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讀閣小說閱讀網原來那日王夫人令周瑞家的遣人去打听黛玉到底病的如何,因黛玉等原也沒料到王夫人會派人來打探消息,故也沒怎麼在意,因此沒費什麼勁周瑞家便知道黛玉如今病已經痊愈,不日便要回南。
周瑞家的連忙回來稟告了王夫人,王夫人听了大怒,立刻就要令人將鳳姐兩口子問個究竟。卻被寶釵攔住︰「姨媽不必著急,如今若去問了鳳姐姐,他們必定不肯承認。況且送林妹妹回南他們也是回稟了太太的,到時他們只推說是不知道林妹妹病已好了,倒可以撇個一干二淨。」
「想不到她們兩口子竟敢這樣背叛我。」王夫人氣道︰「這兩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虧的我這些年待他們這樣好,把這個家都交給他們管了。哼,背著我他們還不知道還做了些什麼!」
「姨媽快別生氣了。還好如今林妹妹還沒走,一切都還來得及。」寶釵一面替她揉著胸口,一面勸道︰「我听說璉二爺從前就同姑太太很好,後來又是她送林妹妹回鄉的,只怕是那時林姑老爺私下就給了他們什麼好處讓他照料林妹妹也未必。姨媽想想,雖然鳳姐姐是您的佷女,可架不住璉二爺是那邊府里的,自然有她的一些私心。」
王夫人點頭道︰「不錯。只是如今可怎麼是好?」寶釵胸有成竹地道︰「如今要緊的是將林妹妹留住,她可是送到二皇子府上的最好人選。至于鳳姐姐他們,也要略施薄懲,不然豈不讓他們看輕了?他們不說姨媽仁慈,還只道姨媽是好騙的。」
王夫人只覺得這些話句句在理,忙道︰「就依你。」于是到了賈璉啟程之日便先令人將他絆住,自己卻帶了人直往劉姥姥這里來。
黛玉等正在那里著急地等著,突然見板兒氣喘吁吁地跑進來道︰「來了,來了。我看見好些人正往這里來呢。」
「你這小子,怎麼不在那里等著,跑回來作什麼?」劉姥姥忙道。「我,我怕林姑娘等急了嘛,所以急著跑回來。要不,我再回去迎迎?」板兒忙道,說著便又要往回跑。
黛玉連忙道︰「這倒不必了,璉二哥他們想必識得路的。只是,璉二哥怎麼會帶了許多人過來?」
劉姥姥想了想道︰「府里規矩大,想來出門也不能只帶幾個人。再說,連林姑娘都要回去當然要多派幾個人來送了。」原來鳳姐怕連累了劉姥姥,並未將實情告訴她。
「林姑娘恭喜你了,那麼重的病居然就好了。」眾人正在猜著,便見周瑞家的走了進來,道︰「林姑娘,太太讓我接你回去。」
「什麼?回去?我的家原在蘇州,你讓我回哪里去?」黛玉道。
「自然是回我們府里啊。太太一早就讓人將姑娘的房間打掃了出來,就等著姑娘回去呢。」周瑞家的忙道。
「我原不是賈家的人,只是從前老太太再三派了人來接,這才到府上暫住的,你們從前不是也說我不是正經主子,原是無依無靠投奔來的,別的沒有,只帶了幾張嘴來。如今我要回去,你們也該高興才是,又跑到這里來作什麼?」黛玉冷笑道。
「林姑娘果然伶牙俐齒,讓我這作奴才的都不話道該說什麼好。」周瑞家的道︰「只是太太吩咐要將姑娘帶回去,我們作下人的也不敢違背,只能委屈姑娘了。」說著便擊了擊掌,跑進幾個年輕媳婦和身強力壯的小廝來。
黛玉大吃一驚,不由倒退了二步︰「你們想做什麼?」只見那幾個媳婦垂手道︰「恭請林姑娘回府!」
黛玉咬咬牙道︰「好,若是我今天就不回去你們想怎麼樣?」
「外甥女何必這樣固執?我來請你也不肯回去嗎?」只見眾人簇擁著王夫人款款走了進來。劉姥姥一見連忙帶著家人過來參見︰「給姑太太請安,姑太太怎麼親自到我們這里來了?青兒還不快點看座。」
王夫人勉強點頭道︰「我再不過來看看,只怕外甥女就要悄悄回南去了。大姑娘,你在我們家住了這麼些年,如何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要悄悄走了?」
黛玉稍稍平靜下來,不卑不亢地道︰「原來是舅母降臨,恕外甥女未曾遠迎。舅母說的,我卻有些不解,我早已被趕出園子,這里也非賈府之所,我已辭了姥姥,倒是還要去辭誰?還是當日我走時將府上什麼東西帶走了不曾,舅母竟是來拿賊的?只是當日我已當著二位嫂子和周姐姐的面交割清楚,難道還有什麼不妥?」
王夫人一時語塞,半響方道︰「先前只是因為你病了,這才讓你搬出來養幾日。如今你好了,自然該回去住了?」
「回去?我正要回去呢,只是我家在蘇州,與賈府有什麼相干?若說是搬出來養病,怎麼這幾個月全不見太太過來瞧瞧呢?只怕是我死在外頭太太也不知道吧!」黛玉氣惱地道。
「姑娘怎麼這樣說,這些日子姑娘不在府中,太太哪天不在嘴上念個幾回。常掛念著姑娘不知在外頭怎麼樣,太太早想來接姑娘的,只是不得空罷了。前兩日听說姑娘好了,今兒一早太太就特特帶了我們過來接姑娘回府。姑娘這樣說話豈不太傷太太的心,再說那些話原也不是大家子的規矩。」一旁周瑞家的見黛玉搶白,忙替王夫人說話。
黛玉冷笑道︰「周姐姐這樣說是說我不懂規矩了?我倒要問問,周姐姐是什麼身份,就這樣教訓起我來?府上什麼時候竟有這個規矩?打量著我是個好性兒的!更不知道是哪家的規矩,這樣強逼著人留下?」
王夫人忙喝斥周瑞家的︰「你又插什麼嘴,也不看看這里有沒你說話的分!」一面對黛玉道︰「姑娘就算要回南也不必急于一時,好歹回去再說。若這麼走了,你舅舅回來定要責備我沒好好照顧你。」
黛玉倒是沒料到王夫人今日竟肯如此委屈地說話,原來王夫人打定了主意要送黛玉到二皇子府上,且素知她性子倔強,若是真扯破了臉,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黛玉也不理她,只是道︰「黛玉謝舅母一番美意,便是舅舅那里,黛玉自然會具函說明清楚,必不會連累二舅母就是。」說著便令紫鵑、雪雁道︰「還不快收拾行裝,我們三人自己去碼頭。」
王夫人惱羞成怒︰「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我好說歹說了這麼許多,你竟還執意如此!哼,既然這樣,可怪不得我了,來人,將她們幾個給我押回去!」周瑞家的正巴不得呢,忙領著幾個媳婦就上來。急的劉姥姥搓著手道︰「太太,這是怎麼說的,姑娘不過是想家了,這才強了些,太太快別和她一般見識。等我勸勸姑娘,保不全姑娘就同意呢!」
王夫人也不想太過僵了,便道︰「也好,你好好勸勸她,別再這麼不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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