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了進宮的馬車,顧汐婼都還猶自擰眉糾結著。明明覺得很好的計劃,怎麼就失敗了呢?
對面的雪逸寒慵懶的靠在車壁上,雙臂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在那一會兒擰眉一會兒撅嘴煩躁,臉上不禁浮起一抹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淺淺笑意。然而,那笑卻很短暫,瞬間緊抿的唇際,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兩人一黑一紅形成鮮明的對比,顧汐婼一身新媳婦的流雲暗紋紅袍華麗端莊,而雪逸寒卻依舊是一襲黑袍一如既往,渾身上下未作一絲改變,讓人看不出一點正式來。若說他是新郎,估計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突兀,一臉糾結的顧汐婼斜挑眉眼瞄向對面的雪逸寒,「你不舒服?」其實她想問的是,‘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我很好。」淡淡的吐出三個字,雪逸寒臉上隨即恢復了一貫的冷然。
「哦。」訥訥的應了一聲,顧汐婼氣悶的咬了咬牙,轉頭望向車窗外,不消片刻又轉了回來,「你不是讓我洗兩個月的衣服嗎?怎麼......」
「你這是洗衣服上癮了?」不待她問完,雪逸寒便冷睨著她涼涼的反問道。
「呵呵......怎麼可能?」干笑兩聲,顧汐婼隨即抬頭望著車頂,不自在的挪了挪,復又一臉可憐兮兮的撅嘴看向雪逸寒,「那個,我......」
「你到底想說什麼?」不耐煩的打斷她,雪逸寒藏在袖中的手不覺握得死緊。
「我可以坐你旁邊嗎?」見自己問了這麼多廢話對方也沒發飆,顧汐婼隨即得寸進尺起來。
猶豫片刻,雪逸寒破天荒的點了點頭,就連他自己都暗自驚訝不已,在這之前,可沒一個女人能近得他身,除了......
得到許可,顧汐婼二話不說,當即起身跑到雪逸寒身邊坐了下來,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死皮賴臉的就把腦袋湊人家肩膀上了。
「你......」對她突來之舉,雪逸寒顯得措手不及。
「我困了,肩膀借人靠一下又不會死!」嘴上凶巴巴的,手卻在不著痕跡的偷偷把人家的袖子往上揉。
還就不信了,那麼多胡椒粉和芥末粉攪拌的水浸泡兩個小時的衣服居然一點用也沒有,就連她自己的手當時就用皂角清洗感覺,還整整辣疼了兩天呢!而且,她還刻意把這家伙的褻褲也一並攪合著洗了,那地方肌膚脆弱敏感,就算不疼的撒不出尿,但皮膚過敏是免不了的吧?(某陌︰猥瑣笑之......)
「你在找什麼?」
冷不丁雪逸寒涼涼的聲音自頭頂響起,驚得顧汐婼手一抖,趕緊停住了動作。
「車子太晃,不抱緊點我怕會摔了。」這個借口......真爛!車子晃嗎?沒看出來呢!緊拽著雪逸寒的手臂不放,顧汐婼真擔心他識破自己的動機氣得把自己扔出去。
「我數到三,滾回你的位置去!」低沉的聲音有著壓抑的慍怒,「三!」
「呀,你不識數!」抬起‘迷茫’的笑臉,顧汐婼眨巴眨巴眼裝糊涂。
砰——
砰然一聲悶響,顧汐婼還不及反應,人已被呈拋物線狀的扔回了對面之前的位置。一摔坐在凳子上,可憐了她的小屁屁喲!
在宮門口,雪逸寒就讓馬車停了下來,更是一反常態的對顧汐婼溫柔有加呵護備至,體貼的攙扶著她下馬車,一路上手牽手秀恩愛,招搖過境。
從馬車上下來,顧汐婼的眉毛就沒停止顫抖過。丫的,這偽娘吃錯藥了?唱的又是哪一出呢?
「我們這是去哪?」扭頭看他,顧汐婼不禁疑惑的道,其實這話她憋了好久,早在王府就想問來著。還要穿得這麼正式,該不會是要見公婆吧?
顧汐婼卻並沒有等到回答,倒是雪逸寒一個突然頓步,令她前進的步子冷不防被往後一帶,給拽出好大一個趔趄。
「你干嘛......」顧汐婼話說一半就發覺到不對,雪逸寒這家伙居然在發愣?!不禁狐疑的順著他的目光轉頭看去,只見長長的走廊盡頭,一身著鳳袍華服,頭戴步搖的絕子在兩名宮婢的攙扶下,正款步迎面走來。
顧汐婼不禁奇怪的望望那女子又轉頭看看依舊發愣的雪逸寒,心中很是月復誹,咦?這女人誰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