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薩摩帝亞王國首都奧隆托南郊的一座五星級酒店的大堂里,坐著一個身材矮胖,形容猥瑣的中年人。桌上放著一只公文包。他的沒幾根毛的腦袋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盡管這里的空調開得很足。
他似乎在等什麼人,東張西望地。但是在舉手投足之間又顯得小心翼翼,怕被別人看見的樣子。他不時看著手上的名牌腕表,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離約會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
透過玻璃幕牆,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而他終于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那個他等了許久的尤物。
高跟鞋擊打著地面,在價格昂貴的厚厚的地毯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她輕輕地走了過來。長長的黑發在後面綰起一個漂亮地發髻,但是很明顯她是故意地,有一縷頭發從發髻上垂落下來,在左邊臉頰邊忽前忽後的晃動著。這一縷頭發是整個打扮的亮點,一個清純的職業女性與一個婬娃蕩婦以這一縷放蕩不羈的頭發作為分界。
而在這個猥瑣的男人的眼里,他看到的只是那呼之欲出的香艷,他終于等到了。
盡管這種妝容具有職業水準,但里面看不出任何情感的因素。不過對于這個猥瑣的男人來說,打扮得再精心,在他眼里也沒有那赤果的胴體更吸引他。不懂得欣賞穿著衣服的女人是色鬼和情聖最本質的區別。
「請坐,娜娜小姐。」猥瑣的男人殷勤地給娜娜挪好椅子。乘著挪椅子時站在她旁邊的有利角度,他已經把眼神從她暢開的領口潛入,直達她豐滿的酥胸。白皙細膩,每一個毛孔好象都泛著呼之欲出的。也許在情聖眼里,這對酥胸應該屬于天使,而在這個男人眼里它屬于魔鬼。
娜娜注意到了他色色的眼神,已經懶得遮掩,而是無精打采地用眼神示意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要喝點什麼嗎?」男人諂媚地笑著問道。
「不用了,東西帶來了嗎?」說完,娜娜的眼光已經掃向了桌上的公文包。
「帶來了,全在這里。」男人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資料袋遞了過來,但是當娜娜伸手去接的時候,他毛手毛腳地抓住了她的縴縴玉手使勁地撫模起來。娜娜厭惡地把手縮了回來,總算是拿到了。她從資料袋里拿出一摞紙,仔細看了看台頭,又看了看最後一頁的公章。
「不會錯,就是這個。我冒了很大的風險給你復印出來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把文件連同文件袋都拿了回來︰「這東西可是商業機密。要是這件事被捅出去,我別說是前途沒了,肯定還要坐牢的。」
「辛苦了。」娜娜干巴巴地說道。
「那你該怎麼謝我呢?」男人邊說邊把資料袋重新塞進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你想怎麼樣?」娜娜其實來的時候已經預見到了這個結果,這只是她下意識地最後地掙扎而已。
「那還用說嗎,房間我都已經訂好了。」
娜娜假裝婬邪地笑了,但是這一笑里面到底包含了多少苦澀只有她自己知道。
兩人剛進房間,男人已經迫不急待地摟住了娜娜,然後在她的臉頰脖子上一陣亂吻。
「別急啊,先去洗個澡。」娜娜打心底里嫌他贓,這種贓就算洗一百次澡也洗不干淨。
「小寶貝,先玩一次吧,我很快的。」
「不行,一定要洗的」,娜娜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再說我自己來的路上也出了一身汗,不洗干淨,我不舒服。」
「那不如我們一起洗……」男人的興致登時更濃了,他已經開始幻想即將發生的事了。
「不行,你先洗,我再洗,別再浪費時間了。」娜娜沒好氣地說。
「好吧,小寶貝,你等我。」男人戀戀不舍地進了浴室。
娜娜狠不能現在就拿了他的公文包一走了之,但是她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她可不想得罪這些有權有勢的人,以後還有許多用得著他們的地方。
其實她只是找個借口讓男人去洗澡而已,所以她很快就洗好了,她根本不想洗干淨自己,甚至她恨不能自己身上贓得讓男人都不想踫她……
男人在她的身上肆意妄為,而她只是按部就班地曲意奉迎。不過娜娜有一個底線,就是男人要求自己用嘴服務的時候,她抵死不肯。別說是用嘴做那種事,就是接吻都是不允許的。跟她做過的男人都不理解這一點,身上每一寸肌膚都被凌辱過了,唯獨這個部位她不肯讓任何人踫。
其實也就兩分鐘的時間,男人已經下馬投降了。在這個年輕性感的美妙胴體面前,有多少男人可以支持很久呢?特別是那些把尋花問柳當成家常便飯的臭男人,一頓肯德基的快餐就可以把他們填得飽飽的了,根本不需要什麼滿漢全席、法國大餐。
娜娜厭惡地看了看那個從她身上翻下來的男人,這時他已經滿意地閉上了眼楮。她迅速沖進了浴室。這回她把自己徹徹底底洗了個遍,恨不能把剛才的記憶都一起從大腦里洗掉。
等她走出房間的時候,男人已經鼾聲如雷了。她躡手躡腳地將男人公文包里的資料袋裝進了自己的手提包里,走出了房間。直到大廳外的陽光下她才深深地吸了口氣,因為在離開酒店的這段路上,她連呼吸都不太願意,在她看來這里的任何東西都是贓的,包括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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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的一個午後,冷簫遇靜靜地坐在御花園里萬安亭的長椅上,回憶著與父親一起的情景。稜角分明的額頭,英俊的臉龐,挺直的鼻梁,不大但炯炯有神的眼楮發著光,緊閉的嘴唇加上微微蹙起的眉頭,讓人有一種不敢隨意親近的逼人的英氣。
這個六角形的亭子的每條邊上都有長椅,現在是午後大概兩點,為了避開太陽,冷簫遇坐在靠東邊的椅子上。正由于這里是午後的陰影部分,才讓冷簫遇感到更加的冷落。一陣帶著池塘里荷花的清香的風吹了過來,把萬安亭六個角上的風鈴吹得叮當輕響起來。冷簫遇甚至在這麼炎熱的酷暑里面都能感到陣陣涼意。
如果我問你現在冷簫遇在什麼地方,你可能回答不知道,但也可能揶揄我,回答我說︰「地球唄!」我的回答卻是︰「錯。」這里不是地球。
現代科學已經發展到對暗物質的研究。暗物質與暗能量被認為是宇宙研究中最具挑戰性的課題,它們代表了宇宙中90%以上的物質含量,而我們可以看到的物質只佔宇宙總物質量的5%。暗物質無法直接觀測得到,但它卻能干擾星體發出的光波或引力,其存在能被明顯地感受到。科學家曾對暗物質的特性提出了多種假設,但直到目前還沒有得到充分的證明。
而冷簫遇現在正身處由暗物質組成的星球——天晴A星。天晴A星只不過是數以萬億計的暗物質星球中很平凡的一顆。但對于地球這個亮物質星球來說,天晴A星的確不是平凡的,它的與其他暗物質星球的不同之處就是它太象地球了。
從體積、構造以及物質、元素組成來說,天晴A星都是地球的姊妹星。地球之所以會產生生命與許許多多的條件有關,譬如太陽系處在銀河系的偏外緣位置,地球又處在與太陽距離不遠不近的位置,地球是個岩石星球,地球有大氣層,地球的公轉速度與自轉速度正好合適,地球的黃道赤道交角導致的四季更替等等等等……在茫茫宇宙中能找到符合所有這些條件的星球其機率實在太小了,相比之下抽中五百萬大獎的概率就太大了,大到如同一個人每天都要吃飯一樣。所以我們至今仍然沒有真正找到外星生命,因為要找一個象地球一樣適合生命生長的星球就現在的科技程度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在暗物質世界,天晴A星真的存在著。于是天晴A星與地球之間就有了幾乎完全相同的生物發生、發展的進化過程。而且由于天晴A星與地球屬于兩個完全不同的空間,才使兩者可以和平共處而互不影響。很難想象,同樣在亮物質的世界里,在地球的旁邊可以存在著一個與之幾乎一模一樣的星體。但現在由于物質屬性的隔離,才使兩者真實的存在而互不干擾。更確切的說,直到冷簫遇這個不速之客的突然出現,兩者都從來不知道對方的存在。現在天晴A星有人知道了,而廣告語里所謂「地球人都知道」,卻不是真的,應該說地球人真的都不知道,只有一個例外,他就是冷簫遇。
雖然冷簫遇並不知道真正的科學原因,但至少他知道兩點︰一、這里不是地球,盡管這里的一切都是那麼象地球;二、這里的人已經知道還有地球的存在,那是因為他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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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們來玩圍棋吧。」
「好的,不過你的作業還沒有做完。」
簫簫乖乖地回到了書桌前。「簫簫,注意你的寫字姿勢,筆尖留出一寸的距離。」簫簫又很听話的做到了。父親慈愛地目光總是象一片燦爛的陽光把簫簫的心里照亮。感覺到自己後腦被一只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掠過,雖然沒有太多地停留,但一股電流般的舒適感立刻會滲透過全身每一個神經末梢。其實,簫簫也象所有孩子一樣,不喜歡做作業,但每次爸爸都會答應他一些小小的要求,簫簫在一般情況下也就願意接受了。而且孩子總是喜歡從大人的言談舉止中得到認可。對父親這種撫模的饑渴感,總是讓他一次又一次的乖乖就範。
而爸爸也確實從來沒有讓簫簫失望,每次做完爸爸交待的事情,爸爸從來不食言。從陪著他下一盤跳棋或者圍棋,到小區里陪他踢足球,到星期天陪他去郊游,游泳……。簫簫在長大後越來越明白一個道理,一個真正愛孩子的爸爸在孩子身上花掉的會是更多的時間,而不是更多的金錢。一個用錢來解決一切問題的爸爸和一個用時間和愛為孩子付出的爸爸,那是有著天壤之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