,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看清自己?」
「嗯……」王忠軍也贊許的點頭,道︰「這個年輕人的想法很對,思路很清晰,讓我想起當年的另一個人,咦,恰好和他還是一家子,不過嘛,他的路是越走越偏嘍。」
馮曉剛訝然抬頭,「你是說……」
陸雲和馬躍也齊齊的看著王忠軍,等待他的答案。雖然他們知道王忠軍說的是誰,張維像誰,但還是情不自禁的想讓王忠軍親自開口。
王忠軍能有今天的成就,看人的眼光可謂非常獨到,而且十拿九準。
「像他,猶有過之。」王忠軍一開口,眾人目露驚疑。
王忠軍又接著道︰「只是,這年輕人喜歡劍走偏鋒,一個不好,前功盡棄。」
馮曉剛將王忠軍最後一句自動忽視,哈哈一笑道︰「不錯,我就知道他不錯,看來咱們這些老骨頭也要加把勁了,堅決不能死到沙灘上。」
王忠軍點頭,轉而道︰「曉剛,雖然我個人不喜歡這樣的電影風格,但既然你想拍,我就支持你,你一定要把這部電影拍好,雖說有人罵咱們是黑心商,說咱們見錢眼開,但是既然能為華語電影爭得榮譽,咱們也要全力而為,告訴那些媒體,咱們商業電影也有良心。還有,你準備好籌資的事兒,盡快把方案交給宣傳部,明天上午我安排人和投資方見面。」
馮曉剛點頭,道︰「一直忙著和你談方案,反倒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事兒?有事你就直接說。」王忠軍道。
馮曉剛道︰「插入廣告的主意,也是張維出的。」
「哦?」
王忠軍忽然皺起眉頭,沉吟道︰「原來如此,不錯,觀念不錯。」
「怎麼,有什麼問題?」馮曉剛濃眉皺起。
王忠軍搖頭道︰「張維的思路,給了咱們一個新的啟示,看來以前公司的路子太窄,還不夠活。曉剛,陸雲,你們以後一定要保護好他,照顧好他,千萬不能讓這年輕人走彎路。」隨即又不禁笑道︰「是我多慮了,我想他比咱們更清楚自己的路吧?」
馮曉剛幾人紛紛點頭。
叮鈴鈴……
忽然,清脆的門鈴聲響起。
「來了,來了。」
許帆扎著圍裙跑去開門。
「方哥!」
「方總!」
「老方!」
屋內人全部站起身,饒是王忠軍也不例外。
來人一身筆挺西裝,面容消瘦,目光銳利,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沉著冷靜。
「這邊出了事兒,就回來看看。」
來人正是從三亞趕回來的方曉。
方曉進屋落座,眼簾低垂,听著陸雲將事件的來龍去脈緩緩到來,一口接一口的抿茶。
「那張維是做什麼的?」等陸雲說完,方曉開聲。
陸雲道︰「原來是個群眾演員,一直名不見經傳。」
「听說他經常接不到戲,總去電影學院旁听,是個很有心的年輕人呢。」馮曉剛提起張維的事兒,有些唏噓。
許帆握住馮曉剛的大手,眼圈微紅,顯然想起馮曉剛當年吃的苦,不禁道︰「這孩子是不錯。」
方曉沉吟道︰「沒有打探過他從哪里來的,以前做過什麼?」
「老方,你的意思是?」王忠軍轉頭看著方曉。
馮曉剛道︰「確實沒有問,但以我的眼光,張維的人品一點問題都沒有。」
方曉嘴唇緊抿,手指輕敲著茶幾面,緩緩道︰「不是我想的多,而是這件事的巧合太多。」
王忠軍沉吟不語。
馮曉剛哼了一聲,臉迅速拉下去,他媽?的,當老大的都一個病,整體瞻前顧後,也不想想,要是沒有張維,你都得去喝西北風。
陸雲擰眉深思,馬躍悄悄看了一眼馮曉剛,也是臉色微沉。
許純良則是完全雲里霧里,不明所以然。
許帆見氣氛壓抑,就笑道︰「瞧瞧,光說話,也不喝水,茶都涼了,我給你們換去。」
邊收拾茶杯準備換水,邊問方曉道︰「方總,小晴也跟著你回來了,那孩子只來我們家一次,就再也沒見著,你那妹子,真乖巧,誰見了都喜歡。」
「也跟著回來了。」提起妹妹,方曉臉色好轉,接著搖頭道︰「還乖巧?都老大不小了,沒事兒就愛惡作劇。」
「那還不好啊,我們家不也有個孩子長不大麼?」許帆回頭瞪了一眼馮曉剛,又問︰「小晴快上大學了吧?」
方曉點頭,道︰「就要上電影學院了,前幾天吵著要做兼職,我沒答應,後來纏不過她,就答應她去公司上班。」
「那好呀,多懂事兒的孩子!」
許帆拎著水回來,給幾個人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