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彥宇巍巍不動,氣勢如山,一雙金燦燦的肉掌,一前一後,交替轟出,形成了道道掌影,一個呼吸間就連擊了八八六十四掌。
四十九道刀芒和六十四道掌影,在空中轟然相撞, 的一聲,兩股真氣交疊之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金色的漩渦席卷了整個擂台。
過了片刻,旋風卷著煙塵、碎石,飛向遠方,慢慢消失在天際。
而此時的擂台上早已滿目瘡林,堅硬的石崗岩上布滿了蛛網一般細密的裂紋,擂台的中間有一個丈長的巨洞,蕭彥宇和蕭彥博兩人站在巨洞的兩邊,相視而立,身上的衣衫,在黃金真氣的護持下,並沒有受到太大損壞,只是因為消耗了太多的真氣,臉色有些慘淡。
兩人止戰而立,看似損傷不大,其實經過剛才的全力攻擊,早已後力不濟,合口閉喉,暗自吞咽血水,無非是不想讓台下眾人看到自己虛弱的一面。
片刻後,蕭彥博傷勢稍穩,手握寶刀再次施展出天罡刀法,刺骨的刀意,駭人的刀芒,再次劈向蕭彥宇。
蕭彥宇和蕭彥博兩人的戰斗激烈異常,刀芒、掌力鋪天蓋地,磅礡的真氣仿佛要將整個擂台撐爆了一般,兩人每次轟殺,都是使用各自的絕招,真氣如泉水一般噴涌而出,高強度的戰斗讓兩人根本無法持續太久。
半晌之後,兩人已經筋疲力盡,體內的真氣也所剩無幾。
蕭彥宇和蕭彥博沒有多余的真氣來護持衣衫,弄的渾身襤褸不堪,嘴角的鮮血絲絲縷縷,染滿了兩人的胸口。
「風老四,你已經到了檣櫓之末,成不了多久了。」蕭彥博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哈哈笑道。
「雲老五,你也比我強不到哪里去,不如你我一招定勝負。」蕭彥宇說道。
「痛快,正合我意。」蕭彥博的聲音剛落,擎起手中的寶刀,閃著一抹寒光,腳下踏起天罡步法,身形一晃,化出一道身影,舉刀劈砍,刀芒為止之時,身形晃動,再次化出一道身影,出現在不同的位置,再次劈出鋒利的刀芒,連續七次化出七個身影,七個身影各站一方,連接起來恰如北斗七星,七個身影從不同的位置連續劈刀,仿佛北斗七星降臨世間。
其實並非是以身化七,而是天罡步法速度太快,當蕭彥博從一個位置移動到另一個位置時,先前的身影在眾人眼中還不曾消散,給人一種以一化七的錯覺。
蕭彥博使出的刀法讓蕭彥宇有些詫異,好在他戰斗經驗豐富,及時回過神來,凝神靜氣,氣運丹田,腿如盤根,雙掌齊揮,黃金真氣透體而出,給人一種不動如山的氣勢。
耀眼的刀芒和雄厚的掌力再次相撞,引起了轟然巨響,兩股黃金真氣,如兩群紅眼的公牛,猛烈的踫撞著,將堅硬的擂台踏為廢墟。
「啊……」一聲慘叫從擂台傳來,蕭彥宇如小山一般的身軀,被刀芒的余波,擊倒在數丈之外,渾身鮮血淋灕,已經失去了戰斗力。
蕭彥博面色慘白,氣喘如牛,衣衫襤褸,顯得有些狼狽,然而其雙眸如刀子一般鋒利,讓人不敢小窺。
蕭彥博和蕭彥宇兩人之間的戰斗精彩萬分,扣人心弦,觀戰的眾多族人目光炯炯,視線未曾轉移分毫,這次戰斗事關重大,與每個人的利益息息相關,蕭彥博的勝利讓許多人興奮、歡呼,也有許多人失落、消沉,但是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疑問,蕭彥博最後一招擊敗蕭彥宇時所用的是何種刀法。
如果說是天罡刀法,為何他們未曾見過此招刀法,如果不是天罡刀法,為何有如此相似。
「蕭彥博,你剛才用的是什麼刀法。」蕭彥宇面色不甘的說道。
「是我新創的一招天罡刀法。」蕭彥博說道。
「你新創的天罡刀法,這怎麼可能。」蕭彥宇不敢置信的說道。
「天罡刀法乃我先祖所創,我作為後世子孫,加以完善又有何不可。」蕭彥宇的氣勢陡然加重,一臉自豪的說道。
「單以威勢而論,天罡刀法確實比不上八荒掌法這種絕世武技,但是天罡刀法和天罡步法都是先祖所創,同根同源,兩種武技之間的配合更加完美。」
蕭彥宇的聲音清晰洪亮,傳到了演武場上每一個族人的耳中,與其說是在回應蕭彥宇,不如說是在做家主繼承人的上位宣言。
「除非,我蕭家能得到與八荒掌法匹配的絕世步法,否則我相信在後輩子孫的完善之下,天罡刀法和天罡步法這兩種武技的組合,會比八荒掌法和天罡步法這兩種武技更強大,天罡刀法終將取代八荒掌法,作為蕭家的主戰武技。
「豎子閉嘴,上千年來八荒掌法一直是我蕭家的主戰武技,豈能因你一言而廢。」看到蕭彥博的言論,將演武場上的族人驚得目瞪口呆,甚至有人低聲附和,看台上一位脾氣暴躁的長老,厲聲呵斥道。
此時,蕭彥博的言論已經不僅僅是爭奪家族繼承人那麼簡單了,已經上升到了蕭家派系和道統之爭。
蕭彥博這一支族人,之所以能從旁系破格提升為嫡系,正是因為他們先祖所創的天罡步法,彌補了蕭家缺少高深步法的缺陷,整個蕭氏弟子都在修煉天罡步法,所以他們這一支在家族中有很高的威望,僅次于家主一系。
此次戰斗,蕭彥博使用了經過修改完善的天罡刀法,戰敗了使用八荒掌法的蕭彥宇,並將問鼎蕭家家主繼承人之位,若干年後一旦蕭彥博登上家主之位,勢必會以此次戰斗為借口,用天罡刀法取代八荒掌法成為蕭家主戰武技。
到時候主戰和步法這兩種武技都是出自蕭彥博的祖上,他們這一系的威望將會空前暴漲,試問幾十年後蕭家還有何勢力能與他們這一系相抗衡,整個蕭家都會淪為他們的一言堂,權利和勢力的分配也將從新洗牌。
演武場上的族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看台上的眾位長老,也是交頭接耳,低聲商討,對大長老怒目而視。
「家主,絕對不能讓蕭進賢那個小老兒得逞呀。」
「三哥,大長老這分明是拆咱們的台。」
「一旦蕭氏弟子只修了天罡刀法,而放棄八荒掌法,哪里還有咱們這幾系的立足之地呀。」
「三哥,讓彥城出戰爭奪家主之位吧。」
「是呀老三,趕緊讓人去叫彥城出關吧,否則咱們將要寄人籬下了。」
蕭進忠面色陰郁,眼神深邃,望了前方的大長老一眼,對身邊這些老兄弟的呱噪視若罔聞,之前你們都干什麼去了,如果以前沒有你們的支持,他會有今天的勢力,現在關系到自身的權勢和利益,被別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才想起我兒子的好,早干什麼去了。
「蕭福,你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彥城,並且對他說各位長老請他出戰,爭奪家主繼承人之位。」
「是,老爺。」老管家躬身應是,一溜小跑的向外趕去。
蕭進賢瞥了一眼,看台上怒視自己的眾位長老,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轉身對蕭彥博說道「你先回去梳洗一番,等蕭彥城來了給他個下馬威,莫丟了氣勢。」
「父親放心,孩兒曉得。」蕭彥博施禮告退,在族人復雜的目光之下,離開了演武場。
「幾代人來我們這一系的族人苦心鑽研、完善天罡刀法,不就是為了這一天麼。」蕭進賢自言自語的說道。
半個時辰之後,蕭彥博熟悉完畢,換上了一身嶄新的長衫,在眾多族人的簇擁之下,回到了演武場,談笑之間意氣風發,更勝往昔。
「三弟,彥博和彥宇比武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彥城依舊未來,難道還要在等下去?」大長老咄咄逼人的說道。
「既然此次大會由大哥主持,就由你來拿主意吧。」蕭進忠面無表情的說道。
蕭進賢看了一眼蕭進忠身後的蕭福,沉吟了一番,抬起頭來,眸子犀利異常,臉上的笑容無法遮掩,笑道「蕭彥宇和蕭彥博之間的比試已經結束,但是蕭彥城依然未來,所以蕭家家主繼承人的位置當由蕭孝……」
「大長老且慢。」蕭彥城大喝一聲,將蕭進賢的話語打斷,春風滿面的從人群中走出。「我願意與彥博一戰,爭奪蕭家家主繼承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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