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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維深的車很快就消失了街道的轉角。
周陌和溫心言沉默離去,溫心言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很好奇地去研究江承烈的表情。
而周陌,心中同樣充滿疑問。為什麼他們會以為陸小喬是陸蕎?陸蕎是誰?又或者陸小喬是誰?
其實陸小喬除了出身不詳,沒有什麼家庭背景,說到底其實她也是個很好的老婆人選,獨立、堅強、任勞任怨,娶了她絕對沒有後顧之憂,完全可以投入到事業的拼搏中去。
但是,緣分、選擇,各種各樣的誘惑,很多事情他根本控制不了,包括自己的意志!他看著陸小喬消失的地方,輕輕地嘆出一口氣。
這一邊的江承烈拉著章怡上了車,也是不到十秒就絕塵而去。原本還熙熙攘攘的餐廳前面只剩下程影和鐘道遠。
「阿烈!!」程影有點絕望地大叫著。江承烈的怒氣超出了她的想像。這,是什麼意思?他還在乎她?是這樣嗎?
「唉,我們可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鐘道遠看著程影又不失時機地拋出一句中國名言。
「誰淪落?誰跟你是我們?死鬼子!!!!」程影的怒火無處發泄,鐘道遠很不幸地撞槍口上了。
「噢,MG。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鐘道遠看著咆哮的程影搖頭晃腦地說道。
「你小人,你全家才是小人。滾!!!!!」今晚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存心都要跟她作對的?連個死洋鬼子都要在她面前搖頭晃腦。
都是陸蕎那個賤人!!!我絕對不會就這樣罷休的!!程影朝鐘道遠吼完就 地轉身走了。
「原來不是每一個中國女子都是東方美人來的,還是小喬姑娘好。」鐘道遠自言自語。
嚴維深的車上,陸小喬終于把臉從手掌上抬了起來。她呆呆地看著窗外,不知是在看車窗上一臉惘然的自己還是車窗外那些綴成一道道金線的瑰麗燈影。
「陸蕎,是誰?」她終于開口。
車子吱地一聲就停了下來,正好前面一個紅燈亮了。
十分鐘後,陸小喬和嚴維深坐在一間茶座的角落。
「現在,可以說了吧?」陸小喬沒有去動面前的茶杯,而是直直地看著嚴維深。
陸蕎!陸蕎!嚴維深垂下眼簾,然後又抬起來看著對面的陸小喬。
七年的時間,已經足以改變一個人,她的容貌、氣質,人生,甚至記憶。可是,你就是她嗎?嚴維深問。
那一年,她不過大一,他已經大四,這讓她在他面前就是一個十足的妹妹頭。
十七歲的陸蕎,和一幫在接待處守候著,準備獵獲小白兔的二十二三的大四學長們,當單純懵懂的陸蕎走進他們的視線時,一下就成點亮了那幫豺狼的綠幽幽的眼光。
當年的嚴維深不過是被拉去湊熱鬧,但想不到竟然一頭就栽在了陸蕎的手上。可是等他想要有所行動的時候,竟然發現他可愛的小白兔已經成為了他人的盤中餐——同樣是經管系的同屆的江承烈。
然後,他就開始犯起了獨自愛戀、暗自神傷、遙遙相望的單思之苦。
再然後,陸蕎消失了。大家都畢業了,各奔東西。誰都不知道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過陸蕎這個人一樣,暗中打听過,陸蕎是孤兒,卻有人來幫她辦了退學的手續,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當第一次見到陸小喬的時候,嚴維深正在隔了幾張桌子之外的距離,他看著仿佛很不真實的陸小喬,她正在 里啪啦地教訓地一個當小三的女人。嚴維深那時就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看著她,知道她離開了座位,走出了餐廳才反應過來。
陸小喬在靜靜地听著,這個陸蕎的故事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但自己卻被人莫名其妙地牽扯了進去。
「我跟她有多像?」她問。
「除了那顆嘴角的朱砂痣,其余的地方,一模一樣。」嚴維深看著她,仿佛正在斟酌著字詞。
「一模一樣?一模一樣……」陸小喬呢喃著這幾個字,頭突然隱隱地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