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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傾城回到鳳棲宮的時候，夙平的臉色已經鐵青了，擺好的茶水、水果、瓜子、杏仁、核桃之類的，都原封不動整整齊齊地還在那兒，一旁，秦易與香玲見到主子回來，都不約而同的大松了一口氣，均對她使著眼色示意要小心。
然而，傾城卻只是微微一笑，君臣大于父女，這是亙古不變的。
「皇後娘娘金安。」夙平有些僵硬地說道，起身的時候，身子顫顫巍巍地晃了一下。
畢竟上了年紀，又憋著一股氣在殿內干坐了一個時辰多的時間，不吃不喝的。
傾城旋即面帶歉疚道，「父親何必行這麼大的禮，快上座。」
「家中一切可好？」客套須臾是必須。
夙平面沉依舊，卻並不像平常那樣氣勢咄咄，好像是來討債的一樣，只是眼神示意要傾城屏退旁人，于是秦易和香玲便帶著一干宮女太監退了出去。
「皇後娘娘最近可有你七哥夙瀾的消息？」
若姬野沒有清早找來的話，她還不能把夙平此番的目的猜個八成，但當下還是搖了搖頭。
「這是深宮，不比外面，父親有話請直說。」
「早就教你不要那麼快與妝妃交惡，她不比淑妃，你姑姑在宮里的歲月比你長得多，都與妝妃維持著和睦，她要是那麼好惹的話，也不至于有今天……」夙平一開口，就在數落，全然不顧女子面上笑意已失。
關著門來就沒了顧忌，看來，她真該再把他干曬幾個時辰或者幾天的，這種人一登鼻子就上臉。
「父親的意思是……讓本宮奉上金銀珠寶，再交出後宮財政，向妝妃下跪賠禮道歉？」
夙平頓時啞然，這是女子第一次單獨面對面地反駁他，鋒芒這樣尖銳。
傾城一聲冷哼，「這樣就夠了嗎？那要不要本宮再寫一封保證書，保證以後唯她妝妃為尊，保證本宮這一脈上至父親下至兒孫見到她妝妃家的阿貓阿狗都繞路走呢？」
夙平面色陡然難看，更甚于剛才。
「臣不是這意思……」
「那父親是什麼意思？」傾城冷笑道，「本宮做過的事，絕不後悔。」
「那就讓你七哥白白搭上一條性命在汜水郡？」夙平急道。
口口聲聲說是擔心夙瀾，然而，真正怕失去的始終是到手的榮華。
「當初得知皇上下旨任命你七哥為副將時，臣就來找過娘娘勸說皇上修改旨意……」夙平又道。
然而還不待他說完，啪的一聲，傾城一掌拍在案上，目光逼仄，「朝令夕改，父親當君無戲言這句話是說著玩的嗎？」
那一聲不只是拍在桌案上，還拍在夙平心里，拍在他怨憤的火焰上，拍得他嘴唇慘白，手腳冰冷，似要也拍起一掌來宣泄、反擊，然而……
能嗎？
那上座里坐著的，不僅僅是他血脈相連的女兒，還是這西陵的皇後。
「父親既然如此咄咄逼人，數落女兒的不是，那女兒不妨告訴父親，向皇上舉薦擔保七哥上戰場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女兒！
憑的是女兒這後位和這顆項上人頭，真有什麼不測發生，還請父親準備好兩副薄棺，將你一雙兒女，葬！從此宮中，你可端指望著妹妹和姑姑。」
這番話說的既委屈又憤怒，再加上一行清淚，一個無奈失望的轉身，演繹得十分到位。
夙平嘴唇蠕動了半天，久久後，緊握的雙掌漸漸松開，「臣惶恐，盼皇後娘娘千歲。」
當然是要如此。
甯妃早就已經對他不耐煩，夙媛還只是太子妃，西陵的皇帝還不是太子，他當然要盼自己千歲了。
傾城指尖婆娑著指上的環戒，那紅寶石晶瑩圓潤，可真是個好東西，但也只有當它還服帖地戴在自己手指上時，隨隨便便說一句話，才可以讓听聞的人說出‘惶恐’二字。
但這遠遠不夠，光是嘴上說不行，還要心里面真的惶恐。
「七哥的事父親來責怨我幾次都是一樣，有這時間，不妨多去去丞相府，多去去看看太子妃。」
夙平皺眉道，「太子妃？」
「是呀，父親是一副教書先生的心腸，不妨去教教太子妃如何抓牢太子殿下的心，或者問問她最近往妝妃那里頻繁走動時，可曾听聞什麼關于七哥的消息。」
「她怎麼能和妝妃走近呢……」
妝妃和東宮自古不是一路的……
夙平眉頭皺得更緊了，皇後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太子妃，越是關系不好的人才會越發關注對方，為了知己知彼，所以……關于太子妃的事肯定不會是空穴來風。
然而，吹著窗外和煦的風，嗅著淡淡的花香，傾城覺得自己的心情更好了。
她從花圃離開時，瞥見了一個匆忙的身影，一閃而過，可她清晰地辨識出那是銀鳳。
如若夙平真去東宮教育太子妃如何抓牢男人的心的話，這可真撞上時候了。
待夙平走後，傾城對秦易與香玲吩咐了六個字，「準備關門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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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將來，去練了一個小時的紅歌合唱，更晚了些，不好意思哈，繼續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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