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然微笑道︰「我沒事,麻煩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君岫飛卻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許小姐,我的建議是,楊鈴的精神上有問題,而她還因為蔣雙超的事情恨著你,你出門盡量不要一個人,凡事小心些。」
「我知道了,君sir,你剛才說到要跟我說夜卓凡和湯烙聖的什麼事情?」許安然問道。
湯烙聖望向了夜家的那一家人,夜卓凡正在和夜傲擎進行擁抱,他的拳頭是越握越緊,如果不是夜傲擎在給那個女人撐腰,那個女人哪有這麼囂張?害得湯家兩兄弟都入獄了呢!
「既然她們不願意等我回來,隨她們去吧!」夜傲擎沉聲道。
許歡顏看了看四周︰「媽媽,怎麼沒有見到騎士叔叔?」
他們到了之後,夜卓凡和湯烙聖一起走出了高牆,只是湯家那邊的人呢,來接的人只有湯氏父母,湯烙聖不由問道︰「烙軒呢?」
許安然微微一笑,可心卻是在滴血,那是他們的家嗎?夜傲擎從來沒有說過,那里是他們的家,而許歡顏畢竟是孩子,她並不懂得一個家的意義。
「都是因為一個叫做許安然的女人,听說他娶了她為妻,而且在飛雨國里投資,最後卻被判刑入獄……」湯母泣不成聲。
可是,現在兩人連面也見不到,還怎麼說去留的問題呢?
「你不止是要她出去住,而且還要將她趕回飛雨國,她不僅是不能留在夜家,還不能留在香城。」夜老爺子說道。
「許小姐,你回來了,夜家老爺子特意打電話回來,要我收拾好大少爺的房間。」嚴管家說道。
只是這一次,許安然多了一個女兒,一起在墨溪園外守候著夜傲擎的歸來。她也明白她和夜傲擎的處境有多麼的尷尬。
一連幾天,許安然也沒有見到夜傲擎,她也就全力照顧著許歡顏。
許安然一怔之時,夜傲擎已經掛了電話。去什為上。
夜輝偉大手一揮︰「給我滾出去!」
夜家老爺子看著他們兄弟倆︰「好了,我們有什麼話也回去再說吧!這個晦氣的地方,還是早走早好。」
夜傲擎在洗好了澡之後,看到了手機上的短信,是來自于許安然,她沒有走,反而是住了下來,他的唇角不自覺的向上揚了揚,但是,卻沒有回她的信息。
是嗎?夜卓凡和湯烙聖都要出獄了?許安然現在才覺得這個件事情遠沒有結束,而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這時,夜老爺子示意嚴管家下去,他道︰「傲擎,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夜家才會有今天的狀況,你還讓她來住在夜家,而且明天卓凡就要回這里住了,你怎麼給卓凡一個交待?」
夜傲擎拿起手機︰「你不想趁機走嗎?還打電話做什麼?」
夜傲擎嘲弄的輕笑︰「你自己決定吧!」
「明天接你大哥出獄,我今天特意趕過來。」夜輝偉說道,「傲擎,公司管理高層要留一席之位給卓凡。」
許安然當然也明白夜傲擎夾在中間難做人,所以,她才要說,無論夜傲擎的決定是什麼,她都會接受。他留她也罷,他要她走也好,她都听他的。
還不等許安然解釋,夜輝偉就吩咐家佣們關上門,將許安然倆母女擋在了門外。
「許安然她們呢?」夜傲擎問道。
湯烙聖握緊了拳頭︰「又是因為許安然這個女人……」
「那我們回家去,和騎士叔叔呆在一起,好不好?」許歡顏望著她。
「夜先生,我在。」嚴管家馬上答道。
夜老爺子這一說,就是要斷了夜傲擎能和許安然在一起的所有後路,他也知道,他想要趕走許安然容易,但是,關鍵在于夜傲擎這里。
「你還敢回來香城?」夜輝偉的臉上滿是陰騖的神色。
父子倆一對上視線之後,夜老爺子是恨鐵不成鋼,夜傲擎只是靜靜的仿佛大鐘站立一般。
「夠與不夠我自然是有分寸,爸爸今天剛來香城,想必也是累了,早些休息,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夜傲擎說著就拿了車鑰匙往外走。
「媽媽,騎士叔叔怎麼還沒有回來呀?」許歡顏不由問道。
打定了這樣的主意之後,許安然將許歡顏抱在了懷里,冬夜的冷風吹了過來,許安然將許歡顏抱的更緊了一些。
「夜老爺來了。」嚴管家一行人趕忙出來迎接。
嚴管家走了過來,「夜先生,許小姐兩母女已經不在門外了,您要不要派人去找她們?」
「哦……」許歡顏還是掩飾不住的失望,「是因為那個很凶的爺爺嗎?」
夜老爺子沉聲道︰「玩玩玩?玩火**,你玩得還不夠嗎?」
君岫飛道︰「夜卓凡和湯烙聖就快出獄了,以我對他們兩人的理解,可能會對你不利,所以你回香城來,凡事都要小心些。」
到了夜氏公司樓下的許安然和許歡顏兩母女,並未能像狗血電視民劇里所演的那樣,在公司樓下踫見夜傲擎,她們站在公司樓下,卻看到的是整個公司都關了燈,也就是說,夜傲擎並未在公司加班了,那麼,他又去了哪里?
許安然沉默了片刻,才道︰「傲擎知道嗎?」
許安然凝視著他︰「我要不要走,等傲擎決定吧!如果他決定要我走,我就走,如果他的決定是我留下來,我就留下來。」
晚上,許安然帶許歡顏去吃了晚飯,然後找了一家酒店住下,當許歡顏沉沉睡去之後,她卻起身,站在窗前,俯瞰這座城市的夜歸人。
「騎士叔叔怎麼說?」許歡顏滿懷期待的問道。
夜傲擎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沉聲叫道︰「嚴管家!」
只是,隨著夜卓凡的回來,她和夜傲擎之間,恐怕……
嚴管家著急了︰「如果許小姐是去找夜先生您呢?」
許安然將許歡顏護在了身後,禮貌的對夜輝偉道︰「夜老爺子好!」
夜傲擎交決定權給她,是走還是留,許安然決定留下來,無論怎麼樣,夜傲擎在整件復仇事件中,扮演的是一個不知情的角色,而她,才是主謀。
許安然俯低身體,模了模許歡顏的頭︰「因為騎士叔叔還沒有回來,所以他們不讓我們進去。」
那麼,夜家的人不能對夜傲擎進行審判,無論夜家的人要怎麼樣對夜傲擎,她都要留下來和他一起面對。或者她能力有限,幫不了他什麼,但至少她願意和他站在一起,站在同一戰線上並肩作戰。
就在出租車駛出了墨溪園之後不久,夜傲擎開著車回到了家,他看見了夜輝偉,表情淡然的道︰「爸爸,您來了。」
雖然他不再忌憚夜老爺子所說的公司繼承權,但是,他有自己的打算,夜卓凡明天出獄,而他與許安然之間,無論是前塵往事,還是之後的相處,都會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大問題。所以,夜傲擎必須在他們中間想一個辦法維持一個平衡,而男人在乎的莫過于權勢和金錢,女要最在乎的莫過于愛情,他自認為能夠讓他們都不再生怨恨,只是前提是他不能讓他們都知道他的動機。
許安然撫了撫她的頭︰「騎士叔叔可能是下班了吧!」
「今天出了一點事情,不能回去了,不過呢,媽媽會陪著歡顏一起的。」許安然揉了揉她的頭發,故做輕松的說道。
最後,夜傲擎還是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著夜家老爺子,說了一句難辨真假的話︰「我還以為我早沒有了公司的繼承權了呢!」
許歡顏不明白的看著許安然︰「媽媽,他們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夜傲擎只是淡然一笑,他何嘗不明白夜老爺子的心思,他道︰「我還沒有玩夠她,等我玩夠了之後,自然會處理的。」
「大哥能繼承您的股份,那是公司紅利的問題,而現在我們談的是公司高層的人事變換問題,我是公司執行總裁,理應按章辦事。」夜傲擎不卑不亢。
她听著手機里傳來的斷線的「嘟嘟」之聲,好一陣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許歡顏叫著她︰「媽媽……媽媽……」
「這里是我兒子的家,你這個外人有什麼話可說!就是你這只狐狸精在作祟,卓凡才會有今天,而且還將傲擎迷得顛三倒四,連魂魄都歸不了位。」夜輝偉指著許安然大罵。
「好 !」許歡顏跳了起來,然後又呵著氣,「媽媽,今天怎麼這麼冷呀?」
嚴管家看了一眼在廳里沙發上坐在的夜家老爺子,然後才道︰「她們沒有進來,夜老爺說讓她們走。」
「我不知道夜先生知不知道呀!」嚴管家搖了搖頭︰「許小姐,你也知道,夜先生這幾天脾氣都不好,我也沒有敢招惹他。許小姐,其實你是夜先生唯一帶進來的一個女人,在你走後,有一個叫做桑茵的女人主動來找夜先生,結果被夜先生給罵走了。」
「謝謝君sir告訴我這些。」許安然凝望著他,「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我先走了。」
這話一出,夜傲擎放緩了腳步,如果是五年前夜老爺子這樣說,他可能還有所忌憚,可是,如今的夜傲擎,已非當年的夜傲擎了,他在美國的U公司已經馳名世界五百強,只是知道他是真正幕後老板的人是少之又少罷了。
夜老爺子凝視著他,五年未見,他已經老了,在夜卓凡突然入獄之後,他就顯得蒼老了很多,在他看來,夜傲擎還深陷在許安然的溫柔鄉里,這可是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一件事情。
湯父看著他們,不由道︰「好了,烙聖,你剛出來,別給我惹事,我們先回家,有什麼到了家里再說,現在在外面,說話也不方便……」
夜家老爺子看著他︰「爸爸日思夜想,都希望你早點出來,盼望著見到你的這一刻,怎麼可能不來?」
如果夜傲擎要她們消失在夜家人的面前,她就消失,他如果要她留下來,她就留下來。
「哼!」夜家老爺子氣不過,然後轉身上樓去休息。
許安然被他這樣嗆白,她微微上揚的嘴角有些僵硬了,很快,她就輕聲道︰「傲擎,是走是留,我都听你的。」其實夜傲擎一早收到了消息,夜家老爺子會抵臨香城,他會親自來接夜卓凡出獄,今天夜家老爺子已經到了墨溪園,他雖然人還在公司,但夜老爺子到了家里的事情也已經是知道了。
「那我們在這里等騎士叔叔回來,好不好?」許歡顏乖巧的說。
「他怎麼樣了?」湯烙聖急忙問道。
「什麼?」湯烙聖的身影不禁晃了幾晃。「為什麼事?他每次來,我都是千叮萬囑的告誡過他,要他不能重蹈我的覆轍,他為什麼就是不听呢?」
誰知,夜傲擎並不買帳︰「公司管理高層現在沒有哪里的職位是空缺的,所以大哥要進來做事,只有看人事部安排在哪里了。」
第二天,許安然送許歡顏去學校。
夜傲擎沒有停下腳步︰「爸,小心肝火太旺,我會被媽一直碎碎念的。」
夜輝偉一听,頓時就怒道︰「傲擎,夜氏公司卓凡也有一份,你這樣是什麼意思?」
許安然剛剛接了許歡顏放學,也正好走到了門口,兩母女和夜家老爺剛好撞上了一個正著。
嚴管家自然是明白夜傲擎叫她是為什麼,可是,被夜家老爺子看住,她又能做些什麼?
許安然放下了手中的手機,然後看著許歡顏,夜傲擎將這一個難題丟給了她,她的決定是走還是留?
湯母哭著道︰「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烙軒他入獄了……」
夜傲擎點燃了一支煙,任自己彌漫在了煙霧之中。
「傲擎,你給我站住!」夜老爺子重重的一喝,「否則我取消你在夜氏公司的繼承權。」
夜傲擎開車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許安然兩母女在門外,難道夜老爺子讓她們走,正合了她的心意,她找到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這樣的一走了之了?——
果然,許安然回到了墨溪園後,就看到了嚴管家在收拾夜卓凡的房間,她站在了門口,仿佛看到那個陰沉著臉的男人就在房間里,上一次,兩人的較量里,最後以許安然取勝,那麼這一次,夜卓凡出獄後回來,恐怕是要掀起驚濤駭浪了吧!
而夜家這一邊,夜卓凡出來之後,對夜傲擎並沒有敵意,相反,還主動的擁抱了抱夜傲擎,然後看著頭發早已經花白的夜家老爺子︰「爸,叫傲擎來接我就行了,您親自來做什麼?年紀大了,腿腳也不方便。」
兩母女一起搭上了車,然後往夜氏公司而去。
許安然沒有正面回答,卻是牽起了她的小手︰「媽媽帶你去吃晚飯,然後住在學校附近,可好?這樣明天一早起來就可以去上學了。」
許安然安慰著她︰「騎士叔叔可能在加班,歡顏會不會很冷,要不?媽媽帶你去酒店先住下,回頭再來找騎士叔叔,好嗎?」
「我們先打個電話問問騎士叔叔,問他現在在哪里,好不好?」許安然拿出了手機,她撥打電話給夜傲擎。
「好。」夜傲擎答應了下來,然後準備上樓。
許安然看著她的小臉,她輕聲道︰「騎士叔叔說,他現在沒有空來接小歡顏,讓小歡顏和媽媽先找個地方住下。」
夜卓凡是棋玄一案的直接當事人,而且是許安然將他送進了牢獄,而夜卓凡是夜傲擎的大哥,夜家上上下下恐怕對她都是恨之入骨。她在夜家的生活,可以想見是舉步惟艱。但是,盡管是這樣,她也要听听夜傲擎的意見。
可是,等他到了樓上之後,夜傲擎卻沒有看到了許安然和許歡顏兩母女的身影,往常這個時候,她們都應該已經在家里了,為什麼今天沒有?
「傲擎,明天上午我們一起去接你大哥。」夜輝偉不想他們夜家的人因為一個女人就各自散開,甚至相互成仇。
許安然月兌下了外套,蓋在了許歡顏的身上,「來,媽媽抱著出去搭車。」
可是,現在夜傲擎還沒有下班,嚴管家見夜家的家事問題又開始升級,準備馬上悄悄的去給夜傲擎打電話時,卻被夜家老爺子強制制止。
夜傲擎卻安靜的說︰「大哥,這是我應該做的。」
晚上,等許歡顏睡熟了之後,許安然給夜傲擎發了一條短信︰「我們在凱莉酒店住下了。」
「謝謝爸爸。」夜卓凡經過了這五年,人變得更為成熟了,雖然是在獄中生活,但畢竟夜家是名門翹楚,夜卓凡也只是沒有人生自由罷了,在獄中卻也是過得不差,他轉臉望向了夜傲擎︰「你呀,這五年也不來看我,卻總是替我打點好獄中的一切,傲擎,我們之間是兄弟,我了解你的脾氣,謝字就免了。」
第二天,夜輝偉和夜傲擎一起接夜卓凡出獄。
當然,許安然這一夜未睡得安穩,她是個未雨惆繆的人,面對即將出獄的夜卓凡,她思緒萬千,她根本做不到高枕無憂,還有就是沒有等到夜傲擎的回信,她的心中還是忐忑不安,畢竟沒有他的明確指示,她在面對他的時候,在面對夜家人的時候,她終是底氣不足。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許安然被關在了夜家的大門外,上一次是夜卓凡剛剛來香城的時候,將許安然拒之于門外,而這一次,是夜家的大家長夜家老爺子,將許安然擋在了門外。
湯母一听,淚水馬上就流了下來︰「烙聖,媽媽終于是等到你出來了,可是烙軒他……他……」
「我們不能回家去住嗎?」許歡顏睜大了眼楮。
夜老爺子斥責道︰「你是不是沒有出息的去找那個女人?」
夜家老爺子一看到了她們,臉色馬上就變了,雖然他已經是收到了消息,這兩母女回到了香城來生活,但是,真正見到的這一刻里,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是!夜先生。」嚴管家只得退下。
許安然看了看天色已晚,也不知道夜傲擎為什麼這幾天加班總是加的這麼晚,她的腳已經有些僵硬了,又擔心著凍壞了許歡顏,她拉著許歡顏的手︰「我們去騎士叔叔的公司等他,好嗎?」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表示了她的決心,她想,他一看,應該是明白的。
夜輝偉知道兩人因為許安然的事情,父子倆還在鬧別扭,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反正公司的事情,他還有權決定哪個高管離開,然後讓夜卓凡頂顛倒是頂替上。
「那騎士叔叔會來我們住的酒店嗎?」許歡顏餐大了眼楮。
「當然好。」許安然拉著許歡顏的手,然後坐在了墨溪園的大門外。
所以,她不能走,她留在他的身邊。即使墨溪園回不去,她還是會在他的身邊不遠處,心系著他——
許安然還沒有說話時,許歡顏就道︰「媽媽,這個爺爺好凶哦!」
這五年里,湯烙軒會時不時的來探監,可是,今天是他重獲新生的日子,卻沒有見到弟弟的身影。
夜傲擎似乎早料到夜老爺子會這樣說話,他道︰「我讓她出去住吧。」
君岫飛又道︰「另外,蔣雙超已經被醫生再次證實患有家族遺傳性精神病,所以他逃月兌了法律的制裁,被強制到精神病院接受看管。」
夜傲擎看著食指和中指間的香煙,一點又一點的燃燒殆盡,「如果通常是不成立的,爸回來了,你去忙吧!這些事別管了。」
夜卓凡出獄的前一天,夜家老爺子專門從美國趕回來,他沒有通知夜傲擎接他,就直接來到了墨溪園里。
如果她曾是他的唯一,那麼,他也曾是她的唯一。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兩人算是扯平了吧!
于是,繼湯家離開之後,夜家的人也離開。zVXC。
回到了墨溪園之後,嚴管家按照以前的風俗,為夜卓凡洗去了一身的晦氣,從此踏上康莊大道,大家說說笑笑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在酒店里的許安然,卻是整個人都陷入了不安的情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