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醫院的走廊里靜悄悄的,牆面上的鐘聲滴答滴答的聲音分外的清晰。空蕩蕩的走廊里忽然出現了一抹人影,她穿著普通的病服,腳上綁了幾層繃帶,一拐一拐的走在廊道上。
慕靜柔走得有些吃力,額頭上沁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醫院里的男女病房雖然在同一樓層,卻是分開的,女病房在右邊,而男病房在左邊,即使在同一樓層,它的距離也十分的長,對于一個腳受傷的病患來說,這距離就更長了。
站在左邊靠里間的病房門前,慕靜柔站在門口,已經有些喘息,腳上傳來的疼痛讓她不自覺的皺緊雙眉,深吸了口氣。
等待自己的呼吸變得正常,她輕輕的推開了病房的門,病房里靜悄悄的,她小心謹慎的走到床前,床上的司徒瑾瑜安靜的躺著,閉著雙眼陷入沉睡當中,她站在病床前,連呼吸聲都小了些,害怕吵醒床上正在休息的人。
司徒瑾瑜的傷比慕靜柔的要重很多,他的整個肩膀上都綁了一層厚厚的繃帶,白色的繃帶上還可以看到滲出來的紅色血跡,手上插著針管,吊瓶里的藥水正一滴一滴的輸進他的體內。
慕靜柔就這樣認真的盯著他,小手顫抖的伸到空氣中,好像要去觸踫床上的人,又害怕的抽了回來,放入身側,不自覺的握緊。
她細細的打量他的眉眼,不知是不是他失血過多的原因,皮膚略顯得有些蒼白,但這張蒼白的臉上卻找出其他的瑕疵,連一個痘印都沒有,細膩的像冬天里的白雪,更像是剛煮熟的雞蛋,濃黑的劍眉微微的皺起,雙眼緊閉,黑色的睫毛濃密的交疊,美的如同一只休憩的蝴蝶,高挺的鼻梁下,微白的嘴唇輕抿,他好似在做噩夢,亦或是在擔心什麼。
慕靜柔再也忍不住的將食指輕輕的按在他的眉心,撫平皺在一起的雙眉,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做不成男女朋友,難道現在連朋友都沒得做嗎?」她問,不知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
「其實,我想我們做朋友也許會更好吧。」她細細的低喃,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卻顯得有幾分的苦澀。那樣至少還能像朋友一樣的說話,一樣的關心不是嗎?
床上的人依舊靜靜的躺在那里,好像沉浸在他的夢境中,唯獨手不自覺的抓緊了下的床單,而這一細節,慕靜柔並沒有發現。
再次嘆了口氣,她轉身,緩緩的走出了病房,就在她走出病房的那一剎那,床上的人睜開了雙眼,看著那一抹瘦弱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而另一邊,葉思哲看著消失在走廊另一頭的人影若有所思,他打開門來,見司徒瑾瑜睜著眼看天花板。
「剛剛她來了,你知道了。」葉思哲肯定說。
「嗯。」他沒有辯駁,簡單的一個字輕松的承認了。
「怎麼樣?動搖了嗎?」葉思哲戲謔的問,而眼里卻閃過一絲精光。
「她想要的,只要我給的起,我都會給。」司徒瑾瑜淡淡的說,好像那是別人的事情。
「難道你忘了你回來的目的嗎?」葉思哲的聲音沉了一些,含著一絲薄怒。
「沒忘,我累了,想休息。」司徒瑾瑜疲倦的說了句,隨後閉上了雙眼。
葉思哲再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