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戰俘不同于之前,之前是周瑜俘虜的基本上都是荊州軍,主公在荊州頗有人望,因此收編這些人不是問題。而這次我們的人一則是太多,二則是他們都是曹操麾下的精銳,倉促收編很容易造成嘩變,還需從長計議,我看還是派人渡江去告訴主公,讓他做決斷吧!這些個俘虜,還是先送到夏口後方去。」馬謖思前想後,一時間也找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只能把這個皮球踢回給劉備再說了。夏口那里好歹有幾萬人,這1200人就算再怎麼忠于曹操,只要把他們徹底打散了補充在軍隊里,應該就是沒問題了。
魏延本來就是來找他想拿個主意的,現在自然是唯他馬首是瞻了,不過也還是問了一句︰「既然如此,那要不要繼續派哨騎打探曹軍輜重隊的虛實呢?」這一次的搶劫的收獲實在是太豐富了,豐富到了讓魏延已經是欲罷不能了的地步。
听了魏延的話,馬謖也頗為心動。但是稍一思量,最後還是搖頭道︰「我看還是算了,一則最近我們這四次打劫,所劫得的糧食已經足夠這里的大軍數月用度;再者現在俘虜實在是太多了,我們兵力著實有限,要是少了人看守他們,只怕是關不住!還有,咱們的部曲戰死也有不少,在補充之前,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萬一自己在戰場上沒有吃虧,卻被一群俘虜給嘩變了,還是被自己抓來的俘虜嘩變了,那就未免太搞笑了。
此外馬謖還有一個擔憂沒說,那就是要是自己搞的太過高調的話,讓身在烏林的曹丞相太過注意自己這支小部隊,那麼就非自己所願了。要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魯山這里不過千把號子人,可萬萬當不起他老人家一根小手指頭。
魏延也知道這話不假,當下馬謖寫了一封信,將自己這里的情況詳細敘述了一番,派人連夜渡江去告訴劉備,讓他盡早想辦法解決這里的問題。同時包括曹純在內的1200名俘虜,也是連夜被押上船,由魏延率500人,親自連夜押送到夏口後方去,曹純本人則是被馬謖派人用船押著,連夜送去赤壁見劉備。曹純雖然是勇將,但是他現在已經身受重傷,又是走長江水路,相信他就算想跑,也鬧不出什麼名堂。剩下的就是馬謖在這里翹首以待,等劉備的回話了。
不說魯山大營這里,馬謖和魏延正在遭遇幸福的煩惱,此時在他們西邊,听從曹純的命令,率步兵護送輜重隊先行離開的曹泰,自從分別之後,就一直不能安心下來,總覺得自己心里面有些不踏實。而這種不踏實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了這天晚上,因為曹純一直沒有能夠追上來。終于在晚上護衛隊宿營的時候,有人是忍不住了。
「子實,情形有些不對啊。子和叔父前去追擊敵軍,若是順利的話一兩個時辰也就應該結束了,怎麼到現在還沒追上來,你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剛剛扎下營寨派人嚴加守衛,隨軍的副軍校尉,夏侯淵的族佷夏侯杰便即來和曹泰商議。
「放心,我下午的時候就已經派出斥候前去查探了。想來那些區區毛賊何足道哉,想來子和叔父已經是剿滅了他們。多半是趕路的時候迷失了路徑,這才沒有及時追上來!」曹泰都不知道說這話是安慰夏侯杰,還是安慰自己了。
曹純要是順利的話,三四個時辰前就應該是解決戰斗了。而輜重隊前進的速度有限,曹泰他們自從告別曹純之後,在這五六個時辰里面,也就前進了也不過五十多里地。以騎軍的速度,這點路程最多兩個時辰就能追上來了。而且曹純隨軍也有向導,不是說迷路就迷路的。就在這時,帳篷忽然被人掀開了,隨行的副將報告,說是派出去查探到曹純等人的下落的斥候已經回來了。曹泰和夏侯杰聞言,連忙讓這人進來稟報。
「啟稟兩位大人,曹將軍……死……死了……,全死了!」出乎二人的意料,奉命前去負責打探他們下落的斥候進來之後,卻是一臉驚恐,結結巴巴地說道。
「什麼全死了?說清楚!」曹泰看斥候這麼失態,非常惱怒地呵斥道。
「是,稟報兩位大人,我順著馬蹄印記追到一處山谷,結果發現曹將軍的重騎軍全都死在了里面!」斥候稍稍緩過一絲神來,把自己探听的消息細細道來。
「什麼?」曹泰和夏侯杰面面相覷,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什麼。當下二人顧不得一天的勞累未曾休整,連忙率領2000步卒,在斥候的帶領下,來到曹純被伏擊的山谷。剛來到谷口,只看到一堆的大石頭,將進入山谷的道路給死死地堵住。曹泰和夏侯杰急忙親自爬上石堆頂上,居高臨下朝前方一眼看去,立時也變的目瞪口呆。只見里面約有8、900步長的一段道路上,倒斃著數以千計的人和馬的尸體,整個山谷中死氣沉沉,殷紅一片,宛如人間地獄。饒是他二人也算是久經沙場,乍一看到這樣的情形,都是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快!把石頭推開!」稍微冷靜下來之後,曹泰急忙從石堆上爬下來,指揮士兵清理道路。先把眾人合力,將這些大石頭紛紛搬開;然後把人和馬的尸體全部搬出來。一行人忙活了一夜,直至次日清晨才把尸體分門別類整理好了,一共是1700多具尸體,但是其中卻不見曹純的身影,盡管曹泰依稀辨認出一匹斷腿倒斃在地的戰馬乃是他的坐騎,但是曹純本人卻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更讓人無語的是,伏擊的敵人似乎是窮瘋了,所有的尸體上面的衣甲,居然都是被剝得干干淨淨,連一件都沒有留下來。而敵人的尸體,卻是一具都沒有。曹泰想要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確定一下這些敵人的身份,卻是連哪怕一點線索都沒有。
「叔父,你在哪里啊,是誰伏擊了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看到這亂七八糟的一幕,無數的疑問立時涌上曹泰的心頭,加上鼻子里又聞著這濃烈的血腥氣味,曹泰一時間只覺得頭暈目眩,兩腿一軟就一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