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凍死人,這麼冷的天竟然還要巡夜。連個鬼影子也看不到!」一名巡邏的士兵忍不住輕聲抱怨起來
「是啊,誰會在這樣冷的天出來搞鬼啊!當官的一個個都躲在家里的炕上抱婆娘,卻讓我們受這種罪!真他娘的!」另一名士兵也是附和道。
「是啊!」滿月復怨言的其他士兵紛紛搭起腔來,反正現在長官不在,發發牢騷也沒人管,何樂而不為呢。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視力較好的士兵仿佛注意到了什麼,揉了揉困澀的眼皮,定楮朝城下望去。
「下……下面好象有人!」這名士兵驚叫出聲。一听說這話,所有人立刻就警覺起來。一名什長從城樓上探出頭去,朝下面的大喊了一聲︰「下面是誰?」
「是我們!快開城門!快快!」下面一個聲音回答道,雖然沒自報姓名,但是但听對方的口氣,似乎的確是自己人,而且語氣十分惶急。城樓上的巡邏士兵個個面面相覷,根本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原先喊話的士兵又喊一句︰「你們到底是誰,奉曹將軍的軍令,晚上不得開啟城門!」
「混蛋!曹將軍就在下面,我們出征中了埋伏戰敗了,將軍也受了重傷,還不快打開城門,給將軍找大夫診治!要是曹將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擔待的起嗎?」許久不見開城門,下面的人口氣已經變的非常憤怒了。
開?還是不開?城樓上的士兵也拿不定主意。「快去請夏侯將軍過來,讓他決定!」一名比較老成的士兵說道。
不多時,睡眼惺忪的夏侯存來到城樓,定楮往城下一看,只模模糊糊地看見下面有百十個人,看服飾的確是自己軍中的士兵。但他一點也不敢疏忽,朝下面朗聲喊道︰「曹將軍在下面嗎?怎麼就你們這些人了?其他出征的兄弟呢?」
下面的人似乎也听出了是夏侯存的聲音,語氣雖然仍然很焦急,但卻恭敬了很多︰「夏侯將軍,我們在去接應丞相的路上被敵人埋伏,曹將軍身受重傷,一萬名弟兄幾乎全部被殲,就只逃出我們這些人了,現在還有敵人在後面追趕我們呢,請夏侯將軍快開城門吧!」
就在這時,夏侯存果然看見從遠處南邊的黑暗之中,有一隊火光在不斷接近過來,隱隱約約地還可以听見喊殺之聲。可是城下的敵軍似乎也不太可靠,夏侯存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略一思索。回身拿了一個火把扔到城下,大聲喊道︰「你們讓我看看曹將軍,如果真是將軍,我就讓你們進來!」
「是,大人!」,一個人被抬了起來,在火光的照映下。夏侯存將這人的臉龐和身形看得清清楚楚,果然是曹仁,但此時他雙目緊閉,身上衣甲上都是沾滿了血跡,看來的確是受了重傷。就在這時,喊殺聲已經是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了。
「快,快放下吊橋,打開城門!一定要在後面敵軍追到之前,把曹將軍接進來!快!」確認了曹仁的身份之後,夏侯存再無懷疑,立即下令開城門把他們放進來。夏侯存心急曹仁安危,更是親自下城門去把眾人迎接進來。
「快關城門,不要把敵人放進來,將軍怎麼樣了?」看到擔架上的曹仁,夏侯存急急忙忙上前問道。但就在這時,夏侯存忽然感覺自己失去了重心,被人一把抓住腰間的皮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隨即幾把刀迅速架在他的脖子上。
「怎麼回事?」夏侯存這一下被摔得肚子里七葷八素,半晌爬不起來。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劉皇叔麾下厲鋒都尉,義陽魏延魏文長在此,誰敢輕舉妄動,夏侯存便要人頭落地!」與此同時,伴隨著「啪!」「啪!」兩聲,連接吊橋的兩根粗壯的纜繩,也被魏延手起刀落,齊根斬斷。至此,南郡城門已經是暢通無阻,任人出入了。
由于主將落在敵人手中,投鼠忌器的曹軍守城士卒個個面面相覷,不知該當如何是好。而更糟糕的是,大部分士卒這個時候還在美美的睡大覺。當4000多名劉軍士卒呼嘯而入的時候,幾乎是沒有遭到哪怕一點像樣的抵抗。很多人都是在睡夢之中,就稀里糊涂地丟了腦袋。
城頭變幻大王旗!當天色大亮,馬謖進入南郡城的時候,也不禁發出這樣的感慨。半年以前,南郡還是當時的荊州刺史劉表的地盤;四個月前,劉表逝世之後,這里成了劉琮的基業;再後來關羽和徐庶在攻破南郡之後,曾經短暫地佔據過這里,並且是把糧草搬運一空;之後從兩個月前曹操南下開始,南郡就一直是曹仁在這里駐守。時至今日,卻又被自己和魏延、文聘奪下。就在這短短的半年內,南郡居然是五度易主,亂世之中,當真是沒個靠譜的事。
不過馬謖現在顧不上感慨,進入南郡城中第一時間,魏延和文聘忙著去接管防務,整編降卒,他則是忙著治傷。在林子中和曹仁拼了一掌,當時只是感覺有些發麻,後來才發現左手的指骨居然被震月兌臼了。現在入城之後,自然是第一時間找軍醫治療。
「哎唷我的媽呀,你不能輕點啊!」南郡太守府中,傳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正是接受治療的馬謖。正在給他接骨的軍醫雖然在百忙之中,還是抽空鄙視了他一眼︰真沒見過這麼怕疼的。
鄙視他的不止是軍醫,一旁坐在那里美美地吃糕點的孫尚,香看他居然是叫得如此夸張,不禁哼了一聲道︰「你這家伙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居然如此怕疼?」
「這怕疼和是不是男人有關系嗎?」馬謖齜牙咧嘴地道。要說自己也夠丟臉的,生平第一次和人動手,居然被人一招就給打得月兌臼了。雖說對方是曹仁這樣的猛將,但這樣的結果也實在是太丟臉了些。
而且馬謖此時隱隱約約也感覺到了,自己平時和張飛他們比武,之所以能夠撐個十幾招,多半也是他們手下留情的緣故。不過經此一事,馬謖對于自己練成萬人敵沖鋒陷陣,已經基本上是不抱指望了。
孫尚香哼了一聲,正準備繼續鄙視他,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卻見正是魏延帶著一群人興沖沖地跑進來,一看到馬謖就哇哇大叫道︰「幼常,這次咱們可露臉了。曹仁和夏侯存被咱們抓了,就連南郡也被咱們拿下了。你說曹操老賊要是知道了,還不氣死了?」
「呵呵,那是當然,對了文長,南郡城的情況怎麼樣了?」對于魏延的得意忘形,馬謖也可以理解,這麼大的功勞,換了是誰都難以淡定的。
「情況還行,夏侯存被擒,5000守軍只有1000多頑抗的被咱們擊殺,還有其余的3000多都是投降了,眼下文仲業正在忙著收編他們。還有差不多200名重傷的,我已經派人去尋找郎中救治,實在治不好的,也只能送他們一程了!我已經派人去告訴主公這里的情況,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魏延言簡意賅地道。
「那就好!」馬謖聞言也松了口氣,魏延不愧是歷史上留下名號的大將,雖然是第一次出征,但是做起事來確實還是有條不紊的。魏延本來是來看望他的傷情的,眼看他沒什麼大礙也就放下心來。現在南郡剛剛攻下,千頭萬緒的事情很多,二人又聊了幾句,魏延這便去忙他的事了,不過臨走之前,魏延還是拿了個小盒子出來給馬謖。
「這是什麼?」馬謖有些奇怪地問道。他一只手活動不便,不好打開盒蓋子。
「這是曹仁那廝的鎮南將軍印信,南郡太守的印信我已經讓人收好了,等主公過來接管。曹仁都已經被我們生擒,這個印信沒什麼用,你拿去玩玩吧!」魏延哈哈笑道,只是這樣子,簡直就像是大人給小孩玩具。
出乎魏延的意料,听說這是曹仁的印信,馬謖「噌」一下就一躍而起。興奮地來回踱了幾步,馬謖這便神采奕奕地開口道︰「文長,咱們這次可賺大了。有了這家伙,整個南郡就都是咱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