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來了!」那兵士的大喊聲久久的在古老的城牆上回蕩,幾乎在瞬時,那些焦急恐慌的大臣與士兵全都安靜了下來,他們的面上帶著驚喜,帶著欣慰。
「皇上,太子回來了!」小福子趕緊上前,低低的重復著,「太子回來了,太子的心里,還是有皇上,有萬千百姓的啊!」
厲愣愣的站著,他回眸望著大臣們與兵士興奮的面孔,有什麼從心中緩緩的蔓延上來。
距離都城二百里外的九里溝,這里正是厲煌帶領著兵士與羅軍對抗的地點,
正中的玄色軍帳上,銀色戰旗迎風獵獵飄揚,五王爺厲煌緊皺眉頭,若有所思,雖然眼中布滿了血絲,可是也難掩那氣吞萬里的畢露鋒芒,此刻,他的眸光全都凝視在面前的那張地圖上。
他的身邊,威遠大將軍胡圖也是濃眉深鎖,剛剛他們對羅軍進行了伏擊,暫時打亂了羅軍進攻的步伐,可是接下來要如何做,以他們區區兩萬人,如何迎對羅軍的十萬大軍,還要提防饒軍的背後襲擊,為此,兩人已經一連四五個時辰沒有休息。
「對方實在是人多勢眾,如今就算是皇上肯派兵增援,大部分的軍隊都在東邊迎敵,牽制住饒軍,恐怕一時半刻也不能月兌身,如今,咱們只能以兩萬之眾對付十萬大軍!」胡圖憂心道。
「如果能先牽制住饒軍就好了!真沒有想到,那兩個人會聯合起來!」厲煌緊緊的皺著眉頭。
「爺,胡將軍!」就在這時,騰龍匆匆進來,一臉焦急道,「羅國大軍又在前進了,這次他們派了騎兵在前面開路,照現在的速度,傍晚時刻就能到咱們這里!」
厲煌與胡圖一怔,羅軍果真是訓練有素,這麼快就調整了步伐?
「太子殿下,不如學著剛才的樣子,再對羅軍來個突然襲擊?」有副將低聲建議道。
「他們受了上次的教訓,這一次肯定會提前做好準備,這次他們用騎兵開道就可以看出來,騎兵速度快,就算咱們有精良的弓弩在手,恐怕也難以控制住他們!」有人很快提出了反對意見。
那提出意見的副將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不得不轉向了厲煌,想看他怎麼說。厲煌一臉沉靜地望向了胡圖,「胡將軍,你是統率六軍的大將軍,你的看法呢?」
胡圖想了想,低聲說道︰「騎兵開路,雖然快捷,可是步兵很難跟上,不如咱們先放騎兵過去,然後將步兵擋住,然後將騎兵圍堵起來殲之!況且這九里溝的入口兩處都是峭壁,最易埋伏,到時候咱們從高處襲擊,再派弓弩隊在前面圍堵,羅軍就是插翅也難飛!」
厲煌點點頭︰「胡將軍這計策好,就這麼辦!」
胡圖趕緊領命。
胡圖帶人前去布置之後,厲煌靠在榻上閉目深思,不知為何,腦海中竟然迸現出過年之時那響炮的巨大威力,他心一動,突地張開眼楮低聲吩咐騰龍道,「你趕緊去最近的鎮子,想辦法買一些硝石、硫磺、木炭來,快去,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騰龍趕緊應著。
騰龍走後,厲煌趕緊拿出紙筆,仔細的回憶了楚一清曾經與他說過的黑火藥配方,寫在了紙上。
「報,太子殿下,外面有位姓雷的人想要見太子殿下!」突地,有兵士來報。
厲煌大喜,趕緊說道︰「快讓他進來!」
雷淵進來,趕緊行禮。
「好了,快起來吧,夫人還好嗎?」厲煌趕緊將他拉起,急聲問道。
「夫人一切都好,如今高城、昆侖等四城的百姓已經安置下,那些守在九里溝的百姓,也因為這場戰事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雷淵趕緊說道。
「那就好!你這次來,夫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厲煌再次問道。
「夫人說,爺可能會用上此錦囊,讓屬下連夜送來!」雷淵趕緊將錦囊送上。
厲煌接過那錦囊,里面一共有兩張紙,一張紙上清楚的寫明了與柳毅相遇,並說明饒軍會暫時守在昆侖城,不會進宮都城,厲煌至少有十天時間可以緩沖,部署,另外一張紙上則是黑火藥的配方。
「知我者真乃是一清也!」厲煌大喜道,「真是太好了!」
「這次來,夫人還讓屬下帶來了一部分的白家軍,大約有五千人,人數雖然不多,可是個個武功高強,能以一敵十,最適合最先鋒部隊!」雷淵再次說道。
厲煌點點頭,拍拍雷淵的肩膀,「回去告訴夫人,讓她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她的期望!」
雷淵趕緊點頭。
過了正午,騰龍帶著人將硫磺等物買了回來,厲煌就趕緊讓人將這三種東西混合,然後堵在一尺長,手臂粗的樹干中,又在樹干的表面插上刀片等尖銳之物。
「太子殿下,這是什麼?」胡圖不解的望著面前上百個奇形怪狀的樹干,低聲問道。
「這是最新型的武器,名字還沒有想好,就暫時叫它做炮刀吧,這里面采取的是響炮的原理,只要點燃了這火信,響炮就會爆炸,這外面的刀片就會借助這爆炸的力量四處飛濺取人性命!」厲煌揚揚眉,解釋道,「這個可是比丟那大石頭厲害的多!」
胡圖忍不住嘖嘖稱奇道︰「這東西,老臣征戰十幾年,可是聞所未聞呢!」
「本王也是第一次用!」厲煌低聲道,再次叮囑道;「告訴兵士們,這引信一旦點燃就趕緊丟下來,然後迅速的埋伏自己,最好是事先在挖出幾條壕溝,丟出去之後,人就埋伏在壕溝里,這樣免得誤傷!」
胡圖趕緊應著。
傍晚時候,羅軍騎兵果真到了九里溝,紅甲比那天邊的晚霞還要紅,如戰鼓擂響的馬蹄聲響徹山谷。不遠處的山坡之上,胡圖揮手,示意兵士們放騎兵過去,騎兵剛剛過去,胡圖就派人守住了九里溝的入口,弓弩對準了後面的步兵。
兩萬名騎兵進入九里溝,為首的是羅國大將軍玉秉,他是當今太後玉太後的本家佷兒,武功高強,最擅長的就是馬上功夫,被人成為「馬上將軍!」。玉秉帶著那隊騎兵進入厲煌的埋伏圈之後,很快就覺察到了不對勁,他揮揮手,命令馬隊停下來,抬眸望著兩邊陡峭的山壁,神色冷峻。
「將軍,怎麼了?」副將低聲問道。
「你們有沒有听到茲茲的聲音?」玉秉冷聲問道。
眾位將士搖搖頭。
「咱們還是慢一點,等著大部隊上來吧!」玉秉低聲道,不知道為何,他心里涌出一抹不好的預感,這是他帶兵幾年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那副將望了望兩處陡峭的山壁,低聲說道︰「可是將軍,這里的地形對咱們不利,如果厲軍在上面埋伏……」
那副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無數個圓圓長長的木頭丟了下來,那些木頭上插著刀片,丟在那些人的腳下,發出茲茲的聲音。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玉秉等人望著馬下冒著白煙的木頭,正疑惑著,就听見砰的一聲,那些木頭發出極大的爆炸聲,像爆仗又比爆仗聲響亮上百倍,與此同時,有無數的刀片借著那大力飛濺起來,割斷了兵士們的咽喉。
馬兒因為那巨大的爆炸聲受驚,紛紛的拋下受傷或者死亡的將士飛奔起來,沒有被刀片殺死的兵士也死在了那些受驚或者受傷的馬蹄下。
玉秉的左眼被刀片狠狠的刺了進去,頓時疼的從馬背上滾落下來,與此同時,他坐下的馬兒被炸得嘴巴模糊,發瘋的向前跑,後腿一下子踢在他的腦袋上,當場腦袋崩裂。
兩萬名騎兵,幾乎在瞬間,死的死,傷的傷,僥幸活下來的也已經被嚇得心驚膽戰,于是厲煌帶著將士從埋伏的山上沖下來,不費吹灰之力,解決戰斗。
厲煌兵勝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都城,尤其是那炮刀,幾乎在一夜之間傳遍天下,所有的將士都談之色變。
都城,皇宮,厲看完奏折,臉上帶著久違的喜色。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如今饒軍停滯不前,羅軍又受挫,有太子帶兵,勝利指日可待了!」楊歆趁機說道。
厲合上奏折,緩聲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他應當如此!」
楊歆見厲只是用他來稱呼厲煌,並沒有直呼太子,便知道皇上心里還是別扭,正待要再勸,卻見厲盯著那奏折眸色一暗,神情暴怒。
「皇上……」楊歆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正待要細問,卻見厲重重的拂袖離開。
陰暗潮濕的地牢中,楚佔天倒是神情淡然,與看守的獄卒正聊著什麼,听著有響動,他便抬眸望去,就見厲滿臉盛怒而來。
「參見皇上!」身上帶著鐐銬,楚佔天跪在地上,端正的行禮。
「楚佔天,你自己看看!」厲將那奏折丟在他的面前。
跪著上前雙手撿起奏折,楚佔天瞧完,便明白了厲暴怒之原因。
「皇上,如今清兒已經與太子成親,不管皇上您承不承認,清兒終究已經是太子的妻子,如今太子在奏折里講明,清兒願意放棄修羅國公主的身份,帶著修羅國余眾歸降皇上,這是喜事,皇上為何暴怒?」楚佔天低聲道。
「歸降?這是敲詐!趁著都城危困,那些逆賊竟然提出這樣的條件,還有最後一條,你可看到?煌兒竟然要朕答應退位,讓他登基,要立楚一清為皇後,楚翊為太子!楚翊的身上,可是留著一半修羅國的血脈,楚翊如果是太子,那……」厲沉聲道。
「皇上,您別忘記,楚翊的身上也有厲國皇族的血脈!如今大敵當前,如果修羅國舊部果真能歸降朝廷,齊心合力對抗羅國與饒國,皇上並沒有損失什麼!」楚佔天神色平靜道。
厲冷聲道︰「你自然是願意這種局面的發生,朕絕對不會將厲國的基業拱手讓給修羅國的余孽!」
楚佔天眸色平淡道︰「如今皇上怕是沒有任何的選擇!太子在奏折中說的明白,饒國之所以停而不前,是因為饒國的輝南王感念楚一清的舊恩,而太子之所以能取的勝利,也是因為楚一清貢獻黑火藥的配方,如果皇上不答應,恐怕……」
厲抬眸,神色暗沉憤怒,沉聲道︰「朕當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
厲煌在九里溝御敵,楚一清就帶著雷淵他們暫時安住在距離九里溝十五里的地方,避開羅國的大軍,又能迅速的得到厲煌的消息。
傍晚黃昏之時,當那爆炸聲響起來的時候,楚一清走出那小小的村落,望著遠處忍不住皺眉。這黑火藥到底是運用到了戰爭之中!
「小姐,您听,這聲音好響,是不是黑火藥?」盈芊忍不住歡喜道,「想不到爺這麼快就用上了!」
楚一清點點頭︰「過年的時候,你們爺就仔細的問過我黑火藥的配方,或許那時他就想到了吧!」
「爺雖然在楚寒,可是心里還是牽掛著厲國的百姓的!」盈芊嘆口氣道。
楚一清點點頭,「厲國無災無難也就罷了,可是饒國入侵,你們爺表面上裝作無事,夜里卻極少能睡的安穩,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他還是個王爺!」
「小姐,所以您才讓姑爺一起來魯城?」盈芊低聲問道。
楚一清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這一步,遲早要走的,順利不順利,就要看皇上的決定了!」
盈芊也憂心忡忡的點點頭,「但願皇上能想通!」
楚一清幽幽的嘆口氣,忍不住想起了阿寶,如果皇上能想通,那阿寶這一生……
此刻,距離九里溝十里之外的羅軍總營帳,羅國皇帝瞿翼震怒,一腳將前來稟報的兵士踹在地上,眼中驀的彌漫起了一陣薄薄的血色,「炮刀?你說朕的兩萬騎兵全都死在那炮刀之下?」
那兵士趕緊爬起來說道︰「是,皇上,那炮刀威力大的很,會爆炸,還有飛刀,玉將軍他們都……」
「一個朕從來都沒有听說過的武器,怎麼會……」瞿翼神色冷冰,又問道︰「那饒軍呢?不是說好一起夾攻的嗎?現在人在哪里?」
「皇上,饒軍停止不動,末將已經派人多次去推促,可是那帶兵的輝南王連見都不見!」一位副將站出來趕緊說道。
「饒皇,你竟然言而無信,實在是可惡!」瞿翼眸色一寒。
「皇上,那饒軍是不是想要坐收漁人之利?趁著咱們與那厲軍斗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那饒軍就從東面佔領都城,撿便宜?」有副將提出來道。
瞿翼眸色一暗,的確是有這個可能性。
「你親自去一趟,這次一定要見到那輝南王,討要個說法!告訴他們,如果他們再不發兵,朕就退兵,朕與他們的協議就無效!」瞿翼冷聲道。
那位副將趕緊听命。
昆侖城外的宿營地,柳毅坐在山坡上,嘴里咬著青草,慢悠悠的躺在草地上,雖然看似清閑,眉頭卻緊皺。
「王爺,羅軍那邊又派人來了,這次來人帶來了羅皇的親筆信,說是咱們再不發兵,羅皇就取消與皇上之間的協議!」阿軒走到柳毅的身旁,低聲稟報道。
柳毅眉頭一皺,眼楮並沒有睜開。
「王爺,阿軒知道楚姑娘對您意味著什麼,可是您也不能如此違抗皇上的命令,萬一羅軍真的撤兵,王爺真的沒有辦法向皇上交代!」阿軒低聲勸道。
柳毅緩緩的張開眼楮,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王爺,王爺,魯將軍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皇上的聖旨,要咱們即刻拔營前進,與羅軍接應!」突地,有兵士急匆匆而來稟報道。
柳毅騰身而起,眸色一暗︰「他倒是回來的正是時候!既然如此,那就請魯將軍帶領將士前進吧!」
營帳中,阿魯宣讀了聖旨,將聖旨交給阿軒之後,然後跪在了柳毅的面前︰「王爺,聖旨上說的很清楚,請王爺即刻拔營前進吧!」
柳毅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阿軒低聲道︰「魯將軍,您也瞧見了,王爺自從你離開那日就一病不起,如今已經病了幾日了,主將病了,如何能拔營前進?」
阿魯問道︰「王爺得了什麼病?」
「風寒,只是一直沒有好!魯將軍,不是王爺不願意與羅軍匯合接應,實在是沒有法子,要不魯將軍再跑一趟,將王爺的病情告知皇上!」
阿魯一听,立即氣的七竅生煙,他低聲道︰「這怎麼可能,時間就是戰機,從這里到饒京,就是日夜不休也要八天的時間,戰機延誤不得,更何況羅軍的人就在帳外,等著見王爺,這怎麼可能……」
「咳咳!」柳毅咳嗽了幾聲,掙扎著坐起身子,「阿魯,本王病得實在是厲害,無法帶兵前進,可是這皇上的旨意有違抗不得,不如這樣,你親自帶兵前進,如何?」
阿魯一怔,趕緊說道︰「王爺,屬下只是一個內侍,怎麼會帶兵打仗?王爺這麼說,真是折煞屬下了!」
柳毅攤攤手︰「那就沒法子了!」
阿魯沉聲道︰「王爺,屬下雖然只是個下人,可是屬下還是勸王爺,一切以饒國的利益出發,不可延誤戰機啊!」
阿軒沉聲道︰「陸將軍,你的意思是王爺故意裝病了?」
阿魯臉色漲紅,猛地跪在地上道︰「王爺是真病還是假病,王爺自己心里明白,阿魯只是個下人,管不了王爺,阿魯只是為皇上悲哀,為饒國千千萬萬的百姓悲哀!」
柳毅眸色一暗,冷聲問道︰「阿魯,你為饒國百姓悲哀?你現在就去問問那些兵士,他們有誰是願意打仗?有誰是願意離開自己的故土的?」
阿魯一怔,可是還是嘴硬道︰「我們不打別人,別人也要打我們!王爺,皇上也是為了饒國的百年基業!」
柳毅點點頭︰「是,可是苦的是百姓!難道這厲國的百姓就不是人嗎?」
阿魯嘆口氣︰「王爺這麼想,阿魯真的無話可說,也幸虧皇上早有準備!」
阿魯說著,竟然又拿出一副聖旨。
柳毅眸色一暗。
「輝南王接旨!」阿魯大聲喊道。
柳毅只得又跪下接旨。
「輝南王抗旨,即刻除去征遠大將軍一職,幾日起返回繞京,大將軍之位由卡爾本接任,繼續征厲之大業,欽此!」阿魯大聲念道。
柳毅眸色一暗,接過那聖旨。
「王爺,請贖阿魯得罪了!」阿魯單腿跪地,沉聲道。
柳毅冷冷一笑。
九里溝十五里的小山村中,阿軒的到來打破了小山村的寧靜。
「厲夫人,咱們王爺讓屬下來告訴厲夫人一聲,王爺已經盡力了,饒軍今日傍晚就會向都城推進,還請厲夫人做好準備!」阿軒沉聲道。
楚一清點點頭︰「回去告訴你們王爺,我替厲國的百姓謝謝他了!只是你們王爺違抗聖旨,不會有事吧?」
阿軒低聲道︰「皇上雖然對王爺很是寵愛,可是這畢竟是軍令,屬下也不好說!」
楚一清擔憂的嘆口氣,「多謝你們王爺了!」
阿軒抱拳,再次行禮之後離開。
「小姐,這可怎麼辦?如果饒軍與羅軍匯合……」盈芊低聲道。
「盈芊,我寫一封信,你讓雷淵趕緊給爺送去!」楚一清低聲道,「咱們手上還有一個藍蝶,但願藍一顧念兄妹之情,雖然這種希望太過渺茫,但是能拖一時算一時,讓咱們有時間做更多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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