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運氣好,顧汐婼這一陣瞎跑亂闖還真就給她找回了自己的‘新房’,絲毫不做停怠,當下三下五除二翻箱倒櫃換了身輕便干淨的衣裳,卷了嫁妝里一些值錢的首飾便打包袱開溜。
正門不能走,側門找不到,當務之急唯有爬牆了!想她學生時代那會兒經常遲到被守衛拒之門外,她可就是靠著這個本事抓住院牆的藤蔓樹根兒爬牆進學校的,迄今從未失手案例!
不過,當幾經周轉終于站到這高高的院牆之下時,顧汐婼滿腔信心卻頓時焉了氣兒。想當初學校那圍牆雖然很高,可好歹還附有藤蔓樹根兒可以攀,可眼前這院牆光滑平整不說,還遠遠高出那麼多,任她怎麼蹦,都不可能上的去的,除非自己會輕功!
靠!怎麼辦?難道真的只能在這坐著等死不成?老天啊!你當真要絕我活路咩?你老人家就不能一個轟雷把這院牆給炸個窟窿讓我順利給逃出去?
借著明亮的月光,遠處的假山旁,雪逸寒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邪肆上揚的唇角噙著一抹玩味的淺笑。
看著顧汐婼一個人對著那圍牆又蹦又跳,甚是苦惱的樣子,一向冷傲的張伯也有些忍俊不禁。
「她可是想逃?」張伯第一次出口問了句廢話。
「帶著包袱,這還用問?」雪逸寒白了他一眼。
張伯立馬噤聲,靜觀其變。
顧汐婼正煩躁著,眼角余光忽然瞄到不遠的一棵梧桐樹,不禁眼前一亮,當即跑到樹下一陣摩拳擦掌,可才一會兒,小臉卻頓時耷拉了下來。
目測一下樹與院牆的距離,丫的,就算自己兩條腿接上也夠不著邊啊?爬樹有屁用!
「女乃女乃的!早知道這院牆這麼高,就事先定制一把助爬鉤了!」亡羊補牢還來得及不?顧汐婼直惱得想撞牆,「本打算代嫁謀自由,這下倒好,自由沒謀到,反倒小命不保,早知道還不如本分做丫鬟呢!」
這麼僵持著也不是辦法,呃要不,回去找點工具?不知道會不會還能好運的不被逮著哦?咬了咬下唇,顧汐婼當即心一橫,不管了,站著也是等死!不如憑運氣賭一把,博一線生機!嗯!就這麼辦,回去找工具!
思及此,當即取下包袱往樹下的草叢里一塞,隨即起身往回跑去。
當顧汐婼路過假山時,雪逸寒和張伯迅速隱藏起來,待她跑遠,這才走了出來,望著她的眸子皆是驚異好奇。
「她原來是冒名替嫁的丫鬟?」望著顧汐婼離去的方向,張伯的語氣里忽然有了些釋然,「听她語氣,似乎並非受人所派的細作。」
「我們也跟去看/看吧。」雪逸寒淡睨了張伯一眼,隨即朝顧汐婼離去的方向走去,他現在倒是對什麼細作不細作的不怎感興趣,他好奇的是,這女人不是要逃麼?那現在回跑又是干什麼去了?
一回到房間,為防止雪逸寒突然殺來,顧汐婼砰的便栓了房門,隨即打開窗戶,將桌前的四張凳子給一張張搬了出去,這才提起裙擺敏捷的翻出窗戶而去。
遠遠的,雪逸寒他們就听到砰的一聲關門聲響,快步上前飛上屋頂,正納悶兒間,一道人影嗖的自眼皮底下晃過,不是那女人是誰?只是,她那麼費勁的搬那幾張凳子是要干嘛?難道,她是想要借助凳子翻/牆出去?
這腳下的瓦片還沒踩熱乎呢,雪逸寒他們又騰的飛身躍下,緊跟其後追去。
再次藏身假山旁,望向那牆腳努力折騰的人兒,雪逸寒眸底不覺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這女人果然是利用凳子助爬,虧她想得出來!
看著面前擺放的凳子,顧汐婼不禁慶幸,這古代的凳子雖然是圓形,可四條腿卻是彎曲呈花瓶狀,直徑正好小于凳面,這樣一張張疊壘起來,不但省事,還高度恰到好處,站上去,只要踮踮腳要爬上去應該不成問題。至于跳下去,嘿嘿,這跳高技巧她早就駕輕就熟了,就算加高了那麼點點,頂多崴下腳,應該還不至于骨折。
「呸呸!」
攤開手掌一手一口唾沫,顧汐婼搓了搓手,當即便小心翼翼一張張凳子爬了上去,爬上第四張,這身子雖然小小搖晃吧,好歹不倒。不過她卻扶著牆一動沒敢亂動,打算等身形穩住了才借力爬上去。
收回視線,雪逸寒不禁低眉沉思究竟要不要就這麼放她走,再望過去時,不禁陡然驚駭的瞪大了瞳孔。
只見一條青蛇距離顧汐婼扶牆的手咫尺之遙,當即不假思索,雪逸寒指夾一枚毒/針甩袖嗖的破風襲去,正中蛇頭。
砰——
「啊——」
與此同時,伴隨著砰然一道凳子摔地的巨響,顧汐婼一聲尖叫驟然劃破了夜晚的寂靜,頓時驚起樹上棲息的飛鳥無數。
砰然摔了個四仰八叉,顧汐婼眼冒金星,驚駭的瞪著院牆上同時墜落的那一尾青蛇,張著嘴抖抖抖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她想逃,可是早就嚇得渾身癱軟,一動也動不了。嗚嗚嗚蛇啊!誰來救救我
一個騰躍便飛身過去,雪逸寒卻還是遲了一步。沒有任何遲疑,他當即便蹲身將顧汐婼抱了起來,轉身朝‘新房’而去。
事發之突然,依舊杵在假山旁的張伯愣是沒反應過來,目送著雪逸寒疾步而去的背影,良久才愕然瞠大了眼。王爺他轉性了?!
「謝謝」顧汐婼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偽娘救了自己,來不及過多思考,微不可聞的道了一聲謝謝,兩眼一翻便昏厥了過去。
「快去找大夫!」知道張伯還杵著原地,雪逸寒內力傳音命令道。
沒有走正門,雪逸寒抱著顧汐婼自窗戶而入,將其放在了床上,這才轉身打開了房門。卻在欲轉身的一瞬間怔住,自己這是怎麼了?這女人嘴賤,死活又與自己何干?干嘛要如此多事救她?
殊不知,自他這一來一回的跟來跟去,就已經很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