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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蔚蔚以為自己以果婚的形式走進婚姻,夫家即使不感激涕零至少博得他們的幾許憐愛。
秦秀英認為結婚都沒提條件的女孩肯定存在短板,對自己即使不敬若神明最起碼也應是謹小慎微。
兩個因為成冰河而走到一起的女人同時發現,生活與自己的預期背道而馳,她們都想以自己的規則引導生活。兩股力量如繩索一般越擰越緊,成冰河試圖使之形成合力,不想他參加的結果是越來越糟,一邊是血緣上的至親一邊是情愛上的至愛,被撕扯的疼痛如影相隨,但生活總要繼續……
第一章母女反目
遲蔚蔚坐在公共汽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的景色更替,掠過眼前的不是樹木不是農田,而是媽媽那張無情的臉。甚至,此刻耳邊還回想著她的聲音,「我什麼時候用過你的錢,我是吃了,喝了,還是穿了。」看著母親聲淚俱下的樣子,仿佛她這個做女兒多麼的不孝。遲蔚蔚不爭氣的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一方面她傷心媽媽對她的態度,另一方面她無法當面反駁說兩年的工資都交給媽媽了。在父母面前,遲蔚蔚是怯懦的,從小就是,她只是哥哥的替補而已。只是大學畢業這三年來,父母對她還不錯,忽然間又變了臉,還沉浸在哥哥新婚喜悅中的遲蔚蔚措手不及,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兒做錯了。
眼前總是那張臉,耳邊總是那句話,遲蔚蔚失神的坐在車上,車停了也不知道。或許是被她無助的樣子嚇著了,司機見她沒下車,忙招呼她︰「姑娘,到站了。」
遲蔚蔚擠出一絲笑來︰「謝謝,我這就下。」她下了車,在車前站了一會,調整一下情緒,然後走向公交站台。Y市不大,她可不希望別人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傳出去後就成她失戀了。公交車很擠,根本就看不到熟人,白做了一番功夫。
下了車,還有一站路才能到單位。遲蔚蔚到超市買了一些糖,哥哥結婚不帶點糖回單位總說不過去吧。走出超市時,遲蔚蔚特地對著櫥窗做了個笑臉。
回到宿舍時,已是晚飯時分了,遲蔚蔚下了點面條,算是又糊了一頓。遲蔚蔚以前是跟倪潔瑜搭伙的,倪潔瑜去年十一的時候結婚了,她也懶得再與別人去磨合了。現在基本上都是一個人做飯吃,往往是做一頓吃一天。倪潔瑜比遲蔚蔚早兩年畢業,在醫院財務科工作,住在隔壁宿舍。遲蔚蔚剛來醫院時是吃食堂的,後來與倪潔瑜混熟了後兩人就並伙了。倪潔瑜來自東北,雖說是會計,為人倒是大氣,和遲蔚蔚一樣也是只身在Y市,所以兩人視對方為閨密。
吃過飯,遲蔚蔚到左右宿舍散了一下糖,她知道今天肯定沒心思看書,索性拿了幾包糖去了倪潔瑜家。倪潔瑜的先生郭永是她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郭永的父母年輕時候支邊去了東北,並在那里成家立業了。直到退休後,才葉落歸根回到了Y市,其時郭永的兩個哥哥都已經在東北扎了根了,郭永為了照顧父母大專一畢業就到Y市工作了。一年後,倪潔瑜本科一畢業也就跟過來了,不曾想她剛到Y市,郭永就被派駐到深圳了,他的父母也去幫二兒子帶孫女去了,于是就倪潔瑜一個人呆在Y市。去年十一時,兩人結婚了,倪潔瑜在醫院附近租了套房子,依然一個人在家,郭永現在長駐深圳了。
十分鐘後,遲蔚蔚就出現在倪潔瑜家,她正在那兒看電視。一見遲蔚蔚來,倪潔瑜一邊忙著倒茶,一邊說︰「來給我送糖的,什麼時候能吃到你的喜糖呀?」
遲蔚蔚笑了,「你比我大兩歲,去年才結婚,怎麼著我也要等到明年才能結婚不是。」
「你就拖吧,已經拖成剩女了,你媽不急死才怪。」倪潔瑜把水遞給遲蔚蔚︰「怎麼今天這麼閑,不用復習考研了。」
遲蔚蔚遲疑了一下,說︰「我就是一輩了不結婚,我媽也不急的。」茶水的水汽燻著她的眼,遲蔚蔚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
倪潔瑜明顯愣了一下,挨著遲蔚蔚坐了下來,問︰「好好的,怎麼不開心了呢?」
「潔瑜,你父母有沒有跟你說過重話。」遲蔚蔚又連忙補充到︰「那種讓你傷心傷肺的話。」
「沒有。」倪潔瑜身體慢慢靠向沙發,雙手枕在腦後悠悠地說︰「父母是雙職工,無暇照顧我們三姐妹。所以我從小就在爺爺女乃女乃身邊長大,跟父母及兩個姐姐都不是很親。一直到上初中我住校時,才回到父母身邊,而一到寒暑假我又會回到爺爺女乃女乃那兒。等我上了大學就又離家了,總的而言,我在家呆的時間很少很少,我家人沒有機會跟我說重話。」一陣沉默後,倪潔瑜接著說︰「記得初一我剛回去的那會兒,一次記不得做了什麼錯事,我媽打了我。被我女乃女乃知道了,上門來跟我媽吵。說是我跟她長這麼大了,她從來沒舍得打我一下,而才回到家就被我媽打了。她跟我媽說‘你不要這孩子,還讓她跟著我’。最終我還是留在家里了,但從那以後我媽再也沒打過我,在家里我身份超然,似主又象客。」
「我家家境差一點,我大學一畢業,除了吃飯穿衣外,掙一分給一分,我一直都在努力反哺這個家。」遲蔚蔚嘆了口氣︰「我從來沒想讓他們感激我,但我怎麼也沒想到,哥哥一結婚,我媽立即與我撇清。她是沒用我的錢吃、喝、穿,但我的錢都給她了,我又沒要她還,她干嘛這樣對我呀。」遲蔚蔚喝了口水,將眼楮里的淚又逼了回去。
「我記得曾經看過一個故事,一個女孩為了把弟弟供出來什麼都錯過了,還付出了身體。最後,弟弟成家了將父母都接走了,一家人都不再認這個道德敗壞的女兒。你知道為什麼嗎,父母和弟弟不知道她為這個家付出了嗎,當然不是,他們比誰都清楚,只不過他們還不起。與其讓自己背負這個思想負擔,不如找個借口擺月兌,自圓其說地對方對不起自己,給自己找個心理平衡的支點。」倪潔瑜給遲蔚蔚續上水︰「你不必自責,要說你哪兒錯了,你就錯在你付出得過于徹底,你的付出是傾己所有,這讓你父母有壓力。」
「放手吧,過自己的日子。」倪潔瑜勸遲蔚蔚︰「考研就好好考,談戀愛就好好談吧。反正你家現在也不需要你再出力了。」
遲蔚蔚出神地晃動著杯子里的水,茶葉浸潤在水中,心情就象茶葉一樣有些舒展,又有些褶皺。生活就象茶水一樣,有人品出的是苦澀,有人品出的是芳香,最後都將會失了色失了味。
從倪潔瑜家走出來時,已是滿天星光了。五月初的夜晚還有些許涼意,遲蔚蔚的心也慢慢地靜了下來。在這個呆了三年的城市,她依然覺得很孤單,只有天上的星星亙古不變地注視著人間的冷暖。遲蔚蔚覺得自己可能就是那麼一顆極小極小的星,隱沒在無盡的黑暗中,從來沒有人注意過。從沒有出生就注定了自己替補的命運,甚至到五歲的時候才有了名字。以前她也曾生過悶氣,但從未抗爭過,因為從小她就是听孔融讓梨的故事長大了,小的都該讓著大的。今天,她覺得自己可以為自己活著了,盡管媽媽點醒她的方式過于殘酷,她還是要謝謝媽媽讓自己又懂得了一些事。
回到宿舍,劉新妍和李修娜都已經睡了。遲蔚蔚打開夾在床頭的台燈,坐在床上看《教育心理學》,也許是因為工作的不順心,她放棄自己原本學的新聞學,現在打算考教育學碩士。上大學的那當兒,她怎麼也想不到學新聞的她最終卻混跡在醫院宣傳科,甚至還不是一個獨立的科。醫院原本沒有宣傳科,在她來的那年上半年任命了一位漂亮的宣傳科長,于是就有了宣傳科一說,說到底還是跟院部辦公室呆在一塊。一個科室兼著諸多功能,院辦、宣傳科、文印室、組織科一勺燴在一起了。
一個科室里兩個領導,院辦主任施義輝和宣傳科長楊秀碧,夾在中間遲蔚蔚有時不知道听誰的好。但是有一點遲蔚蔚很清楚,就是兩個領導都都對自己不好,施義輝是暗的,楊秀碧是明的。辦公室里還有一老一少,老的那個叫蘭玉,四十大幾的中年婦女,小的是打字員小丁比遲蔚蔚還小兩歲,卻比遲蔚蔚早兩工作,先入山門為大。這一老一小都是人精,很懂得看領導眼色行事,遲蔚蔚的日子相當不好過,她在外人眼里象是個白領,其實只不過是個打雜的小妹而已。也許不甘于打打雜、出出黑板報的日子,遲蔚蔚去年就參加考研了,總分差了十幾分,都差在英語上了。還有大半年才考,她一直以來都沒有放棄學習。
也許是五一長假放得大家一時都收不回來心,接下來的幾天遲蔚蔚和隔壁宿舍的男生打了兩晚上的牌,又被倪潔瑜和收費處的小姑娘拉過去跳了兩回舞,一個星期就渾渾噩噩地過去了。等到星期天休息時,肖雋拿了一沓金竹公園的票來,說快要過期了,找幾個人去玩玩,不然就浪費了。遲蔚蔚一年進院的除了護士有二三十個人,三年來,走的,結婚的、戀愛的,真正孤家寡人的已經沒幾個了,所以肖雋拿著票到處拉人也沒人響應。最後,遲蔚蔚幫他拉上倪潔瑜,再加上白馳遠,一行四人騎著兩輛車去了金竹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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