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上官府邸,上官雲逸的整張臉都漲紅,早已經忘記生氣就會長很多皺紋這麼重要的事情。
「公子息怒,公玉澈跟公玉澈至少沒有死心塌地的跟隨皇上,上官宇怎麼說也是上官家族的人,他如果真的危害五大家族的利益,就是那幾個頑固的老頭子也不會放過他的!」歐陽明軒趕緊上前低聲道。
上官雲逸冷冷的哼了一聲,「看來當日本公子真的是對上官宇手下留情了,想不到竟然留下這個禍害!」
歐陽明軒嘆口氣︰「說到底,公子還是顧念一起長大的情誼,是表少爺辜負了公子!」
「魯城的事情如何了?」上官雲逸冷聲道。
「風聲已經放了出去,如今百姓也有了損失,皇上也大怒,只是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楚一清竟然說可以用春小麥代替冬小麥,還說春小麥的生長期比冬小麥的短,一點都不會影響下一季的收成……公子,這個楚小姐真的不簡單!」
上官雲逸緩緩的勾起唇,眸色中盛滿了玩味,看來他當真是錯過了一塊美玉,當時為什麼不知道那個懦弱膽小少言寡語的楚一清會這麼多的東西?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楚一清,一開始是他的未婚妻,這輩子就只能是他的妻子!
「公子,距離你說的時間還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你真的有這麼大的把握?」歐陽明軒想起上官雲逸對四大家族的承諾,心中就有些忐忑,如果不能盡快的結束與朝廷的爭斗,這掌舵人的位子恐怕……
「放心吧,就算楚一清再有本事,如今已經是二月,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這幾百畝地的損失是無法挽回了!說到底,這也是因為朝廷推行大棚引起來的,既然如此,到時候出現饑荒,朝廷一定會放糧,帶時候糧庫空虛,糧食又收不上去……」上官雲逸嘗嘗的舒了一口氣,「一年了,是時候收網了!」
歐陽明軒低聲道︰「那屬下這就讓兄弟們警醒著點!」
上官雲逸緩緩的點點頭。
待歐陽明軒走後,上官雲逸似乎想到了什麼,從文案上拿起一塊玉佩,這是當年上官與楚家聯姻的信物,當年退親的時候一起退了回來,本來被他放在庫房里,誰知道那日竟然想起找了出來。
望著那塊雞心紅玉,上官雲逸面上突地出現一抹迷茫,到底他對楚一清的感情,是因為被她耍弄不服氣,還是因為……
三日之後,暖棚里的小麥發了芽,長了一片綠綠的女敕女敕的麥苗,楚一清一邊讓趙小麥仔細的看管著,一邊讓人準備充足的肥料。
「出來了出來了!」楚一清一出門,門外許多鄉親就涌了上來。
「楚姑娘,咱們听朝廷說,楚姑娘有法子降低咱們的損失,咱們就特地來問問,不知道楚姑娘有什麼好法子?」先開口的是位老漢,應該是這幾十個鄉親推選出來的代表,他一說話,所有的人就全都靜了下來,將楚一清圍得水泄不通,眼巴巴的看著。
「你們問她?你們忘記就是她害的咱們顆粒無收的?」楚一清還沒開口,便從東邊走來一個壯實的莊稼漢子,身旁帶著個*歲的孩子,兩人身上都是穿著帶著補丁的短打,現在的天氣,只是剛剛進入初春,昨夜里又下了一場雨,風寒料峭的,兩人身上卻只是一件單衣,懂得臉都慘白。
「單家大哥,朝廷不是說不管朝廷的事情麼,是有人故意陷害咱們呢,你就不要鑽牛角尖了!」老漢趕緊上前說道,推著那壯實漢子就向外走,仿佛是生怕這漢子說了不該說的話!
「什麼都是朝廷說的,當時賣給咱們種子的時候,也說自己是朝廷,連官印都有,如今苗子全死了,眼看著這幾百口子都要餓死,這會兒朝廷又站出來說,說與他們無關,這個女人更是過分,現在一副慈悲嘴臉菩薩心腸,竟然裝起好人來了!你這女人,是不是覺著咱們小老百姓好欺負?」那壯實漢子偏偏不走,一邊將阻攔他的人推開,一邊朝著楚一清大吼道。
「丑女人,活該被人潑糞!」跟著大漢一起的八歲小子更是拿了個紙包,朝著楚一清丟過去。
「楚姑娘閃開!」雷淵突地上前,一腳將那紙包踢到一邊,大門對面的牆上迸濺了一牆糞便。
「單雄子,你這是干啥,咱們知道你家為了那二畝地的種子,將給耗子娘看病的錢都拿了出來,可是沒有人逼著你去種,是你自己去種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將地收拾出來,重新種上東西,不管種什麼,咱們一村子百十來口子都要吃不是?你心里不平,心里有氣又如何?難道你要跟朝廷斗嗎?你斗得過朝廷嗎?你這樣意氣用事,只會害的咱們整個村子的人都跟著你餓死!」老漢上前,一把抓住單雄的手臂,大聲說道。
「是啊是啊,耗子爹,這村里的人都上當受騙,傾家蕩產的人不只你一個,可是咱們還要活呢,如今這時令不等人,求求你,你就白鬧了,就當是為了咱們村子的百姓!」不斷的有人附和著。
單雄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狠狠的跺了跺腳道︰「咱們為什麼不能跟朝廷斗?朝廷不仁,咱們就要反朝廷,反正橫豎是一個死!」
老漢趕緊慌張的望了一眼楚一清,在他眼中,楚一清就是朝廷的代表,這些反朝廷的話那可是要害死人的!
「楚姑娘,您大慈大悲,可千萬別望心里去,他這是說笑呢!」老漢立即指揮了身後的兩人「你們兩個,趕緊將這小子綁起來,嘴巴堵上,可不能胡說啊!」
楚一清卻淡淡的上前,打量了單雄一眼,冷聲問道︰「你說我騙了你的錢,賣給你種子,你是不是見過我本人?」
單雄愣了愣,搖搖頭︰「那倒沒有!」
「你可知一根黃瓜多少錢?一個聖女果多少錢?你們認為那種子貴,可是在我眼中,這種子千金也難換!這蔬菜是我種的,這技術是我的,我憑什麼要平白無故的教給你們?我自己種,我獨攬這所有的生意豈不是更好?是你們貪心重,看著大棚賺錢,便偷偷的買了種子自己去種,技術不如人,秧苗病死卻反過來埋怨賣給你們種子的人,還真是可笑!」
四周的人一听,皆都慚愧的垂下眼,是啊,當時買種子的時候,可沒有求著他們買,是他們好高騖遠,看蔬菜貴,就想著種一季發財,卻想不到遇到天災,秧苗全都死在地里,顆粒無收!
單雄的臉上也是一陣紅一陣白的,被楚一清逼得說不出話來。
「種子到底是誰賣給你們的,朝廷已經派了欽差大臣來徹查這件事情,我只能跟鄉親們說一句,不管那些種子是誰賣給你們的,那些種子是真的,是沒有問題的,是你們貪心,自己惹上的禍事,你們若肯听我說幾句,那就留下,不願意,盡管走開!我楚一清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楚一清緩緩的轉身,望著那些鄉親冷聲說道,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反駁不出一句話來。
「楚姑娘,您莫要跟這個苕惹閑氣,咱們都相信楚姑娘呢,楚姑娘您是觀世音菩薩轉世,您發發慈悲做做好事,救救咱們吧,這本來家里就不富裕,如今又遭了災,許多人的家里早已經是揭不開鍋了,這一季如果在沒有收成,等下季玉米,那就到了下半年,這可餓死多少人啊!」老漢上前說著,一下子跪下來道。
那老漢跪下來,所有的人也跟著跪了下來,黑壓壓的在楚府門前跪了一片。
單雄跟那叫做耗子的孩子杵在那兒,猶豫了一下,也就跪在了地上。單雄一抱拳大聲道︰「楚姑娘,咱們鄉野村夫,說話不中听,做事魯莽,得罪了楚姑娘,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咱們這些小人一般見識,就幫幫咱們吧!」那個叫耗子的孩子,此時趴在地上也老實了。
楚一清看著這跪了一地的百姓,皺皺眉,先上前將那老漢拉起來說道︰「這位老漢,你先起來吧!」
那老漢也就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眾位鄉親也先起來!」楚一清轉向大家道。
眾位鄉親也就互望了一眼,趕緊一骨碌的從地上爬起來。
「法子倒是有,只是這天底下沒有白吃的飯,你們自己做錯的事情,自然要自己承擔!」楚一清冷冷的說道。
老漢趕緊說道︰「姑娘想要什麼?只是不瞞姑娘說,這一下子折騰的,咱們家里,早就揭不開鍋了,怕是姑娘想要什麼也拿不出啊!」
那單雄原本服帖了一些,這會兒听見楚一清還有條件,那脖子就一梗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姑娘要便拿去,也少吃些糧食!」
楚一清淡淡笑道︰「我要你命做什麼?只是我這種子是要本錢的,這種子是我新培育的,以前沒種過,所以我也會放一部分心力在上面,所以你們現在沒錢,可以不給,但是等糧食收了,我要兩成!」
大家一听,原來是收了糧食之後的事情,自然全都答應,連忙道謝。
那個叫做單雄的漢子,此時訕訕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現在你們先回去倒地,由于那些秧苗都腐爛有菌,這地一定要徹底清理一下,全都要撒上石灰粉消毒,晾上七天再來我這里吧!」楚一清淡聲道。
「姑娘,這一拖下去就要十幾天,眼看著就要谷雨,是不是會耽誤了?」
楚一清笑道︰「你們盡管放心,現在重要的是將地先整飭出來,不然就算是小麥種下去,也會被傳染!還有這春小麥與冬小麥不同,春小麥生長發育快,三葉期開始穗分化,生殖生長和營養生長並進,需要吸收大量肥料,所以,在播種之前底肥一定要施足,在施肥方法上要掌握淺施肥,深度以一掌為宜,我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將地全都整飭好,不然的話,我也救不了你們!」
那些人一听,趕緊連聲答應著,再次感謝之後這才散去。
「小姐,沒事吧?」雷淵上前低聲道。
楚一清淡淡的點頭︰「沒事,剛才多謝你!」
雷淵繼續面無表情︰「小姐也曾經救過屬下!」
楚一清會心一笑,立即招呼了盈芊︰「盈芊,你將百大人叫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盈芊立即應聲趕緊離開。
再有半個月就是谷雨,時節不等人,等著這些村民一層一層的傳下去就完了,現在她只能利用官府的力量,盡快將這個消息傳達下去,避免更多的損失!
楚一清做的事情,雷淵自然會稟報厲煌,厲煌听完,唇角便緩緩的一勾,他果真是沒有瞧錯楚一清,在這個女人冰冷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善良的心,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吧!雖然女人已經自行了解決麻煩,可是他也要為她剔除後顧之憂才行!
「嫌犯抓到了嗎?」厲煌淡淡的問道。
雷淵點點頭︰「三名嫌犯都抓到了,由于人是在都城落網的,所以就交給了騰龍!」
「這麼說這里的事情已經了了?」厲煌嘆口氣,這麼快就要走了?這幾日楚一清只顧忙著那些小麥苗,對他不理不睬的,他賠了不少的笑臉,卻也只是模了模手而已,就這樣回去,豈不是很吃虧?
雷淵故意裝作不知道厲煌的心思,照舊面無表情道︰「是!爺,雷霆說爺該回去吃藥了!」
厲煌狠狠的瞪了雷淵一眼,模了模白皙性感的下頜,眸光里全是雞賊。
這幾日阿寶迷上了那個酒樓,沒事的時候就向酒樓跑,喜歡坐在掌櫃的位子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小臉繃得緊緊的,一副小掌櫃的模樣。
這日,阿寶剛在掌櫃的位子上坐下,就有五六個人進來,其中三名是小孩子,為首的那個只有七八歲,一身綠裳,小臉英俊,跟在後面的兩個,一個五六歲的正是阿寶之前打過的梁君,一個十歲左右,神情嚴肅,跟在三人身後的是兩個身高馬大的小廝。
「哎呀,這不是程公子麼,今日怎麼有空來?快請快請,今個兒有最新鮮的烤羊腿,還有烤茄子片、烤菜花、烤豆腐,程公子嘗嘗?」
「表哥,怎麼到這里吃?不去順天酒樓嗎?」梁君似乎對那七八歲的孩子很是討好,甜甜的叫著,一邊不屑的望著酒樓里的裝潢。
那個程公子背著小手,指了指牆上的畫說道︰「那個就是烤羊?」
小二趕緊答道︰「正是呢,咱們家的小掌櫃怕有些客官不識字,就將招牌菜畫了出來貼在這里,一目了然!」
程公子還沒有說完,梁君立即喊道︰「這畫的都是什麼,難看死了!」
那十歲左右面容嚴肅的小公子卻淡聲道︰「我倒瞧著不錯!」程公子點點頭︰「花大哥說不錯那就是不錯,咱們今日就在這里吧,整日里去那順天,也煩了!」
花麒點點頭,徑直吩咐小二道︰「剛才你說的那些菜,給我們一人來一份!」
小二趕緊應道︰「好來,三位公子里面雅間請!」
那梁君剛走了兩步,突地看到了櫃台中站在椅子上也剛剛露出一顆小腦袋的阿寶來,一下子喊道︰「楚翊,你怎麼在這里?」
阿寶笑嘻嘻的眯了眼楮,雖然他與梁君有過節,不過進了酒樓的就是客,就是給錢的人,他自然笑臉相迎︰「原來是你哦,這里是我娘親開的鋪子,我自然在這里了!」
程英瞧了瞧阿寶,見只是個兩歲多的孩子,忍不住皺皺眉看向梁君︰「表弟,如果你再跟這麼小的孩子玩,以後就別來找我了,可真是幼稚!」
花麒則面無表情,只是打量了一眼阿寶,看著擺在阿寶面前的賬本,他淡聲道︰「小孩子不能玩賬本,你娘親沒有教過你嗎?」
阿寶則照舊笑臉相迎︰「娘親叫我識字算術,就是為了讓我瞧賬本的!」
程英拉了一把花麒︰「大哥,你怎麼跟這種小孩子廢話,走,咱們進去吧!」
花麒點點頭,先行轉身離開。
梁君望著阿寶,直覺的模模頭上的傷痕,緊皺著小臉也跟上。
「掌櫃叔叔,那個總板著臉的大哥哥是什麼人?」阿寶立即嘴甜的回眸,纏著平安問道,這三個人中,也就只有那個總板著臉的花麒投他的胃口。
自從阿寶到了酒樓,平安可沒有少吃阿寶的苦頭,所以也就不敢怠慢,趕緊答道︰「小少爺,那個穿白衣表情嚴肅的,是城南鼎鼎大名花家院子的小少爺,叫做花麒,那可是老花家三代單傳的唯一接班人,身份金貴的很,那個七八歲,綠色衫子的,就是咱們魯城知府老爺的小公子,叫做程英,那個藍色衫子的……」
「叫做梁君,我知道他,我跟他一起讀過書!」阿寶的粉唇微微的一彎,現在他想到兩軍被他撞在地上的樣子還覺得好笑,如今他與以前可不同,爹爹是教了他武功的,如果再跟梁君打,可不會只會用蠻力氣了!
平安一听說阿寶認識梁君,也就不說了,只是說道︰「這三個小祖宗可是魯城的孩子王,尤其是那花麒,小小年紀就已經是秀才,而且還為當今的皇上栽培了一株罕見的青龍臥墨池,是咱們魯城難得一見的神童呢!」
或許是與阿寶相處久了,有時候不看阿寶的臉,平安總會忘記阿寶的歲數,當即也就多說了幾句。
青龍臥墨池是什麼?阿寶皺皺小鼻子,連皇上也喜歡,一定很值錢!阿寶立即嗅到了錢的味道,只是可惜那個花麒跟梁君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算了,他還是管理他的酒樓吧,怎麼說,這一日也有十幾兩銀子的進賬!
「平安叔叔,既然這三位公子這麼有錢,就將VIP菜單給他們瞧!」阿寶說道。
一提到那VIP菜單,平安的嘴角就想要抽搐,一開始他說怕客人找,平白無故的加價,誰知道阿寶就在那些菜里都加上宮廷兩字,做菜的時候也只是適當的多加了一點東西而已,那些原本平價的菜式立即翻身幾倍成為VIP菜,讓那些挨宰的老爺也說不出什麼來!
「是!」平安只得去招呼那三個小祖宗。
雅間里,程英一听說那個楚翊就是將梁君打破頭的小子,立即火冒三丈的站了起來,「你剛才怎麼不說?好啊,敢欺負我表弟,看我……」
梁君也覺著委屈,可是娘親跟爹爹警告過他,不讓他再去找阿寶的麻煩,可是程英不一樣,他爹是魯城知府,是魯城最大的官,難道還怕一個小孩子不成?
「表哥,你可一定要為我報仇呢,現在我的頭,一讀書就疼呢!」梁君故意捂著腦袋喊道。
花麒微微的皺眉,不悅道︰「還是別招惹是非了,只是一個兩歲的孩子,不必跟他一般見識!」
梁君還怕程英听花麒的,趕緊嚷嚷道︰「他可不只是一個兩歲的孩子那麼簡單,那家伙四書五經全都會背,連史記都說的頭頭是道,就連周夫子都說他是難得一見的神童,花大哥,說不定比你還厲害呢!」
花麒淡淡的笑笑︰「是嗎?」
梁君以為花麒還上當,想不到花麒倒是沉得住氣,當即心中就有些憋氣。
程英見花麒不贊同,也就有些含糊,梁君只好又添油加醋道︰「那小子還說了,就算是知府老爺的公子也敢打呢,可真是無法無天!」
一听這話,程英立即蹭的站起小身子,「什麼?這小子當真這麼說?」
梁君立即點點頭。
「走,我跟你去教訓教訓他!」程英站起身來拉著梁君就向外走。
花麒放下茶杯,一副看白痴的神情。
此時阿寶正在櫃台上算賬,上面的光線一下子被人擋住,他有些不悅的抬頭,一見是梁君跟程英兩人,便照舊笑嘻嘻的眯了眼楮︰「兩位大哥哥,是飯菜不滿意嗎?」
「誰是你哥哥?就憑你一個酒樓出身的小子也配高攀?」不等梁君說話,程英立即瞪圓了眼楮道,胖嘟嘟的腮幫子已經氣憤一拽一拽的,如果不是那雙眼楮閃著惡火,倒也算是個可愛的孩子!
阿寶一听,立即眨巴著大眼楮,學著平安平時的樣子說道︰「兩位客官,請問有什麼事情嗎?」程英努力的昂起頭,瞪著趴在櫃台上的阿寶,厲聲問道︰「你可是欺負過我的表弟?」
梁君指指自己,一副得意樣。
阿寶立即無辜的說道︰「這位客官,你看我才多大,我才兩歲哎,我是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欺負這位比我高這麼多的大……哎,客官?」
阿寶說著,還故意從櫃台後面,站在梁君的面前,的確,阿寶的身高是比梁君少了一大截,面容稚氣無害,還真的不像梁君口中那個將他推到踫到頭的小壞蛋呢!
程英有些懷疑的搔搔腦袋,問道︰「表弟,你真的是被這個小不點推到的?」
阿寶也立即詢問的看向梁君,「這位客官,你是被我推倒的嗎?」
雖然說出去很沒面子,可是只有梁君知道阿寶是個小惡魔,當即趕緊扯著程英的手臂道︰「表哥,你可別被他騙了,他看著小,可是很厲害,說不定就是天生長不高呢!」
天生長不高?阿寶皺皺小鼻子,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平安在招呼客人,這會兒也覺察到了不對勁,趕緊上前打圓場道︰「兩位公子,菜剛剛上去,快去吃吧,這羊肉涼了可不好吃了!」
程英卻盯著阿寶問道︰「喂,楚翊,你敢不敢跟我比試一下?」
阿寶卻搖搖頭,徑直又坐回到櫃台後,費力的爬上去,瞪著一雙純潔無辜的大眼楮說道︰「這位客官,阿寶才兩歲呢,什麼都不會,沒什麼要比試的!」
「你!」程英只覺著所有的戾氣都踫到了一顆軟蛋上,說不出的不舒服!
「兩位公子趕緊回去吧,小的送你們上樓!」平安趕緊說道。
「不行,今日你若是不敢比試,那就當做是認輸了,你要跪下來給我表弟認錯!」看著身旁眼巴巴望著自己梁君,程英繃緊了小臉。從小到大,他可是梁君的偶像,既然答應了梁君為他報仇,那他自然要做到!
「哎呀,兩位小公子,咱們小少爺還只是個小孩子,如果有做錯的事情,你們可千萬不要跟他計較,這……」平安趕緊上前陪著笑臉。
阿寶雖然不願意惹麻煩,但是現在見這兩個家伙得寸進尺,當即也就有些不悅,也就說道︰「比試可以,但是有一條,輸了不準回去跟大人告狀!」
梁君最巴不得呢,上次的事情,他還記得爹爹說那個楚姑娘跟五王爺有關聯呢,他不敢出手,就是害怕牽連到爹爹,現在阿寶自己提出這個條件來,他當然是求之不得!
程英更是嗤的笑了一聲︰「告不告訴大人我都不怕,我堂堂知府的公子會怕你?倒是你,說話算叔,別被我打了,哭著回去找你娘!」
阿寶淡淡一笑︰「那好,咱們可是要單打獨斗,下人靠邊!」
「那是自然!」程英又一昂頭。
「哎呀,我的小祖宗們,這可使不得啊,你們誰出了事小的都擔待不起啊!」平安見三人杠上了,趕緊求饒道。
「這里沒你的事情!」阿寶扳著小臉道,對程英跟梁君說道,「你們跟我到後面來,省得被人打擾!」
阿寶說完,立即倒背著小手,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想著後院而去。
程英跟梁君自然是跟上。
在大堂里吃飯的客官,全都吃驚的望著這一幕,乖乖,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早熟嗎?
有幾個倒是認識程英跟梁君的,當即都暗中說道︰「那個小孩子要遭罪呢,你瞧才不過兩歲!」
「咱們去瞧瞧吧,就當做瞧熱鬧!」有人提議,當即就有人贊同,呼啦啦,吃飯的十幾個人全都涌向了後院。
「哎呀不好,要出事!」平安正要差人去通知楚一清,阿德就從暗影中閃現出來,一把按住平安的肩膀道︰「小孩子的事情,就要他們自己解決!」
平安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再看看他手上明晃晃的劍,再也不敢出聲了。
花麒在樓上听到吵鬧聲,當即向外望了一眼,想不到這程英跟梁君真的跟這個楚翊斗上,當即也就回身進了雅間,打開二樓的窗戶向下望去。
酒樓不大的院子中,阿寶岔開兩條小腿雙手環抱穩穩的站在院子中央,身上是與厲煌一樣的白色衣袍,瓖著金邊,最惹人注目的是他那周身的氣質,高貴優雅,雖然小臉還是滿是稚氣,可是那冷傲的神情還真的有幾分俾睨天下的氣勢。
程英不悅的皺皺眉,不知道為何,一站在阿寶的身邊,他就覺著自己卑微了許多,還沒開始比試,就被阿寶那周身的氣質壓了下去,他立即漲紅了臉。
「哎呀,這小家伙,是哪家的孩子,你瞧瞧這氣勢!」圍觀的人也忍不住嘆道。
梁君氣紅了臉,上前站在程英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阿寶,故意譏笑道︰「小矮子,你要比試什麼?」
小矮子?阿寶的眉毛一挑,微微的抬頭,打量了程英跟梁君一眼,問道︰「隨便,題目你們出,是文斗還是武斗?」平安一听要武斗,趕緊在心里念了一句︰「這個不怕死的,瞧你那小身板,人家一手就能推倒你!」想著,就趕緊上前笑道︰「三位公子,不如文斗吧,這剛過完年,念念詩作作對什麼的,多喜慶!」
念詩作對?程英跟梁君對望了一眼,他們最煩的就是這個,才不要。
「滾開,小孩子的事情大人插什麼手?」程英一瞪眼,將平安推開,大聲喊道︰「咱們來武斗!」
平安一听,趕緊擔心的看了一眼阿寶,武斗?這……
「好啊!」阿寶淡淡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