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畫回到太子府已是晌午了,所以趕緊吃了飯便躺在榻上補覺去了,她這幾日為著安懷的這件事,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這會兒事情一了結,她的心也就放下來了,這繃緊的神經一旦松下來,那就真的是一瀉千里了。
一挨枕頭,楚檀畫幾乎就是立即睡著了,琥珀知道自家小姐最近累得很,見小姐睡著了也不再打擾,便悄沒聲息讓小丫鬟收拾了碗筷然後自己也挑簾出去了。
楚檀畫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可是正在沉沉做夢的時候感覺有個人壓在她身上似的,怎麼動都躲不掉,推也推不開,當下就惱了,迷迷糊糊的醒了,可是還是生氣得很,便閉著眼楮狠狠的撞了上去,就听見哎喲一聲,有人叫了一聲,接著就是稀里嘩啦一陣響動,把楚檀畫算是徹底驚醒了。
「本王不過是想親你一下,你這丫頭至于反應那麼大麼?哎喲,疼死了,這麼用力的撞——你是鐵頭啊!」安冉燁捂著腦門頂上然後一臉不高興的望著楚檀畫,疼的眉毛都皺的豎起來了,他因為被撞的沒站穩,身子撞到榻上的小幾,小幾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去了,因著小幾上還有東西,因此方才那稀里嘩啦的聲音就是這麼來的。
楚檀畫揉著自己也被撞疼了的腦門,撇撇嘴道︰「誰知道是你嘛,我睡的好好的被人突然壓住動都動不了,要換了你你不害怕啊!我這還是情急之下拿頭撞你,這要是回過神來,一把毒粉早就灑出來了,還用你在這兒喊什麼頭疼!」她見安冉燁一個勁兒的抽氣,嘴上雖是這麼說,但是心里頭是真怕給他撞出個好歹來,忙過去查看,「來,我看看,是不是很疼啊?要不要擦點藥,要不然我去——唔——」
她的話還未說完,後面的話又被他一個熱切的吻堵了回去,兩個人纏綿片刻,楚檀畫才已經窩到了他的懷里,耳根子都紅了,安冉燁低眸淺笑︰「你這丫頭真是,幸而沒把毒粉灑出來,要不然迷了眼楮就完蛋了!本王只是想親親你,以後可別這樣了,你瞧,腦門頂上現在還疼呢!你說你這睡覺,除了本王誰沒事兒會來壓你呀,又不是大街上!」
楚檀畫自知自己做錯了,這會兒也完全醒了過來,便抿唇主動親了他的臉頰好幾下,然後才淺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後再不撞你就是了!」
安冉燁便去收拾那小幾,楚檀畫從他懷里出來,這才意識到已經是掌燈時分了,忙下來塌幫他︰「你用了晚飯麼?」
就見燈下的他一笑︰「特地從宮里趕回來跟你一塊兒吃晚飯的呢!」
楚檀畫一喜,忙揚聲吩咐琥珀擺飯。
原本她就餓了,所以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不說話,各自吃著,到了快吃完了的時候,楚檀畫才拍拍圓滾滾的肚子,然後用帕子抹了抹嘴巴,之後又心滿意足的躺到榻上去了︰「哎呀,好滿足啊好滿足,吃的好飽啊!」
安冉燁這會兒也吃完了,離了桌子走到榻前,小丫鬟忙去收拾,他卻站在這邊望著楚檀畫挑眉一笑︰「吃的好滿足?怎麼不說飽暖思婬/欲呢?」
楚檀畫哎呀一聲,立時捂了臉︰「狐狸你怎麼說這個,這還當著人呢!」
安冉燁勾眉一笑,俯身下來扯開她捂在臉上的手,與她鼻息相對,他才望著她低笑道︰「什麼當著人,在本王眼里只有你一個人,畫兒,你還欠著本王好多帳沒清呢,你這就不記得了?」
楚檀畫撇嘴,用手抵著他的胸膛︰「你現在還好意思說這個?上次是誰說不要了不要了的,還叫我老實睡覺,哦,這回正事兒辦完了,你就貼上來了?要算賬現在也不行,我腰酸腿疼腳腕子也疼的很,這幾日好累,而且剛才吃的好飽,我,我做不來!」
安冉燁見她百般推月兌,可她也確實不是在說謊話,這幾日也確實累著她了,再說他也不過是逗弄幾句,沒有真想要,當下拉著她起來,然後神秘笑道︰「罷了罷了,不做就是了,本王又不是在強求你,逗著你玩兒罷了!來來來,本王帶你去後頭逛逛,消消食,你都睡了一天了!」
說完,不由分說便拉了楚檀畫出了听雪堂,兩個人就往後頭的大戲台那頭走去,外頭月色正好,小徑上安安靜靜的,兩側都有宮燈照著,那暖黃的燈色看的楚檀畫心里頭暖暖的,安冉燁把她摟在懷里,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慢慢兒散步,都從心底里感覺到寧靜與喜悅。
「父皇對于這事兒,可有了旨意麼?」楚檀畫睡了一下午,這會兒又吃了晚飯,才想起慶王那一攤子事兒來。
安冉燁微微抿唇︰「你檢驗出的結果跟慶王自己所說的一致,父皇自然是生氣的,且榮嘉和樓氏這兩個人心如死灰,幾乎是問什麼承認什麼,本王原本還有些同情樓氏,可沒想到她也是個蛇蠍心腸的女子,在慶王不在北地的時候,把兩個看不順眼的姬妾給弄死了,為了榮嘉和安素簡能夠順利奪取太子之位的事兒她也沒少費心,這回養蠱在安素簡身體里還有來太子府刺殺本王的事兒都是她的主意,父皇听了大怒,把她和榮嘉兩個都賜死了,可榮嘉好歹是個郡主,因此只是賜了自盡,只不過咱們的冊封禮在即,還得緩一段日子才能執行,這會兒就關在刑部死牢里嚴密看守了。」
「把樓氏也賜死了!」這個結果倒是有些出乎楚檀畫的意料。
安冉燁皺眉︰「這個女人死不足惜,她也確實配不上慶王。只是,父皇說,旨意擬好之後可以公布天下,只是旨意上只說了二皇子安素簡與皇子妃榮嘉郡主意圖謀反刺殺太子,賜自盡,別的事也一概未提,說是免得多生事端,賜死樓氏的事兒也是秘密進行的,父皇說不必公開,將來北地她的家族問起,就說是在京城的時候意外暴病死去的就是了。」tbsy。
楚檀畫听了,覺得這樣也不是不可以,黎民百姓也無須知道那樣多的細節,何況這有些事兒還真是說不出口,難不成叫百姓們看皇族的笑話麼?有些時候,只要告訴他們一個結果就是了。
「慶王府雖不比為了這謀反的事兒被牽連,但是慶王隱瞞榮嘉的真實身世,這是欺君之罪,父皇怎麼處置的?」
安冉燁淺淺一嘆,兩個人這會兒已經走到了九階廊這里了,這廊上也搭了花架子,正值五月,一串一串的不知名的紫色花朵兒掛在花架子上,在夜色燈色底下襯著特別的好看,回廊兩邊都是瓊花樹,瓊花開的茂盛,一大捧一大捧的掛在樹上,花香彌漫,且腳步過處,常有花瓣掉下來,一陣微風而過,回廊上仿若鋪了一層花的地毯,紫白相間,好看極了。
「慶王回府閉門思過,停了一年俸祿,溫嘉郡主也得閉門思過,這旨意下午的時候就下了,只是你睡著,本王沒讓傳旨的人打擾你,畢竟榮嘉的事兒父皇不打算公布出來,這影響實在是太不好了,因此這懲罰也不能太過,但是也不能太輕了,畢竟不公布這慶王府是要被牽連的,只是父皇一力扛了下來,說但凡有人有意見就來找他便是了,本王想著,那幾個討厭的言官只怕要鬧的,不過父皇說沒事兒,他自有法子對付這幾個言官。」
楚檀畫听了沒說話,安懷不肯公布出來只怕是怕影響了慶王在軍中的形象,只是若不公布,慶王的女兒跟著二皇子謀反,這要是傳揚出去,豈不是會更影響慶王的形象麼?而且安懷還會落了個偏袒慶王的罪名,著實劃不來啊。
可是這事兒她也不便置喙,畢竟她又不是皇帝,再者,這旨意都下了,這改也是來不及的了。
安冉燁見她沉吟不語,看出她心中疑惑,便笑道︰「本王知道你想的是什麼,這事兒其實好解決的很,父皇說等再過幾日,就裝作查出榮嘉不是慶王親生女兒的事,要本王牽頭上奏出來,然後便可順勢徹查,順勢將慶王從這渾水里頭拉上來,慶王便可以裝作毫不知情,這事兒他是最後一個知道,且是樓氏偷漢子在先,反正樓氏已死,死無對證,便任由咱們怎麼說了,父皇說只要能保下慶王就行,之後再由旨意公布慶王閉門思過就是了。」
楚檀畫長嘆︰「父皇的心為免太黑了,這完全是顛倒是非黑白,就為了保住慶王,就這麼糟踐樓氏啊?」
安冉燁眯眼︰「畫兒,樓氏與慶王,孰輕孰重你應該知道,何況,樓氏本就該死,這也算不得污蔑她了,此番父皇和本王還有你都是費盡了心思,難不成為了個慶王要葬送江山社稷麼?保住慶王也是為了大局考慮啊!」
楚檀畫雖覺得他說的有理,但是心里還是一嘆,這一老一小,都是狐狸,一個比一個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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