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人 第八章 護花

作者 ︰ 蓮下菩提

第一卷第八章護花

此時的八斤正蹲在坑里扛著頭頂上的日頭啃著饅頭,還有工地分給每個人的一碗菜湯,白菜湯,八斤吃得很香,起碼在家喝湯是沒有這麼多油水的。

「八斤,你上來!」

八斤喝得正爽,頭頂上突然冒出一句,八斤抬頭一看正是自己班的那個大胡子工頭。八斤嗯了一生仰頭一口喝掉碗里的白菜湯,叼著半個饅頭兩腿蹬上挖過的痕跡,三兩下爬了上去。

「你丫的還有點力氣。」大胡子笑道,拍了拍八斤的肩「我看過你的資料了,你是四川人?」

「半個!」八斤嘿嘿一笑就把自己家那破地方說給大胡子听了。

「管他哪兒的,我也是四川的,娘的,這地方不好混啊,遇到個老鄉也不容易,我看你干活挺不要命的,年輕人,能吃苦是好事兒,可要注意身體。」

八斤吃掉剩下的饅頭點點頭「工頭放心,我這身板別看小了點,結實。」

「你高中畢業?」

工頭說著干脆就地蹲了下來,八斤干脆坐地上,掏出一顆煙遞給工頭,點點頭,他進工地的時候老板說填些資料,八斤沒有填上大學的那一欄。

「怎麼不去上大學?」

「念不起。」八斤很快給了個理由。

「我兩都是同鄉,別看我是個工頭,在老板手底下一樣是賣命的角『色』,跟你一樣,不過我倒是要好些,怎麼說在這地也混了七八年了,比你倒是要強些,有什麼困難需要我的,直接過來找我就是了,以後別叫我工頭了,不嫌棄,叫我生哥,我叫黃永生。」

八斤嘿嘿一笑癟嘴喊了一生生哥,黃永學八斤的模樣嘿嘿一笑立馬皺笑道「笑個鳥,看你那熊樣,時間到了,干活去。」

八斤嗯了一生一個翻身又跳近了坑了。

八斤沒想到這人人唾罵的工頭居然還有可愛的一面,不過估計是跟自己同鄉才對自己好些,換做是別人,估計就得平等對待了,畢竟沒有人會對一個陌生人毫無理由的關照。

說是關照,其實不過是不會再像以前罵其他人那樣罵八斤,中午打湯的時候黃永會給伙食師傅打個招呼,這娃是我哥們兒,多弄點。

八斤來著不拒,能吃多少吃多少絕對不剩下,他干的可是體力活,沒點糧食擱肚子里還真翻不上來那越挖越深的坑。

工地上都是一幫大老爺們,這種不要命的工地上,哪能讓女人來干活,這不是農村小包工頭承包民宅,女的也能上去挑磚推車,八斤听說這里要起一棟商品住宅,天辰城投集團砸的錢,八斤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只是這住宅小區的一部分,劃給一個北京的投資老板,老板是北京大學建築系的教授,來工地也不過三兩次,基本上的工作都是交給一個女娃,也是這工地上唯一的女人,剛剛大學畢業,听說是老板的學生,掛個監理的職務,也樂的輕松。

八斤見過她,自然認識她,當某些人成為少數人的時候,總會被多數人記住,但她們卻記不得多數人。

監理的辦公室在工地上,臨時搭起來的廉價棚,辦公室雖小,倒也五髒俱全,飲水機沙發辦公桌書櫃什麼的一應俱全,八斤經常從門口路過,總會有意無意的撇一眼里面,

監理不是最漂亮的那種女人,不過到也看得過去,小臉蛋,柳葉眉,屬于古典美女類型,八斤是個土包子,按照他的審美觀甚至擇偶對象,只要是母的,活的,身體沒缺陷心理更沒缺陷就行,所以這個監理倒成了八斤的一道風景線。

每次從辦公室門口路過,看到的都是同一個場景,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坐在電腦面前,盯著屏幕一動不動,偶爾會動一下鼠標,鍵盤幾乎不用。

收工的時間到了,八斤習慣『性』的將衣服搭在肩膀上,從門口路過的時候依舊習慣『性』的看一眼里面,八斤險些跌到鐵板上,因為監理突然抬頭盯著他看了一眼,僅僅一眼,以往一直沒能夠到這女人稍稍一瞥的八斤不知道是受寵若驚還是如遭雷擊。

八斤心肝撲通撲通那個跳啊,心肌梗塞估計就是這麼來的。

八斤走了老遠方才松了口氣直到自己真他娘的沒出血。

工棚是孰料搭的,里面密不透風,晚上更熱,像躺在蒸籠一樣,所以工友都習慣坐在外面,等到半夜涼了些再睡覺。

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做點什麼,這就是賭博最原始的借口。

或許阿溝寨那幫爺們兒跟八斤玩了十幾年的牌都不會知道八斤總會悄無聲息的從堂子上『模』幾張藏在身上某個角落,除非扒光他的衣服,要不然還真抓不到他的千,哪怕只穿一條內褲。

八斤好賭,跟阿溝寨的村民一樣,只是他有自己的底線,至于底線低到什麼程度,就只有八斤知道了。

八斤贏的次數少,每次贏的錢不會少,輸的次數多,但都是小打小鬧,終歸到底,總是平平不進不出,偶爾贏一小點,收場的時候也會將就工地旁邊的燒烤攤上請吃點東西,喝兩杯小酒開銷出去。

這就是工地上工友們印象中的八斤,不貪,不黑,老實,主要是對人好,舍得花錢。

「八斤啊,你今年也二十了,家里有媳『婦』沒?」一個從東北過來的漢子喝了八斤兩瓶酒有些混混呼呼光著膀子笑道。

八斤嘿嘿兩聲搖了搖頭,東北漢子叫趙長海,在這群工友當中還算有些氣勢,說話都還管用。

「八斤,長海叔有個佷女,也在東莞,在一家超市打工,要不給你介紹介紹?」趙長海一邊吃著蠶豆,一邊盯著八斤。

八斤依舊搖搖頭「長海叔家的閨女,八斤可不敢踫,再說八斤還想賺點錢回家養我娘。」

「去去去,就你那佷女,別說八斤老子都看不上。」

這話一說完周圍哄然大笑,誰都知道趙長海有個佷女,只不過長相按照剛剛說話的剛子的意思,那叫一個天怒人怨。

「喲呵,剛子,翅膀硬了咋滴,敢跟你長海叔較勁了是不?」趙長海話沒說完又開了一瓶酒,剛子懵了,誰不知道趙長海的海量,急忙端起杯子,要再不端,估計就是瓶子了。

「得,長海叔,剛子給您老人家認個錯,沒您老人家罩著,我剛子哪能混到今天,早就餓死了。」說著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

趙長海拿著瓶子嘿嘿一笑罵了一句「你個犢子!」只好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去。

酒喝到盡興處,一伙大男人開始劃拳湊熱鬧,劃拳八斤不是很精,至少跟趙長海這種火燒老酒悶出來的拳皇沒得比,少不了多喝了些,話也多了起來,幾個黃段子一出,這圈都比他上年紀的老男人哈哈大笑,八斤你他媽的原來也不是好鳥啊!

半夜三更八斤才渾渾噩噩的回到工棚,剛一躺下,周圍接著回來的工友相繼打起呼嚕,八斤睡不著,拉出床底下的水桶狠狠給自己潑了幾把涼水,稍微清醒了些,點了支煙穿著草鞋出了工棚。

一口一口抽著煙,煙頭一閃一閃的亮光,八斤以前還從來沒有發現,這其實也是一道風景線吶,漆黑的夜晚,能有點亮光,總是讓人心里暖暖的,特別是在這個跟自己格格不入的陌生城市。

「誰?!」八斤突然一蹦,右手習慣『性』的『模』向後腰,盡管周圍漆黑一片,依然有一道森然的冷光恍然而過。

听到身後啊的一生尖叫,顯然這人也被自己一驚一乍嚇得不輕,听聲音是個女人,這工地上除了監理還有誰是女人,真『操』蛋,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婆娘嚇成這幅模樣。

八斤手腕一收,險些割到那人的鐵針又被自己『插』了回去。

「您是……胡監理?」八斤輕聲問道。

胡監理嗯了一生,深吸了一口氣方才輕聲說道「你是工地上的嗎?」

八斤也嗯了一生。

胡監理這才松了一口氣「我看到這里有人抽煙就過來了。沒嚇到你吧。」

笑話,不知道剛剛是誰叫得比殺豬還慘,要不是那幫畜生喝多了酒睡著了估計立馬就出來了。

「胡監理有事?」八斤試探『性』的問了一聲,這大半夜的難不成找自己玩游戲來了?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雖然女人比男人大幾歲,可年齡不是問題,好不妨礙干那事情,如果不是,那八斤有些懷疑這女人是不是個瘋子。

也許是喝了些酒,八斤思想也不純潔起來,歪歪了想了些不該想的東西。

不過也難怪,深更半夜,又是在這種黑不拉基的地方,干材可是很容易被烈火點燃的,特別是喝了酒的八斤,就像澆了油的干材,一踫就著。

「呃……今天有文件沒弄明白,多花了些時間,等我弄完已經現在了,從這里出去還有段路,沒車……」胡監理說道這里頓了頓接著吐了幾個字「也沒燈……」

八斤明白了,很知趣的說了句「你等我一下。」說完回工棚批了件衣服,帶上煙,想了想,又從包里『模』出那款三星的一直沒有用過的手機,突然想起陳東來,也不知道那家伙現在怎麼樣了,還有蔣玲。

老天確實很『操』蛋,原本充了一天電的手電筒突然滅了,再次把走在八斤身邊靠得不遠不近的胡監理嚇了一跳,這畜生真的要爆起了?

八斤敲了敲手電筒一邊說道「胡監理別怕,八斤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胡監理也沒說話,只是臉上燒得厲害,也是,自己找人家幫忙,還猜忌,擱在一般人眼中,你他娘的敢猜忌我,好吧,老子就爆起了咋滴,接著後果不堪設想。

手電筒依舊不亮,八斤掏出手機,雖然一直沒有用電話卡,不過手機功能倒是被他『模』透了,借著微弱的手機燈光,兩人勉強能看清楚腳下的路。還好八斤想得周到,送這個姓胡的出去還得自己一個人回來要真出點什麼事情將就這手機打個110什麼的還是有可能的,八斤知道打110可以不要電話卡,多聰明的孩子,都讓阿溝寨給毀了。

八斤點了一支煙,一邊抽著一邊往街口趕。

「你能慢點嗎?我跟不上你的腳步。」胡監理總算說話了。八斤微微一愣說了句胡監理至始至終都沒能弄明白的話「你干嘛一定要走我旁邊呢?」

說完繼續走,胡監理頓了頓,眼楮微紅,不過八斤看不到,胡監理也沒說話繼續跟上走在八斤旁邊。

總算看到些微弱的亮光,八斤一直把胡監理送到公交車站方才折回。臨走的時候沒有八斤意象當中的那句你小心點,或者注意安全,又或者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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