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姥姥可以保證!」樹妖右手朝天,做出一副努力保證的樣子。
「可是,」小正太猶疑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像大灰狼。」
「大灰狼是什麼?」樹妖疑惑道︰「可以吃麼?」
「大灰狼專門欺騙小朋友!」小正太突然有些失落,「他們會騙小朋友,也會騙小白兔,反正,大灰狼不是好人。你,是大灰狼麼?」
「當然不是!」樹妖額頭青筋暴漲,如果不是急于得知令牌的秘密,他現在就恨不得一把捏死小正太!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此時急不得。樹妖溫和的笑笑︰「小公子,姥姥都已經作了保證了,趕緊把令牌的秘密告訴姥姥。這樣,你和你的朋友,就可以走了。」
嘴里含著食指,小正太思索了許久,最後堅定的點點頭,這個動作,頓時讓樹妖心花怒放。只要知道了令牌的真正秘密,那他的實力還會再次提升,到時候,別說一個蘭若寺,一個黑山老妖,就算十個,百個,想要收服,也不在話下!
「我可不可以問個問題?」小正太猶豫半天,還是鼓起勇氣問道。
樹妖很和藹的點點頭,輕聲說道︰「問吧,姥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自稱姥姥,可是分明是個男人。說話的聲音不男不女,好奇怪的樣子。」小正太好奇道︰「你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還是太監?」
「你!」樹妖強忍住殺人的沖動,淡淡一笑,輕聲說道︰「姥姥是妖怪。」
「妖怪也分男女,」小正太認真的說道︰「有男妖怪,有女妖怪,還有一種叫作人妖。這些我就搞不懂了。你是人妖麼?人妖才這個樣子!」
樹妖努力想保持住鎮定,但小正太天真的話,卻讓他怒火升騰。他很懷疑這小孩究竟是裝的,還是真的這麼白痴!至于天真,這種形容小孩子的話,是不會出現在樹妖的字典里的。他樹妖擠了擠臉上的笑容,說道︰「好吧,姥姥是人妖。」
雖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是人妖,但為了得到神秘令牌的秘密,他忍了!但是,顯然小正太並不打算就此放過樹妖,他眨著那雙烏溜溜的大眼楮,奇怪的說道︰「你真的是人妖?」
「是,我是人妖。」
「你真的是人妖?」
「我真的是人妖!」
「你真的是人妖麼?」
「我當然是人妖!」
樹妖忍不住咬牙切齒,這個小孩子貌似很難纏的樣子。為了不再繼續受折磨,樹妖連忙轉移話題,道︰「小公子,時間不多了,你再不告訴我令牌的秘密。你的這些朋友,還有你……」
「你這是在威脅我麼?」小正太作可憐兮兮狀。
「怎麼會?」樹妖露出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彷佛小正太冤枉了他似的。
「好吧,」小正太點點頭,將含在嘴里的食指取出來,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
還有一個問題?樹妖現在很想殺人!現在的小孩子都有這麼多問題麼?好在,小正太接下來的問題,讓樹妖的怒火與殺意降到最低。
只見小正太眨了眨那雙烏溜溜的大眼楮,害羞的問道︰「人妖,你看我的眼楮漂亮麼?」說著,故作可愛的瞪了樹妖一眼。
樹妖剛想說好看,身子陡然一沉,一股奇妙的感覺降臨到自己身上。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肚子里,正有什麼東西在孕育!這簡直不可思議!
楊哲見小正太的異能發動,連忙上前幾步,站在小正太身邊,以防樹妖暴起傷人。但他顯然小看了小正太的異能。「瞪誰誰懷孕」,這強大到令人發指的異能,一經發動,便不可阻擋。同樣的,其發揮作用的速度之快,遠遠超過了一般異能。
樹妖已經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小正太搞的鬼,想要出手,卻完全做不到。他感覺到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正發生在自己身上。好像自己懷孕了!生存時間超過千年的樹妖,明白懷孕的意思,也明白懷孕是怎麼回事。正因為如此,他才難以接受,為什麼自己會懷孕?
「樹妖,你已經著了我們的道,如果覺悟的話,我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楊哲淡淡的說道,同時不動聲色將小正太推到身後。「你有沒有感覺到肚子里有東西?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已經有孩子了。這听起來不可思議,但是,我要說,不管是男,是女,又或是人妖。只要被小邪瞪一眼,都會懷孕。很不幸,你也在此列。」
樹妖听在耳里,卻沒有回應的能力,此時,他全身的力量都在向肚子里聚集,似乎,那個正在孕育的小生命要吸光他一樣!樹妖想要反抗,想要抵擋,甚至動用了左手上一直緊緊握著克洛諾斯神牌,但結果是徒勞的,該發生的,還在繼續!
「小公子,你怎麼能……」林小青走上前來,再度將小正太抱在懷里,此時,她看向小正太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你是怎麼做到的?怎麼可以瞪人一眼,就讓人懷孕呢?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是啊,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寧采臣喃喃自語,好似陷入了魔障。女鬼,他可以接受;樹妖,他可以接受;甚至于仙神,他也可以接受。但現在,一個還不到十歲大的小孩子,就莫名其妙的讓一個擁有千年修為的樹妖懷孕!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天啊,天啊,你能听到我的呼喚麼?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同樣一片混亂的還有聶小倩,小靈,她們是女孩子,知道什麼叫懷孕。只有男女經過……才能讓女子懷孕生子。現在,不滿十歲的小正太,只是瞪了瞪那雙烏溜溜的大眼楮,就讓樹妖懷孕了!而且還來的如此迅速!聶小倩、小靈緊緊盯著小正太,希望能發現這個小孩子到底有什麼神奇的地方。
相比較容易接受的,反而是張遠、長庚兩人。他們一開始就認定楊哲、公輸秋兒是來自仙界的仙人、仙女。後來小正太出現,同楊哲來自一個地方。那就同樣是仙人了。在兩人眼里,小正太掛上了「仙童」的稱號。如果別人擁有這種「瞪誰誰懷孕」的能力,他們打死也不會相信。但現在擁有這種能力的是仙童!這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喂,喂,你們趕緊放我出來!」被囚禁在一邊的燕赤霞,親眼目睹了這場好戲,心里的驚訝更甚。他是正規的修煉門派出身,什麼神奇的能力,都見識過。就算是楊哲布置刀陣的本事,他也曾听過。唯獨小正太的能力太震撼了。他想要近距離觀察一下樹妖,到底要看看自己的老對手,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听到燕赤霞的呼救聲,眾人這才意識到燕赤霞的處境。大家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這一笑,將今天晚上經歷的恐懼消散一空。楊哲雙手輕輕一捏,兩道丈長的音波刃迅速成形。在楊哲的控制下,音波刃將那些無人掌控的樹枝斬斷,把燕赤霞救了出來。
燕赤霞從樹枝里跑出來以後,第一目標便是近前的樹妖。此時的樹妖,正無力地跪坐在地上。他臉色蒼白到了極點,那身黑色的長衫,已經被一身綠色所代替。肉眼可見,他體內的能量正迅速的流向肚子部分。樹妖所能做的,只是無力的張張嘴,卻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能量流動的速度逐漸減緩,很快便停了下來。樹妖長長的吁了口氣。還好,只是吸了八成的力量。僅剩的兩成,已足夠樹妖勉強維持住體形。他想要掙扎著站起來,這個動作嚇了燕赤霞一跳,很快的,燕赤霞便又放下心來。樹妖根本站不起來!
「你們在看我的笑話?」樹妖的聲音沙啞至極,仍然是那副不男不女的腔調。
「你怎麼知道?」燕赤霞哈哈一笑,從旁邊撿過一條樹枝,一頭拿在手里,另一頭卻伸向樹妖鼓起的大肚子。輕輕踫觸兩下,燕赤霞越發的歡樂起來。他把旁邊的寧采臣叫過來,說道︰「書生,你是讀書人,自然知道這東西是怎麼回事。只是,我有個疑問。這東西的母親,是樹妖,雖然我也分不清樹妖是男是女,但現在也只能姑且把他當成女人來看了。這東西的母親是樹妖,父親呢,是……小公子!」
燕赤霞躊躇了半天,最後給了小正太這樣一個稱呼。砸吧砸吧嘴,燕赤霞繼續說道︰「你說,這東西出來以後,會是什麼?樹妖?還是人?又或者是小公子所說的‘人妖’?」
「喂!」小正太發話了,在林小青懷里的他扭了扭身子,認真的說道︰「不許拿我開玩笑,不然,我會讓你跟那個丑陋的樹妖一樣的結局!」
小正太的恐嚇是有效果的,想想自己跟樹妖一樣挺著個大肚子,里面懷著的不知是誰的孩子,燕赤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敢繼續調笑下去。但他的一番行為,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樹妖七竅生煙,胸中的怒火無限膨脹!
「燕赤霞,你想看我的笑話?我偏不讓你如意!」樹妖心中發狠,用僅剩的兩成功力,從旁邊吸來一根小樹枝。樹枝在樹妖手中一陣變換,最後變成匕首的形狀,在月色的映照下,匕首上閃爍著陣陣寒光。樹妖咬了咬牙,拿著匕首的右手猛然用力。噗!匕首扎了下去!
「老妖怪,你也太狠了吧?」燕赤霞驚訝道︰「竟然對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最毒婦人心,」公輸秋兒笑嘻嘻的說道︰「原先大家不知道樹妖的性別,現在都知道了。只有女人才會對自己這麼狠!」
「你的這個推理可不成立。」楊哲苦笑一聲,道︰「這一刀下去,又一個嶄新的小生命,在還沒睜開眼的時候,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唉!」
「又一個?」公輸秋兒好奇道。
「不是跟你講過麼?小邪第一次出手,就干掉一個時間異能者。」楊哲想到阿雷納斯的慘狀,不由得同情起眼前的樹妖起來。這也好,對樹妖來說,這也算是一種解月兌。
突然,楊哲愣住了,公輸秋兒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在林小青懷里的小正太。大家愣愣的望著揮刀自殘的樹妖,神奇的景象,令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