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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子那輕柔如水的目光下，夏侯晟微微轉了轉視線，「傷風咳嗽很尋常。」
「那麼請皇上就把此次事件當做是一起蓄意謀殺來立案吧！」她淡淡一笑。
「朕以為皇後的本事已經修煉到了一個境界，還有人能蓄意得了？」
他這話到底是褒還是貶？還是……在表示著不滿，對她不說實話的不滿？其實何必，你不願意坦白，那我也可以選擇不說。
「夜路走多了，沒辦法，陰溝里偶爾翻一次船也很正常。」她故作幽怨地長嘆道。
「但朕怎麼覺得皇後似乎還在岸邊走呢？」哪里有一點翻船的倒霉相？
她立即眉毛耷拉下來，扭著臉問著秦易，「我這樣看起來還不夠霉摧嗎？」
秦易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一旁嘴角含笑的男子，也只有他們在這個時候還可以談笑風生了。
「娘娘，最倒霉的人是在天牢里。」
可憐見的香玲，當日便立即被關進了天牢里，這都過了六天了，還沒出來。
「香玲一個人在天牢里肯定熬不住的。」
里面陰森森的不說，關鍵是，吃不好。
「是呀！皇後。」夏侯晟笑含促狹。
傾城刮了一眼去，旋即勾唇一笑，「臣妾身邊的人就不勞皇上您費心了，您還是自我保重吧！臣妾的後位還沒坐熱乎，不想當寡婦。」
「娘娘！」秦易頓時倒吸了口氣，這大逆的話，能隨便說嗎？還是當著……
下一秒，她一下子睜圓了眼，男子居然沒有一絲的怒意，反而笑得更燦爛了。
「多些皇後關心。」
誰關心了？
「臣妾關心的是生意沒做完，銀子沒賺到，還賠了本！」
這話她說得刻薄又惡毒，說得秦易已經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道，「皇上饒命，饒命，娘娘是在胡說的……」
但她不知這是這二人一貫的相處模式。
像是擂台上搏斗的對手，相互試探著對方忍耐的底線，目光時刻掃視著了攻擊的薄弱處；
又像是硝煙中背靠著背，相互依靠，共同對敵的一個壕溝里的戰友。
到底是敵還是友？
外人看得雲里霧里，似乎明了，又似乎沒看懂什麼。
但局內人卻在這棋盤中各自執子，以他們的模式玩著他們感興趣的游戲。
陽光燦爛，他的身影陡然站起，巍峨青山就在身後，肥沃土地，清清綠水，就在腳下，柔柔微風就在耳邊，而她，就坐在他的面前，恬靜地笑著，他說，「朕願皇後與這青山綠水，我西陵錦繡河川共存。」
不知道是不是風卷來了塵土，飄進了眼，傾城覺得有些酸。她很想說……
喂！老娘在咒你死呢！你有沒有點骨氣啊，玩高尚？呸！老娘不吃這一套！
可是，在那樣的時刻，她突然喉嚨一陣干澀，那些被風卷來的塵土，不但迷了她的眼，似乎還順著呼吸道黏住了她的咽喉，讓她突然覺得胸口很悶，周圍空氣在加溫，臉上有些癢，似乎那剩余的還沒消退的紅印子又在作怪了，于是，她忍不住地伸手撓著。
「娘娘不可以！」秦易趕緊死死拽住女子的手。
可不能再撓，要是留下印子的話，可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這道理傾城自己何嘗不知道，只是癢在自身啊！難耐的時候，自然不在乎撓幾下，只求撓完後的爽快，哪怕是暫時的。
所以，就算秦易拉著她的手，也無濟于事。
夏侯晟無奈地搖了搖頭，示意秦易暫且作罷，隨即，打了眼神給徐陳，不一會兒，手執一物亮于某個正在沉醉于撓癢的女子面前，他柔情似水地喊道，「皇後，你看。」
看？看什麼看？
打擾人不？
傾城本是欲不耐煩地瞪一眼過去的，然後，眼皮子一抬，看著鏡子中自己剛消腫的臉上的那些殘余紅印微微鼓了起來，一塊一塊的，連在了一起，就像是拼圖一樣！
看拼畫，她能看，可要是自己的臉變成拼畫那樣子，遠看紅一塊白一塊，近看，高低不平，坑坑窪窪……
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被自己這張臉給惡心起來了。
這男人，是故意的吧！這幾天一直不給她鏡子看，偏在這個時候拿出來！
「皇後，你忍與不忍，鏡子就在這里，不離不棄。」
「夏侯晟！」幾近于咬牙切齒的聲音咆哮在天地間，花叢中，引來的，是男子低沉而愉悅的笑聲。
*
東宮里，夙媛一邊欣賞著自己映在那鏡子里的如花美貌，美麗心情，一邊，忍不住地笑出聲來，「我要是她，我何止現在躲著不見人，一輩子都把臉給捂著！活該！這回看她還能去招惹誰！把滿席賓客都嚇得目瞪口呆的，讓她再繼續賣弄風騷啊！想要和我搶！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做夢！」
銀鳳與凝霜一邊為女子梳理著青絲，一邊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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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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