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浴室,牛大刀並沒有急著找大門,而是亂打亂撞,隨便找了一間房間進去。他現在寸縷不著的,跨下那活兒也晃來晃去的極不舒服,怎麼也得弄件衣服再走人吧?
雖然剛才牛大刀裝了一回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但實際上,他心里面可後悔著呢!再怎麼說,美杜秋琳乃是大陸第一美娘子,也是大刀見過的女人當中最妖嬈絕倫的女人!
若不是美杜秋琳的話狠狠地傷了牛大刀的自尊心,恐怕他老人家現在已經死在對方的肚皮上了!
進了房間,大刀便將小劍從腦袋上抱了下來,這小家伙似乎剛才一直都沒啥動彈,難道是被那漂亮女人的胴體迷得七葷八素了?
當看到小劍像是一坨爛泥般耷拉在自己手中睡著了時,牛大刀暗暗搖頭苦笑道︰「也是,這家伙喜歡的是母貓,對人類的女人可不感興趣。」
「喂!大,起來了,」牛大刀捏了捏小劍肉呼呼的臀部,「你說,少爺我剛才是不是裝逼裝過頭了?這麼一只超級大美人兒赤地站在少爺我面前,我居然沒有上她?神啊,可憐少爺我還是個小處男!這讓我情何以堪?!」
睡眼惺忪的小劍微微眯開眼楮,鄙夷而不屑地瞥了牛大刀一眼,又繼續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也許是因為與地獄黑龍的一場惡戰,讓它非常疲倦,哪怕是浴火重生了一回,也要用睡覺補充回體力!
見小家伙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樣子,牛大刀也懶得自討沒趣兒,將其放回頭頂上,賊兮兮的眼珠子開始打量著自己所在的位置。
也許是美杜莎女皇的胴體太過誘人,又也許是牛大刀為自己裝逼裝過頭而懊悔。反正在出了浴室門之後,他的腦袋都是暈暈乎乎的,像是漿糊般亂成一團,以致于他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到底走到了什麼地方。等這會兒,他才靜下心來觀察周遭的情況。
這個房間雖然不及剛才適才的浴室那般奢華到極致,但卻透著一股只有上等之家才能散發出來的高雅氣息!
花梨木桌、翡翠玉箸、藍白雙配的瓷器、龍紋雕飾的古琴……古樸典雅的書台上,放著一個三角玉石小鼎,迷人的龍涎香正在里面散發著悠然的氣息!
「媽個……咳咳……」
在這種儒雅到了毫巔的環境下,就算是牛大刀這種粗鄙粗到里的粗坯,也不由自主合上了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安靜地欣賞著房間內的布飾。
「我的天啊!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就剛才那間浴室和現在這房間加起來就得花多少錢啊?」牛大刀驚愕不已,此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美杜莎家族的心月復之地。
原本雄心勃勃的牛大刀見到此番情景後,信心頓時大受打擊。雖然他現在所擁有的財富完全可以打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宮殿,但是要他花這麼一大筆錢去干這種事情,他可舍不得!可想而知,這大陸上的有錢人還真不少啊!
只是牛大刀並沒有想到,現在他所處在的位置,是一個擁有數百年歷史的兵器家族、超級大財團!否則,他一定會比原來更為得意——少爺我現在的身價跟人家一整個家族都有得一拼呢!
就在牛大刀走神之際,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在他身後緩緩響起︰「這位兄台,請問你是?」
牛大刀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發現一個面容極其清秀的青年男子正負手而立,一雙半眯的眼楮仿佛永遠都在祥和地笑著。
「這、這個,」牛大刀撓了撓頭,「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我會在這里,反正一言難盡。但請這位兄弟請相信,我並沒有惡意。」
那名男青年似乎並沒有怪罪之意,反而拱手先行禮道︰「在下美杜穆駿,敢問閣下大名?」
「牛大刀。」大刀兄月兌口而出,仿佛他從來就沒有因為這個名字而有所心里障礙。這也是一種境界。
相對的,那名男青年似乎也具備很好的涵養,居然點頭笑道︰「果然是個特別的好名字!來,大刀兄,先把衣服穿上吧!」
男青年從衣櫥之中取出一套干淨整潔的長袍遞給了牛大刀,後者字典里面從來就沒有「不好意思」這四個字,所以很爽快地就「笑納」了。
天下的事情通常都是這麼巧——牛大刀從美杜莎女皇的浴室中出來,誤打誤撞居然又闖入了大王子美杜穆駿的寢室之中!
幸好這大王子的善良與正直是出了名的,所以牛大刀才會有這麼好的待遇!
不過善良歸善良,美杜穆駿可不是傻子。應有的紳士禮儀做足之後,他必須查清面前的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房間里的少年到底是什麼人?如果是不速之客,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踏出這個門!
「敢問兄台來自何處?」美杜穆駿盡量保持禮貌地問道。
牛大刀穿好衣服,心里也是一片感激。他知道自己的解釋並沒有什麼說服力,所以干脆胡編亂造起來,道︰「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兄弟你,其實,我老婆就在這宮殿里面。」
「老、老婆?」美杜穆駿顯然沒想到對方竟然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哎——」
牛大刀搖頭長嘆一聲,表情變得異常痛苦,仿佛心都傷碎了︰「穆駿兄有所不知,在下一生庸碌無為,平生最大的驕傲就是娶了一名貌可傾城的女子為妻。奈何日子越過越窮,愛妻也漸漸變心,最後竟然同人私奔離去、不辭而別!在下歷經千辛萬苦,終于打探到愛妻在此處的消息,所以便偷偷潛入宮中。」
「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下就在這宮殿的浴室中發現了我曾經最最深愛的妻子!可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那賤人居然不肯與我相認!而且還妄圖污蔑我看到她的胴體,從而謀害我的性命!天地良心,那可是我的妻子啊!難道連丈夫都不能看到她的身體麼?!」
牛大刀這一段講述可謂是「感人肺腑」,听得美杜穆駿滿頭霧水!這都哪跟哪啊?如果這些鬼話都有人信,那這個世界就全瘋了!
且不說他編的這個故事沒有絲毫技術含量,退一萬步說,就算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但這里可是森嚴的守衛可是堪比皇城帝寢的美杜莎主宮啊!宮中宮外高手如雲,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更何況是這個看起來像乞丐一樣的少年?
不過,三秒鐘之後,美杜穆駿的臉色忽然大變,驚呼道︰「你、你、你說你看到,這、這浴室里面那女子的……胴、胴體?!!」
牛大刀抹去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淚水,奇怪道︰「是啊!怎麼了?她是我的妻子……」
「牛兄!」
美杜穆駿一聲頓喝打斷牛大刀沒完沒了的低級謊言,神情變得極為嚴肅︰「就當做是賣在下一個人情,請您務必將事情真正的經過告訴在下可以麼?拜托了!」
看到對方翻臉比翻書還快,牛大刀嚇了一大跳,心中暗呼不妙︰「這家伙該不會是那婆娘的情人吧?媽黑,要是真的,那這回的烏龍可擺大發了!」
牛大刀越是不說話,美杜穆駿就越是著急,連忙道︰「牛兄,此事事關重大!在下以性命擔保,只要你肯說出實情,在下絕不會為難你半分!」
也許是美杜穆駿的真誠打動了牛大刀,他猶豫再三,還是把實情的經過說了出來。只不過他刻意將自己傳送到浴室的原因給省略了過去。
听完牛大刀的陳述,美杜穆駿並沒有為美杜秋琳的遇刺表現太多的關心,因為現在可以確定女皇陛下安然無恙。而如今最最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
美杜穆駿的表情變得極為苦澀,目光也變得有些說不出的曖昧味道︰「這麼說,那個女人……都被你看光了?」
牛大刀模模鼻子,尷尬地點點頭,這可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那她說了些什麼?」美杜穆駿繼續追問道。
牛大刀干笑一聲,道︰「呃,這個就不說了。那娘兒們雖然毒辣,但少爺我好歹是個爺兒們,怎麼能在她背後說她壞話?」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牛兄你了,」美杜穆駿頓了頓,「嗯,這樣吧,如果牛兄你暫時沒有地方落腳,又不嫌棄在下的話,在下非常樂意為你安排一處非常舒適的住所,不知牛兄意下如何?」
牛大刀搖搖頭,拒絕了美杜穆駿的好意︰「不勞穆駿兄費心了,在下自有安排!」
切!少爺我現在身家巨富,什麼豪宅住不起?哪需要你小樣兒來安排?再說了,賣了你一個人情又一個人情,誰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
別看牛大刀大大咧咧的模樣,心眼可多著呢!說好听點是大智若愚,說不好听的就是扮豬吃老虎!
「哦,如此……那在下先帶牛兄出去吧!」
美杜穆駿似乎有些失落,這讓牛大刀非常疑惑不安。話說兩人認識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時辰,這種反應代表什麼意思?想巴結自己嗎?他圖什麼?現在牛大刀看上去可不像個有錢人,邋遢的臉上整一個小乞丐模樣!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蹊蹺!
確實,美杜穆駿這麼做是有目的的。
一來是方便派人監視牛大刀,不讓他出去亂說話。二來,這個未來的姐夫來得太突兀了些,自己必須抓緊時間了解,可千萬別是個心術不正之人,那會是整個家族的禍害!
只是就算牛大刀不用美杜穆駿安排,後者也有其它辦法跟蹤了解,所以才沒有強求。
二人就這麼各自心懷鬼胎地從宮殿的後門出去,相互告別。
美杜穆駿看著牛大刀遠去的背影,用手指按了按緊繃的眉頭,嘆聲道︰「這下可麻煩大了!也不是是福是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