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個叫張三豐的人」?易行虛聲怯弱,問出自己都覺得十分荒謬的事情。
「易大哥真乃神人,初來乍道竟然知曉祖師的名諱」!小女孩滿臉崇拜地看著易行。
「這是古代,元末明初,真穿越了」?除了難以置信,就無法用其他詞語形容此刻的心情。
……
倆人的一問一答,易行知曉了許多事,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實就是莫名其妙地來到另外一個世界,自己無論如何都回不去了,不能當面問秦芳為何會背叛自己。
他現在的模樣,萎靡不振,面無血色,十分嚇人。
「再也回不去了,此生都不能見到她……」,語氣是那麼傷感,那麼無助,那麼絕望。整個人猶如霜打的茄子,毫無生氣。
小女孩頓時慌了,剛才還聊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變了。
「易大哥不要氣餒,父親與母親見多識廣,也許知道法子讓易大哥回去」。
易行六神無主,根本沒听進去,依然像個沒生氣的傻子在胡說著。
這時,小鳳的父母急忙趕來,看到地上的血漬和頹廢的易行,眼眸閃過一絲擔心。倆人艱難地把他抬到床上,隨後彼此互望一眼。
「他如此狀況,恐怕得多擔擱一些日子,至少也得等他神志清醒,才能把留言與物品交與他手」。張仲智面露憂慮,嘆息地說道。
「只能如此了,要不晚上……」?葉好回望一眼漢子,詢問著丈夫。
丈夫似乎在擔心什麼,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過了好一會兒,才慎重地搖了搖頭。
張小鳳听著父母親迷糊的言辭,十分好奇,不過她只把這份好奇藏在心底,因為她是父母心中的乖女兒,不應該知道的,絕不多問一句。
「我們先吃飯吧,一會給他煮點粥」。張仲智拉著女孩向屋外走去,同時招呼一聲妻子。
……
高考結束第二天早上,易行接到一個電話,那頭的聲音是那麼熟悉,那麼迷人,他很高興,很期待,因為這個電話是一個二年前約定好的電話。
二年發生了許多事,他身體長高,心智成熟,無師自通會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那份埋藏在心底的感情越來越醇。至少他是這麼希望的,相信高考後會有個圓滿的答案。
相約的地點是衡山的最高峰,祝融峰,相約的時間是當天下午五點整。
打完電話才8點,但他立馬整理好一切,背上包即刻出發,僅僅因為興奮與習慣性早到。他沒有像倆年前那樣沖動,會跑著上祝融峰,而是坐上攬車,直接登到峰頂。
高考結束對考生來說,就是一場大解放,大解救,因此不少父母帶著孩子出來散心,釋放長期緊崩的高強壓力。
易行看到同齡人開心的笑容,心情一片大好,前幾天丟下沉重的包袱,今天又能解開多年的心結,他很愉快,希望她快點來迎。
夏日烈炎,酷暑熾熱。
他的心卻從未有過的清涼,他耐心地坐在相約的地方等著,這個地方很特別,是一處懸崖,也是祝融峰的一大景點。
心靜自然涼,當然時間也過得快。他抬起手腕,看著那只舊表,淡然地笑道。
「應該來了」。
果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可是在當時天空盡頭突然響起了一記悶雷,特別崩脆的那種,傾刻間下起瓢潑大雨。他心頭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不過他沒多想,向後轉身,同時往包里抽出一把青花雨傘。
「有備無患,媽教給我道理,你送給我雨傘,秦芳,你是我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女……」。
話未說完,一道天藍色光芒擊在他的胸口,他如同斷線的風箏飛出了欄桿,向懸崖深谷墜落。
只是在他雙眼彌合之際,看到西邊盡頭的紅日快速淹沒在群山里,天空萬里無雲,卻下著傾盆大雨。那欄桿處,她還是那麼美麗,只不過她在撕心裂肺地哭喊。
「不要……」。
流著血淚,意識模糊,卻有一道奸笑聲在山間回蕩,那笑聲是那麼的得意與瘋狂,然而易行知道這笑聲的主人是誰。
「配合得真不錯,宗主果然沒有看錯你,哈哈」。
「為什麼‘你’會用這種方式背叛我,為什麼‘你’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認為我是錯的,我不甘……」
……
「我不甘……」?易行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痛苦地大喊。
「母親,易大哥真可憐」。張小鳳仿佛能感同身受,親身體會易行的悲傷。
「易大哥很可憐,讓我們好好照顧他,好嗎」?婦人感受著女兒的心意,疼愛地撫模著她的頭,安慰地說道。
「嗯」,小鳳重重地答應了。
「他現在神智狀態極其不好,如果不及時救治,恐怕會形成嚴重的陰影,智還沒決定好嗎」?婦人擔心地問道。
「我們隱忍十多年,就是為了過上安穩平凡的日子,一旦我一出手,就會被師父和岳父知曉,我們可能會過上逃亡的生活,小鳳還小啊」。張仲智猶豫不定,幾次舉起手,卻又放下去了。
「不管怎麼樣,救人要緊,而且他也不是外人,老祖宗當年救了我們,才有十多年的美滿生活,現在有了小鳳,我們算是賺了」。婦人面色閃過一絕決,果斷地說道。
「算算日子,他的確是老祖宗所說的有緣人,于情于理是應該出手救他,夫人帶小鳳去收拾行李,我現在施法」。張仲智心神一橫,重新把右手舉起成五爪狀,一張陰陽魚眼的太極圖浮現出來,左手從丹田猛然一提,隨後按在太極圖上。
太極圖頓時青光大放,聲勢驚人,把整個屋子都照亮了。就在這時一道佝僂的身影閃現出來,只見他枯瘦的右手往張仲智頭頂一按,瞬間把太極圖逼得煙消雲散。
「王前輩,您這是」?夫婦二人同時驚奇地問道。
「你們一家好不容易過上太平日子,這一招太極玄青禁封會引動你體內的禁制,張家和葉家會立即知道你們的藏身之地」。老人怫然不悅地訓斥。
「可是得救這孩子啊」!
「如果讓你們救,那還得讓老夫救你們,老祖宗把什麼事情都算到了,保護你們十幾年,應該夠了,老夫該自由了」。
老人自個說完,也不管夫婦二人驚訝的表情,右手一揮,一張更加恢宏的太極圖憑空生出,直往床上的易行包裹而去。下一時間,易行悲傷的神情退去,氣息平穩,整個人如沉睡一般。
夫婦二人驚駭老人的修為,至少比他們高上一個大境界,否則斷然不能如此順利施展太極玄青禁封。更讓他們恐懼的是,老人從哪里學來只有張家嫡系子孫可以修習的太極玄青道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