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跟隨著伙計向里走去,一路上看到形形色色的修士,都在認真地與伙計商榷著。不過令易行奇怪的是,這些人即便近在咫尺,卻听不到半點消息,甚至連口型都模糊不清。
「貴樓的保密工作,做得真不錯」。
「信譽第一,顧客至上,這是我們的服務宗旨」。伙計依然面無表情,仿佛在講述著與他一點關系也沒有的事情。
易行淡然一笑,沒有再繼續說話,默默地跟在後面。他堅信在絕對的利益和強權面前,很多的規矩都會變味,成為一張白紙,僅僅因為它們是人締造的。
有時候這些規矩連野草都不如,但有時候像把利劍插在人們的心坎上。不覺間易行似是喝了一湖苦水,嘴角冷洌地泛起不知所謂的笑容。
不久後易行來到二樓,而原先的那名伙計拱手退下,迎面而來的是一位女修,她面容皎好,一襲白裙,步履十分輕盈,宛如飄逸若雪的仙子,修為直逼先天境巔峰。
秋波水眸掃來,易行感覺如沐春風,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親和力,似乎她是一位很值得信任的朋友。她渡著蓮步,面含微笑。
「您好,我叫小梅,很高興能為您服務」。
易行微微回禮,越發覺得襄華樓不簡單,不過這些都不是他現在應該考慮的事情。
……
自上次打劫後,易行的實戰實力顯著提升,可是體內的力量洶涌澎湃,像一盤散沙,很難控制。不過得到猴子的指點,應當選擇一門功法引導體內混亂的力量。
他第一時間想到太極玄青道經,但經過反復修練,不但沒有約束那些凌亂的力量,反而助長其氣焰,最後不得不放棄整個神武大陸修者夢寐以求的經書。隨後又從打劫得來的經書一一嘗試,結果都失敗了,這仿佛是一個晴天霹靂。
當時易行失魂落魄,如果真沒有一本功法適合修行,那麼意味著易行這一生真的是個凡人。然而不知是誰捉弄,他也會有絕處逢生的機遇,猴子像個鬼魅丟來了一塊黑呼呼的東西。
這塊東西巴掌大,重量卻堪比長槍,這讓易行很是吃驚。不過他沒查看出可疑的地方,到得最後滴一滴血放在上面時,這塊東西突然消失不見。而同時,易行丹田上風起雲涌,新來的黑呼呼與長槍和石盒似乎大戰了一場。
最終三者形成鼎立之勢,平靜下來後,那黑呼呼涌出一股信息流。這是一段關于‘道’的經義,它每個字都很玄異艱澀,易行根本無法理解。
但是每次只要默誦,體內的力量都會蟄伏乖順,跟隨著經脈周天運行,最終都會沉積在丹田上。數天下來,丹田形成一旋渦,這個旋渦似乎沒有顏色,十分的空洞。即便如此,易行卻深知丹田的旋渦集聚了體內所有真氣,代表著現今後天境的修為。
築基成功,意味著他能修練了,但這不代表能順利地突破先天境這道關卡。先天境是一道坎,是天墮,是區分修士與武林人士的標志。一百個武林人士中能有一人月兌穎而出感應天劫已是難得,可一百個後天境巔峰能順利渡過天劫的卻寥寥無幾。
手里有很多修行功法,不過這些與太極玄青道經還是有天壤之別,易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把太極玄青道經作為主修功法。
其里就記錄著如何應對天劫之法,但這一切準備的關鍵之處,是張家獨家秘制的一種丹藥。丹名叫天青丹,應劫修士一旦服用,短時間內大幅度增加真氣量和提高神覺的領悟力,這還不止,它還具有洗經劃髓的作用。
如此渡劫成功率將大大增加,幾乎能增加五成以上,因為修史見證了很少有服用過的修者渡劫失敗,而且一般修士都能在劫後借用余下的效用穩固境界。少數修者一鼓作氣,直接突破一重天,成就二重天,省去了數年,甚至數十年苦修。
這般神奇的效用,自然大受整個修界追捧。可天青丹是張家獨有,他們壟斷市場,致使天青丹昂貴得離譜,市場價達到一千斤髓的恐怖數字,普通的後天境強根本無力支付。
即便現實殘酷,但還是有無數後天境強費盡心力去湊髓,仿佛這就是他們的人生目標,或許這也是身份的象征吧,然而這股風流得很遠很久……
……
「我需要天青丹」。易行淡淡一笑,開門見山地問道。
小梅秀眉微微挑起,重新打量了易行,數息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隨後彎身作了個雅麗請的姿勢。易行跟在後面,四下望了幾眼,突然被一道金光吸引住,不由得叫出了名字。
「猴子」。
聲音未落,一道黑影緊隨猴子而去。易行見此,丟下一句抱歉後,也追了上去。而小梅見那道黑影,眸子流出幾縷復雜的神色,似恐懼,似憐憫,但更多的是嘆息。
三道身影快速地在二樓穿梭著,當然易行越追越落後,不過在這片固定的空間里,對于他來說,追與不追都沒什麼區別。這種狀況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過沒有人出手阻攔,甚至談論都沒有,場面既靜又鬧,極其怪誕。
「趕緊給我停下來」。易行十分懊惱,與紅衣少女在生死對峙的時候,它連個鬼影都不見,原來是在二樓闖禍了。
易行的怒吼,未被猴子听到,但被它看到。咯吱幾聲,表現一副無辜的神情,隨後又看了看身後的黑影,一雙大眼滴溜溜轉了幾圈,還是跑到易行的肩上。
黑影也在第一時間停在易行的身前,她一身黑紗,裹住誘人的身材,只是她面帶紗巾,不現真容,但她散發著幽蘭的香氣,給人一種道不明的感覺。
她的目光十分深邃,一直盯著猴子,看不出任何情緒。而猴子面色變幻不定,在易行的肩上很不安分地咯吱著。
「姑娘為何追擊我的猴子」?易行壓制著怒火,平靜地問道。
「它是你的」?直到此刻她才正眼看著易行,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