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為什麼。」瑞琪兒望向楊素素,「能把這塊石頭送給我麼?」
瑞琪兒提出的要求很無理,楊素素卻很干脆的點點頭。她雖然很喜歡這塊黃色石頭,但如果能馬上月兌離眼前三人糾纏的話,她覺得很劃算。寒暄了兩句,楊素素留下個歉意的表情,轉身離開了這里。遠遠地,瑞琪兒的聲音傳到楊素素耳邊,「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這話讓楊素素腳下一個踉蹌。
馮雅寧不解的望著瑞琪兒,「我們這麼努力的找到她,難道只是為了這塊石頭?」馮雅寧不甘的語氣讓紀雷很反感,他反駁道,「什麼叫‘只是為了這塊石頭’?你知不知道這塊石頭的價值,它可以讓一個普通人變成強大的異能者!」兩人自顧自的爭吵著,良久,才發現瑞琪兒已不知去向。
回賓館的路上,瑞琪兒暗自思忖,黃色石頭的潛力值很低,以楊素素的身份、資質根本就不需要這塊石頭,如果今天自己不阻止的話,楊素素今後的道路將越走越艱難。預言師的職責是不能改變他人命運的,自己再次違反了職責,不知道這次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北海公園,會議已經接近尾聲。在林國安的撮合、安撫下,人們最終達成了共識。最後,林國安將聯邦智囊團給出的計劃安排下,會議正式結束。
楊哲回到賓館的時候,客廳里只有瑞琪兒一個人,紀雷、馮雅寧兩人還沒有回來。坐到瑞琪兒的對面,楊哲決定跟對面的小家伙好好談一談。
「瑞琪兒,既然你選擇留在我身邊,就應該有服從命令的心理準備。」楊哲開口道,「雖然你的年紀不大,但能力遠遠的超過了紀雷兩人。你能安心的輔助我,那麼他日,我也會幫你完成你的心願。」
「瑞琪兒願意為您效勞!」瑞琪兒的表情比楊哲還要冷。如果僅僅是看兩人表情的話,根本就不可能猜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其實,楊哲對瑞琪兒這個女孩兒很滿意,她是個很不錯的助手,或者是手下。楊哲對瑞琪兒干涉自己的行為很反感,但他確確實實需要一個能夠幫他未雨綢繆的人。瑞琪兒預言師的身份很適合這個角色。
「除夕那晚,你帶著他們兩個去南城區。具體怎麼做,你自己把握。」簡單的交代兩句,楊哲就結束了這場談話。
春節聯歡晚會,楊哲並不陌生。盡管春晚的表現一年不如一年,但它畢竟是個節日的符號,每到除夕之夜,聯邦千家萬戶都會守在電視機前,與春晚共同邁入新的一年。
楊哲穿著一身休閑服,帶著一封介紹信,見了春晚的總導演郭漢。郭漢很意外的打量楊哲兩眼,然後打開了介紹信。信中說的很明白,楊哲音樂素養極高,是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央視特邀對方在春晚登台,時間定在23:54——23:59,具體表演內容由雙方協商,後面有央視台長高邑的親筆簽名。
「你就是楊哲?」郭漢皺著眉頭問道。
楊哲淡淡的點點頭。
本就覺得事情有些難辦的郭漢,見楊哲態度有些孤傲,臉上的不悅之色更濃了。今晚這種事情他導演春晚八年來第一次遇到,想想每年為了登上春晚,而不知做出多少犧牲的藝人們,再看看眼前僅憑著一封介紹信就能登台演出的楊哲,郭漢只覺得胸悶氣短,有些暈眩。
壓制住心里的不快,郭漢冷冷的說道,「你先在這里隨便轉轉,待會兒我再給你安排。」說完,將手里的介紹信扔給楊哲,郭漢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了。楊哲也不介意,饒有興致的逛了起來。
今天是農歷二十八,距離正式登台只剩一天,有節目的藝人們都在抓緊時間排練。歷年春晚的熟人郭冬、趙山,甚至表演了幾次神秘魔術的陸爾升,在這里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楊哲沒有追星的喜好,看到這些電視里的熟人,也只是感到親切而已,卻沒有上前攀談。很快,楊哲便吸引了他人的注意。原因很簡單,所有人都在緊張的忙碌著,只有楊哲在悠哉悠哉的閑逛。
時間由中午轉到下午,郭漢的身影仍沒有出現,楊哲也不著急。令他感到有趣的是,在這些藝人之中,他竟然發現了幾個異能者。腳步輕移,楊哲漸漸走近演出現場。一陣讓人如沐春風的歌聲飄進楊哲的耳朵里,讓他不由精神一振。
這種感覺好熟悉,楊哲心道,不由的加快了腳步,轉眼間,整個演出現場展現在楊哲眼前。動听的旋律被奏響,剛才的美妙歌聲卻隱匿起來。楊哲掃了一眼場上的女歌手,不知道剛才的歌聲出自誰的玉口。
「你來了。」郭漢見了楊哲,心情瞬間低沉起來。他大手一揮,將台上的舞蹈演員給趕了下去。「你上去,把你最好的才藝展示一下!」郭漢的瞬間轉變,讓現場的藝人、工作人員錯愕不已。他們將視線集中到楊哲身上,想看看這是一個怎樣的年輕人。
楊哲也不怯場,移動腳步,緩緩地走向舞台。那修長的身形、淡然的表情,引得眾人暗暗喝彩。路過一個女孩兒身旁,楊哲低聲借了把吉他。女孩兒也不敢拒絕,低頭將吉他交到楊哲手中,楊哲回了個笑容,女孩兒臉紅心跳不已。
現場靜悄悄的,都在等待著楊哲的表演。楊哲在舞台中心站定,調試了下吉他,微一沉吟,右手輕輕劃動起來。先是幾聲莫名其妙的叮咚聲,然後又是幾聲雜音。這樣的表現讓郭漢的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其他人似乎理解了郭漢的心情,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只有靠近舞台的一名女子仍飽含期待的望著楊哲。
現場很快就安靜下來。楊哲的右手再次劃動,動人的旋律從吉他身上傳出,這陌生的美妙的音樂瞬間抓住了听眾們的心神,一個小高潮過後,旋律開始走低,楊哲那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歌聲本就醉人心魄,加上吉他演奏的美妙旋律,簡直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陌生的旋律,陌生的歌曲,楊哲一曲唱罷,台下眾人久久不能回神。郭漢瞠目結舌,這是真的麼?!他懷疑剛才是幻覺。懷疑是幻覺的又何止是他?誰能相信一個默默無聞的年輕人,能奏出如此動听的旋律,能唱出這樣醉人的歌曲?
良久,現場才有了動靜。靠近舞台的那名女子率先鼓起掌來,有了她的帶頭,後面掌聲如雨,久久不能平息。郭漢放下手中的本子,顫抖著走到舞台上,來到楊哲面前。他臉帶歉意,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天……才,天才!你真的是天才!」
楊哲淡然的神情不改,面對郭漢的夸獎與贊賞,一句話也沒說。郭漢也不在意,天才就該有天才的性格。演藝圈中的藝人他見過無數,可真要說比得上楊哲的,他還真沒見過!怪不得會有台長親自推薦,郭漢到現在才明白台長的一片良苦用心。
楊哲春晚登台的事情被敲定,彩排繼續進行,只是大家看楊哲的目光,變得復雜許多。
「謝謝你的吉他。」楊哲將吉他遞給原主人,女孩兒紅著臉,悶哼哼的回了句「不客氣」,卻不敢直視楊哲的眼楮。
「你好,我是楊素素。」身後一道女聲傳來。
楊哲回頭一看,是剛才率先鼓掌的那名女子。他點點頭,「楊哲。」
楊素素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冷的年輕人,雖然臉上的表情不算冷,只能用淡然兩個字來形容,但楊素素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天才都是這樣的?還是說,他只是用外表的冷漠來掩飾內心的緊張不安?楊素素暗自揣測著,對楊哲起了濃厚的興趣。
「你吉他彈得不錯。」楊素素夸贊道。
「謝謝。」楊哲淡淡的回應。
「你的歌唱的很不錯。」楊素素又道。
這次楊哲只是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你听過我?」楊素素沒抱太大希望,卻意外地看到楊哲點頭。
「寶島台灣上的娛樂教主,我妹妹是你的粉絲。」
「你妹妹?」
「嗯,她叫萱萱,是個很頑皮的小女孩兒。」
提起萱萱,楊哲淡然的臉上就多了絲笑意。反應靈敏的楊素素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通過萱萱,兩人進行了一番還算愉快的交流。彩排很快就進入到新的一輪,導演將談性正濃的楊素素叫了過去。楊哲隨意的找了個座位坐下,觀看起演出。
有些困意的楊哲,迷迷糊糊間又听到了那動人的歌聲。熟悉的感覺讓他清醒過來。舞台上,楊素素同幾名流行歌手組合,構成了「流行風暴」這個頗具特色的節目。很快,楊哲便鎖定了楊素素,那熟悉的感覺來自她的身上。
隨著楊素素的歌唱,疲憊不堪的工作人員似乎煥發了新的活力。郭漢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不愧是台灣的娛樂教主,點點頭,郭漢突然有了新的主意,要不要將楊素素與楊哲組合在一起,構成一個新的節目?想法剛剛冒出來,郭漢就忍不住激動起來,這絕對是個好主意!
春晚彩排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遠在青雲山的楊家,也在積極地準備著過年。楊哲的爺爺楊老爺子已經回到了家里,萱萱圍在楊老爺子身前,听對方講述這次的沙特之旅。沙特那獨特的民俗風情深深地吸引了萱萱,萱萱腦海中滿是圍著白紗的女子,以及堆積如山的黃金。
「爺爺,那金子塔里真的有木乃伊麼?木乃伊可不可以復活?如果他們變成了妖怪怎麼辦?還有,人類真的可以長生不死麼?」萱萱將腦海中的疑問講了出來。
楊老爺子呵呵一笑,「這些都不是爺爺能夠解答的,神奇的天外隕石讓這個世界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那些本來不可能的事情已經變成了可能。爺爺真的不知道,那些埋葬在金子塔里的木乃伊是否能夠復活。即使能復活又怎麼樣?我們距離沙特那麼遠,那些木乃伊是不可能跑到聯邦來的。」
真的麼?萱萱懷疑的望著楊老爺子,她心里有種預感,自己肯定會遇到那些木乃伊,甚至是爺爺不曾提過的黑暗法師、法老。
楊母晚飯已經準備好,很快就端了上來。骨仔得了兩塊巨大的牛骨頭,躲在一邊享受著。楊老爺子吃著普通的炒菜、饅頭,食欲旺盛。只有出過遠門,才能意識到家鄉的好。沙特的飲食文化與聯邦迥異,楊老爺子出差的這段時間,委實沒有吃上幾頓滿意的飯菜。
正當楊家三人喜樂融融的享用晚餐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破壞了楊老爺子三人的興致。
來人是鎮長楊存元,身後還跟著幾個鎮上的干部。楊存元四十多歲,兩鬢已經斑白,他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一見楊老爺子果然在家,頓時喜出望外,臉上的焦慮消散一空。「三叔你在家真是太好了!」楊存元有些口渴,見茶桌上有杯白水,也不客氣,咕嚕咕嚕兩口就給喝干淨了。
「三叔,鎮上的年輕人都回來了,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個突然發病,鎮上,甚至縣里的醫生都束手無策。我們已經去濟南請醫生去了,可鎮上的局勢很不安穩。許多年輕人都不服管束。我這個鎮長無能啊。幸好您老回來了,有您出面,肯定能鎮住他們!」楊存元深深地鞠了一躬,「三叔,拜托了。」
「有多少人患病?」楊老爺子臉色一沉。
「一百七十八人!這是最新的數據。」
「178?」楊老爺子訝然,「怎麼會這麼多?當年的甲流都沒有波及這麼多人!」微一沉吟,楊老爺子又道,「發病的都是那些在外打工的年輕人?」
楊存元點點頭,「我們鎮上的老人、小孩兒,甚至為留在鎮上的年輕人都沒事。目標基本上都集中在了外出打工的那群人身上。我本想先將這些病人隔離開,但受到了病人,以及其親屬的阻撓。如果這種疾病會傳染的話,那將是整個鎮子的災難啊!」
楊老爺子飯也顧不得吃,招呼一聲,就帶著楊存元幾人走出了家門。萱萱懷著好奇心,招呼上骨仔,悄悄地跟在了楊老爺子身後。
「這不是小春哥家麼?」跟在後面的萱萱驚訝道,「小春哥從去年開始就在外地打工,前兩天剛回來,難道他也犯了什麼病?」萱萱隱隱有些擔心,小春哥對她很不錯,可千萬不能出事。「臭狗,快點跟上。」拍了骨仔一巴掌,萱萱臉上流露出一抹焦慮。剛一進門,萱萱就听到了爺爺的聲音。
「高燒不退,陷入昏迷狀態,這跟當年的甲流很像。眼球發黃,呼吸困難,心跳加速,這種情況……不妙啊!」楊老爺子的話,讓周圍眾人心中一沉。小春的家人更是淚眼朦朧,低聲抽泣起來。
萱萱從骨仔背上跳了下來,她撥開人群,迅速擠了進去。雙目一掃,一段資料浮現在腦海︰目標︰普通人,不可覺醒。不可覺醒?萱萱皺著小眉頭退到一邊,這是迄今為止她遇到的第一個顯示不可覺醒的人。
「其他人的情況也一樣麼?」楊老爺子低聲詢問楊存元。楊存元沉重道,「幾乎一樣,輕微的也是昏迷不醒,情況嚴重的,身體已經出現腐爛現象!」
「就像這樣?」萱萱看到楊逢春的手上已經開始發黑,小部分地方出現腐爛。
楊存元低頭一看,忍不住驚呼,「病情惡化的太快了!剛才明明還好好的。」
看到楊逢春的慘狀,他的家人愈加悲痛起來。楊逢春的母親想要上前,卻被攔住。楊老爺子拍拍她的肩膀,勸慰道︰「別太擔心,我們很快就會想出對策。病人的情況特殊,不要去踫。如果出現感染的話,那就不妙了。」
這時,突然跑進一個年輕人,他一進門就大呼,「不好了,不好了!那些被控制住的病人鬧起事來了!」
「胡說八道!」楊存元大聲斥責道,「簡直是胡說八道!那些病人都昏迷不醒,怎麼鬧事?!」
「鎮長,你听我說,」年輕人急道,「那些病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醒了過來。全身發黑,眼神無光,不會說話,只能發出嘶吼聲,就像野獸一樣。他們充滿了破壞,走到哪里,就破壞哪里!」
話音剛落,又一個年輕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臉色驚恐,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楊老爺子見狀,大喝一聲,「楊大宇!」來人悚然驚醒!他望著楊老爺子,眼淚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帶著哭腔,「老爺子,那些人已經把鎮政府給砸了!最最恐怖的是,他們好像鬼上身一般,凶神惡煞,力大無比,身邊還有鬼火纏繞。好多人已經被打傷了。」
楊老爺子與楊存元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我們現在就去看看!」眾人急忙跟在楊老爺子身後,向鎮政府方向走去。或許是因為楊老爺子在場,每個人身上都輕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