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皇宮,厲淡淡的笑笑︰「魯皇叔莫急,朕說這件事情就跟皇叔們關心的事情有關!」
魯親王一皺眉頭道︰「我說的是那修羅國公主的事情!我听說,皇上想要將那個什麼公主封側妃?是真的?」
裕親王抿了一口葡萄酒,也點點頭道︰「不錯不錯,煌兒這孩子真的跟這個公主成親了?听說還有了孩子?」
厲點點頭道︰「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情,只是兩位皇叔叔,朕想封那楚一清為側妃,是因為……」
「不管是因為什麼,只要是修羅國余孽就不能留!你忘記你父皇的艱辛了嗎?好不容易建國,怎麼能允許前朝余孽生下我們厲國皇族的血脈呢!皇上,這事你怎麼不阻止?還要封那女人為側妃,承認她皇家媳婦的身份,你……」魯親王立刻打斷厲的話,大嗓門的吆喝道。
「老魯,老魯,你先別急,雖然是修羅國余孽,不能留是肯定的,不過這做菜的手藝得留下,要不將人交給我也成,我帶著她上山,管保不會讓她再出來禍害咱們的江山!」裕親王將那酒壺抱在懷里,醉眼眯著,舒服的靠在軟榻上說道。
厲皺眉道︰「兩位皇叔,這楚一清殺不得!」
「殺不得?為什麼殺不得?難道她有三頭六臂不成?哎呦,皇上,你可別告訴我們,你怕她了?」魯親王立刻瞪大了眼楮問道。
厲頓時尷尬的不成,他本來就是好面子之人,這次去楚寒已經是將自己的臉面不顧,誰知道事情沒辦成,自己倒是跌的鼻青臉腫,如今又被魯親王一陣搶白,漸漸的也有些沉不住氣,冷聲說道︰「如今她已經是煌兒的妻子,更何況還為皇家生下血脈,她又沒有造反之心,咱們又何必多生事端?只要承認她的身份,修羅國余孽自然會歸降咱們厲國,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麼要大動干戈?」
「不行,咱們厲國建國幾十年,如今早已經根基穩固,難道還怕他一個小小的修羅國公主?況且這公主的身份確定沒有?修羅國滅國到現在已經五十年,那公主怎麼會這麼年輕?」魯親王態度堅決。
「是公主的女兒,但是的確是皇家血脈,而且是修羅國剩下的唯一皇家血脈,所以修羅國余孽,全都听她號令!」厲疲憊的解釋道。
「皇上,可見你是真的老了,之前你是絕對不會說出這般話的!」魯親王搖搖頭道,「想當年皇上是多麼的意氣風發,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如今竟然連一個前朝公主都容得下了!」魯親王看著厲搖搖頭道。
厲心里更加的郁悶,只得冷了臉道︰「魯皇叔,朕也是為大局著想!魯皇叔不在宮里這些年,不知道朝廷發生了多少事情,從五大家族亂政到羅國奸細,再從油荒到羅、饒兩國入侵,這些年來,厲國可以算是風雨飄搖,外憂內患不斷,如今又有羅國白瓷事件與前朝公主事件,朕真的是心力交瘁了!」
魯親王緩緩的一翻眼楮︰「說你老了你還不承認,你年輕之時,哪里有這麼多的事情?」
厲郁悶的只想吐血,可是又翻臉不得,只得冷著臉坐在一旁,懶得跟魯親王再解釋。
「老魯,老魯,皇上畢竟是皇上,你說話要注意尊卑有序!你這個老魯頭,這麼多年還是沒變,皇上,你是帝王之尊,大人有大量,別跟一個糟老頭子計較!」裕親王眯縫著小眼楮,一邊開心的嚼著一邊笑眯眯的說道。
厲嘆口氣,這兩個老怪物,一向是這樣,一個打棒子一個給棗吃,年輕的時候沒有少吃過這兩人的虧,只是因為是從小長大的,登基之時又是得力的左膀右臂,兩人一個好玩樂,一個喜歡吃,對皇位完全沒有野心,厲才會容忍兩人至此。
皇太後也就趁機說道︰「兩位皇叔的心情哀家也能理解,那楚一清對國家的確是有功,先前五大家族亂市,也是那楚一清想出這種地瓜的法子,穩定了朝政,還有那油荒、甚至與煌兒一起上戰場……刨去那孩子的身份不說,她為厲國也算是立下了汗馬功勞,況且你們是沒有見過阿寶那孩子,聰明伶俐的很,很是討人喜歡,哀家只是見了他一面,這心里就覺著疼惜的很,一直放不下!」
一說到阿寶,皇太後的慈愛之情就溢于言表,神情也慈祥起來。
兩位親王對厲無禮,但是對皇太後卻不敢放肆,那魯親王也就收斂了一下說道︰「就算是對朝廷有功,可是那楚一清畢竟是前朝公主的身份,那孩子……那孩子長得像誰?可是像煌兒?煌兒這孩子,模樣倒是討喜,就是被你這個父皇虐待慘了,性格一點都不討喜!」
厲再次郁悶的抽抽嘴角,不想回應,免得越說越氣。
「模樣但是像足了煌兒小時候,只是性子是完全不像的,或許是因為宮外長大的,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也不拘謹,見人也親切,而且還是個鬼精靈,皇帝第一次見他,還被他戲耍了一回,是不是皇帝?」皇太後笑問道。
厲悶悶的點點頭。
望著厲沉悶的樣子,魯親王則感興趣的揚揚眉,他個性粗野,最不喜歡宮里的規矩,所以這些年才離開皇宮,逍遙山林,如今听得皇族出來如此聰明一個孩子,那玩心就上來了,但是一想到大局,他還是說道︰「不管如何,這前朝公主留不得,那孩子倒是可以留下!」
厲悶聲道︰「魯皇叔,那孩子的身上可也有修羅國皇族的血脈!皇叔怎麼不斬草除根?」
見厲與魯親王鬧得太僵,那裕親王趕緊正了正身子,打起精神來說道︰「這可不行,怎麼說也是咱們的重孫,可不能殺!」
「對對對,哀家對那個孩子心疼的很,不能殺,不能殺!」皇太後也趕緊說道。
「可是那妖女卻是留不得,不但是前朝公主,還迷惑煌兒,如今連皇位都不要了!」魯親王又說道,「煌兒那孩子如果凳上這皇位,一定是個明君,如今竟然連皇位都不要了,哼,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教導的孩子!」
厲郁悶的幾乎要內傷了,只得說道︰「魯皇叔,朕對他還不是失望,所有朕才要封那楚一清為側妃,只要皇家承認了楚一清的身份,煌兒自然會回來!」
「上梁不正下梁歪,當年你還不是專寵晴妃一人,如果不是咱們幫扶著,你會如此順利登上這皇位?這煌兒就犯了跟你一樣的錯誤,遇上這專門狐媚人的妖女!」魯親王恨聲道。
厲正了正臉色,突地說道︰「魯皇叔,您雖然是朕的皇叔,可是朕是皇帝,魯皇叔如此說話,是不是對朕太不敬?」
魯親王一愣,那火爆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大聲吆喝道︰「你小子還跟我擺起皇帝的架子了?我們兩個老東西還不是為了老祖宗的基業?」
裕親王趕緊拉住魯親王道︰「老魯頭,你這樣做就是不對,兒是晚輩,但是也是皇上,你對皇上如此不敬,你還有理了?快給皇上道歉!」
裕親王雖然不怎麼說話,但是可以看出,那魯親王還是很听裕親王的話的,這會兒嘟囔了一聲,雖然還是不服氣,但是至少不再吵吵了。
「兩位皇叔,朕要冊封楚一清為側妃之事已經決定了,兩位皇叔也多說無益,朕只能說,朕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厲國江山,請兩位皇位站在朕的立場上為朕考慮一下!」厲沉聲道。
魯親王卻態度堅決道︰「不行,本王不同意,老裕頭,你同意?」
裕親王眯著眼,歪著腦袋,拿著牙簽剔了剔牙,許久才說道︰「我倒是想要見見那楚一清,一般來說,這麼會做菜的人,我還真的有些不舍得就這麼殺了!」
魯親王氣聲道︰「老裕頭,現在可不是只顧吃的時候?」
裕親王眸色中突然迸射出精光,與剛才萎靡混沌的模樣完全不同,「老魯頭,我什麼時候只顧吃了?只是剛才听皇上跟皇太後說了這麼多話,難道你就不好奇嗎?你也應該知道皇上的為人,他這輩子,心里何時容下過人?這次卻這麼為楚一清這個前朝公主說話,還有那個阿寶,老魯頭,你不覺著這其中一定沒有那麼簡單嗎?皇上說的對,咱們在宮外待太久了,怕是不了解現在的形勢,既然如此,咱們就不著急下判斷,咱們兩個老東西,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楚寒走走,我可是听說,如今楚寒可不比從前,啥好東西都有,到了冬天還有大西瓜呢,嘿嘿,老魯頭,你想想,坐在冰天雪地里,一邊砸開冰洞釣魚,一邊吃西瓜,什麼感覺?」
魯親王一想,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對對,裕皇叔,這兩年一年四季,朕讓人送到山上去的新鮮蔬菜跟水果,都是從楚寒運來的,尤其是那聖女果,裕皇叔不是最喜歡吃的?那東西可金貴,之前可是五兩銀子一個呢,不光貴,而且數量稀少,朕都不舍得吃,一股腦兒全送給了兩位皇叔!如今楚寒可是個好地方,那吃食是聞名天下的,兩位皇叔不如去那邊走走,也了解一下國情,這樣兩位皇叔就能理解朕了!」厲趕緊趁機說道。
裕親王再次興奮的眯起眼楮來問道︰「除了這幾日吃的吃食,還有別的稀罕吃食不?」
厲趕緊說道︰「還有很多,這時候正是夏天,正是吃燒烤的時候,一群人,圍著一起,一邊吃烤肉,一邊喝啤酒,旁邊還有人唱歌,光是想想就覺著有趣呢!」
「烤肉?烤肉我吃的多了,有什麼好吃的!」裕親王搖搖頭,對烤肉並不稀罕,卻對那啤酒感興趣,「啤酒,可是上次你讓人送去的那兩瓶?聞起來味道怪怪的,喝起來卻另有一番風情,尤其是加上冰塊,味道真心不錯!」
厲趕緊說道︰「沒錯沒錯,就是那種酒,也是楚一清做的呢,到了夏天加上冰塊喝最是舒服!對對對,楚寒好像還有什麼雪糕、冰激凌什麼的,總是天氣熱了去最是爽快!如今這些東西在都城也有,但是味道還是比不上楚寒的地道!魯親王,楚寒還有個雲頂,據說里面全是稀罕玩意兒,要不您也去瞧瞧?」
魯親王冷冷的哼了一聲,「玩物喪志!」可是那眸子明顯的已經亮了。
待兩位親王走了之後,皇太後擔心的說道︰「魯親王脾氣暴躁,當年是最痛恨修羅國余孽的,再加上煌兒的事情,在他心里恐怕早就認定那楚一清跟當年的晴妃一般,是專門狐媚男人的妖女,你將他們誑去楚寒,會不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厲沉聲道︰「魯親王雖然脾氣暴躁,可是他是一心為了這個國家,就跟當年他擁戴朕繼位一般,是這幾位親王之中最大公無私之人,朕相信若是他能看清形勢,一定會做與朕一樣的決定!現在朕擔心的是裕親王,別看裕親王平日里只顧吃,並不多管閑事,可是心機卻是最深沉的,楚一清畢竟是前朝公主,朕怕裕親王容不下她!」
「楚一清是前朝公主,這尷尬的身份在這里擺著,皇帝要封她為太子側妃,兩位老王爺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既然如此,不如這冊封之事就暫緩吧!」皇太後說道。
厲皺皺眉,低聲道︰「緩不得,眼看著貢品日期已到,只有楚一清才能解決這白瓷的事情,朕若是不逼他們,那羅國與厲國之間又會起紛爭,這……」
厲正為難著,就見小福子快步進來,手里拿著一封信函,恭敬的遞了上去說道︰「皇上,是五王爺派人送來的信箋!」
厲一怔,怒道︰「他讓人送信來干什麼?還嫌氣朕氣的不夠嗎?」
小福子雙手高舉著那書信,緊緊的低著頭,不敢說半句話。
許久,厲這才隱忍了怒氣,唰的一下將書信拿了過來,回身坐在龍椅上打開。
只是看了兩行,厲的眉頭就舒展來,眼楮慢慢的瞪大,等全部讀完這封信,厲已經是滿臉笑容。
「皇上,是不是有好消息?王爺他同意回來了?」小福子趕緊小心翼翼的問道。
厲重新收斂了笑容說道︰「宣楊大人進宮,就說朕有重要的事情!」
小福子趕緊應著。
御書房中,楊歆看完那信也是滿臉喜氣,抬眸恭敬的說道︰「皇上,王爺只是嘴硬心軟而已,您瞧,這不是已經解決了白瓷的事情,皇上這塊心病終于能放下了!」
厲懶懶的揚揚眉,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只是他們兩人的緩兵之策罷了,為的就是不希望讓朕下旨!這樣也好,反正有魯親王跟裕親王兩人攔著,冊封這件事情怕是要向後拖一拖!」
楊歆趕緊說道︰「這樣一來,皇上與王爺就不會正面沖突了,還是化戾氣為祥和的好!」
厲冷冷的皺眉,「朕不是怕那小子,只是不願意忤逆兩位皇叔叔的意思!」
「是,是,皇上說的對!」楊歆趕緊應著。
厲緩緩的勾起唇。
此刻,兩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從皇城駛出,向著楚寒而去。
馬車上,魯親王皺皺眉道︰「老裕頭,你覺著咱們這一去,真的能阻止皇上下旨?」
裕親王懶懶的靠在厚厚的被子上,渾身的肉擠在一起,就像是一蹲彌勒佛似的,一扯唇角,眼楮眯成了一條縫,「我就想嘗嘗那冰鎮啤酒的滋味,上次皇上就給送去兩瓶,還不夠解渴的呢!」
魯親王趕緊說道︰「老裕頭,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就說的正經的!」裕親王奮力的張開一雙眯縫眼︰「皇上要下旨冊封,不過就是因為那楚一清有用處,若是沒有用處了,你說,皇上還會姑息這個前朝公主嗎?」
魯親王一怔,突地一拍大腿笑道︰「對對對,咱們倒要瞧瞧這個楚一清有什麼能耐,我還就不信了,咱們兩個老頭子斗不過她!」
裕親王眯眯眼,砸吧砸吧嘴巴,「嘴里沒味呢,臨走的時候我藏的那瓶葡萄酒呢?」
楚寒,這些日子楚一清總覺著犯困,而且望見油膩的就惡心,這一日,正吃著飯,楚一清又反胃,撫了胸口正難受著,就見金玉突地放下筷子問道︰「妹子,你是不是有了?」
楚一清一愣︰「有了什麼?」
金玉看了一眼也莫名的厲煌,扯了一把楚一清道︰「你瞧瞧你,又不是第一次壞孩子,俺是問你,是不是有喜了?」
楚一清一愣,她是直接穿過來的,一過來就在生阿寶了,哪里知道這些懷孕的癥狀?不過想想這些日子的確是有些犯困,人也懶懶的,好像她已經好久沒有練功了……
「梨子,你趕緊去請許大夫來!」金玉見楚一清迷迷糊糊的,徑直自己做了主。
「我瞧著一清這幾日也懨懨的,像呢!」皇甫老太也想到了這一處,臉上也忍不住帶了喜色,「想想你們成親也有些日子了,是該有了!」
阿寶睜大了眼楮,問道︰「娘親,你有什麼了?」
楚一清看了一眼同樣帶著喜色的厲煌,低聲說道︰「現在還不確定呢,等許大夫來了再說!」
「錯不了!」皇甫老太喜道,趕緊夾了好幾筷子菜放在楚一清的碗里,「多吃些,多吃些!」
楚一清不好意思道︰「娘,這還不知道是不是呢,您也太著急了!」
「一定是呢!」皇甫老太篤定道。
許大夫听說楚一清身子有恙,立刻放下手里的話趕了過來,仔細的給楚一清把了脈,立刻起身跪在厲煌的面前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夫人的確是有喜了,已經兩個月了!」
喜訊得到證實,厲煌一下子上前緊緊的擁住楚一清,惹得金玉又趕緊吆喝道︰「妹夫、妹夫,我們還在這里呢!」
厲煌才不管她,抱過楚一清之後又抱起阿寶,將臉貼在阿寶的胸前磨蹭了幾下,逗得阿寶咯咯的笑,「阿寶,你就要有弟弟了呢,高不高興?」
阿寶歡喜道︰「原來娘親是有了小弟弟呢!太好了!」
楚一清嬌嗔道︰「你怎麼知道是個男孩?我喜歡女孩呢!」
厲煌一手抱著阿寶,一手拉住她的手,「男孩也好女孩也好,我都喜歡,只要是你生的!」
「娘親,最好是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這樣誰也不用爭了!」阿寶大聲叫道。
楚一清低聲道︰「你們爺兩個倒是想得好!」
一旁皇甫老太早就去給金玉爹上香了,一邊點著香一邊念叨道︰「他爹,一清有了呢,咱家又要添人口了,咱家是越來越興旺了呢,你在天上好好的保佑一清啊!」
金玉也上前,給皇甫淵上了一炷香道︰「爹,娘的請求您可一定要听著,閨女之前沒有求過您,這次就求求您!」
楚一清望著她兩人,心里一陣感動,阿寶出生的時候不被祝福,這一次不同,這個孩子還沒出生,就有這麼多人替他祝福了呢!
「煌,咱們這個孩子,不管男孩還是女孩,小名就叫祝福吧,我希望他是帶著人們的祝福出生!」楚一清低聲說道。
厲煌心里一緊,握緊了楚一清的手,「你放心,這一次有我在你身邊,我一定不會在讓你跟我們的祝福受一點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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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這名字不錯吧,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