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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盞燭火明明晃晃地燃著,罩上的燈紗依舊是同昨晚一般鮮艷耀目的紅,有些清爽的風拂入滿室,女子一推門,身影便深陷在這一片如晝的紅色海洋中,聯珠團窠紋藕衫,衣袖與腰間純白絲帶輕輕飄拂著。
一瞬間,夏侯晟眼前只是耀目的紅,像是被一段紅紗捂住了他的眼,隱約可見那腰若縴柳,而她唇角的勾旋,更加讓他確定了,她,是故意的,他不禁要懷疑昨晚在這房間里割破自己手指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現在的她,嫵媚而懵懂不知的模樣。
「皇後,不怕玩火**?」
男子眼神靜而深遠,盯著自己的目光,看不見任何漣漪,可傾城知道,他心里一定是浪打浪,波浪寬了,因為他的嗓音里有著充耳可聞的隱忍。
傾城不予置否,依舊無辜非常,目光瞥過男子面前桌案上擺放著的一沓沓高低不平的奏折,以及……那一堆奏折旁平鋪的一攤東西,上面醒目的‘春風日報’四個字格外眼熟。
「皇上要體察民情可以搞微服出巡,看小道報紙干什麼?都是杜撰造謠。」
說著,她就要伸手扯掉那沓報紙。然而他卻手若眼快地抓了一份起來,淡淡地笑著,臉上盡是耐人尋味的趣弄,鋪開來,慢條斯理地念著,「糾結的愛——愛他就嫁給他爹當他媽!……,皇後辦的報紙朕怎麼能不關注呢?何況,皇後說過,謠言來源于現實,又超越現實,可這個……朕愚鈍了,不如皇後來告訴朕,真實成分有多少呢?」
「死相!」女子笑得倒是落落大方,可這忸怩的嗓音,做作的姿態,難逃嫌疑。
可他猜,她心里一定是在咒罵不止了。
罵什麼呢?
罵他明知道,還問。
是呀,當初在听雨樓時,她是親口說了這樣的話。
不過那個時候,她還不是西陵的皇後。
「你故意的是不?其實你懂的,老狐狸。」傾城好整以暇,有些微微嗔怒地睨過去,卻獨具另外一番誘惑風情。
夏侯晟心中低嘆了,她這是典型的做賊心虛,想轉移話題?
「朕不懂。讓春風日報寫這些,落薇園里又和太子親密無間,皇後,你想讓全天下的人都來嗅嗅你和太子之間的貓膩嗎?」
說得可真是浩然正氣、幽怨非常,可是……少了怒氣,那就可以連屁都不是。
傾城隨即美眸一瞪,萬分憤怒的模樣,「說,哪個賤嘴巴的暗地里打我小報告!太無恥了!」
裝得很像。
夏侯晟目光從女子那刻意精致修飾過的面龐掠過她脖頸處玉瓷的肌膚,那露得恰到好處的兩截**鎖骨,她的姍姍來遲,以及撲門而來的馥郁花香……
「皇後不是早就知道嗎?」
不然何必打扮得如此風騷?
他眼角含笑,目光停留在她那火紅的肚兜處,一副鴛鴦相對浴紅淵,是好,可是……
「身板豐滿的時候,再來色誘吧!說不定朕會考慮。」
日!被嫌棄了!
她純良懵懂的目光一下子如一匹母狼一般惡狠狠地瞪過去,她肯賣弄就不錯了,還敢嫌棄!
男子那抿唇輕笑的模樣,讓她覺得自己像一個正在搞惡作劇的孩子。
郁悶。
「對十四歲的小丫頭,不要要求過高,有就不錯了。」
好歹她很滿意,上輩子她十四歲的時候,還是‘飛機場’,還沒這水平呢,好歹有個隆起的小‘饅頭’了,雖然是旺仔牌的小‘饅頭’,可怎麼都是有‘饅頭’的人!
看著他撇嘴的樣子,好吧,她宣布,色誘失敗。
嫵媚一收,氣場頓時變了種味道,只見女子不走小碎步了,邁著大步子,不糾結裙擺拖地了,因為她索性撩了起來,露出一截雪白玉足,不追求搖曳身姿了,她干脆豪氣萬丈地勾搭起男子肩膀來,一副哥倆好的架勢,「來,說說,都有誰跑你哪兒打小報告了,核實下,打假。」
夏侯晟撲扇著兩彎濃睫,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截雪白的玉臂繞過脖頸,攬在自己肩頭,那馥郁香氣近在咫尺,觸目可及的她胸前的呼吸起伏,他苦笑不得,她真的以為自己沒有一絲吸引力嗎?還是……又是故意的?
「你上午趕走了十幾個人。」
「嗯,符合,是打了二十大板後。」
還補充……
夏侯晟表示極其無奈了,她生怕自己的惡性不夠充分?
「下午……」他微微一頓,眸光流轉,「落薇園里與太子情深綿綿。」
傾城立即大呼冤枉道,「皇上,您該先說儲秀宮。」
「為什麼?」夏侯晟眉宇一皺,似極其不痛快道,「听說皇後先前為了朕的兒子上吊自殺?」
還搞‘听說’兩個字,她瞅著他一副無辜受害者的模樣,就想撕撕他的臉皮看看,要不要演得這麼逼真啊!
「可臣妾還為了皇上的寵愛打了淑妃十巴掌呢!」
論資本,她也很雄厚!
他笑了,分不清楚是真高興還是假的,魔魅的嗓音低低地飄旋下來,「淑妃可是你姑母。」
指尖不安分地在他俊朗的面頰上劃著一圈又一圈,種下叢生的曖昧無邊。
她十分嚴肅地糾正道,「是遠方姑母,同宗不同支。」
夏侯晟心里再次起了一陣微波蕩漾,目光稍稍偏去,「皇後才入宮一日,朕的耳邊就已不得安寧了。」
「這不是很好?無風不起浪,浪里好淘沙。」
「但淑妃哭鬧吵得朕耳朵疼。奏折都沒有心情看。」
說著,他頗為糾結地揚了揚手中的折子,她目光一抬,他揚的角度極好,她剛好看到關鍵內容,頓時心中暗罵,老狐狸!!!
「唉……,東邊又在鬧荒了,餓殍遍野……,國庫里所剩銀兩不多,朕已在城中張貼告示,然而肯捐款的陵都權貴三成都不到,皇後,這折子上建議後宮也捐銀……」
「皇上夜深了,睡吧!」她趕緊打一個長長的呵欠,起身作勢就要喚香玲進來熄滅燈火。
然而,偏偏有人就是不給如意。
「作為一國之後,你不有所表示?」
靠!就知道沒好事。
「臣妾很窮的。」
「春風日報不是日進萬金嗎?」
「唉……你也知道的,揭人瘡疤來賣錢的勾當就跟過街老鼠一樣,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光是搬家費都夠嗆,還有雇佣人手費呢,我搞三險的,工傷報銷保險,養老保險,失業保險,負擔很重啊!」
哭窮,誰不會?!
「喔,是嗎?可朕記得給了你一處地方的,那里可是山好水好,隱蔽好。」
用得著什麼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搬家費嗎?
她干笑兩聲,「死相!再隱蔽也得以防萬一吧,雇佣保鏢也很花銀子的。」
何況,她還打算把春風日報的一切工作由地上搬到地下,在房子下面搞文章,打建一幢機關重重的地下根據地呢。
簡而言之的一句話,她賺銀子難,吐銀子……更難!
「皇後不肯幫朕分擔嗎?」
看他突然擺出的一副可憐兮兮的弱受嘴臉,有那麼一瞬間,傾城真的覺得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內疚感,可下一瞬,丫的!他是誰啊!他可憐?他弱受?
而事實真的是他一邊眨巴著眼楮很純良,一邊……喉結在滾動……
有的時候,即使是旺仔牌小饅頭,好歹是個饅頭,也是極具殺傷力的。
雖然……真的一手就可以掌握,還空間綽綽有余……
「皇後在賺銀子方面獨具天分,普天之下,能出你右的沒有幾人……」
開始恭維了……
傾城沒有發覺男子那低垂的眼睫下的貓膩,她知道他正在把她當鴨子一樣往架子上趕。
什麼叫伙伴?!
就是關鍵時刻推出來挨刀子宰的。
這話她從前說得微威風凜凜,因為拿刀子宰人的是她。
而現在,豈有此理,她還沒開動,他倒先下刀子了。
這才是他今晚的重點吧!
可惡,她本來以為他是來為白日的事問罪的,所以打扮這麼風騷養養他的眼,以示討好。
看來,掌握宮中動態很必要,失去先機很被動。
然而……
所謂生意嘛,就是有去有回的。
「銀子我不出,但可以幫你湊齊,不過我要……」
夜漸深,里面卻燈火通明,直到三更,才暗下去,而男子看著那跟逃命一般打著呵欠早早上床睡得驚天動地的女子,她的睡姿真是不雅,跟她的言行一樣,第一晚,就差點把她踹下床去,末了,一臉無辜地說,「對不起啊,不習慣床上有多余的東西……」
而今晚,他揉著大腿處昨晚被踹的地方,再看看她翻身間露出的雪滑玉背……
誘惑無邊,然而,他已過了沖動猛撞的年紀,更願做江上漁翁,等她上勾。
夜,還很長。
*
東宮里,當凝霜把下面人說的話一一說給夙媛時,啪的一聲,燈盞被打翻在地,險些澆在紗帳上,釀造一場大禍,令人心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落薇園是什麼地方!」
「回太子妃,奴婢打听過,落薇園是前皇後,也就是太子生母生前所喜歡的一個園子,里面種滿了薔薇花,位處偏僻隱蔽,少有人知道,但太子時常會去。」銀鳳回道,末了,頓了頓,又道,「太子妃無需動怒,落薇園也不是什麼好地方,經常鬧鬼的,去那里的人,沒過幾日,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那太子怎麼沒事?」夙媛微微壓了壓怒氣,奇道。
銀鳳壓低著嗓子,「那是因為是前皇後的冤魂在鬧,她怎麼會害自己的兒子呢?」
「呵呵……」夙媛終于笑了起來,「活該!」
活該夙傾城進了那種鬼地方。
這時,凝霜見主子心情頗有好轉,便又道,「上回太子妃去儲秀宮時,淑妃她愛理不理的,這幾日再去找她,她一定就改變主意了。」
而同時,銀鳳在旁邊添加道,「對于淑妃,太子妃不能不上心,也不用太上心,這後宮真正厲害的角兒,還是另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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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祝福︰好吧,這個有點狠毒了些,但沒辦法,想不出來了,網絡來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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