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舉起寶刀,斬向蕭漠,而蹣跚的身影,緩慢的動作,在蕭漠的眼中破綻百出,蕭漠身形一展,輕而易舉的躲過了蕭逸劈來的寶刀,連踏數步,以一種詭異的弧度,旋身轉到蕭逸的背後,右手成爪,抓向蕭逸的後頸,用力提起,蕭逸被掐在空中,雙腳離地,蕭漠猛然向下摜去,將蕭逸身體下,五體投地,狠狠的砸向地面,招式簡單而粗暴。
蕭逸的鼻骨、胸骨盡斷,身上一片泥濘,分不清是血水還是汗水。
蕭漠汗流滿面,喘著粗氣,腰桿卻挺得筆直,大聲喝道。「還有沒有不服氣的,盡可上台挑戰。」
無論是看台上的長老,還是擂台下的族人,都已經看傻眼了,整個演武場上一片死寂,知道蕭漠大喝一聲才將眾人驚醒,七嘴八舌的大聲議論,喧囂震天。
看台上的眾多長老也失去了往日的矜持,相互爭辯的面紅耳赤。
「蕭漠剛才施展的是何種步法,竟然能夠達到御空飛行的境界。」一個長老問詢道。
「什麼御空飛行,明明是凌空虛踏,如履平地的境界。」
「凌空虛踏,如履平地的境界,這怎麼可能,連我這個蕭家長老都做不到,他一個黃階武者如何能做到。」一個老者雖然已經看到了蕭漠在空中借力之舉,但是依然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只不過是一個黃階武者,卻能施展出凌空踏步這種招式,當真讓人不敢置信呀。」
演武場上的蕭氏族人,已經沒人在意蕭逸的生死,都在討論著蕭漠所施展的步法,這種步法太過詭異、強大,竟然讓一個黃階武者達到了,許多天階高手都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
蕭彥城雙拳緊握,興奮的有些顫栗,不僅是因為蕭漠擊敗了蕭逸,還因為蕭漠所施展的步法太過神奇,連他都有些眼熱,如果能學到此步法,他的實力至少可以提高三成。
武者之間的戰斗差之毫厘,就能決定生死,提高三成的實力,足以讓任何武者為之瘋狂。
蕭進忠雖然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臉上的笑容卻如何也遮掩不住,他此時的心情比演武場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激動,作為一族之長,他考慮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兒孫,而是整個蕭家的繁盛與傳承。
上千年來蕭家一直搜尋者能夠匹配八荒掌法的頂級步法,天罡步法也算高深,但卻稱不上頂級步法,如今在自己孫子身上看到了千年來的希望,他的心情又如何能夠平靜。
蕭彥博依舊未從蕭逸和蕭漠兩人大戰中回過神來,他喉嚨發澀,有苦難言。
「這次比試不公平、不公平,如此強大的步法,萬年難尋,蕭漠一個黃口豎子如何能夠得到,定是家主以權謀私,私相授予。」大長老大聲質問到。
「大長老你得了失心瘋不成,多年來我蕭家一直在搜尋絕世步法,如果能得到如此絕世的步法,各位長老豈能毫不知情。」蕭進忠怒斥道。
「那蕭漠如何學到如此強大的步法,難道是他自創的不成。」
「大長老所言正是,這套步法名為「八荒步法」,正是我自創的步法。」蕭漠將「天龍八步」順口改成了八荒步法,臉不紅心不跳的說成是自己自創的。
「滿口胡言,老夫一把年紀了都不敢言自創武技,何況你一個無知小兒。」
「依照大長老所言,年紀越大、實力越強、成就也就越高,那麼以後世人發生沖突,有難以解決的恩怨,也用不著比武決斗了,只要比比誰的年齡大,誰就獲勝,世間豈不少了很多無謂的爭端。」蕭漠恥笑道。
「黃口小兒,你氣煞我也。」大長老怒極攻心。
「各位長老、叔伯、兄弟,我蕭家傳承千年,以武立族,八荒六合功乃天下奇功,八荒掌法近戰無敵,唯獨缺少一種近戰步法。」蕭漠懶得跟大長老扯皮,對著眾多族人拱手行禮說道。
「數年前,我立下宏願,願窮盡一生為蕭漠創出一種足以匹配八荒掌法的絕世步法,我翻閱了蕭家武庫的所有低階步法,不論寒冬酷暑苦心研究,甚至為此耽誤了自身的修行,被世人評價為庸人,又為公主所棄,淪為市井流傳的笑柄。」
蕭漠神情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又仿佛是真情流露。
「然而,作為蕭家子弟,犧牲小我,一心為族,任何謠言都不能動搖我的本心,經過數年來的刻苦鑽研,終于自創出了這套八荒步法,本想獻給家族,讓族人研習,沒曾想我的一片苦心並被被接受,甚至大長老要將我驅逐家族,我心痛哉,痛不可當。」蕭漠聲音哽咽,面色悲滄,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屈辱。
「也罷,既然家族並不認可我的所作所為,把我當成家族的寄生蟲,將我所創的步法視為雕蟲小計,甚至怕我駙馬之位被廢,會連累到整個家族的名譽,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蕭漠沉吟了一番,仿佛在面臨生死的抉擇一般。
「為了家族的榮譽,我願意自我驅逐,月兌離宗族。」
蕭漠的一番言論,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為了家族寧願舍去自我英雄,感人至深,讓族人動之以情,听的渾然忘我。
「好,有擔當、有氣魄,是個男子漢,我朱家已經有了一個敗類的孫子,也不在乎多一個敗類孫女婿。」定國公說道。「小子,既然你要月兌離蕭家,也莫做什麼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駙馬爺了,干脆入贅我定國公府得了,老夫的孫女任你挑。」
「多謝定國公美意,蕭漠受寵若驚。」蕭漠躬身施禮說道。
「好你個老豬,挖牆腳都挖到我蕭家來了,蕭漠是我蕭家的子孫,是我的嫡孫,又為蕭家創造了八荒步法這種頂級戰技,為家族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誰要在敢說將他驅逐家族,老子就活剮了他。」蕭進忠大聲說道。
「家族說得對,蕭漠為了創造八荒步法,不惜耽誤自身的修行,如此崇高的覺悟,試問有幾人能夠做到。」
「說得到,誰要敢對蕭漠佷孫不利,先問問老子這雙鐵掌。」
蕭漠稱八荒步法是自己自創的,演武場上的大多數人都心存質疑,蕭家奇才輩出,如果頂級步法是那麼容易創造的,又如何需要苦尋千年。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的真相並不重要,重要的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所謂的「合理」就是符合大多數人的利益,蕭家是家主一系的嫡系子孫,既然是他自創的步法,那麼自然是屬于蕭家所有,蕭漠又曾有言在先,願意將步法獻給家族,這符合整個家族的利益。
擂台之下的族人一時間無法將蕭漠的印象,從一個楚國公認的敗類、庸人,上升到一個為了家族利益可以犧牲自我的家族英雄。
這兩個形象的差距太大了,讓蕭氏族人一時間無法接受,倒是看台上的眾位長老,閱歷豐富、人老成精,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出言支持蕭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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