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和魏子和郭靖雨相攜而出,看著南京細雨朦朧的天空,看著坐在頭等艙,灰溜溜下車的段峰兩人。
出了機場,魏子就問張維道︰「小張,你怎麼去無錫,要不坐我的車過去吧?」
「是啊,咱們一起過去,再聊聊。」郭靖雨看著張維疑惑,也勸說。
張維在機場外掃了一圈,就看見一個將衣服罩在頭上的身影,搖頭道︰「那邊有人過來接過。」
「開車來的?」魏子問。
張維搖頭道︰「不是,呵呵,時間還夠,我們準備坐大巴趕過去。」
「那還客氣什麼,走,把那個兄弟也接上,咱們一起走。」郭靖雨也看見了遠處的那人,拉著張維就往那邊走。
兩人走近了,張維就道︰「強子,這兒呢,往哪看呢,我又不在房頂上。」
「啊,張哥,你來了。」王保強抬起頭,又笑道︰「南方的雨也好,和咱們那邊就是不一樣,呵呵。」
前幾天張維一听說《笑傲江湖》劇組招人,就把閑著的王保強拉過來,王保強是先行坐公司的大巴車抵達的,所以張維才打電話過來讓他來接。
「強子,來認識一下郭導。」張維笑著拉過來郭靖雨,又介紹道︰「郭哥,這是王保強,一個兄弟,跟著我一起從北影廠出來的。」
「形象不錯,很有特點啊。」郭靖雨握住激動的王保強的手,又道︰「要好好努力啊,出來混這麼長時間,不容易,要好好珍惜。」
王保強連連點頭,眼圈又紅了。
這時遠處剛等來車,坐上去的段峰則是回頭看了幾人一眼,目光落在王保強身上,心說這小子笨得要死,以前跟組時候可不只罵過這家伙一次,卻不想他運氣這麼好,也不知道這家伙會不會記仇。
張維則是拍了拍王保強肩膀,看著郭靖雨,心說他還是有眼光和能力的,否則非科班出身的他,也不會結識著名制片人李曉婉,也不會拍出《我非?英雄》和《鐵?梨花》那麼精彩的片子。
幾人上車,王保強見到魏子時自是難免一番激動。
一個小時後,四人抵達無錫影視城,張維帶著王保強與魏子兩人告別。
進入下榻的劇組酒店,張維將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叫到一起,自己掏腰包帶著眾人去影視城外的酒店聚餐。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開往酒店,到時,就見里面已經是人聲鼎沸。
在大廳的另一邊坐定,張維叫服務員過來點過菜,靠在椅子上和一個群演聊天,就忽然听到遠處有喧嘩聲傳來。
「是強子。」旁邊一個人叫道。
張維眉頭微皺,起身走過去,就見幾個人正圍著氣得渾身不斷起伏的王保強說三道四指指點點。
「小河南,你說誰是花架子?」
「河南人除了小偷流氓,還有什麼?」
「小河南,以後注意點,這里是無錫,不是京城。」
「以後出門可要長眼楮,別被花瓶砸掉了腦袋。」
「……」
「我,你說誰是小偷?」王保強起身就要撲過去。
張維大聲叫道︰「強子,回來。」
一把拉過來王保強,張維問道︰「怎麼回事兒?」淡淡掃了周圍人一眼,竟然是劇組里的武行,暗說王保強得罪什麼人不好,非得罪這些人。
若是打起架來,保不齊傷筋動骨的。鬧不好張繼中一發火,大家都要卷鋪蓋走人。
王保強道︰「那天來劇組,我見他們練功,就說他們練的不對,就對我說難听的話。」
「是麼?」
張維看著幾個人,對方一個人道︰「你是哪混的?」
「你別管我是哪混的,強子,你說的是實話?」他又轉頭盯著王保強。
對方一個人冷笑道︰「是不是花架子,過過招就知道了。」
王保強道︰「我就說了一句,他們就動手了,我又沒說錯,他們就是練錯了,功夫不是那麼練的。」
張維心說天下武功出少林,王保強本就是少林俗家弟子,自小耳濡目染下眼光自然沒有錯,而且劇組很多武行都是混混出身,本就沒有什麼真功夫,不過脾氣倒是相當暴躁。平時武行也充當劇組保安的角色,在香港那邊經常有武師和黑社會斗毆的事發生。
當然大陸這邊規矩多,環境相對要好一些,但明爭暗斗則是難免。
不過他看了看幾個人,大多數人的長相和口音都極像港澳台那邊,心說這事兒還真有些棘手。
不過卻不能弱了士氣,他道︰「都是練武的,彼此指點切磋,也算是平常,如果我這位兄弟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幾位兄弟多多包涵就是,以後都在一個劇組拍戲,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紅了臉都不好,惹出亂子上面也不好看,改天我請大家喝幾杯,如何?」
說著,他又朝一邊的服務員道︰「拿幾個杯子來。」又對幾個人道︰「喝一杯,這事兒就過去了,怎麼樣?」
「你說沒事兒就沒事兒,當我們是什麼?」
張維笑道︰「都是朋友,又沒多大點兒事兒。」
「和我們打一架再說,不想動手就挨打也行。」
張維眯眼道︰「劇組有明文規定不準打架斗毆吧?」
「是切磋。」
張維道︰「既然是切磋,就應該彼此達成共識吧?否則就是打架斗毆,或者尋釁滋事,出了事兒,傳到導演那邊,你能擔當得起?」
幾個人頓時一愣,劇組前兩天剛洗過牌,若是再出點事,大胡子肯定會爆發。
但被一個黃毛小子說三道四,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領頭的人道︰「大不了走人就是,今天老子非要出這口氣不可。」
張維眉頭緊蹙。
「大威,退下。」這時,忽然一個清亮的女聲從人群後傳來。
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來,只見一個穿著淡藍色練功服的年輕女子款款走來,步態輕盈,神情自若,雙目有神。
一看便是練家子!
是她?
張維暗自訝然,就笑著迎過去,道︰「您好,我是張維,今天來時還听郭導提起過您。」
「你知道我是誰?」女子本來拉著的臉驟然一笑,看著張維。
她身後的眾武師則是驚愕,這家伙提起的郭導,是執行導演郭靖雨?他怎麼會認識的?
張維點頭道︰「演藍鳳凰的李菲兒,久仰大名了啊。」
「不提不提。」李菲兒一擺手,就問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兒?」
張維笑著將事情說了一遍,李菲兒身後的副武指楊大威也按自己的理解將事情說一遍。
李菲兒蹙著長眉想了一會兒,忽然看著張維道︰「這樣啊,好說,咱倆比試比試,你要是贏了就沒事了。」說完朝張維眨了眨眼楮。
張維咳了一聲,和你比?誰不知道你出自練武世家,是真正的練家子!
見李菲兒明亮的眼楮看著自己,滿是堅決,想了一會兒,張維忽然笑道︰「你說和我比,規則我定,怎麼樣?」
李菲兒秀眉展開,爽快的點頭道︰「行啊,隨你,只要你贏就行了。」
張維笑道︰「拉手腕兒,你會麼?」
見李菲兒一臉疑惑,正要向旁邊的人問,他忙道︰「規則我跟你說,特別簡單,就是互相拉扯,只要一個人的腳步動了,就輸了。」
心說這是自己小時候經常玩的一種游戲,一般在河北那邊比較流行,南方少見,更別說自小在深宅大院里練武的李菲兒了。
但她不懂,張維卻不敢保證她身後的武師不懂,如果被她知道技巧,十個自己也贏不了,于是緊忙接過話茬兒,吸引李菲兒的注意力。
見李菲兒點頭表示听清楚了規則,張維屈膝下蹲,將重心放在尾椎上,示意李菲兒伸過手來,李菲兒也學著張維的樣子。
「只要咱倆一個人的腳動了,那人就輸了。」
張維笑著說。
李菲兒身後的武師頓時為她加油鼓勁兒。
李菲兒手上有厚厚的繭子,非常有力,一照面就將張維拉過去。
張維平衡住重心,等對方力道發到最大,手順著對方的力道,猛然的向旁邊一帶。
李菲兒輕呼一聲,頓時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
「咦?再來。」
她站起來。
張維笑道︰「你腳步動了,我贏了。」
「明明我力氣比你大,把你拉過來了,怎麼會輸?」李菲兒拉著張維,不肯放手,非要再比過。
張維搖頭,心說你輸就輸在自己力氣大,玩拉手腕的技巧就在四兩撥千斤,突然發力。力氣大的,就如高速飛行的飛機,忽然撞到一只橫飛來的鳥兒,後果就是墜機的下場。
李菲兒見張維不肯再比,便悻悻道︰「真掃興啊,改天一定把場子找回來。」
說完就招呼幾個武師散了。
張維暗說以後躲著你就是了,或者耍賴不比,看你如何?
瞪了一眼已經明白過來,白眼看著自己的王保強,當先走回座位。
一段插曲並沒有影響酒席的氛圍,眾人熱熱鬧鬧的吃過飯,又去k歌,期間難免再喝。
張維揉著太陽穴坐在椅子上,看著有說有笑的眾人,今天算是最後的歡宵了,明天就是劇組忙碌生活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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