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突然一走了之,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張昭等人反應過來之後,卻發現諸葛亮已經和魯肅一起走了,只剩下馬謖留在這里。眼看這個年輕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張昭等人都是紛紛摩拳擦掌,原本準備用來詰責諸葛亮的話語,一下子全都朝馬謖來了。
馬謖卻不願意這麼被動,眼看他們一個個眼神不善,當下索性是主動坐下開口道︰「諸位若有什麼疑問,盡可發問,我馬幼常自當知無不言!」說完這話,頓時覺得自己氣勢沖天,似乎眼前這些人都是不值一提了。任憑你江東謀士如雲,我自有一腔豪情以對,又何懼之有?
馬謖沒想到的是,自己剛一報姓名,居然是引起了一陣小規模的騷動。江東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由張昭這個出頭鳥上前開口問道︰「敢問足下,可是在長阪坡設計大敗曹公的馬謖馬幼常?」
「正是在下,如假包換!」馬謖沒料到自己也是名人了,心里也不免有些小得意。眼看還有人議論紛紛,顯然是不信,當下索性是哈哈一笑開口道︰「馬幼常又不是什麼值錢的人,冒充他很有意思嗎?在下正是馬謖,諸公勿疑!」
這句話一出口,江東眾人總算是淡定了下來。打量了馬謖一眼,張昭也是開口問道︰「原來閣下就是馬幼常,當真是英雄出少年。昭今有一言相問︰近聞劉豫州三顧孔明于草廬之中,幸得孔明,以為如魚得水,本欲盡得荊襄。然如今其盡入曹操之手,卻不知是何故?還望幼常說之!」竟然是舊事重提。
馬謖早就料到他會拿這個事情來攻擊自己,當下哈哈一笑道︰「素聞子布先生乃是江東高士,為何卻出此粗鄙之語?我今有一言,還請諸位見教。向日我家主公屯兵樊城,人民稀少,糧食鮮薄夫以甲兵不完,城郭不固,軍不經練,糧不繼日,然而卻以軍師計策,博望燒屯,白河用水,使得夏侯惇,曹仁之輩心驚膽裂,我竊以為管仲、樂毅之用兵,未必過此。至于劉琮降曹,此乃變數,何人能知?主公又不忍乘亂奪同宗之基業,此真大仁大義也。饒是如此,我軍將士依舊浴血拼殺,奪江陵,戰當陽,殺得曹操幾乎喪命。竊以為管仲、樂毅用兵,也不過如此!如今我軍屯兵江夏,正待與曹操再決勝負,荊襄豪杰更是紛紛來投。試問張公,究竟是誰勝誰敗,豈可以此評判軍師的智謀?」
要說馬謖也算是理由充分了,畢竟劉備沒有像歷史上一樣兵敗當陽,因此底氣足了不少。張昭也是要面子的人,話說到這個份上,他要是再繼續胡攪蠻纏下去,難免要惹自己的同僚笑話,當下緘默不言。他閉嘴了,一旁的虞翻虞仲翔卻是按捺不住,直接起身開口道︰「今曹公兵屯百萬,將列千員,龍驤虎視,平吞江夏,未知幼常對劉使君和自己那渺茫的前景,有何展望?」
我靠,馬謖心里暗罵了一句。前世看書的時候,就非常討厭這個虞翻,原因無它,這廝最喜歡落井下石。現在他開口閉口居然直言自己前景渺茫,馬謖豈會對這種人客氣呢?
哈哈一笑,馬謖搖搖頭開口道︰「素聞虞仲翔乃是江東高士,不想竟然出此愚昧之言。所謂擁兵百萬,不過是曹操虛張聲勢,閣下居然信以為真?足下目光如此短淺,當真是惹人發笑!」
虞翻一听這話頓時火了,厲聲問道︰「我如何目光短淺了?」聲音尖利,馬謖一時間還以為他練了葵花寶典了。自己平時在劉關張諸葛亮他們面前都是大聲說話的,區區一個虞翻,馬謖還真沒放在眼里。
冷笑一聲,馬謖開口道︰「曹操收攏袁紹、劉表等烏合之眾,兵馬不過二十萬,何來的百萬之兵?你等久居江東,素知江東兵精糧足,何以遇見曹操一群烏合之眾,卻如此害怕?而看不出曹兵虛實,不是目光短淺危言聳听,卻是什麼?」
虞翻聞言一張臉氣得幾乎成了豬肝,上下倆片嘴唇抖了半晌,這才艱難的開口道︰「烏合之眾?」
「正是烏合之眾!」馬謖繼續開口道︰「眼下曹操北方初定,民心未穩,尚有烏桓,匈奴之憂,又有西面馬騰韓遂之亂,卻妄自南下,反倒還真奪了荊州!為何?皆是因為荊州有如你等這般怕死之人,不戰而降!我主公以數千之眾,卻在新野和樊城兩番大敗曹軍,不是烏合之眾,又是什麼?!江東亦有帶甲數以十萬計,卻不知如我主劉皇叔一般抗敵,反倒一心只想求降,不覺得可悲、可笑麼?」
眼看虞翻還想狡辯,馬謖索性是搶先一步開口道︰「素聞昔日虞仲翔乃是會稽太守王朗的幕僚,孫討逆征討會稽之時便勸他投降。王太守不听,閣下便夤夜前來投奔。如今曹操勢大,閣下又要勸孫將軍投奔曹操,不知道閣下到底要投降幾次,才能做一個稍微有點節操的臣子呢?若是孫將軍不願投降,閣下是不是又要迫不及待,夤夜渡江去見曹操?」這一番話說來,當真是惡毒之極。江東眾人听了之後,再一想虞翻平素的行為,頓時看著他的眼神就不免有些古怪了。虞翻自家事自家知,知道自己傷疤被揭開,再糾纏下去只能自取其辱,不得不狼狽退下。
連續擊退張昭和虞翻,馬謖也是心情大好。不過這些人顯然不準備就這麼放過他,不多時一旁的步鷙步子山也是殺了出來道︰「素聞荊襄多舌辯之士,莫非幼常今日欲效蘇秦、張儀之舌,來游說我東吳耶?」
狗眼看人低!馬謖對這位孫權的大舅子立即便下了這個定義。當下哈哈一笑道︰「虧足下還飽讀詩書,居然以為蘇秦、張儀都只是說客而已。須知蘇秦配六國相印,合縱以致強秦不能動六國分毫;張儀連橫致使強秦威震天下。此二人真乃有經天緯地之才。足下卻以為他二人僅僅是說客,當真是狗眼看人低!」說到最後,卻是一順口之下,就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