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過花枝葉睫,季向晚將滿捧花束插到盛滿露水的玻璃瓶中,置在臥房的茶幾中央。一只手無法靈活使用,她一番侍弄,身上素白的薄衫沾上些許水漬濕泥,便是走到衣櫃,拿出件長褂準備換下髒衣。
可折騰半天,她卻只是將將把薄衫月兌下,額面已是香汗淋灕,還幾次觸動了傷及的臂肘,疼的齒寒。
終于,她聳下肩頭,泄氣的嘆了口氣,就這麼半果著坐在床畔,光潔的果背正對著房門處。
恰是此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她驚得一悸,忙是拿了衣服擋在胸口,回身望過去。
卻見唐少宸立在門口,瞪大黑眸,亦是驚詫莫名的望向她。
「你、你、你出去!」她臉上被燒得一陣滾燙,瞬時染上一片緋紅。
唐少宸喉間一浮,只換上一貫的沉冷面色,卻沒有出去,反是走進房內。案上那捧插在淨水中的花束落進眼底,帶著春日的斑斕,艷得動人,尤其,那幾枝潔白如玉的瓊花,清雅無瑕的模樣,恍似他進門時看見的那片光潔的果背……
季向晚一時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垂首四望,雖是已有過肌膚之親,她卻沒有一次是在明處這樣被他撞到,怯怯抬眸,只見他好整以暇的坐到沙發上,拾起茶幾上的報紙,展開翻閱起來。
須臾,室內只听得紙頁輕翻的聲響,她咬了咬牙,終是轉身背對著他,重新換衣。卻是越急越亂,穿了半天,連半只袖子都沒套好,一不小心,猛地扯到受傷的肘,不由驚呼出聲,「啊!」
唐少宸闔上報紙,皺了皺眉,用極不自然的命令口吻沖她喝道,「過來」。
一陣怔忡,她下意識不住的搖頭,將衣服牢牢抱在胸前。
「遮什麼遮,你還有什麼我沒見過!」話一出口,他卻是別過臉去,干咳了兩聲。
聞言,她頰邊的暈紅更添艷色,只覺再是抬不起頭來,依舊一動不動。半晌,卻听得他愈加不忿的呵斥,「你到底過不過來!」
閉眸咬唇,她做了個深呼吸,終是抱著衣服極慢極慢的走到茶幾前,與他還是隔著米遠的距離,卻已是她的極限。
唐少宸起身,兩步越到她身邊,與她面對面站著,她將頭埋得很低,若是此時地上有個洞,他毫不懷疑她會立時鑽進去。
伸手去扯她抱在胸前的衣衫,卻還是被她緊緊裹住,濃眉一緊,他倏地使力扯過她的衣服,她氣力不及,竟是隨衣向前,一下子撞進他懷里。
她全身一顫,忙是退出,卻被一展略顯粗暴的臂彎攏住,又是跌了回去,耳邊便是一聲不耐的低吼,「別動!」
聞聲,她將雙手覆在胸前,微微鎖起肩脊,不再動彈。
他將長褂蓋在她肩頭,先奪出她未傷的臂,送進袖口,然後將另一只袖子輕輕套進她打了石膏的右肘上,沒用多少工夫,便已穿戴齊整。
整個過程,她都沒有睜開眼楮,白皙柔女敕的膚色襯得小臉像顆熟透的番茄。黑眸微沉,他的手指堪堪停在觸到那抹嫣紅的前一秒,終是緩緩收束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