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基聞言一抖,老娘這是要打自己,還要流血為止,高呼道︰「娘親啊!我這也是為了咱們家才做下的事兒,您不能冤枉孩兒,況且,況且……」說到這兒,為了著想,唯有吐露出實情,接道︰「況且,那鳳來樓和劉家大宅,現在已在孩兒名下,這不是給咱家立下大功了嗎!」
「你說什麼!」兩崔一唐聞言驚呼,都呆楞住不敢相信。
無奈之下,基哥忍痛將還沒捂熱的房契和地契通通交于高堂之手,但那張保人購買的契約卻是留在身上,不問不交,否則那些銀子真會打了水飄,留不下半點防身。到時候不止如此,就連青樓大計都得泡湯,沒銀子逛哪門子西院,回自己家玩去吧。
崔婉惜起身接過房契和地契,細看之下果然是鳳來樓和劉家大院的契書,似喜似怒的嗔道︰「還不如實招來,真要皮肉受苦嗎!」
「是,是!娘親想要知道,孩兒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唐伯基嬉皮笑臉的對自己老娘吐出實情,一五一十完全沒有遺漏,只是隱去五千兩拿下兩幢房子的事兒,多加個一萬,說是一萬五千兩拿下。眾人也信以為真,沒有再行追問,因為這與市價相符合。
三人听完這段話後久久不語,表情不盡相同。崔國仁是凝神沉思,崔婉惜是似喜似嗔,唐嘯天是面帶笑容。這一切的情況都讓唐伯基盡漏眼底,把一顆心穩穩的放入月復中。
良久之後,崔婉惜對自己哥哥打了個眼色,沖堂下兩人嗔道︰「你們兩小家伙,別以為這事兒就過去了,後面有你們好受的,兵兒先隨基兒回房,如果有事再行招喚你們!」
「孩兒告退。」
待他們兩人走後,三人也回到房中,遣開下人,圍著那兩張契紙展開討論。
崔國仁這會兒展眉寬心,笑呵呵道︰「嘯天,唐家終于出了個英杰,唐老爺子如果在天有靈,也會倍感欣慰,可以含笑九泉了!」
唐嘯天哈哈大笑︰「國仁,我也是真沒想到,這件環環相扣,緊密異常的連環妙計,竟然是出自基兒之手,也是讓我瞠目結舌,自嘆不如啊!」
崔婉惜嗔道︰「那是我生的好兒子,你當然不如他了!我就知道基兒他雖生性頑劣,但聰明伶俐,鬼主意一套接一套的。先是利用市井流言,制造假象,迷惑劉大通,再化裝成道家仙長的模樣,憤怒離去。最後等時機成熟,誆騙對方讓出錢財,奉上供狀親筆畫押。還能巧取毫奪鳳來樓和劉家大宅,諸般手段真是讓我吃驚。哥,你這會兒相信不是有人指點了吧?我就說了,咱們身份之事,不可能讓他人知曉,你偏不信。」
崔國二再也沒那泠漠神情,含笑道︰「不錯,先前是我預料錯誤,不知你們發現沒有,基兒的眼神和原來有相當大的變化。原先,遇見諸如此類事件,他絕不可能像今日一般沉著冷靜,穩如泰山。在我們的目視之下還能夠侃侃而談,絲毫不懼,我們問一句,他答一句,沒有多說一絲一毫。最後,在婉惜的威脅之下,才無奈道出購宅之事,這心眼多的真讓我驚訝。」
「自從他受傷之後,仿佛像換了個人般。不過,他的確是我孩兒,我是不可能認錯的。開竅,對,一定是那一跤讓他開了竅,真是唐家列祖列宗保佑。嘯天,大哥,你們覺得是否將他真實的身份說出,也好讓他自己注意一些?」崔婉惜輕聲道。
唐嘯天沉聲道︰「不可,這事關重大,萬一被他人得知,立刻將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基兒還小,等他再長大些不遲,等他明曉事理,慢慢的將此事告知于他。」
「不錯,嘯天的意見和我完全相同。」崔國仁肅容道︰「他的身份和嘯天兄的身份太過重大,萬一有什麼閃失,我們吃罪不起。」
他們三人就在房中細細詳談,唐伯基和崔亞兵兩人就在書房里無聊透頂,互相打趣。
「基哥,你真厲害,他們三人的言行和舉止都被你料的細毫不差,就連對答都和你所述一般,小弟真是佩服。避重就輕,對答如流,厲害,真厲害!」
唐伯基得意一笑,道︰「一般一般,也就是正常發揮而以。不過,你老爹真是有兩把刷子,差點沒把我唬住。你回家可得提防著點,我感覺銀子的事情還得上交,不過好在咱們還留下點東西,你到時候將玉鐲買資,還有陰陽魚的改造費用提上一提,手上還可剩兩錢,我這里也能剩個萬八千的銀子,嘿嘿……到時候咱們爽上一把!」
「嘿嘿……」兩人的奸笑就如同夜梟啼鳴般劃過天跡,驚起數只棲息的鳥類,振翅而起。
「哦,對了,差點忘了個事兒。」唐伯基止笑道︰「那個洞玄子大師的事兒,你可別說是我傳的,今晚可是說清了不關咱們的事,你小子可別抖露出去,不然以後再有好事,就別怪我不帶上你。」
崔亞兵聞言拍了拍胸膛,仗義道︰「放心,打死我都不招!就算打死你,我也不會招供!」
唐伯基鄙夷的望向他,暗暗嘀咕道︰是,打死你都不招,打個半死全他娘招了!
「對了,基哥,你拿下鳳來樓有什麼打算麼?要交給小姑打理嗎?咱兩也沒工夫理會此事,再過二十來天,就得進入書院,那苦日子就要來臨了!哎,想起那些個之詩經什麼的,我就頭疼,你說學這些干嘛,真是的。」崔亞兵抱怨道。
唐伯基模索下巴,沉聲道︰「鳳來樓,我原先打算是想自己暗中經營,也好讓咱倆有個營生,不至于啃老。但現在看來,還需從長計議,明日我就和娘親這樣說……」
崔亞兵細細聆听,不住點頭贊道︰「妙……妙……行!我看準行,那小弟就先行謝過了!哈哈,高興,真高興!」
二更時分,崔亞兵才隨其父離開唐府,回到了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