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藍的天空,懸著暖暖的太陽,陣陣春風吹來,草地里躺著個小身影,手枕在腦後晃蕩著二郎腿,此人,正是慕容小小。
及腰的長發呈扇形鋪在身後,一張小臉宛若出水芙蓉,清新甜美,被陽光曬的微紅如隻果,一身白裙裹著小身板看起來越發可愛玲瓏。
來到神風谷不知不覺過了八年,慕容小小感嘆,上世的記憶越來越遠,偶爾,會在半夜驚醒,想著那個早已遠去的親人,越彬。
在這樣安逸的米蟲生活下,都快讓她忘記了外面是古代世界,同樣是吃人的地方。
慕容小小眯了眯眼楮,小身子靠在一團柔軟的雪白上面,舒服的哼了哼。
這就是當年穆澤洋撿回來的一條幼狼,被慕容小小起名小白。如今也長的特壯實,接近一米高的大型狼犬,穆澤洋說過這是北狄國特有的雪狼,如今種類已快滅絕了。
慕容小小這廝幾乎成天和它混在一起。
突然,一聲高亢的鷹嘯從半空中傳來,慕容小小一個鯽魚打挺,站起了身,抬頭便看到了一個黑身的影。兩指放小嘴邊一聲清脆的口哨傳出,黑鷹一個俯沖落地。
慕容小小笑眯眯的抱起它,臉頰蹭了蹭黑鷹的頭,「小黑,辛苦了啊,等下給你喂好吃的。」
利落的從鷹腳下取出一小截卷筒,抽出里面紙張,快速看完,挑了挑眉,「哦,師兄要回來了。」
「小一,帶小黑去吃點東西。」對著屋檐下忙碌著侍童喊道,然後便直接沖進房中,身後跟著一大團雪白物。
谷內人不多,加上慕容小小也只有六人,穆澤洋當年也只收了夜月璃一個弟子,谷中再有的就是三個藥童了,十二三歲年紀,跟隨著穆澤洋學些醫術,卻並沒讓他們拜自己為師。
穆澤洋是典型的怕麻煩,懶人一個,再說他自己覺得有臭小子和小丫頭兩個也足夠了。
說到名字,三人原名並不是現在這般稱呼,慕容小小是按高矮來給他們命名的︰小一小二小三,顧名思義好分辨。
三人只道慕容小小愛玩,同在谷中多年都把她當自家小妹,她若開心,他們又豈會在意這小小鬧劇。只是每次喊到自己名字時頭上都想冒汗,由其是小二。
三人皆對慕容小小起名字的本事不敢恭維,廢話,難道還想叫小黃小綠嗎?
慕容小小在自己的房間鼓搗著,雪狼蹲在一旁搖著尾巴,嘴里發出「嗚嗚」聲,她頭也沒回的道,「小白乖,等下就帶你出去玩。」
邊說著還往一張布上擺放東西,再揣幾樣放兜里、袖口,暗道,‘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做完做一切後跑到桌邊寫了幾筆,便抱著包袱一陣風的出了屋里,一邊跑一邊嚷「小一小二小三,告訴師傅我去接師兄了。」
「哎,小小你不能…」話還沒說完,便感覺一陣風從面前刮過,雪狼載著慕容小小一下就不見了影。
待到穆澤洋煉完藥出來哪還看的到人?一陣呼天搶地,「小小啊,你走了師傅怎麼辦啊,這日子沒法活了。」看的小一小二小三嘴角直抽搐,不就是少給他做幾餐飯至于嗎。
慕容小小雖然知道夜月璃每年都會有幾次外出,但這次是最久的一次,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在谷中這八年多來,除了穆澤洋,她最親近的也就是自己師兄了。小一小二小三他們雖然對自己也好,但是她粘著最多的還是夜月璃。
在他身邊她總是覺得滿足,有親人的感覺。
夜月璃對她還是不錯的,幾乎每次出谷回來都會給她帶吃的玩的,也會陪她說話,盡管話不多,卻能讓她感受到心沉靜下來的一種安定感。
谷口陣法對于現在的慕容小小那就是小菜一碟,出了谷一路南下,北狄國地處南方,如今雖已是初春,但還是寒冷依舊,身懷內力的慕容小小倒也不覺得有多冷,更何況還是坐在雪狼身上,暖和的很。
當年她才五個月的時候開口說話差點沒嚇著穆澤洋,本來她不想那麼早就暴露,但是她發現了身上戴著的玉佩里有字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穆澤洋。
玉佩很小,若不是慕容小小天天拿在手中玩興許還發現不了,穆澤洋只嘆道她撿回來的小丫頭不簡單啊不簡單。玉佩的事倒也沒想過要瞞著她,索性也就告訴了她其中秘密。
當看到穆澤洋以內力輸入玉佩,印照在牆上的字時,慕容小小再次感嘆古人的強大,居然可以把字弄進玉佩內部,雖小,但以內力催發出來卻可以看的很清楚。
穆澤洋告訴她這是無數人趨之若鶩的天靈訣,無上的內功心法,若修煉內力起來比別人更事半功倍,共七層,第四層是分水嶺,大成之後可增加一甲子功力。
習武之人都明白,武功厲不厲害可是取決于內力高低。
慕容小小如今八歲已修到第三層,當年穆澤洋告訴他嬰兒之體最為純淨,也贊同她早早修煉。現今她停留在三層也已半年了,怎麼都跨不過去第四層的這條分界線,她知道越往後越難,倒也不急,以她現在的身手,自保足夠了,只要不遇到太強的人還是沒有太大問題。
更何況,她全身上下都藏了「好東西」吶。
當她問到穆澤洋為何她身上有這種東西時,穆澤洋卻不再透露,只告訴她玉佩的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會惹來殺身之禍。慕容小小雖明白這事情沒這麼簡單倒也沒再多問,師傅總有一天會告訴她,興許覺得現在還不到時候吧。
慕容小小模了模雪狼的頭示意奔跑速度放慢點,心里盤算著夜月璃回來的路線,想到在路上師兄若是突然看到她會不會感到驚喜,想著想著,嘴里咧出一陣傻笑。
官道上的某師兄騎著高頭大馬冷不丁打了個噴嚏,一旁侍從立刻趕馬關心上前,
「主子,沒事吧,」
夜月璃皺眉,他出來也有三個多月了,不知道丫頭怎樣了,沒他陪著鐵定會無聊吧,會不會又拿著加了料的東西禍害小動物呢。想著某人夜月璃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在他身邊的侍從久未等到回答感到一陣陣冷汗。是了,今天他怎麼問些多余的東西,忘了主子可不是他等人可以隨意關心的。
「無妨。」
輕飄飄的一句仿佛落在侍從心上,瞬間讓他緊繃的身子放松下來。
進入城鎮的夜月璃無疑成了街上焦點,一身月白華服,周身氣質風華,在寒冷的天氣里如清月,讓人看了就覺著冷,五官俊美如儔卻面無表情,眼神冰冷一如千年不化的寒冰。挺拔的身軀跨坐在高頭大馬上,散發著陣陣寒氣,看的路邊的女子一陣星星眼。
眾人雖覺著此人高貴卻也不敢多瞧。
「碎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再趕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