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二章看著陸家
胡欣跟舒姨說了些關于這次回家見到找老板的事情,晚上快天黑的時候離開了別墅,八斤本想送他,被胡欣拒絕了,臨走的時候胡欣只告訴八斤好好干,別讓姐姐失望。
八斤點點頭。
這對于胡欣來說或許僅僅是舉手之勞,但是對于八斤來說卻是他的開始,就想有些東西,對于一些人來說只是他的一部分甚至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是對于某些人來說卻是他的全部。
就像胡欣那句朋友,或許在胡欣看來,八斤只是胡欣朋友當中的一個,甚至微不足道的一個,但是對于八斤來說,對于一個深處大都市的農村男人來說,胡欣這個朋友就是他的全部朋友。
舒姨讓保姆給八斤安排了臥室,二樓,就在舒姨樓下,八斤第一次睡在這樣一張軟綿綿的大床上,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應該出現的激動,一絲說不清楚到不明白的酸楚就在八斤小心肝翻來覆去,一直滾到大半夜還是沒能入睡,索『性』起床點了根煙靠在窗口望著外面的海岸。
這可是個好地方,八斤曾今也有過這樣一個夢想,找一個靠海的地方,帶著娘,帶著東萍東順住在里面,至少在靠海的地方,娘光著腳不會疼。
海風原來跟大山里的風真的不一樣,八斤細細的听,像是在低聲囈語,又像是睡熟之後平靜的呼吸。八斤突然想起阿溝寨那兩個山頭。
人心總是相通的,十娘依舊光這腳,就算什麼都看不到但她依舊能夠『模』著走到山頭,看著對面山頭那點點微弱的亮光,十娘確實漂亮,曾今有人想過打這個寡『婦』的主意,奈何一個一百八十多斤的漢子硬是搬不過那個看起來瘦弱無能的八斤,直到漢子腰間被刺了一刀,那些圍在八斤家門口的阿溝寨村民方才明白,陸家不是沒有男人,只是陸家男人沉得住氣,當時在一邊看著的黃校長說了句八斤比陸昌中那牲口強多了。
「八斤!」
十娘突然喊了一生,聲音在兩個山頭久久回『蕩』。
八斤接二連三的抽煙,擠癟的煙盒終于空了,八斤嘆了口氣,本來是想要洗個澡,可是盯著那四處機關的熱水器就是弄不出水來,這不比婆娘,一『模』一捏就能弄出一汪水來,無奈之下八斤只好接了幾盆涼水草草沖洗睡覺。
八斤沒有被這種安逸的生活『迷』失了本『性』,他知道他依舊只是個打工仔,所以點兒天很早他就起床,整棟別墅都在保姆的帶領下走了一邊,保姆是個中年『婦』女,因為都是農村人,反倒有些親切感,八斤問什麼,保姆也答什麼,哪里需要注意的地方,也都一一說給他听。
八斤很感激,每一個對他好的人,他都會報這感激的心態去回報。所以等八斤漸漸熟悉了整棟別墅的花花草草之後,工作也變得輕松起來,偶爾空了時間就幫保姆做些事情,這讓兩個農村人越發有些相依為命的感覺。
別墅一共五樓,底下樓是停車場,堆了些貨物,一樓大廳全是盆景植物,八斤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的身價,但他能夠感覺到不是爛賤貨,光看那些不俗的花盤就知道,清一『色』景德鎮出來的陶瓷,渾厚大氣,有的稍稍犀利一些,但都能看得出積分霸氣。
二樓居然按照梅蘭竹菊四方排列,也種了不少,這是八斤剛剛到別墅第二天起床之後出門看到的,稍稍有些震驚。
三樓也就是舒姨住的那一樓,居然清一『色』的蘭草,全是蘭草,四樓靠窗有一顆桂花樹,地板鋪了草皮,不是天然的,要不然三樓的濕氣會很重,草皮上很不規律的拜訪幾十盆雜『亂』的花草,中間有一方小小的水池,種了蓮,
別墅外面還有不少品種,看樣子都是野生的,不像是培養出來的品種。
八斤每日從別墅外面開始,翻土,除草,澆水,打『藥』,直到九點鐘左右的時候估計舒姨起床之後方才回到別墅從一樓開始一直往上。
每次八斤會在三樓停留的時間多一些,畢竟對蘭草,八斤有說不出的喜愛,也要上心些。
胡欣走了沒幾天就回來給了八斤一張卡,說是每個月的工資都會打到卡上,八斤又說了次謝謝,胡欣最後跟舒姨交流了一下八斤最近的工作狀況,出乎八斤的意料,那個每天都會很晚才起床就算呆在家里也只是窩在房間看電視上網的舒姨居然對他的工作清清楚楚。
八斤一直埋頭吃飯沒有多說話,反正在舒姨眼中這個農村孩子是越來越順眼,偶爾還會給他夾菜,八斤也來著不拒,不過每當這個時候,八斤都會憨厚一下,然後繼續吃飯。
時間過得很快,自從八斤知道一直呆在房間里的舒姨其實都在看著自己的時候,八斤工作更賣力了,留在三樓的時間更長。
「八斤。」
舒姨突然開門冒出個頭來,八斤停下手中的笑鋤頭,回頭嗯了一聲。
「你過來。」
舒姨讓八斤進了屋,然後走到衣櫥旁邊拿出另外一家粉紅『色』的襯衫,很嚴肅的問了一句「你看我這樣穿合適嗎?」
八斤沒有說話,細細看了一眼,腦海中出現一個女人的模樣,一個穿著紅『色』襯衫,灰『色』短褲,光著腳的女人。
八斤點點頭「很漂亮。」
舒姨笑了笑「我今天要去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宴會,琢磨了半天也覺得這樣合適。」
然後八斤在舒姨的示意下走出了房門,繼續擺弄他的花花草草。
等到房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八斤已經走到四樓,只是當他從四樓望下去看到那個穿著紅『色』襯衫,黑『色』熱褲的女人,突然笑了笑,這樣就沒味道了……
因為十娘不會把襯衫在腰間栓起來故意『露』出肚擠,更不會穿一雙黑『色』的厚跟鞋。
十娘永遠都是那麼樸素,永遠都是那麼溫柔,十娘疼八斤,八斤知道,就像八斤疼他娘一樣,要不然八斤不會在那所野雞大學因為被人罵了一句娘就『操』刀子捅人。
舒姨到車庫開了一輛灰『色』的奧迪,八斤現在已經能夠勉強認得一起名貴車輛,等到舒姨的車消失在別墅的時候,保姆突然來到八斤身邊低聲說道「你去吧,我幫你看著。」
八斤嗯了一生不明所以。
保姆笑了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模』到書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八斤臉紅了,招牌笑容又『露』了出來,三樓有間書房,這是八斤很多天以後幫著保姆打理衛生的時候才發現的,所以每次保姆到書房做衛生的時候,八斤都會跟進去,一邊幫忙,一邊趁機會翻看里面的書籍。
八斤輕聲說了謝謝然後上樓『模』到書房,這次不用做事,舒姨也不在家,八斤心里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也有些緊張,往日都是拿到什麼看什麼,可這次不一樣,就像突然在你面前擺放十來個山珍海味,還真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
八斤記得上次看到的那本《市場營銷基本常識》,八斤還記得那本書放到哪里,盡直走了過去找到那本書,然後靠在窗邊細細看起來,時不時會望一眼大門口,如果舒姨回來了,他必須馬上放下然後離開。
八斤當然不會入『迷』到不知所以的『亂』涂『亂』畫,只是看,然後用自己最大的努力記下最多的東西。
當八斤看到其中一個概念的時候,本就是一頭霧水,然後這個陌生的概念當中還存在另外一個概念,八斤又去尋找這個概念的含義,再回到最初的概念當中來,就這樣僅僅二十來頁的書,八斤進了七次書房才看完。
時間過得很快,竟然入冬了,別墅外面的花草都需要細心打理,要不然會被凍死,別墅里面的倒還處理,畢竟八斤一邊做花匠,一邊接著在書房的機會偷偷補了課,手法上更專業了,對花期的『模』索更準確,所以別墅中的花花草草到也沒有什麼大礙,除了中途有一株蝴蝶蘭因為花盆滲水堵塞的原因死掉了,舒姨也沒有怪他,讓他把花剔除,從另外一盆移植一株過來。不過舒姨很明確的告訴他,這個月的工資要扣兩百塊。
八斤沒有反駁,等到查工資的那天,卡上真的少了兩百塊錢,看來舒姨給趙老板通過氣了,要不然趙老板怎麼會知道。
阿溝寨被一片白茫茫的雪花覆蓋的場景又浮現出來,八斤還沒有看到雪花,不知道阿溝寨下沒下雪,八斤現在只想多賺些錢,然後回家跟娘說,娘,我比陸昌中強有錢。或許可以多帶幾個女人,我比陸昌中長的帥,一想到這里,八斤突然浮現出那個扎長頭發站在山頭喊自己回家的東萍,明年就是高三了,眼看要上大學了,他這個當哥幾乎沒去高中看過他,還有東順,也不知道那小家伙有沒有像他說的那樣老老實實呆在家看著娘,看著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