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容易的事嗎?這時眼見莊家並沒有等待三人,已經開始交替蓋碗,顯然已始開局,崔亞兵眼珠子提溜一轉,笑嬉嬉的答道︰「基哥,你這是破費了,明知道小弟剛出家門,就想請宴請我是吧。有這個心意就直接,咱倆還繞這麼多彎道道干嘛,是吧!嘿嘿……」
唐伯基這才听明白,敢情這小子意思是哥們包輸的,來拿話逗咱樂啊!行,到時候有你丫蛋疼的時候!
「別說沒用的,賭不賭一句話!」
「賭了,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別說兄弟不仗義,咱這兜里還有兩錢,一會兒錢不夠我給你掂上!」崔亞兵嘿嘿直笑,顯然是很不看好他的眼力勁兒。
唐伯基將折扇一抖,十分騷包的笑道︰「既然亞兵你有這個心思,那你一會兒就瞧好了吧,咱這月復中可是饑鳴如雷,直等著好酒好菜下肚。」
就在這時,莊家的交互替換已然停下,大聲吆喝道︰「下注了,下注了啊!上一把沒贏的請早,否則就沒翻本的機會了,要下的快……」
唐伯基接過阿寶的兩吊銅錢,看都不看一眼,隨手丟到最右邊那個無人看好的蓋碗面前。干完這事還沖阿寶和崔亞兵得意的一笑,打趣道︰「中午自己利索點,挑個好點的館子,咱們都是出來放風,指不定什麼時候還會被關回去。」
得,這家伙敢情認為是出監放風來了,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就崔家大少爺和大小姐的脾氣,這兩家伙還真指不定啥時候又被禁足于家中。
當他下注的時候,那位莊家明顯的楞了一下,心中忍不住嘀咕道︰見過二的,可真沒見過二成這副德性的,連瞧都不瞧上一眼就敢下注,拿錢不當錢是吧,今個兒不宰你都對不起你父母。
崔亞兵和阿寶也傻了,這不明擺著送錢給別人花麼,基哥(少爺)平時看起來不傻啊,今個兒怎麼犯迷糊勁兒?難道是病還沒好,定然是這樣,否則于理不合。
全場之中,只有唐伯基依然面不改色,得意洋洋的裝傻沖楞,那德性就像是有錢沒地方花的人,要多騷包就有多騷包。莊家見他這模樣,臉上一抽動,喊道︰「各位,抓緊時間下注了啊!買定離手!開……」
「且慢!」
就在莊家馬上要揭開蓋碗時,見听唐伯基大喝一聲,對莊家微微一笑道︰「莊頭,你都擺了這麼多回,手一定酸了把,這把就由我來代勞。」
話音未落,雙手齊出,將左邊和中間的兩副蓋碗同時揭開,根本沒有留給莊家說話的余地。眾人頓時嘩然,原來大家都認為還是左邊的蓋碗中空空如也,毛都沒一根,中間的那個蓋碗同樣如此。
就在大家愕然的同時,唐伯基嘿嘿一笑,用手指著最後一個蓋碗,沖莊家擠眉弄眼道︰「莊頭,你瞧這石子是不是在右邊的碗里呢?」說完,眉毛揚了揚,那意思很顯然,表明你心里清楚。
莊家額上滿頭是汗,嘴唇也不住哆嗦,敢情這是遇上了行家里手了。拿眼掃了一下周圍,見邊上人多,趕忙賠笑道︰「當然,當然,您這是目光如炬,小的甘拜下風。兩吊錢,賠給你您的,拿好了。」
他揭開了碗,那顆石子果然靜靜的躺在里面,一動不動。眾人大為驚奇,而莊家乘機對大伙兒喊道︰「各位瞧清楚了吧,這位小兄弟他壓了兩吊錢,咱也賠了他兩吊。所以,剛才沒贏的人可以放心的壓上,殺二賠一,童叟無欺。」說完,討饒的對唐伯基賠笑了下。
唐伯基見對方如此,便隨口道︰「咱贏了錢,就該去吃吃喝喝了,這五髒廟也是時候該祭祭,亞兵、阿寶,咱們走。」
言畢,大搖大擺的帶著兩人頭也不回的離去。
走出老遠,唐伯基微微回頭瞧了一眼,得意一笑,樂呵呵的哼道︰「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說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崔亞兵和阿寶兩人都茫然的跟在他後頭,听他一個人在那大聲歡唱那奇怪的調子,不過听著好像挻順耳。他們想破腦袋瓜都不明白,基哥(少爺)看都不看上一眼,就能夠明白石子就在那個蓋碗里。而莊家也是揭開蓋碗,果然不出所料,還真在那兒呆著。
崔亞兵急得直上火,恬著臉上前湊笑道︰「基哥,基哥,你和我說說,那個是怎麼個玩法?下回也咱倆也好幫你多壓壓,這麼一來,咱們的月例不是猛漲了嗎?」
看來這小子還真有點上癮了,唐伯基撇了下嘴,不屑的答道︰「就你們兩這眼力勁兒,上去十回也是有殺無回,別一會兒連褲叉都輸了,光著在大街上溜達。」
阿寶被他說的臉色微紅,剛才還信誓旦旦說包贏無輸的,結果自己還是輸的一塌糊涂。崔亞兵也有點明白,那把兩和阿寶兩人都瞧個準,揭開來一看就是沒有。這其中定有問題,但自己就琢磨不明白其中的道道。
「基哥,你給我倆說說,這東西怎麼個玩法,你瞧我這心里和小貓抓的一樣癢癢,你就別哼小曲了,快給我說說吧!」
唐伯基停下了口中的歌曲,頓足定楮瞄上了他們兩眼,模了下肚子,嘆道︰「我也想和你們說啊,但是這個肚子餓的使不上勁,腦瓜子里頭亂糟糟的,想不起事兒。亞兵,你說應該如何是好?」
崔亞兵拍了拍腦門,趕忙道︰「吃!必須吃!想吃什麼就別和我客氣,听說前邊不遠就有一悅賓樓,味道不錯,咱們上去嘗嘗鮮。」
……
唐伯基三人在悅賓樓上大吃大喝,什麼好吃點什麼,吃得那是滿嘴流油,連說話的工夫都沒有。糖醋鯉魚剛剛端上桌,沒一回兒工夫,就成了骨頭,那樣子就連貓兒見著都會流淚,根本沒有一絲肉掛在上面。阿寶還好些,沒怎麼敢和兩位少爺搶食,但唐、崔兩個家伙根本不知道啥叫客氣,風卷殘雲的把桌面上的東西一掃而光,還在喝著小酒,聊著天。
崔亞兵喝了一杯迎賓醉,贊道︰「好酒夠勁道!這悅賓樓的菜和酒就是地道,不過錢就貴了點。不過沒事,咱們不差那兩錢。這個,基哥,你瞧現在酒足飯飽了,是不是也該和咱倆說說,那石子你是如何猜中的?」
阿寶也是湊頭傾听,他自己心中也好奇的要命,不過他還是感到很有臉面,少爺厲害,自己也跟著沾光。
唐伯基依在護欄上,側著腦袋用牙簽剔牙,半眯著眼,還在回味剛才的美食,聞言一楞,擰身面對二人,端正坐姿,嚴肅的問道︰「我說的話,你們能夠保證不說出去嗎?」
崔亞兵和阿寶兩人互視一眼,立即和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見到二人點頭,基哥才慢慢沉吟道︰「實話告訴你們,本公子自幼得遇仙人,稱我姿質上佳身具靈根精骨,于是乎便授道法。然我苦修十余載,如今只有小成。今日偶遇危機關頭,便使出透視之術,觀其內在之奧妙,自然得心應手,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