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
不輕不重的兩個字卻仿似雨夜雷電,劈得素雅怔愣當場。目光直直的望著前方,眼里看不出是驚喜,悲傷,還是彷徨,或者,都有。
素雅的反應,出乎顧汐婼的意料,笑容瞬間僵硬在了唇角,本以為,她會高興的......
「出宮?」還沒自懷孕的震撼中徹底回魂兒,又被素雅的一句出宮雷得一怔,「公主這是要去哪?」
尤其是曉芸,已經急得哭了。
顧汐婼和曉芸不明所以的對望一眼,但腳步卻絲毫不怠,緊隨即追了上去。
「免禮。」獨孤滄月依舊緊皺著眉頭,揮手讓他們起來。
詢問宮門的守衛,他們並沒有見到素雅。這消息瞬間讓三人按下心來,這證明素雅她並沒有離宮。
兩人領命,抱拳一禮,隨即轉身出門而去。
「今日,爵祿的素雅公主失蹤,朕懷疑和那叫莫爾的男子有關,你們全力搜尋,毋必找出此人下落!」凜眸看了眼兩人,獨孤滄月凝色下令道。
不等曉芸把話說完,獨孤滄月已然疾步沖出了御書房,「皇宮這麼大,她應該還在宮里。」
「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總之我心意已經,曉芸,你若還當我是主子,就去收拾吧。」面對曉芸的反對,素雅隨即冷下臉來,態度亦是不容置駁。
「曉芸,收拾包袱,我們即刻出宮。」打斷曉芸,素雅的語氣急促而迫切。
「婼兒,你不是來找滄月看病的麼?」動了動唇,素雅的聲音都透著顫栗,「你們,出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說著,隨即翻身背對著他們,閉上了眼。
自從診斷出素雅懷孕,獨孤滄月就沉默著沒有說話,緊抿的唇讓人猜不透情緒。腦子里不停閃現的,居然全是他們在御書房的激情畫面。
紫靈望望樓上,又看看龜奴急匆匆離去的背影,這才抑不住納悶兒的問道,「素雅公主是誰啊?」
「嗚嗚......公主,你既然沒出宮,那你去哪里了嘛,身子那麼差......」經顧汐婼這麼一問,獨孤滄月這才猛然回神,「呃......也不是很嚴重,也就是之前墮胎之時身子受到重創傷了元氣,加以調理自會無礙,過兩天,我讓曹公公把藥給你送到府上。」
獨孤滄月為顧汐婼診斷的把著脈,卻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把著皓腕都好一會兒了,也不見他發一句言。
「皇上,魅姐,你們怎麼來了?」戴月微笑迎了上來,半年不見,愈發蛻變出了女人的成熟韻美。
「公主的發簪怎麼會掉在地上呢?該不會是出事了吧?」曉芸也停止的哭泣,抽噎著上前擔憂的道。
顧汐婼自是明白他為何而失神恍惚,當即低眸一笑,「素雅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是想和他在一起,可我不想用孩子來拴住他,更不想,利用孩子得到他的憐憫。」撫模著平坦的小月復,素雅不禁黯然的濕了眼眶。
「素雅公主失蹤了,你去把他們找來再說吧。」顧汐婼很想念戴月她們的說,只可惜今兒不是敘舊的時候,說完,旋即帶著曉芸上了樓。
「當然,你的病,一般的藥材和大夫治不了。」獨孤滄月溫潤一笑,然那笑里卻多了一抹恍惚。
「怎麼?情況很嚴重麼?」良久,直到感覺手都有些麻木了,顧汐婼這才忍不住出聲道。
看到驚惶失措的她,兩人面面相覷,皆是一震。
御書房
見狀,顧汐婼和曉芸也連忙跟上。
听到曉芸的話,獨孤滄月不由微斂了眼眸,隨即轉頭對玄奕他們道,「你們去吧,倘若真是那莫爾擄走了公主,毋必護得公主安全!」
兩人一離開,裝睡的素雅當即就坐起身來,望向曉芸的眼神不再是呆滯無神。
「不行!」曉芸想都沒想就斷然反對素雅的決定,「你沒有嫁人就懷了孩子,爵祿肯定回不去,你有沒有想過你將來要怎麼辦?」
砰--
話說,自從和雪逸寒正式成親,顧汐婼這個準老板已經好些時日沒來這新月樓了,商號的一切營業都有戴月紫靈她們打理的妥妥當當,每月只管數錢進賬,其它一律犯不著操心。倒是那造人工程,著實消耗了人不少的精力。
在听客居等了不消多時,玄奕玉珩便得令趕了過來。
顧汐婼本想牽素雅的手,可那冰涼的觸感卻令她驀然一怔。
看到他們,戴月紫靈亦是驚詫不已,半響才自驚詫中回神,上前招呼道。
果然是之前墮胎落下的病根兒,顧汐婼不禁苦笑著勾了勾唇。
然而,三人在紫馨殿一直等到夜幕低垂,也未見到素雅回來。
獨孤滄月也早就下令全宮找人,可這都將近兩個時辰了,卻無半點消息。
「去哪都好,總之,我要馬上離開。」說著,素雅已經下床穿上了鞋子。
「皇上,公主,公主她不見了!」撲上去緊拽著獨孤滄月的衣袖,曉芸粗喘連連,急的紅了眼眶,「她先前就吵著要離開,說不想利用孩子牽絆皇上,博得您的憐憫,奴婢勸她養好身子再說,沒想到......」
見獨孤滄月點頭,曉芸當即一拍腦門兒,「對啊,我怎麼給忘了,這莫爾和公主有半年賭約,倘若半年之期公主無法得到皇上的垂愛,就得乖乖回去爵祿嫁于莫爾為妾,一定是他擄走了公主,一定是他!」
「曉芸?何事如此驚惶?」直覺和素雅有關,獨孤滄月眉頭一凝,當即緊張問道。
而顧汐婼卻听得雲里霧里。莫爾?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號人物?誰呢?
獨孤滄月還沒來得及開口,曉芸就不顧曹公公的阻攔,突兀推門沖了進來。
「是。」那龜奴听罷,當即領命而去。
「素雅......」
聞言,獨孤滄月連忙上前奪過顧汐婼手中的發簪,素來溫潤的俊眸瞬息劃過一抹凜然,「不錯,這發簪是素雅的。」
「玄奕參見皇上,魅姐。」
「什麼藥啊?市面上買不到麼?」
戴月她們並不認識這號人物,但眼下不是糾結這問題的時候,當即面色一凝,轉身對一旁的龜奴吩咐道,「即刻把玄奕和玉珩找來,樓上听客居。」
深深的望了素雅一眼,獨孤滄月隨即轉身對曉芸道,「太醫院那邊你就別去了,照顧好公主。」
本就心情緊張,曉芸這麼一哭,哭的大家的心情愈發的凌亂了,獨孤滄月本就焦躁皺著的眉頭愈發緊皺了起來。
按常理,就素雅目前的虛弱程度,應該走得不快才是,然而,他們一路追到宮門口也沒看到她的人。
「皇上,魅姐。」紫靈亦迎了上來,眸底難抑激動之色。這半年,她倒是一點沒變。
素雅起身想要叫住她,可曉芸的腳步卻絲毫不停的快步離開了。
「公主唄。」白了紫靈一眼,扔給她一記我怎麼知道的眼神,戴月轉身忙活招呼客人去了。
「離開?」一听這話,曉芸聲量陡然驚詫拔高,「公主,我沒听錯吧?你現在懷有身孕,卻要離開?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留在皇上身邊嗎?如今你懷了他的孩子......」
「這不是素雅的發簪麼?」連忙上前撿起,顧汐婼心底沒來由的咯 一下。該不會,出事了吧?
「公主......」曉芸還想勸她,可話到嘴邊卻無語的搖了搖頭,「你剛大病初愈,身子還弱著,離開的事情,且身子好點再說吧。」不想再無謂爭論下去,說完,曉芸隨即轉身出門而去。
去新月樓?
聞言,獨孤滄月點了點頭。
沒有回答曉芸,獨孤滄月手中的發簪當即袖中一收,轉身朝門外走去,「出宮,去新月樓!」
清楚主子執拗的脾性,但就她現在的身子,曉芸是決計不會同意她在這個時候離開的。他前開子。
「不知皇上和魅姐找我們來有何吩咐?」瞄了眼獨孤滄月凝重的臉色,玄奕隨即問道。
素雅公主?
「曉芸!」
顧汐婼正想上前安慰曉芸幾句,卻突兀被桌腳旁的一支梅花簪吸引了目光。
縱是再淡定的人,這時也坐不住了。
一進門,兩人齊聲跪禮道。
回頭不解的望了獨孤滄月一眼,顧汐婼這才起身跟了出去。
「是!」
「公主......」
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既然沒有出宮,那她人呢?
「就讓素雅好好休息,婼兒,我們先出去吧。」叫上仍蹲在床邊的顧汐婼,獨孤滄月徑自走出了房門。
「莫爾?」獨孤滄月話音剛落,一旁的曉芸就搶過了話頭,「不知皇上所說的那個莫爾,可是爵祿人?」
「是。」曉芸這才自震愕中回神,福身一禮。
「我們在樓上听客居,你速速派人去把玄奕玉珩找來。」沒有任何客套寒暄,獨孤滄月扔下一道命令,徑自便上了樓。
「玉珩參見皇上,魅姐。」
「出什麼事了?」望了獨孤滄月背影一眼,戴月忙拉住欲跟上樓的顧汐婼問道。
待兩人離開,獨孤滄月這才看向顧汐婼道,「我不能這麼等下去......」
「好,我陪你去找!」不待獨孤滄月把話說完,顧汐婼斷然搶過了話頭,說罷,隨即看向曉芸,「曉芸,你去一趟雪府,告知我夫君一聲,我不想他擔心,你也別著急,就在雪府等我們的消息,嗯?」zVXC。
曉芸含淚點了點頭,眼下除了這樣,也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