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的少妻 接骨之痛

作者 ︰ 紀初七

「我說過,我最討厭看見你哭,最厭惡你委屈求全的模樣」,他說出更難听的話來,他總是知道,什麼可以讓她最難受。

季向晚臉色煞白,唇微微顫著,卻是說不出話來,良久,她靜靜地垂下頭去,露出細膩白潤的頸項,更顯不堪一折,仿佛一枝已是頻于凋墜的白菊,只要他再輕輕用力就能讓她徹斷飄零,再無姝好的可能。

但他,卻似胸間被堵上了什麼,呼出的氣息都是沉重。

頓然的沉默,像是化不開的膠凝,他明明是有機會拂袖離開,明明是已將她傷得這樣厲害。

可是,他與她俱是佇在原地,一絲不動。

太陽不知何時已掛在天邊,曦明晨光穿過窗欞照進室內,一方晴空落在眼底,昨日陰霾恍似雲煙,這無常的天氣,就像他的脾性,總歸是有一天,會放晴的。

她深深吸了兩口氣,又抬起他的手,緩緩開口,「若是傷口處理的不好,會留下疤痕」。

他眉峰一緊,皺褶的眉結久久無法松緩,他該是收回手,該是斥責她的卑微,卻像被咒語定住了動作,只能看著她攤開他的掌心,輕輕地拆開他指背的繃帶……

她從藥箱中拿出棉紗輕沾酒精,洗淨他指間的血痕,再用鑷子夾起紫瓶中的碘伏棉球消毒,便是道,「會有一些沙疼,你且忍著」。

她不知道這種細小的疼痛對他而言,就像是被蚊蟲叮了一口,她每擦一下,都要稍稍頓住,那番小心翼翼的情態,令他瞬間失神,她的手就像她的頸一樣白膩,柔軟細滑的指觸,卻是那樣地涼,直讓人想攏在掌心……

她把消炎的細粉輕輕撒在他的傷口上,換上新的繃帶一圈圈纏好。他看著她熟絡的包扎打結,怕是一次燒傷,一次割傷,已給了她足夠的經驗。那片燒傷的瘢痕,其實還是鮮明,覆在她柔白的手背上,更添猙獰……

她打完最後一個解扣,抽離的瞬間,他的指倏然聚攏,一下子裹住了她的手。

指尖一顫,她頓時像只受了驚的鹿,睜大了眼楮,卻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他的手這樣大,全全的裹住她的,掌心里有暖熱的溫度,恍似幼時冬日里她與兄長打完雪仗回來,手凍得冰涼,一下撲到父親懷中,小手被大掌包著,溫暖得不像真的。

直到她輕輕回握住他的手,他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像是被鋒錐猛地刺到,如他突然的相握,又遽然甩開,力道之大,直將她推到在地。

腕肘重重磕在冰冷堅硬的石面上,她半晌都無法抬起,只能小聲驚喘,「好疼」,她試了幾次都站不起來,淚水已在眼眶打轉,卻咬緊了唇,硬是憋了回去。

唐少宸一怔,便上前一步,半蹲著查看她的手臂,片刻,他臉色一沉,澀聲道,「斷了,須得接骨。」再看她,明明是怕極了的樣子,卻還是強自鎮定,沉沉頷首。

他一把將她抱起,這般近的距離,她連看都不敢看他,被他放到床畔,她終于怯怯的抬起腦袋,小聲問他,「會很疼嗎?」

接骨之痛好比鋼刀削骨,他眉頭不著痕跡的一凜,面色愈加沉落,只得輕輕點了點頭。

她卻是微扯唇角,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沒關系,我不怕。」

……

他執起她的臂肘,細緞般的維長,還像是未長大的稚童。

唇已被她咬的快滲出血來,額頭上布滿豆大的汗珠,可觸到他目光,她還是滿眼的信賴。

骨節一聲脆響,重新接回。

她竟是咬緊了牙關,一絲一毫都未吭聲,唇角卻已滴出鮮血,人一下子攤在床角。

見她如此,他心中無由升起一團火氣,便是斥道,「要喊便喊,要哭便哭,我沒讓你痛極了也一聲不吭!」

一道光束不偏不倚,正落到她虛白的臉上,睫上水珠輕顫,似是朝蕊晨露,剔透晶瑩,她凝起最後一絲氣力,啞聲開口︰「你說過,最討厭看見我哭。」

話音即落,她便再也抵不住蝕骨的鈍痛,眼皮越來越沉,意識漸然混沌,恍惚間,她似是看到他焦迫的走來,眼底有她從未有見過的錯亂,仿佛听見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向晚,向晚……」

一定,是夢罷。

秀眉一展,她輕輕地閉上眼楮。

PS︰二更啦~謝謝親們的留言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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